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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这罪魁祸首是谁吗?”
关千剑当异变突起时,退回到云霓身边道:“英雄出现了,这一招也只有姓岳的想得到,不过还真管用,以我们这些人的修为,要凭实力拉开这个架,等于痴人说梦。嘿,真是流氓也有流氓的用处,到了擂台上,我倒要让他三招……”
云霓却一脸气愤,对他的话恍如未闻,盯着擂台上的人咬牙切齿:“姓岳的欺人太甚,我跟他拼了!”
关千剑早觉得台上被剥得精光的女子有些面善,此时见了云霓这架势,心中明白过来,见怀空就在三四丈外,不敢动手抓她,只得挡在她面前,张开双臂拦住道:“这女孩子是你们的人?”
擂台上,那女子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两条手臂上下遮挡,跳下擂台,奔回台阶,由云家剑派的人把她接着,为她披上衣服。
云霓眼中喷火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给我走开!”身体直撞过来,逼得关千剑连连退后,否则就要把她抱个满怀。
关千剑苦口婆心劝解:“场面好不容易控制下来,你又上去报仇,很可能引起再度混乱,姐姐应该以大局为重,至于这姓岳的,等一会我去收拾他。”
云霓听他这理由无法辩驳,自己为了一己私仇,若害得比武擂台再度轮为修罗场,那可就罪过太大,因此只得打住。
那边岳东正说到“罪魁祸首”,听得关千剑心头鹿撞,比第一次见到云霓还严重,暗地里叫苦:他要是指我,岂不是立马被剁成肉泥?!
只听岳东接道:“这个人,就是他!”
关千剑旋风般转回头,却见岳东一手指着一具尸体,飞起一脚,踢落擂台道:“他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劝各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我们的‘少年英雄会’。好!在座的都是英雄豪杰,青年才俊,难得你们这么给我面子,现在我不自量力,勉为其难,暂充擂主,谁来跟我玩两手?”
关千剑高叫道:“岳兄难道忘了昨天的约定吗?何必另觅对手?就让我来指点你三招吧。”
岳东朝他看来,小眼睛里阴风霎霎,皮笑肉不笑道:“你肯先来赐教,那是最好不过,我正担心你趁我与别人切磋,脚底抹油,真没想到,你倒是个不怕死的人。”
关千剑举步走向擂台,一边道:“不是不怕屎,是不怕你,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连屎都不如……”
怀空恨岳东对云霓无礼,这边两人唇枪舌箭之际,他早已站到擂台上,拔剑在手!
岳东无暇理会关千剑,对怀空笑道:“看来我的人缘好过了头,又来一个跟我攀交情的,还是个秃子。姓关的,不如你们两个先打一场淘汰赛,胜者再来向我挑战。”
关千剑停下脚步,并不答腔,专看怀空怎么说。怀空道:“本人不屑与你种人交一言半语,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若是个男人就不要婆婆妈妈了。”
关千剑大声喝彩:“好,说得好!哈哈。”
岳东心中恼怒,不可遏制,想找些刻薄话来反击,怎奈急火攻心之下,竟然拼不完整一句话,只觉得胸中装满一腔浊气,吐不出也咽不下。就这样一疏神,怀空连人带剑,已到面前。
在岳东的印象中,怀空不过是一个长相不男不女的“妖僧”,除此之外,一无所长,一无所取,但这一刻亲见他出手,却十足令人敬畏!真不知是利器增长了他的气势,还是恰好相反,由他过人的功力赋予利器以非同凡俗的杀伐之气。
岳东几乎胆为之破,魂为之夺。不知为何,尽管内心清醒如故,早已明确了御敌之策,抓向自己剑柄的手,却像是遇上鬼打墙的夜行人,不论如何焦急,如何用力,竟不能移动分毫。
当锋锐的剑刃抵达眼前时,它只是一团模糊,与飘过眼前的一片落叶无异,但又是那样寒气侵人,叫人心摇但落……它就定在岳东眉心处,有如张开的虎口。
岳东梦想不到这一生竟会有这样的惨败,只在眨眼之间,小命已在别人的掌握之中,他还一招都没有出。他说不出话了!
出人意料的是,怀空竟撤剑,退出十余步外,露出笑容。
显然这一剑,把他心中的不快已消除大半。他道:“若就这样逼你弃剑投降,你还以为自己并没有败,因为你根本弄不清败在哪里,误以为我只是侥幸占了先机,令你失手。我要给你一次认清自己的机会。”
台下鸦雀无声。对于怀空和尚的剑术武功,以及胸襟气派,甚至于人物风流,多数人都极为叹赏,但岳东给他们的好印象已先入为主,一则因为他是前辈高人岳嵩之子,二则方才混战之中,若不是他这根撑屎棍,说不定混乱的场面还在愈演愈烈,死伤难以估计,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们不忍厚此薄彼,有所偏袒。
岳东听了敌人这一翻说词,更加气破了肚皮,紧握拳头,张开大口,狂吼三声,才亮出兵器,奔向怀空。
他下定决心,不能雪耻,便不死不休!
第一零五章 战败之辱
云霓看在眼里,忧形于色,不禁替怀空担心。
关千剑笑道:“怀空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云霓走近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伸手牵住他衣袖问:“你说小秃驴还能制住这疯子吗?”
