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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死你男人了!”
只是埋在柳尘的胸口摇了摇头,北宫馥并未吭声,她的小手,却是越搂越紧,直让柳尘不自觉皱起了眉梢,心中哭笑不得。
“是不是看到哥穿道袍挺帅气的?”
“……”
“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之前自己太坑爹,怕哥不要你了?”
“……”
“那就是迫不及待的想给哥生个大胖小子?”
“……”
北宫馥一直摇头不语,柳尘倒是更加郁闷了,还想开玩笑逗一会儿神王陛下呢,这完全没有反应啊,有点无趣,有点无趣。
“我知道一个地方,就在北境的某个角落,那是三千世界的空间交点,躲在那儿,谁都无法找到我们,若不然,咱们带着玉爻一起,去那里吧!”
听得北宫馥那淡淡的声音,柳尘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好半晌,他才挣扎着朝后面弯起了腰来,细细的盯着北宫馥的脸,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说说……”
“没什么!”躲开了柳尘那摄人的目光,北宫馥埋下头来,又一次缩进了温暖的怀抱,“只是有点累,过段时间就好了……”
“你是担心,哪怕我封神了,也不是那鱼太玄的对手是么?”
柳尘莞尔,不觉苦笑。
然而他看不到北宫馥的眼神,那是一种无以言表的疲惫,神王陛下心中苦笑,“哪里只是鱼太玄这么简单……我一直相信你能战胜鱼太玄,即便没有封芒,可是之后,强弩之末的你又该拿什么去和独孤鸾斗?”
有些话,北宫馥实在不敢说出来,讲真,孤山之雪在独孤鸾降临之后,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从小生活在登天塔上,北宫馥比东陆的任何人都要清楚,圣人的强大,然而,那独孤鸾的强大,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越了她的认知……
圣阶,独孤鸾早已不是了!
“我知道了!”北宫馥的沉默,也让柳尘的心情开始沉重起来,思忖好久,他才叹息着,反手搂紧了北宫馥的娇躯,“你怕我死?没事的,人死之后,还有灵魂存在,即便没了肉身,我也会陪着你,陪着你一起变老,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听风洗雨,我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如果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会有孩子!”柳尘笑了笑,满目憧憬道:“你得代替我,将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等到他将来问起的时候,你可以告诉他,关于他父亲的一切,他的母亲是北境之雪,孤山之王,他的父亲是南国之剑,沧澜之主……呵呵,他会感到骄傲的!”
……
将军府的大门被黑鹰重重拉开,柳尘踏过了门槛,抬手在额前支起了一个帐篷,他有些不太适应今晨的刺眼阳光。
沉吟稍许,他没有回头,抬脚走下了府门前的汉白玉石阶,轻踏在雨后微湿的青石板路上,长长的乌衣巷,直直的通向了朱雀大街,关于长安城的繁华似锦,关于朱雀街的人声鼎沸,在这一刻,昂首阔步的沧澜王已然尽收眼底……
街边茶肆里的老妪风烛残年,当柳尘的身影,出现在她昏黄的眸光之中,老太太微笑着,让那腰背更加佝偻,而那些个茶客们,也是兀自噤声,停下了堪堪说到一半的高谈阔论,躬身目送着柳尘走远,人们的眼中,依旧折射出一些莫名。
华清池的水波,在夏日的暖光之中,晃耀着五彩的斑斓,时不时有锦衣华服的蓬勃少年,亲自操舟游荡在那清风徐来的水波里,美人含羞低头,形容娇艳如春……此间抬头看,远山连绵,层岚叠嶂,不知其山之高远,不知其水之边棱,涤涤荡荡,************,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他们都以为,我的决定是不智的……”遥看湖光山色,柳尘漫步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随手把玩着昊无穷留下的龙珠,他自言自语道:“只有我知道,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众生……”
圆润的龙珠之中,不停的散发出一阵温暖的流光,如同火焰,如同星海,它在不停闪烁,仿佛是在应答着柳尘的呢喃。
“老朋友,在桃花坞中,你曾告诉过我,正是因为有了落樱,才有了你的封神之路……你学会了如何守护小爱,才懂得了怎样怜惜苍生……谢谢你,今天,我也做到了!”
“只是,这个时候,在那漫无昼夜的冥国,你和你的落樱,都还好么?”(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圣人宗庙
驻足在卧龙坡前,柳尘衣袂飘飘,聆听着远处传来的朗朗读书声,那是文院的学子们,正把那圣尊的经义徐徐高唱。
风吹来灼热的闷吼,高山流水之下,时不时有武院的儿郎们,在潭中上浮下潜,勤练搬山奥义……
极星海试炼之后,柳尘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书院,他从学弟变成了师兄,所有基础学科的课业也都全部融会贯通了……没有哪个夫子,会在这样一个时候,要求着沧澜王来书院全勤,但那久违的自由,却没有让柳尘的修行变得松懈,在将军府的每一天,他的实力都在稳步前进着……
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柳尘将视距拉到近前,不知有意无意,他停步的那面斑驳上,宣威将军的微笑,正印在了他的心窝。
“我有踏炎马,我有秋水剑,我有风雷军,我能万人敌!”
