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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清那人的模样,柳尘不由得莞尔一笑,此少年唤作富贵,正是姓富名贵,乃是樊城东市一纨绔,富贵的父亲便是樊城的粮草都司,家中有钱得很,因生的瘦小,早些年可没少遭到两市泼皮纨绔的“照顾”。
后来,富贵有幸认识了柳尘,便开始死心塌地的做起了柳尘的小弟,自那以后,倒是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轻易的招惹他了,柳尘入狱之后,他还算是尽心,凭借家中老爷子的关系与钱财,樊城上上下下,都是他在打点活动,所谓人不可貌相,这富贵生的一副小人模样,却还真算是一个忠义之人。
“哟,富贵啊,咋换了身皮,这套红皮穿着,倒也人模狗样了啊!”柳尘勒住缰绳,坐在马上笑而问道:“哥哥今日要出城,赶去龙门报道,若是没啥事儿就别拦在这里了,赶紧的,办差去吧!”
望着柳尘的笑脸,富贵腼腆的挠了挠头,继而略显无赖的扯了扯身上的军服,耷拉着脑袋叹道:“尘哥儿你是不知道,去岁俺满了十六,家中老头子硬是把俺塞到了军营里面,这苦啊,俺可是没少受,今儿哥哥出狱,俺都没法子离开,真是惭愧啊!”
“去你的,惭愧个屁!”柳尘笑了笑,不以为然道:“吾辈江湖儿女,岂是那种斤斤计较之辈,说吧,啥事儿!”
“嗨!”富贵一拍额头,神情有些恍然道:“哥哥不说俺都给忘了,给,俺老头子托我带给你的,说是感谢你这么多年照顾俺!”
接过富贵递来的包裹,稍微捏了捏,柳尘深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可不少于二百多两银子,“不愧是粮草都司,还真是有钱!”柳尘心中暗暗嘀咕,却见那富贵左顾右盼之后,鬼鬼祟祟贴到了自己的身前,目光闪烁道:“哥哥别走充州和渭州经过!”
见此情形,柳尘眉头一挑,不经意的回问道:“为何?”
“俺爹托俺告诉你,如意宗的人不愿意罢手,正堵在充州等你呢,还有,听说千户大人昨夜带着数十骑风尘仆仆的赶去渭州了,这两波人,哥哥还是不要遇见得好!”
“老叔的意思是要我走晋州?”柳尘眉头越皱越紧,“绕了一大圈子,若是迟到了,龙门那边可能要挨上一顿挂落啊!”
“正是这个理儿!”富贵再次左右张望,等到柳尘俯身贴耳过去,他又压低了声音颤抖道:“哥哥有所不知吧,上个月,边关打仗了,函谷关都差点被破了,北蛮大王在关前损失了两万多部族,最终安然归去。”
“什么!”柳尘惊呼一声,却再也矜持不住,一个翻身跃下马来,反手拉住了神情惶惶的富贵,来到一边的角落,压住了嗓子低声道:“渭国公文韬武略,乃四神将之一,玄甲重骑更是百战百胜,名震天下,怎生可能让外域蛮夷打到了函谷关下?”
“哥哥你就少问几句吧,上面的事情,咱们这些升斗小民如何得知啊。”富贵有些心急,额头布满了细汗劝道:“老爷子要我劝你,借道晋州,能走多慢,走多慢,边关告急,可不能儿戏,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去龙门,明摆得要上战场啊!拖一拖吧,等函谷关的事情稳定了,你再过去不迟!”
“唉!”柳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富贵有些发白的脸色,心下笑不出来,只得好言宽慰道:“阿贵啊,你也莫要慌神,打不到樊城来的,别忘了三千道门,再说,刀宗和国教毗邻函谷关,他们可不是吃素的!”
