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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突然大笑,道:“两位大哥,小弟也素来敬佩你们羽林卫,高手如云,个个都是以一当百、义重如山的真英雄,我此来王都,能认识到像两位大哥这样的好汉,本就是一大幸事,酒小弟一定喝,但却要将酒樽换成酒坛,两位大哥以为如何?”
周成和苏彦闻言,庄然地望了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将手中酒樽扔出老远,取来了两坛美酒,一坛递与萧逸,自己取了一坛,当下两人相视一笑,碰坛举起就坛大饮。
众人无不为他们的豪情所动,纷纷弃樽就坛,石闵命人重整杯盘,洗盏更酌。众人举坛对饮,对邀雨夜,好不畅意。
石闵笑了扫众人一眼,道:“诸位,你们可知逸弟为何要用计使孙猛来追?”他看众人纷纷摇头,道:“因为孙猛的武功绝难在逸弟手下过上十招。”
这句话一出口,立时令在场的人无不一惊,都以为他醉酒说笑,颇不以为然,毕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之前在虎丘之时应当是另一番情景才对,但是直到众人抵达之时,萧逸还在与那些人缠斗个不停……
第五四一章 送君亭外
正当此时,萧逸突然推案而起,走到场地中间,道:“诸位谁能借剑一用?今日难得饮得痛快,我萧逸却愿为诸位挥剑助兴,诸位且饮!”
“逸弟,我的剑就是你的剑,我的剑刃愿意为你效劳,用我的吧!”刘裕说完把剑递了过去。
萧逸点了点头,接过刘裕手中长剑,突然抱酒提剑掠入亭外雨中,众人都是一惊,他舞剑助兴已经很出人意料,如今更是步入雨中挥剑,雨酒混在一起来饮。
因为萧逸的剑术竟然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意料,就连刘裕也不禁瞪大了眼,意似不信地望着他,因为他记得萧逸曾说过,他的剑法并不出众,这又是为何?
但见萧逸仰头狂饮一口酒,舞几路剑,且饮且舞,披发弹剑吟道:
“笑那浮华落尽,月色如洗;纵意飞花万盏,长铗飞斛流觞,吾剑吾心如此夜。纵横捭阖,不知往昔事,天南地北隔几重。固须把盏千樽,望断天南,手舒锋剑成一轮,若断雨,不可断,长啸仰天,长歌当哭。”
“壮哉此言!”
众人纷纷击节相和,刘裕突然告罪一声,从董闰手中借出武器,提剑出厅,拔剑与之一击,两人相视一笑,挥剑相舞,亦长吟道:“大河如龙,群山如虎,大云化雨箭万殊,击地起惊弧。乱簧射穿九天甲,冷啸声,触尘地,伏石饮羽,仰笑剑雨若轻舞!”