在那个意气风发的年代,在那个风华正茂的岁月,天玑阁最出色的画师们,将玄武门前的宣威将军给印刻成了永恒。
迎着画中人的笑容,柳尘依稀还能听见隆庆十八年的金戈铁马,那一年,宣威将军二十四岁,那一年,自武德四天骄之后,隆庆四神将的光辉照耀了整个东陆,夏人拿铺天盖地的血色战旗,还有那声嘶力竭的悲怆挽歌,让那一年的秋天,绚烂了历史长河中的波澜……
然而今天,人们在不断缅怀武德四天骄与隆庆四神将的时候,也愈发欣喜的察觉到,天启年的这一代人,亦或许要更胜往昔。
来自沧澜江的剑,来自武神峰的云,来自大雪山的刀,来自大悲寺的花……属于天启四骑士的时代,这才刚刚开始!
从老山主的口中,人们已经习惯将柳尘,吴桐,陈晟,苦禅这四个人放在了一起,谓之于末法时代的大夏守护骑士……
暖光下,柳尘望着柳擎在笑,柳擎也望着他,冥冥中,传承于血脉中的共鸣,在这不长不短的卧龙坡前,温柔了所有所有的……流年。
……
仿佛说笑了一个多纪元,柳尘转身,在老墙上栩栩如生的宣威将军的注视下,缓缓走远,踏上了一级级布满青苔的砖,柳尘抬头,笑望着古旧殿阁前面安坐的老头儿。
老头儿精神很好,面上甚至还挂着一抹红润,早在柳尘停身于柳擎画像之前的那可,他便已经看清了一切,等了许久,他才等到柳尘来到自己身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吹乱了老人两鬓的斑白,迷乱了他的眼,却没有消散掉他的笑容。
“守义先生!”
柳尘拱手,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敬师礼,面对这位书院的老院判,沧澜王给予了他最真挚的问候,在那些没有老山主的岁月里,老院独自支撑着这座山,这湖水,还有这座城!
没有人知道,这个貌似耋耋老朽的院判大人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界,他老人家上一次出手的时候,面对的是剑阁剑主柳惊风,百招过后,两人不分胜负,然而,当柳惊风再次踏上了长安的街,却没有再次于这位老人面前拔过剑……
圣尊曾说过,“文守仁,开千世太平!武守义,拓万里江山!”所以,天玑阁有了,墨守仁和墨守义。
这两位紫荆山的文武泰斗,如同一直存活于老山主的光芒之下,但恰恰在老山主笑傲九州之时,两位恪守仁义之道的老人,竟也能散发出属于自己的余晖……如此,这就足够证明了他们的不简单。
“老朽……见过大王……大王永垂不朽!”
守义先生缓缓从石阶上站直了身子,稍稍拱手,他的脸上,如同秋日里盛装绽放的菊。
“守义先生是知道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
柳尘再躬身,这一次,他行的是晚辈礼。
“老朽苟活百岁,虽不曾得见剑武二神之风采,但也算是辗转了属于剑圣的那个年代……今日终于能和大王见礼……总的来说,还是如同山中的同僚所述,大王与剑圣,的确是不太一样……呵呵!”
“先生说笑了,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本来就是毫不相同的,相比于家祖父,学生确实在风度上弱了太多……”
“呵呵呵!”守义先生笑容更甚,连带着瞅向柳尘的双眼,也是愈发显得慈和,“大王说笑了,剑圣有剑圣的精彩,您也会有属于您自己的精彩……不必妄自菲薄……呵呵!”
“先生谬赞了!”
“没有没有……呵呵……大王请吧……四叔已经在里边儿恭候多时了!”
说完,守义先生便让开了身子,紫荆山宗庙的大门已经敞开,没有给柳尘继续发问的机会,老先生笑着笑着,又消失在了这片空旷古旧的山坳里。
……
皱眉沉吟片刻,柳尘抬脚越过了宗庙的门槛,放轻了脚步,他面色虔诚,缓缓朝里间大堂里走去。
守义先生口中的四叔,应该就是老山主了吧,可是,自己下罪己诏来宗庙忏悔,老山主跑来作甚?不会是来陪自己的吧……
至于罪己诏,那是沧澜王的第一次,可历史上,也有过很多个皇帝,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颁布罪己诏,依礼来到宗庙之中,绝食十日,向历代先贤请罪……但也没有听说过,谁在忏悔的时候还有人陪啊!
当宗祠的大门在柳尘身后紧紧闭合,余光环顾四周,柳尘却未能发现老山主的踪迹,不做多想,他走到了供奉圣贤的大堂内,四面八方,三跪九叩,而后跪伏在了圣尊陈丘的牌位之前。
斯人已逝多年,可大堂里的气氛,却是压抑得有些可怕,那一个个代表着无数辉煌的名字上面,一些个若有若无的威压,正悄悄弥漫,看上去很安静的时候,却是无数个或是凄美,或是悲壮的故事在这里交相辉映……
“人族圣尊,上古末年鲁国人,五岁启蒙,习诸子百家之长,引天下文章为师,十六岁与乡中亲友赴京赶考,不幸名落孙山……沉沦半载之后,在乡友的资助下,他开始游学东陆诸国,每每身处异乡,他都会有新的感悟,然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场面,他更是历历在目,那一年,圣尊最珍惜的老友因苦谏君王无果后,被贬回了老家,沧澜江水奔流向东,也带走了圣尊最温暖的回忆……那一天,圣尊陈丘放下了书卷,拿起了封芒……”
旁若无人的情况下,柳尘终于可以认认真真的抬头,去看清圣尊牌位上的简史,呵呵,那个曾以为读书可以救人的圣尊,最后却不得不拿起了剑,可当他拯救了苍生之后,又开始大力扶持文宗……文武相济,始得国祚万年!(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夜谈封芒
“如何?”
突兀的轻笑,打断了柳尘的沉思,不用回头,那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与他一起跪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