“但愿吧!”富贵摇头苦笑道:“国教那些老神棍能起什么作用,一天到晚就知道争权夺利,刀宗久不出世,虽然声名赫赫,但在我看来,也不如剑阁,想当年,老剑主柳白西出函谷,西域诸族无不闻风丧胆,再后来,宣威将军携风雷铁骑与冠军侯的琅琊卫分兵两路出关,最终会师金帐王庭,打得那西域漠北七十二族一点脾气都没有,现在啊,人心变咯!”
柳尘目光闪闪,却也没有去接富贵这一口犯忌讳的话,见他沉默不语,富贵眼珠子一转,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尘哥儿姓柳,莫不是沧州人士?闹不准还是剑主大人的亲族呢!”
“哪里话。”柳尘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沧州到处都是姓柳的,就像渭州到处都是姓吴的,也没见谁是谁的亲族,我是云州人,祖祖辈辈都是云州人,剑主太过遥远,咱们怎么可能高攀得上。”
辞别了富贵,柳尘打马告辞,踢踏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樊城,慢慢的隐没在了夕阳的余晖之中,柳尘没有回头,即便樊城算得上是他的故乡,养育他成人的第二故乡。这里有太多的美好,有太多的记忆,但记忆终归会变作记忆,那些人,那些事,终究还是化作了遥不可及的过去。
此去龙门,前途未卜,或许很快,九州的铁骑便能平息边关,柳尘也只能做一边关小卒,就此终老,也有可能,战火不息,自己葬身战场,一切烟消云散。
天色慢慢的暗淡下来,马背上的柳尘心思复杂,有些沉重,想都不想,他便听从了富贵的意见,一路向北,直奔晋州而去,他只是一个小人物,终究还是不敢硬碰这乱世将起的浪潮。
月上树梢的时候,柳尘没有注意,他背后的黑色长剑开始有了异动,借着银月的光华,那老旧皮鞘开始变得透明,古朴而又玄奥的黑色剑身上,突然浮现出四个金色的大字——“剑曰秋水”!
相传自圣祖沧澜问道以来,天下九州共出现过十一把神兵,神兵有灵,也有强弱之分,排在第一的当属圣祖手中的封芒神剑,只是这把封芒剑在圣祖归墟之后就不知所踪了,自封芒之后,有秋水剑,伊人剑,世人谓之:“剑曰秋水,白发伊人!”乃是一对情剑。然后霸王戟,神罚枪,斩虹刀,断魂针,菩提杖,药王鼎,九星盘,天罗地网。
除封芒以外,其余十把神兵皆是由第一代剑阁剑主取天外神铁锻制而成,每一把神兵对应着每一个圣地的功法,彼此相得益彰。
形色匆匆的柳尘万万没有想到,一直陪伴自己长大的这把黑剑,竟有如此来头,然而没过多久,等到柳尘自己感觉到背后有些异样的时候,秋水剑早已是隐没了光华,直叫马背上的少年,皱眉深思不已。
第五章:木字营
晋州,雷城。
相传当年第七祖佛圣路经此处,顿时风雷交加,七祖透过天雷,堪破了滚滚红尘,从而修行更进一步,高祖皇帝得江山后,将晋州赐封给了七祖,七祖重新冠名晋州的每一个城池,这个地方,也就变成了雷城。
雷城往东,数千里之后便是大名鼎鼎的千佛山,乃是七祖的道场,九圣地之一的大悲寺,就在那里。
等到柳尘踏马来到雷城的时候,距离出发,已过一月有余。
一到晋州地界,战争的氛围便开始浓郁起来,特别是到了雷城,往西不过百里便是渭州了,此刻城里到处都是征兵的布告,身着晋州卫军服的兵士们,正充斥着雷城的大街小巷。
“你,下马!”才逛了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和尚便拦住了柳尘的去路,那和尚一身军装,逞亮的大光头映着初升的朝阳,显得那般神圣却又诡异。
柳尘强忍着笑容,一脸正色的下马拱手问道:“不知道佛爷有何指教?”
“想笑你就笑吧!”大和尚没好气的横了柳尘一眼,铜铃似的双眸正一丝不苟的打量着他道:“俺是武僧,佛国皆是信徒,今边关告急,鞑子叩边,百姓蒙难。吾等奉佛主圣谕,准备前往函谷关御敌,你是何人,从哪里来,去往哪里?”
