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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离开她!
“娘!”
安安放声悲呼,任由泪水在面上流淌,她怎么能相信,就在不久之前还慈爱地抚摸着自己的娘亲,竟然就此天人永隔!
打小安安便跟在父亲身边,与娘亲相聚的时间极少,可这并不影响安安心中对娘亲的濡慕之情,曾几何时,当午夜梦回时,她多么想靠在娘亲的肩头,像别的小女孩一样,摇晃着娘亲温柔的手臂,嘟着嘴向娘亲撒娇。
这个很平常的愿望放在安安这里,却一直都只能是一个奢望。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可以陪着娘亲隐居同补多年来母女间缺失的亲情。
可原来……这也是奢望!
安夫人在临死前,坚持着说完了那句话,她是想告诉安安,没有安伯天,她其实早有死意,即使没有隐魂的突然出现,她其实也……没几日好活。
母女连心,安安是什么样的性格安夫人当然明白,所以她并不想安安一直纠结在自己为她而死这件事上。
可天知道,她是多么不愿抛下自己的女儿,若非如此,安伯天的死讯早已传来,但她……
“真是晦气!”
隐魂冷冷地注视着母女二人生离死别的一幕,斜着的双眼里森寒一片,等确定安夫人再无呼吸的时候,他才嫌恶地开了口。
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的绝妙计策,这个女人竟然不识抬举,如此果然便结束了性命!
“哼!”
对此隐魂极为不满,即使安夫人身死,他仍怨毒地瞪了她没有一丝血色的遗容一眼。
安安的娘为什么会如此果断的自杀,只是脑中念头微微一转,他便想得明白。
洛寒的精血他是想打入安夫人体内的,这样会让安安很痛苦,而安安的痛苦会带给剑晨更大的痛苦,因为这本就是他的原因才会害得安安如此。
只要一想到剑晨那张痛苦扭曲的脸,隐魂心底就会隐隐升起一抹兴奋。
可谁曾想安夫人却也在第一时间洞悉了他的变态想法,于是想也不想,一匕首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她这样做是在保护安安。
两个人无论谁中了那滴血,更痛苦的反而是没中的那个人,隐魂想要将那滴精血打入自己体内,目的本就是为了让安安痛苦不堪,与其这样,她还不如逼迫隐魂只能作出唯一的一个选择。
自己死了,他的那滴血便只能打入安安体内。
常年身居蛮荒之地,这并不代表安夫人对江湖中事一无所知,恰恰相反,因为对夫君,对女儿的思念,更让她时时刻刻关注着近年来江湖中的腥风血雨。
那滴血是洛寒的精血,也就是包含着初代沥血丸毒性的血,这样的血液极有可能让人迷失,有可能让人变成一具毒尸。
但那只是有可能。
剑晨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两权相害取其轻,与其让隐魂将精血打入自己体内,让安安痛不欲生,那她倒不如舍弃生命,让隐魂在选无可选之下,只能将精血打入安安的体内。
安夫人相信,既然隐魂的目标是剑晨,那么在没有见到剑晨之前,安安还能保证安全,至于那滴精血最终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她只能去赌。
总好过那心理扭曲变态的隐魂在带着她们两母女去找剑晨的过程中,又突然想出什么更加残忍的方法施加在安安身上,以达到报复剑晨的目的。
“你说什么?”
听到这里,剑晨悚然大惊,不由分说,一把拉过安安的手腕,连运玄冥诀,焦急闭目感知。
后面的事情他已经不用再听安安述说,既然安夫人已死,那么父亲的那滴精血会进入谁的体内?
焦急之下,剑晨催起一股内力便顺着安安的经脉游走全身,可才只瞬息间,他的面色一变再变,陡然撤开搭在安安腕上的手掌,临空一抖,又向她肩头拍了一掌。
这一掌拍得很突然,也能看出剑晨拍得虽然很快,但却很小心。
他的内力还是以血腥暴虐的玄冥之三为主,可这一掌拍下,他却刻意将血腥气息压下,转而以玄色的混沌内力包裹住手掌,包裹得很小心,唯恐有一丝血腥气息逸散沾染到安安身上。
啪。
掌力并不强,拍在安安肩头,即使她毫无准备也只是令她的娇躯微微一晃。
可相对于身体的轻微震颤,剧烈的反应却从安安被拍得无意识抬起的手臂上猛然爆发。
轰!
只见她面色一凝,陡然间一股血红色的内力自抬起的掌心中轰然而出,竟是一道粗如儿臂的血色气劲,犹如轰天炮一般斜斜打在碎石满布的地面上,立时狂风大作,炸起烟尘漫天。
剑晨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分。
方才他一时情急,不及多想便将自己的内力探入安安体内,就在那时,一抹熟悉的感觉如潮水般向他狂涌而来!
那感觉他曾感受过,曾经在亲弟弟洛曦的身上感受过,毫无疑问,悲落确实是将那滴精血打入了安安的体内,所以,他才会感受到这样的气息!
可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他的内力探入安安体内时,出于习武之人身体的本能,虽然他只是输入了极小的一丝内力而已,可还是令安安体内起了大反应。
从安安全身的经脉中,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排山倒海一般的混沌内力呼啸而来,当中竟有着丝丝缕缕的血红之色,似乎对剑晨探入而来的内力极为感兴趣,欲想将之一口吞噬!
