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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他怎么敢去赌?
于是,就在混沌内力沿着他右拳,即将接触到青衫人身体的一刹那,剑晨收拳,后退。
好在那拳虽然没有建功,但收放却仍然自如,就在他心思电转间,人已闪电般连退了三步。
沸腾的混沌内力,骤然静了下来。
剑晨的额头,惊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好拳。”
等他定住身形,那一直静默不动的青衫人突然出言赞叹了一声。
“阁下是在说笑么?”
剑晨那一拳分明完全无效,而青衫人却出言赞叹,这岂非是一种侮辱?
他的目光,警惕地盯着青衫人,却见此人微微地摇了摇头,幅度之小,几乎令剑晨以为是他自己眼花。
“能以全力轰在老夫身上,而手臂没断的,十年来,你是第一个。”
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这岂非不是好拳?”
青衫人的声音中,满是傲然,偏偏却令剑晨反驳不得。
“阁下武功之高,小子佩服。”剑晨拱了拱手,接着道:“这一拳也打了,小子就不妨碍阁下赏月的雅兴,这便告辞。”
这青衫人武功之高,实乃他生平仅见,就算是师父……怕是也有不如。
如此高手,来意不明,剑晨当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拱了拱手,转身便要离去。
岂知,他身形刚转,沙哑的声音继续传入耳中。
“玄冥诀,果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功法,嘿嘿嘿。”
豁然转身,剑晨的眼眸中,有震惊,有恐惧,厉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背后千锋,已然握在手中。
青衫人在他的注视下,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转过身,正面对向剑晨。
月光之下,一具青面獠牙的鬼首面具,更显狰狞。
骇人面具之下,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夫只是个闲人,不过,却是个可以给你说些秘密的闲人。”
“秘密?”剑晨一怔,疑道:“你我素未谋面,你的秘密与我何干?”
“呵呵。”鬼首青衫人似乎是笑了笑,道:“玄冥诀的秘密,也与你无关吗?”
“你,你不要胡说。”剑晨心虚道:“我哪里有什么玄冥诀!”
青衫人陡然哈哈大笑,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身躯竟然变得有些模糊。
再凝实之时,剑晨骇然发现,那青衫人与他的距离,竟然已相隔十步之外。
这人,若不是鬼,那这一手轻功该是何等的惊人!
“世人皆说冠绝天下有玄冥,其实玄冥之妙,他们又哪里知道?”
青衫人的身体虽然离得远了,但声音却仍然仿佛就在剑晨耳边响起。
“玄冥有三,一曰守,二曰攻,三而合。”
“小子,你的路,还远得很。”
这道声音传入耳中,剑晨心中的震惊已是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人,竟然似乎对玄冥诀很是熟悉?
可是,玄冥有三?这些话,自己怎么没有在那本口诀里见到过?
剑晨的脑海中有如翻江倒海,满脑子尽是青衫人所谓的秘密。
一曰守?
自己现下对于玄冥诀的应用,似乎正是如此。
那么说来,这个怪人当真对玄冥诀有所了解?
如此,二曰攻,意思便是玄冥诀当中,其实还有用于攻击的法门?
这两层,仅凭字面意思,倒也不难理解,可是,这三而合又是什么意思?
合?攻守合一么?
既然是攻,又如何去守?
骤然,他脑中想起师父曾经教导过的一句话:攻击,便是最好的防守。
可是,也不对,这意思是说,做到极致的攻击之后,敌人已经手忙脚乱,难以再成攻势,如此,自然便不需要防守,这只是以攻代守而已。
而‘合’这个字,绝对不应该只是单方面的夸大攻与守的其中之一,这又该如何做?
一时间,他心中纷念杂陈,越想,越是烦闷,竟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他心中一惊,陡然清醒过来,连忙喊道:“请前辈指教!”
只是眼前,哪里还有青衫人的身影?
他愣神这一会儿,青衫人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隐没入黑夜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寂静的夜里,只有剑晨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69。第69章 青首鬼王
巫州城南。
午夜时分,巫州南大门的城门紧紧地闭着。
深更半夜,正是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最为疲倦的时刻,此时城门前,就连守夜的士兵也趁长官不在,不知跑到哪里去偷懒打盹去了。
只留两把松脂制成的火把,一左一右,旺盛地燃烧在城门两侧,为这微凉的夜凭添了一丝温暖。
青衫人不知是如何练的轻功,速度竟然与他面上那具鬼首面具极为贴切。
迅如鬼魅。
剑晨在城中心附近喊出那一声请指教的时候,他竟然已经飘到了南大门的城门外。
脚下突然一停,青衫人魁梧到几乎撑破衣衫的身躯傲然而立。
“追魂,你的轻功又进步了。”
沙哑的声音突然又从他鬼首面具下传出。
只是,他是在与谁对话?
忽然,从他身后极暗之处,缓缓现出一道人影来。
这人影一身黑色劲装,就连面上也蒙着一方黑色的纱布,若非他那双眼睛明亮得吓人,整个人在这漆黑的夜里,几乎难以分辨。
正是在休宁镇时与明伯在一起的那位黑衣人——邪手追魂。
“我说……”邪手追魂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是不满,“这么用很欣慰的语气赞扬我的轻功真的好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轻功比我高似的。”
青衫人哼了一声,淡淡地道:“总有一天,我会打断你的腿,看看你用那双邪手,是不是也能跑得比腿还快。”
“呵呵。”邪手追魂也不动气,竟然还笑了笑,突然语气一变,严肃道:“你我二人已有十三年未见,作为十三年后的初次重逢,无聊的玩笑就到此为至吧。”
“哦?”青衫人豁然转身,鬼首面具下那双森冷的眸子精光一闪,“我怎么记得,是第二次?”