柳尘收起了轻视,规规矩矩的从怀里掏出了琅琊卫开示的路引道:“某自云州来,正要前去龙门镇戍边,盖因渭州那边发生山洪,道路受阻,故取道贵地,还望大师行个方便,某这便出城!”
大和尚一边打量着柳尘,一边翻看着柳尘的路引,听得柳尘的话,他眼中精光一闪,旋即问道:“小哥儿是何修为?”
“呃,回大师的话,某不才,堪堪识武九品!”
大和尚一手抚上下巴,目光闪烁的看了柳尘很久,这才开口笑道:“反正你要去戍边,若不然这样,看你这人还算机灵,俺这边正好差几个人,就拿你来充数了!”
“使不得,大师,某可是接了军令的,编制都在龙门,若是误了边关的战事,咱们可都担待不起啊!”柳尘慌忙摆手,眼前这个大和尚神经兮兮的,万一是晋州的先锋部队,那自己岂不是要陪着他去送死?
“你这小哥儿,还真是聒噪,就这么定了,晋州的琅琊卫都督此刻正在雷城,你这个编制,俺给你解决了,你给佛爷我安静点儿,俺给你一校官做做。”
“嗨!”不等柳尘再次争辩,那大和尚抓小鸡似的提拧着柳尘,二人翻身上了柳尘的坐骑,快步打马朝着城外的大营奔去。
将柳尘随意仍在了大营中央,大和尚便快步朝着中军营帐跑去,没过半个时辰,他便回到了柳尘的身边,一脸贼笑的看着愁眉苦脸的柳尘道:“柳尘是吧,从今儿起,你便是俺麾下的前军小校了,别不知好歹的啊,就你这小身板儿,去到龙门,顶多就是一个火头军,还是最低级的那种,现在跟着佛爷我,好歹也是一个校官了,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柳尘瞥了一眼大和尚递到自己怀里的校官衣架和腰牌,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奶奶个熊,还真没看出来,这又憨又笨的大和尚,还是个人物呢,这校官,说来就来了。
没办法,柳尘站直了身子,拱手唱诺,惹得大和尚眉开眼笑,一脸自豪的拍了拍柳尘的肩膀道:“记住了,俺们是先锋军木字营的,俺是营官,在山上的时候,俺叫苦行,以后,你就叫俺将军,现在跟着俺,俺带你去见见兄弟们!”
我去!还真是先锋军,柳尘顿时有了一阵想死的冲动,还真应了那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都绕了一个大圈了,结果呢,战争越打越激烈,自己还是成了先锋军,这贼老天,真是要命啊。
跟着苦行在大营里绕了很久,才来到一座不大的军帐前面,诡异的是,整个军帐四周,就只有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和尚,穿着一身极不合体的军装,正坐在草堆边上念诵经文。
“将军,这便是咱们木字营?”柳尘嘴角抽了抽,心中泛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正是!”苦行走到小和尚面前,双手合十高唱了一声佛号,这才低下头来在小和尚耳边叽哩咕噜说了半天,小和尚睁开了眼睛,略显羞涩的看了柳尘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哥,你是我哥,咱们的兵呢?”柳尘有些抓狂了,沿途走来,每个大营都是热火朝天,人声鼎沸,偏偏这木字营,除了一大一小两个和尚,也就只剩下自己了,这不是要命吗。
“尘哥儿自己看到了啊,木字营就咱仨,俺是营官,你和俺师弟苦难是校官,没有兵,俺又不会兵法,要兵作甚?”苦行拍了拍屁股,一把坐到了草堆上面,有些悻悻的东张西望道:“你也别磨叽了,赶紧的,休息一下,得吃午饭了。”
“这个样子你还吃的下去?”柳尘有些抓狂了,“大师啊,您是我祖宗呢,您去找别人好不好,我还是去龙门吧,我们素不相识,仔细想了想,我也没得罪过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