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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安,安伯天放弃了一开始的计划,转而用了怀柔的手段,甚至将他秘密炼制出的,专属于他自己力量的毒尸——岭山七狼,也交给了剑晨。
关于这一切,安安都是知道的,所以她更能肯定,安伯天绝对不会玄冥诀,所以……顾墨尘在说谎!
顾墨尘在说谎!
这个声音一直回荡在安安的脑海,唯一的论据便是玉虚真人所说的那一句话,而这,安安已经分不清,到底她是想揭露顾墨尘的谎言,还是想努力让自己相信,顾墨尘所说的,不是事实!
一直默默看着安安反应的顾墨尘,在听到她冰冷的话语后,只得又一次苦笑。
想要令安安相信他所说的话其实很简单,只要拉着她,走到那座坟前,挖给她看即可。
可是这样……未免太过残忍,不仅是对安安,还是对已死的安伯天,天人永隔的两父女以这种方式见最后一面,无论是对活着的人,还是已故去的人,都是一份极致的残忍!
那他又该怎么证实自己说的是实话呢?
费尽唇舌让安安相信自己说的话吗?甚至不惜说出当日安伯天临死前的一些细节?
安伯天那时可是一具毒尸!
他说得越多,到得最后,对安安的打击就会越大!
“安安……”
顾墨尘郁闷着,苦恼着,可是却又不得不说些什么,于是他准备开口,可是只叫了安安一声,突然,后面有人接过了他的话头。
“……他说的都是真的,对不起……!”
身后,是剑晨的声音,伴随着燃烧殆尽轰然倒塌的茅草小屋,剑晨的声音很低沉,却也很清晰地,传进了安安与顾墨尘的耳中。
顾墨尘的眼睛闭了起来。
他之前一直都想将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剑晨去面对,可是事到如今,当他听到剑晨声音的那一刻,才豁然感到,这,也是一种残忍。
“你,你说……什么?”
安安俏脸上的寒霜慢慢融化,颤抖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更加剧烈。
顾墨尘的身后,茅草小屋的燃烧慢慢弱了下去,显露出内里的两人。
玉虚真人以那副管家的打扮静静立着,所不同的是,他那柄随身的拂尘不知何时已经摆在了臂弯里,此刻正低着头,目露关切地看着半坐在地上的剑晨。
从他的身上,一圈圈淡白色的纯阳内力外放而出,将他与剑晨包裹在内,外面无论火光也好,雷霆也罢,俱都无法近得身前。
而剑晨看也没看玉虚真人一眼,他半坐在地上,面色比昏迷时红润了几分,只是嘴唇却也在无力地颤抖着,一双眼睛里倒映出的,只有一抹倩影。
安安。
“对不起……安伯父他……”
剑晨用手连撑了几下,可不知是脱力太久还是情绪激动,竟然都没能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安安,目光里所包含的,有愧疚,也有懊悔。
“他怎么了?”
安安扬起脸,竟突然笑了起来,就着俏脸上未干的泪痕,她惨然地笑着,慢慢道:“你不会也想告诉我,那里……”
她指了指远方那座孤寂的坟头,笑道:“埋着我的爹爹吧?”
剑晨黯然,甚至放弃了想要起身的动作,脑袋低垂了下去,半晌才嚅喏道:“那里埋的……确实是安伯父,对不起,我……没能救他!”
“噗————!”
一蓬血花自安安身前绽放,那是心头精血所化。
“你,你胡说!”
安安以从未有过的,激烈愤怒的语气对剑晨吼道:“你胡说!我爹爹他……我爹爹他武功盖世,盖世……智计,智计过人,怎么会……”
“怎么会死在这荒郊野外,连一块碑也没有?!”
顾墨尘叹道:“不立碑,是怕有人来骚扰令尊的清静……”
“是我没用……我救不了……安伯父……”
剑晨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抬起头来,以哀求的语气对安安道:“安安,你不要伤了自己,是我没用,你想发泄就冲我来,杀了我……都可以!”
“我不信!”
安安疯狂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叫道:“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说着,陡然发力狂奔,往那她曾经一跃而过的土包处疾冲而去,一边全力奔跑一边哭喊:
“我爹爹,怎么可能在那里,不可能!”
她一动,剑晨猛然一惊,双手又往地上一撑,却不想面色突然涨红,一口鲜血就那么喷了出来。
“别乱动,你现在没有内力在身,受了伤不容易好。”
站在他身边的玉虚真人淡漠地开口阻止了剑晨的动作,他的面色一片平静,安安的激动于他竟然兴不起半分波澜。
玉虚真人的话听进顾墨尘耳中,令他惊然回望,可是看到的,却是剑晨恳求的目光,当即一怔,又是一叹。
安安狂奔而去,想要做什么他当然清楚,甚至就在刚才,他也有一瞬间有着那种想法。
将坟墓扒开,看一看,躺在里面的人,是谁!(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八章 因为什么?
暗自叹息一声,顾墨尘摇了摇头,终于还是身形大展追了上去。
他是天下第一快刀,想要刀快,轻身功法也必定要快,修为又比安安高出一层,两人同样都是全力疾冲的情况下,即使安安先了他一步,却也仍然快不过他。
“你让开!”