那可是玄冥之三的内力,如果被精血中的血腥气息吞噬,其后果是什么,剑晨想都不敢想!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相遇
“可恶!”
剑晨怒意狂涌,狠狠一拳砸在地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能立刻将悲落撕成碎片!
安安的体内果然有属于沥血丸的气息存在,刚才那探知只是一瞬,可他已无比确信,情况并不容乐观!
那丝气息很活跃,甚至已然在安安的内力中占据了主导地位!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刚才就不会出现仅仅是他的一丝玄冥之三内力,便能将安安体内所有的内力都引动,以全方位之势向他包围而来。
若非剑晨反应不慢,在一发现不妥时就立即撤掌,并将留在安安经脉中的那一丝玄冥之三内力逼迫而出,说不定便会酿下大祸。
当安安体内那滴精血沾染上玄冥之三的内力,会发生什么事情,剑晨不知道,也不敢知道,但只是刚才那大张旗鼓的包围,他也能从中感觉到此时安安体内对于玄冥之三的迫切。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剑晨肩头,那手有些冰冷,可落在他的肩头却又那么温柔。
是安安。
她当然知道自己体内是什么情况,可这又如何?
其实……对于她来说,反而更希望时时刻刻可以感觉到那洛寒精血所带来的冰冷血腥气息。
因为只有那样,她才能一直记住自己的娘亲当日是怎么为了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那血,本会是存在于娘亲体内的,这一切都是悲落所造成。
每感觉到一次那血腥气息,安安就会在心中提醒自己一次,这仇……不共戴天!
剑晨抬起头,眼中有恨也有泪,看着安安,再度将头垂下,用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微弱声音,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对不起,安安……对不起!”
对不起。
他这一生对不起太多人,现在又加了一个安夫人,还有安安……他一直极力想保护的安安,却又因为他,受到了无尽的伤害。
先是爹爹被害,现在又是娘亲为了保护她而自戮,甚至就连她自己……体内也种下了一个不稳定因素,说不定在未来的哪天……
悲落断掉的手就是一个例子。
他的修为比之安安要高上不少,可即使是这样,身体也因为洛寒精血的缘故,在逐渐改变着,手臂已经坚硬,已经在向着毒尸的方向在发展。
悲落尚且如此,安安体内那洛寒的精血虽然只有一滴,可到底还是与她自己的气血融合在一起,改变不是不来,只是时候还未到而已。
“错的人并不是你。”
安安面容凄楚地笑着,宛若冷风中随时都会凋零的花朵。
爹娘都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独活于世,以前,她很同情剑晨的身世,或许……她对剑晨的感觉本就是从同情开始。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其实剑晨需要的并不是同情,而她……也不需要对不起!
怪剑晨么?
是剑晨的错么?
引发了这一切的人是剑晨么?
并不是,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前人种下的恶果,却要让他来品尝,这对他来说又何尝公平过?
甚至对悲落也不公平。
可那又怎么样?
娘亲的血还在她心中流淌,安安从来没有认真地恨过一个人,悲落是第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这个人,她必杀!
面上的凄楚慢慢变得坚定,甚至开始往狰狞转变,感受到安安气息的变化,剑晨痛惜地抬起头来,满眼所见,却是当年那个在白岳峰下蹦蹦跳跳的无忧少女。
如果不是遇上他……
剑晨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滑落脸庞。
如果那时他杀了闻香公子后,不等安安醒来就走,两人从此再无交集,这一切……是不是就可以避免?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剑晨是如此地痛恨着自己,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找个江湖术士好好算一算,自己的命格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
空气沉默着,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每个人身处在这泥泞而迟滞的无尽深渊中,前路渺然。
剑门关外。
“快看,那是什么?!”
关隘守军还未从雷虎之前那声大喝中回过神来,猛然间又见自远处竟有一道青幽色疾若奔雷似闪电的影子电射而至。
守军惊魂还未定,自安禄山叛乱开始,大唐天下风声鹤唳,原本驻守此处的精兵强将早调往别处,留下的除了老弱病残之外,就是强行从周边乡镇招募的新兵。
这些兵士并没有经历过战斗,甚至就连每日的操练也因为人心惶惶而几乎没有,否则也不会因雷虎一声大喝就吓破了胆子,连拦也不敢拦一下就放人入关。
这到底也算失职,众军兵正聚拢在城头商议无论如何也要对今日之事保密,陡然间又有异常。
这令各军士心中叫苦不迭,但见那青影的速度之快,必又是个武林高手无疑,这样的人,他们拦还是不拦?
却不料正当众人纠结着,又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这速度快到连面目都看不清的青影入关时,众人的视线里,突然又闪出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这影子是从关内来,一时无人察觉,当冲出大开的关门时,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那疾冲而至的青影。
微顿了顿,那黑影身形一扭,在空中洒落两三滴血液,正面朝着青影冲去。
“你来得正好,省得我费功夫!”
黑影一边冲,一边冷冷地冲青影叫道。
“滚开!”
哪知青影似乎并不愿理会他,厉喝一声,一抹青幽电蛇噼啪一声直窜向黑影,威力竟然奇大,将两人间的空气撕裂的炸响不断。
“萧莫何,你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