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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萧莫何嘴角一勾，冷道：“四十年前，当我失去了一切的时候，人这个字，便已经不属于我。”
“苟活于世的……只是一个为了复仇，可以做任何事的，冷血动物！”
靳冲默然，四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师父的手札中并未提及，所以他无从知晓。
“小萧萧长到八岁，我以收集了数十年的上万种药材为基础，将他身体封印的同时，也在着力拓宽他的丹田与经脉，以便于之后他的这副身体可以容纳更多的血腥之气所带来的内力。”
萧莫何仿佛陷入了回忆中，自言自语地说道：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很对，不完美的沥血丸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比现在的完整版更加具有可塑性，在不惜灵药损耗的代价下，用了八年时间，小萧萧体内的内力早已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只不过，他的身体被封印的同时，心智却也在同时被封存在了八岁时的程度，所以，他空有一身内力，却无法用正确的方法将之激发出来。”
靳冲冷然道：“所以这八年的时间，你基本上是将曦儿当作了一个储存内力的道具？”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
萧莫何接道：“内力是储存在他体内，但也不光是储存而已，只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像今日这样，由白震天将之激活后，你也看到了，所达到的威力是怎样的一个程度。”
“我有一点不明白。”
靳冲问道：“曦儿保持着八岁时的身体与心智已有八年之久，难道当中，他就没有过疑惑？”
“为什么……他不会长大？”
“当然会。”
萧莫何苦笑道：“我说过，当年洛家之人所中的沥血丸并不完全，所以每隔一段时日，他们体内的血腥之气便会减弱，到那时，也就是他们恢复神智的时候。”
“所以当年你去洛家时，与洛寒把酒言欢，只不过是阴差阳错间去对了时候而已。”
靳冲沉默，当年之后，他也曾着力调查洛家被灭之事，可从他的调查与亲眼所见来看，一直都存在着极大的差别，现在想来，也许正如萧莫何所说。
“小萧萧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因血腥之气的大减，体**力不受控制之下，会冲破我所布下的封印，所以，每年的某个时候，我必然会去一个地方。”
“苗疆！”他目光一凝，道：“苗疆的灵蛇寨中有一味以瘴气炼制的秘药，本是万毒之物，可对于小萧萧来说，却是可以抑制他体**力暴动的灵药。”
说到这里，他用力咬了咬牙，道：“本来按我的计划，小萧萧至少还要受灵药浸泡三年之后，血腥之气在他体内的一抑再抑，终于会达到一个喷发的程度，借而便能冲破封印的禁锢，不需要借助外力的激发，也能完全变成我所需要的超级兵器。”
“可惜……今年去苗疆时，却恰好遇到五毒教前来攻打灵蛇寨。”
他面色转冷道：“乌和泰那老家伙真会挑时机，正好是我要去灵蛇寨时，他跑来滋事。”
“可是世事竟然如此凑巧，本来有我在，灵蛇寨当时必可保无恙，哪知我在，剑晨竟然也在！”
萧莫何一声叹息道：“剑晨在，我的一些东西便不能暴露，所以反而令有备而来的五毒教占尽了上风，无奈之下，我唯得以秘法先行解去小萧萧内力的封印，让他与剑晨合力，先将五毒教灭杀再说。”
“哪知，他们俩人本是亲兄弟，在那一役之后，剑晨对于小萧萧的身份便存了一份疑惑，然而在小萧萧这边，却竟然因为他与剑晨两人合力时感受到的那份血脉亲情，令得体内沥血丸的药力突然大涨。”
对于萧莫何说的此节，靳冲并不知晓，可也从中猜出了大概，接口道：“所以你的计划因为晨儿的缘故，再一次被打乱？”
“是。”
萧莫何沉声道：“剑晨等人离开苗疆后，小萧萧的情况越发恶化，就像你刚才见到的那样，我的封印已经不能完全将他封住，从头部开始，他被封印了八年的生长已经在慢慢复苏。”
刚才见到的，乃是白震天还未将小萧萧唤醒时，他那副孩童的身躯，却长了一张成熟少年脸的怪异模样。
“他体内封存的庞大内力也与血腥之气有了剧烈的冲突，正是在这份冲突之下，小萧萧才陷入了沉睡。”
顿了顿，他又道：“计划突然被打乱，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若是等到小萧萧完全冲破封印，变回正常人的模样，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而小萧萧也会因为突然暴涨的内力而被撑爆身体。”
“所以我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另一个解决的办法。”
他的目光突然显露凶芒，道：“郭怒，这个人本与我有生死大仇，而在他的身上，有着可以解决小萧萧问题的方法，所以我才不惜暂时放下所有事，也要首先找到他。”
“也正是因为这样，反而给了你可趁之机，逃脱了我的掌控！”
说道这里，突然惊觉现下的情况正是由眼前这人所带来，心中气恼下，不由又将匕首往靳冲背心递入半寸，慢慢止住的鲜血立时又有了喷发的趋势。
“于是你在收到消息后，赶去了衡阳？”
靳冲的嘴角爱扯了扯，极力忍住背后那钻心般的疼痛，咬牙道：“结果郭怒没有抓到，反而让你遇上了白震天？”
“哼！”