即将冲到土包前,顾墨尘终于将安安截住,可还没等他说上一个字,无尽的掌影已经伴随着安安的娇咤铺天盖地一般压了下来。
极度惊怒之下,安安哪里还管得了挡在前面的人是谁,就算是剑晨……她也照轰不误!
“别这样……”
顾墨尘一边躲闪着安安的猛攻,一边很是无力地说道。
“让开——!”
东冲右突,安安始终无法冲破顾墨尘的阻拦,顿时俏脸含煞,催谷了全身功力,照着顾墨尘幻化出的无数虚影轰了过去。
落英掌在此时此刻被安安使得怕是比创出此掌法之人还要威势十足。
锵——!
一个在拼命,一个只想阻拦,即使顾墨尘比安安修为要高,一时间仅凭赤手空拳竟也有些手忙脚乱,无奈之下,他最熟悉的战斗方式顿时显露了出来。
缺月琉光化作一抹残影,看似只出了一刀,当中却又分化出无数刀,每一刀斩破安安一道落英掌力,不知道多少刀下去,顾墨尘的眼前一亮,铺天盖地压向他的无数掌影全数被他的刀光斩到破碎。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安安停了下来,没有再行挥掌,一双凤目却早已冷冽如刀,直刺着顾墨尘,寒声道:
“不是你们说的,我爹爹就埋在这里吗?我来确认,有什么问题?”
顾墨尘收刀,叹息道:“安安姑娘,令尊早已入土为安,咱们……还是不要惊扰的好。”
“入土为安?”
安安冷笑道:“你们说是就是吗?我爹爹岂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
顾墨尘叹道:“我知道你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可事情确实如此,不想让你看到令尊的遗体,也是怕你接受不了。”
“如不能亲眼所见,你们所谓的事实,我才接受不了!”
安安咬牙冷声道:“最后问你一次,让,还是不让?”
“我……”
顾墨尘好一阵无奈,为什么这些事情要叫他顶上?
别人的亲生女儿想见父亲最后一面,他确实没有阻拦的理由,更何况安安现下理智已失,若不让她亲眼见到自己父亲的尸体,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的。
可是……
安伯天现下的那副模样,怎么能够让安安看见?
变成毒尸,成为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尸走肉,这放在任何一个活着的人身上,都比死更难受,任谁见到自己的至亲之人变成这副模样,恐怕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所以剑晨叫顾墨尘来拦住安安,也是在为她着想,不愿她见到自己父亲死时的惨状,从而受到第二次严重的打击。
但是,以现在安安情绪的不平稳,若不让她亲眼见到安伯天的尸体,她又如何能够真正相信这个事实?
顾墨尘很苦恼,甚至不敢去看安安的眼神,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望向……
他长松了一口气,现下的局面终于不用由他来面对。
因为在他的目光望向安安身后时,却已见两个人正缓缓地走了过来。
剑晨,在玉虚真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近安安身后。
或许是因为刚才那口血的缘故,他那张原来已经有些红润了的脸庞竟又变得苍白无比,甚至连嘴唇都透露着一抹乌黑。
对此玉虚真人表现得很不满,他极不情愿地搀扶着剑晨,但又不想拂了剑晨的意思,只得一边缓缓地向他体内输送着来自纯阳剑宫的纯粹内力,帮助他有力气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周遭的一切对于剑晨来说却都已经无所谓,就连他为何会突然功力全失,如此一个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极度绝望的事情,现下也没有心情多想哪怕片刻。
他的眼睛里只有安安。
只有安安那单薄的,剧烈颤抖着的背影。
他不止一次见过安安的背影,无论是步云亭前一力挡在他身前的感动,还是万药谷中转身决然而去的无奈,都不及眼下那心伤若死的悲哀。
“安安……”
走得稍微近了些,在顾墨尘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剑晨终于无力地沙哑叫着眼前惹人怜惜的背影。
“安伯父他……确实去了,遗体也是我……亲手掩埋。”
带着不忍,带着自责,也带着愧疚,剑晨痛苦地闭上眼,向安安再一次说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剑晨。”
安安望了一眼就在顾墨尘身后,那堆高高耸起的,顶上还有一个脚印的土堆,转过身来,冷冽的目光盯着剑晨的眼睛,面无表情道:
“你已经对我说过两次我爹死了,那他……是怎么死的?”
剑晨的心下一颤,安安叫他……剑晨。
自两人相识以来,她只有在初次相识时才叫过剑晨二字,现在……
“安伯父他,应该是……自爆而亡。”
稳了稳心神,可是他那无力的身躯只有靠着玉虚真人才能勉强站立,安安此时的神情,令他将最后一丝力气也抽干,好不容易才回答了她的问题。
“自爆?”
安安面色一冷,道:“我爹爹雄才大略,逆境求存这种事不知经历了多少,并不是个甘愿自寻短见的人,他,怎么会选择自爆?”
“因为……”
剑晨闭上了眼睛,随着安安的质问,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当日安伯天自爆时的那一幕,恍若破碎的画面,一波一波侵袭着他的脑海,令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若我们都死了,谁来照顾安安?”
陡然,安伯天放弃生存希望时吼出的最后一句话炸响于他的脑海,也叫他突然惊醒过来。
是啊,安伯父已经不在了,可是还有我,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安安的!
“因为沥血丸!”
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不再躲避安安质问的眼神,向她坚定叫道。
沥血丸?
安安突然一愣,目光不由偏向旁边扶住剑晨的玉虚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