萧逸与刘裕相视而笑,众人无不为其所感,纷纷哈哈大笑,击节狂歌。
当晚,众人一直饮到漏箭将尽,天光已近四更,方尽兴散去……
翌日,雨一直下,好像在洗却王都天空的罪恶,而萧逸经过一夜的休息,精神也恢复了许多,邓羌等人经过一夜的担心,也总算放下了心。
大雨下了一天,第三日,雨过天晴,邓羌最是想家,早早地收拾好了一切,不久石闵邀萧逸众人用过早膳,便一起陪萧逸入宫受剑,并面见赵王请辞。
萧逸先让邓羌与谢千里到西城外的十里亭与琥珀郡主汇合,方和石闵一同进入王宫,面见石遵。
结果,所有的事完全在意料之中,萧逸在众目睽睽之下,顺利获得傲日剑、连城诀手抄本和连城璧,他每接受一样,台下众多武者便眼红一分,而石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更何况他还有一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打算。
因为他们估计另一块连城璧也在萧逸身上,但不知他藏在何处,若是这时动手,未必能达成目的。
不过他们深信只要萧逸获得连城璧后,总会忍不住想要修炼一番,毕竟同为南荒四大奇功之一的连城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经受得住诱惑的,他们相信萧逸也不例外。
而一旦萧逸拿出另一块连城璧修炼,这就是他们下手的绝佳时机,在石遵眼中,这些东西只是暂时寄放在萧逸身上而已,也是吸引火力的导火线。
所以赵王石遵在听到萧逸请辞的话后,故作一番感慨,又叹他不能多待几日再走,最终慷慨地答应下来,并命人奉上黄金百两,权作一路资斧,以壮行色,而后更是命令狐绝率领五百羽林卫大摆场面,送他出城。
萧逸当然知道石遵是何用意,在石遵看来,这番排场无疑是为萧逸送殡,石遵是要让赵国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礼贤下士,待萧逸何等亲厚,即使萧逸路上遇到什么不测死掉了,那时便与他无关了。
孰知他的如意算盘的确是打得啪啪响,但最终究竟是谁算计谁,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尘埃未定之前,一切尚未可知呢。
却说石闵随众人相送萧逸出城,一直到了西城“金明门”方驻马挥袖,洒泪而别。石闵紧紧拉着萧逸的双手,只声道:“路上小心,一路保重!”区区数语,令人凄惘。
萧逸神色幽绝,躬身道:“路已远,将军宜还!”
石闵最后更是命周成和苏彦两名心腹爱将与他携行,萧逸实在推辞不过,只好应下,率两人长揖而去,策骑出了西城。
刘裕本要再送十里,却被萧逸一口拒绝,道:“你我的关系暂不能让赵王知道,否则与你不利。”
刘裕闻言,心中一震,当下向萧逸长揖三回,感激涕零,萧逸早吓得连忙扶住刘裕,兄弟二人洒泪话别,萧逸这时犹为担心紫柯,因为在他离开之时,紫柯哭成了一个泪人,最后只好让义兄石闵代为照顾,直到后面来人,方各自上马,挥手各道保重。
萧逸在马上向刘裕深深一揖,当下与周成和苏彦两人抖缰西行,行到城外,回首黑龙王城,但见固城巍巍,城头剑戈耀日,袖带飘扬,不免一番凄惘慨叹。
想自己一介布衣,竟在此地盘桓恁久,更结识了刘裕这样的英雄好汉,实在是件幸事,但不幸的是,他所认识的两个女子,曲婉婷与欣愁,都不知现况如何。
有道是锋芒初露南荒惊,义重如山兄弟情;此去千里风不平,挥袖啸吟江湖路。
萧逸快马一鞭,一声长笑,抛却了万缕烦忧,纵马而去。
是日乃大雨初歇,空气清新异常,官道远处淌有一河,雨后河水新涨,但见一道七彩飞虹横空而出,饮于涧中,煞是好看。道上更是景色撩人,秀美可爱,三人快马加鞭,直驱十里外的“送君亭”。
萧逸人未到亭,已遥遥望见亭下有不少人,来到近前,邓羌、谢千里与琥珀郡主都在,不过这次琥珀换上了件男装,萧逸乍一看,竟然没认出来。
但令他惊异的是,亭下除了他们三个,另外尚有十八位全副武林人士打扮的武者,与邓羌等人聚在一处,那为首之人见萧逸三人赶到,哈哈大笑,上前行礼道:“主人,属下等共计一十八人,奉石将军之命,在此恭候主人多时了,主人侠吩咐一声,我们便起风西行。”
萧逸连忙上前扶起此人,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石闵幕下的首席武者“裂天剑客”董闰。
第五四二章 分路而行
萧逸对于董闰的称呼更是莫名其妙,忙问道:“董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本就共过患难,又同受将军恩惠,无异于兄弟一般,这‘主人’二字岂不是折煞了小弟,更不敢劳诸位送到此地。”
董闰闻言,突然拔出了长剑。
这下顿时吓了众人一跳,谢千里不禁骇然地道:“董大哥,方才我们还谈得好好的,你……你怎么说亮家伙就亮家伙啊,快把它收起来……”
董闰突然挥手打断他,对萧逸道:“主人,我们可不是来送你的,我们是要一辈子跟着你。石将军今日命我们一十八人追随主人,永为奴仆,以助公子完成大业。我们这些人都是受过将军大恩的人,来时已盟誓永不负于主人,若是主人嫌我等无用,我这就自刎请辞!”