“当日在辰州,你不出来,以为我就不知道?”
“咳咳。”邪手追魂从严肃变为尴尬,“那****没出来,所以不算。”
“不过话说……你与郭怒那档子破事儿还没完?”
青衫人骤听此言,双手突然狠狠一握。
轰隆——!
这一次,他似乎动了真怒,风雷之音陡然炸响,比之先前在剑晨面前小露的一手,要强悍得太多。
邪手追魂明亮的双眸因为这一声炸响突然一暗,紧接着,他冷冷哼了一声,漆黑如墨的右手陡然提至头顶,再狠狠划下。
嘶啦——!
空气中,立时传来一阵嘶鸣,嘶鸣声尖锐刺耳,仿佛一把利剑,狠狠划破长空。
不,被划破的,不仅是长空,还有青衫人双拳紧握都产生的风雷!
砰——啪!
两人中间的空地上,骤然暴起一圈气浪,竟然恍若实质一般,甫一炸起,便带着滚滚烟尘四荡开去。
邪手追魂在气浪暴起之时,便身躯一震,后退了一步。
反观青衫人,却宛若无事一般,依然气定神闲立在原地。
两相比较之下,邪手追魂的武功,竟然略逊青衫人一筹。
“这只是一个警告,下次管好你的舌头。”
邪手追魂一声冷哼,怒道:“你这人,脾气怎生还是那般火爆,一言不合就打雷!”
青衫人盯着他,淡然道:“我青首鬼王的脾性,你第一天知道?”
此言一出,邪手追魂骤然没了脾气,摇了摇头,语气却是放缓了下来:“今日你怎么会来见晨儿?”
青首鬼王淡道:“只是来试试他的玄冥诀而已。”
“真是玄冥诀?”邪手追魂目光一颤,连追问道:“你确定?”
青首鬼王冷哼一声:“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有资格说出确定二字?”
“那倒是。”邪手追魂竟没有反驳,反而了然的点头,又迟疑道:“只是,你试便试了,为何又要对他说出什么玄冥诀的秘密?”
青首鬼王道:“那又如何,这些事,他早晚要知道。”
邪手追魂叹道:“可是,如此一来,他的心会很乱,如今的晨儿身上,已经背负了许多事。”
“你以为,不说,他的心就很宁静?”青首鬼王冷笑连连。
“你——!”
邪手追魂一怒,又强自忍了下来,眼珠一转,岔道:“话说,你的禁足令不是还有一年吗?”
青首鬼王淡道:“不错。”
“那你这么早出来干嘛?”邪手追魂奇道。
青首鬼王耸耸肩,“谁看到我出来了?”
“我啊!”邪手追魂不可置信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看见了啊,刚才还动手了!”
青首鬼王哼了一声,竟然仿佛在笑:“谁有空与你动手?适才老夫只是手掌有些发酸,活动活动而已。”
他的身躯,在说话的同时,竟然又开始模糊起来。
邪手追魂明亮的目光,突然移向城墙之上,低低喝骂了一声:“老不要脸的!”
高近三丈的城墙之上,青首鬼王的身影一闪而没。
紧紧闭合在一起的城门对于他的来,直若无物。
天明。
朋来客栈。
剑晨睁着惺松的睡眼,迷迷糊糊打开房门。
他昨夜先是跟踪安安,后来又遇鬼王,几乎折腾了一整宿,直到五更时分方才回了客栈。
他回来之后,在安安房门前立了半晌,只是房门暗淡无光,也不知安安是不是已在里面。
犹豫了一会,他回到自己房间,又想起那古怪的青衫人所说的话,哪里还睡得着?
又是一阵胡思乱想,直到天刚放亮,才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然而他连梦也来不及做上一个,门外已经有人在契而不舍地一下一下敲着他房门。
门外,花想蓉的倩影巧笑嫣然,俏生生立在他房门外,双手端着托盘,盘内整齐放置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一盘垒在一起的馒头,以及几碟清爽小菜。
花想蓉柔声道:“夫君,蓉儿见你久睡不起,便去前厅弄了些早点来,你且趁热吃下,莫要凉了肠胃。”
剑晨的睡意在一瞬间飞到了九宵云外。
连忙伸手接住托盘,连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花想蓉却不放手,固执道:“服侍夫君本就是蓉儿该做之事,怎能让夫君亲自动手?”
剑晨拗她不过,只得由着她进了房间,将盘中食物置于桌上。
回过头来,笑盈盈道:“夫君,请用。”
剑晨出了一身冷汗,其实很想说,早起之后,应该先洗漱一番的,只是他现下与花想蓉独处,实在是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才好。
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个雪白的大馒头狼吞起来,想着早些吃完,好摆脱这份尴尬的境地。
岂知他馒头刚啃了一半,门外竟然又传来一声冷笑,安安的声音飘了进来:
“哟,小两口吃着哪?”
70。第70章 快来捡钱呀
这个声音出现得不太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