萧莫何厉声道：“若不是剑晨从中作梗，现在的郭怒就该与白震天一样，变成一滩烂泥！”（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二章 先下手为强
“行了，现在说说吧，你是怎么控制住他的？”
萧莫何冷笑着，残忍地用左手拧了拧匕首，靳冲立时只觉被刺入的背门上有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即使他再怎么拼命隐忍，也终于变了脸色。
嘴巴不由自主地大张到极致，可抵制背后的疼痛实在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此时此刻，竟然就连张口痛呼也做不到，大张到极致的嘴巴里只有嗬嗬嗬的剧烈呼吸声。
鲜血早将他的一口钢牙染得通红，随着拉风箱一般的呼吸，不断有血沫从口中喷了出来。
倒惹得小萧萧鼻头耸动，越来越强烈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却又找不到原由，令他越来越暴躁。
“我说过，萧莫何……你，咳咳……”
靳冲一边咳着血，一边竭力道：“……不，不要把天下人都当成傻子！”
萧莫何左手略松了松，冷道：“机会给了你，切莫再说废话，否则……”
“呵呵，呵呵呵！”
靳冲喘过一口气，冷笑连连，道：“师父他文才武略样样精通，当日与邪手追魂暗中潜入万药谷，趁你不备查探过曦儿的情况，于是对于你下在他身上的封印，已有了全面的了解。”
“可惜，了解是一回事，可替他解除这份封印又是另外一回事，若是提早五年发现曦儿的话，师父还有着把握可以替曦儿解封，而当时却已经不行，若是强行将曦儿带走，没了你的秘法之助，他过不了多久就得血冲脑域而亡。”
“所以……”
靳冲咳出一口血，才续道：“所以他们只得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了你这条毒蛇。”
“回去剑冢后，师父便开始了着力研究破解之法……”
“他想到了？”
萧莫何目光一闪，极之不愿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却又令他不得不信。
自己苦心钻研了十三年才有如今的成果，可洛厉天竟然只是花了几个月的功夫，就可以找到破解之法？
明知事实就摆在眼前，可这又令他……怎么可能去相信？
“不敢相信吧？”
靳冲冷笑不已，萧莫何的反应令他大感畅快，不由又道：“我师父的惊才绝艳又岂是你能望其项背？”
咔——！
匕首再度深入靳冲背后，几乎已经碰到了他的脊骨，冰冷的刀尖磨擦着骨头，若不是萧莫何的右手还捏在他脖子上，差点令靳冲一头栽倒在地。
“我说过，别说废话！”
萧莫何冷冰冰的声音透着彻骨的森寒，在靳冲的耳边尖锐厉啸。
心中一直得意的东西竟然早被人践踏在脚底下，这令萧莫何一时之间心神失控，直将制在手下的靳冲当成了洛厉天，恨不得狠狠一匕首捅将进去。
“其实很简单……”
靳冲咬牙道：“你们一直以掌握了几分玄冥之三为傲，可却别忘了，剑冢，才是真正拥有整套玄冥诀的地方！”
“剑冢……拥有整套玄冥诀？”
萧莫何神情一怔，目光闪烁不定，陡然断喝道：“不可能！”
“洛厉天那老头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有完整的玄冥诀？”
靳冲目光微闪，深深看了面前小萧萧，也就是洛曦一眼，冷笑道：“告诉你也无妨，你听好了，剑冢传承千年的真银圣剑，逐风……”
“……其实是，真正的沥血剑！”
“沥……血剑？！”
萧莫何双目中精光大盛，逐风剑竟然是沥血剑？
此言一出，突然之间，他明白了为何洛厉天会那么容易便找出破解他封印小萧萧的方法。
“原来……如此？”
靳冲的这个消息，令他心中震惊非常，沥血剑他并不是没见过，可是却没想到，那薄如蝉翼，银光闪闪的真银剑，竟然会是真正的沥血剑？
是了！
他目光顿闪，立时想到了一事。
当日在衡阳洛家，自己被剑晨与郭怒两人联手轰破了面具，以至于只得暂时退走，可是，之后在暗中观察时，他却也曾见到剑晨手持逐风剑大杀特杀的场景。
那时……萧莫何眉头大皱，回想起当日所见。
由于离得较远，他只是见到水月仙子似乎在逐风剑上抹了什么，之后那银光闪闪的逐风剑便变得血光泛滥，当时，他以为是尹修月在剑上施加了什么水月府的秘法，原来不是！
原来……她当时是在激活逐风剑！
那么说来……
回想了一下当时剑晨手持逐风剑时的威能，果然有沥血剑的气息在内！
“你以为剑冢只有一柄沥血剑是么？”
靳冲轻笑着，只要能够打击到萧莫何，他并不介意多让其知道一些东西，目光一撇，道：“剑冢有的，可不光是那柄影剑而已，逐风才是真正的沥血剑，而白震天从郭怒身上夺得的以身炼剑功力，原本就是剑冢祖师从逐风剑上所得。”
“所以……你处心积虑让白震天前来为曦儿激活封印，无非就是想借助以身炼剑的血腥气息罢了，可惜，除了白震天以外，剑冢里却也有可以激活曦儿的东西。”
萧莫何的视线一转，明明他看不到靳冲的神情，可也在同一时间往他在看的相同地方望去。
那里，靳冲脱手丢弃的沥血剑正静静地躺在地上，散发着微弱的血光。
“你就是用这柄剑先我一步激活了小萧萧？”
靳冲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萧莫何哪还能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不错！”
靳冲泛着鲜血的嘴角勾了勾，冷笑道：“从师父的手札里得知了真相之后，我便马不停蹄赶来了万药谷，本想着碰碰运气，谁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