说着便将长剑横至颈间,目注萧逸,只等他一言而决,另外的十七名武者也同时抽出长剑,加诸自身颈上,一时“送君亭”下剑寒刀霜,跪了一片。
直到此刻,邓羌、谢千里和琥珀三人方放下心来,萧逸见无法勉强,回首东顾黑龙王城,感慨道:“大哥待我甚厚,今日又……唉……好了,你们可以跟着,但是千万别说什么主人不主人,以后人前人后称我为公子即可!”
他长叹一声,急急扶起众人,这番只好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那十七名武士与董闰轰然抱拳起身,竟然颇为高兴。
看他们的样子,分明已将萧逸视同明主,以能与他这样的少年英雄共游江湖,乃是件自豪之事。
周成、苏彦二人与董闰等人本就很熟识,一见之下,纷纷抱拳相见。
这种场面几乎感动了琥珀,她上前道:“萧大哥,御赐令牌小妹已然偷到了手,不知十枚够不够用?”
她这番话顿时惹得众人轰然大笑,她还自莫名其妙地转向谢千里道:“笨郎,他们……他们笑什么?”
孰不知一道御赐令牌足以通行赵国无阻,她一下子竟然拿来了十支,如果石遵知道了此事,怕是不气死才怪。
董闰突然笑道:“主人,我们还是快些逃的好,否则保不准会大难临头。”
琥珀好奇地道:“董闰,我们都出了王都,有什么大难临头的,这么说大话,你一定是在吓唬我家阿笨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众人又是一阵爆笑,这时众人都已知道了她与谢千里之事,但她一口一个“笨郎”、“阿笨”的,都将众人逗得无以复加。
谢千里自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琥珀天真烂漫,竟然不知众人为何笑她,突然有些生气地道:“董闰,是不是我这个郡主一出王城就不管用了,你还笑我,是不是想让我亲自出马揍你一顿,你才说出来到底笑什么。”
董闰连连摆手告饶,道:“郡主你千万莫要撅嘴,我的意思其实是你一下就取了这么多的御赐令牌,赵王石遵再吩咐差事给属下的臣子们时,怕是一时拿不出令牌,到时他岂会不知令牌被偷,到那时定会派人修理我等,我们岂能不赶快溜之大吉?”
一言甫毕,众人又是大笑。琥珀闻言也不禁莞尔,自去亲昵地拉主谢千里不放。
萧逸笑了笑,转身对董闰众人说道:“诸位,你们既然不嫌我萧逸才微德薄,那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再无主仆之分,若是诸位还‘主人主人’地叫,那也太过生分了。”
董闰等人闻言,无不感动,只得纷纷应下。这下众人说起话来,更加坦荡起来。
这群门客们久受权利的熏染,早已整齐划一,如今突然心中无碍,又似又回到了“过客但随烟雨渺,一饮烟楼醉百年;从来刀剑笑九州,仗剑江湖载酒行”的江湖岁月之中,顿时感同身受,相互视为兄弟,相谈阔契,畅怀所有,好不潇洒自在。
邓羌说道:“萧大哥,我们也该走了,这时我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带大家到我晋国老家去,我们一起纵情山水,快意江湖,笑对云卷云舒,岂不快哉?”
琥珀闻言首先激动起来,她出身王室,哪里听说过这么好玩的事,当下上来拉住邓羌,道:“邓羌大哥,你快带我们去好不好,这些事听着就很好玩的样子,我恨不得立马就想去了。”
萧逸道:“诸位兄弟,我们这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