关千剑道:“你怎么问我?你天天跟他腻在一起,对他的深浅,应该知道得最清楚才是。”
云霓道:“我问你是看得起你!”
关千剑胡诌道:“依我看,怀空只有一种情况能制住疯子,那就是他自己也变成疯子。这就叫作以疯吓疯,以毒攻毒。”
云霓着急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吗?这么说怀空的武功不比他高?这可怎么办啊?他会死的!那疯子本来就可恶,现在变成野兽,一点人性都没有,他会杀了怀空的……”
关千剑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笑道:“那可不一定,还有一种可能,疯子发疯自杀。”
云霓不理他,过了一会,才小声道:“我知道你心里高兴,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关千剑一惊,自问:“看怀空倒霉,我在幸灾乐祸吗?”
此时怀空脸色凝重,处处小心。他不得不承认对手的实力,盛怒之下的岳东,看似神志丧失,如疯如狂,但他的一招一式,仍然章法井严,毫无错乱之象。怒火适足以增加他的蛮力,却并没有削弱其修为。
怀空一直在步步后退,以退后争取瞬间余隙,以逸待劳,旁敲侧击,攻敌至弱。因此岳东的千钧之力,往往只如泥牛入海,冲冠之怒,每每似雁去无踪。
但总的来说,他尚占着上风;怀空渐渐被逼向擂台边缘,几近退无可退。
怀空心中明白,若不能在三五招之内扭转局面,一旦被逼下擂台,就算还能全身而退,身上没有一处挂彩,也算落败。若真到这一步,先前夸下的海口,就成了怡人笑柄。
他心中焦急,出手反而慢了,一剑点出,本来对准的是敌人的剑锷,却中在剑身中段,这样双方相交,敌剑一滑,顺着自己剑身,直向手腕削来,速度之快,无以复加。
场下一片尖声惊叫,其中犹以女子声间更为突出,显然是为英俊潇洒的怀空担心。关千剑注意到除了云霓“伉俪情深“,又有许多少女情难自禁,还有一个人为怀空发声,那就是冷凝。“难道她真的见异思迁?”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并没有深究,转而对云霓道:“看来我和你的小秃驴,免不了要在擂台上见面。”
刚才云霓赌气说他幸灾乐祸,他也懒得解释,倒是云霓自觉话说得有点过分,心中愧疚,半天没说话。这时听他又说反话,心中再生恼怒:看见怀空遭遇危险,还说这种话……抬眼却见台上两人调换了位置,岳东面对擂台边缘,险些冲到台下,怀空一个鹞子翻身,正落在擂台中间,剑在手中,手在臂上,安然无恙。
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反败为胜,死里逃生。
彩声雷动。
云霓满心欢喜,跳起来叫道:“小秃驴好利害,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自已拍了一会手,发现四下里都在继续认真观战,不好太放肆,安静下来,问关千剑:“你猜要是你们两个在台上,我更希望谁获胜?”
关千剑笑道:“你是不是怕我向你提这个问题,所以先来问我?不过我还是要问,你自己更希望谁获胜?”
云霓站在面前,一张流光溢彩的俏脸,虽正对着他,眼珠却故意躲着他,像被抓住似地,先是向上一跳,再转向右,又落向下,最后移到左边,整整转了一个圈,仍不与他对视。
关千剑猜她正在寻找一个避重就轻的答案,殊不知在短短数息之间,这女孩子心中已经柔肠百转。
当她认真用心思量这个问题时,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最严重的错误:她以为答案是显而易见、不言自明的。事实却正好相反;以她和怀空的关系、名份而论,自然只有怀空取胜,才叫她称心如意,但这样一来,另一个人便要黯然退场,那却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那么若是换一种情况,怀空败下阵来呢?……她不能回答。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难道关千剑在我心中真有这么重要的位置,竟至和怀空不相上下?他那几声“姐姐”真起了这么大的作用?……她更不能回答。
关千剑看她脸色变了数变,始终没说一个字,便道:“你是在考虑我的问题吗?还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云霓道:“我还在找答案!”
关千剑道:“只要你觉得这是一个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那比告诉我答案更令我满意。因为任何一个答案我都不会喜欢。如果你说希望我胜,我不会相信,如果你说希望他胜,我只会更伤心……”
云霓一本正经道:“可是我已经有答案,正要说给你听:我希望你们两个都能获胜。”
关千剑摇头苦笑。
怀空的剑尖再一次定在岳东眼前数分处。
他难掩心中的得意,笑道:“如果你还不知道自己败在哪里,不妨再比一场。”
台有几人齐叫:“再比一场!再比一场!……”
紧接着起哄的人有过半:
“再比一场,再比一场!”
“你们打得太精彩了,我们还没看够呢!”
“按我说再比一场哪里够?规矩是五局三胜,岳公子还只败了两局,应该再来三局!”
也有喝倒彩的人接过话头:“再比三局?你们这些人,非让人家败个整数才甘心吗?”
“剩下三局留着,下次再败吧,一次败光成什么话?那不成地地道道的败家子了吗?”
悠悠众口从来不愿同情弱者,本来当面不给面子,说风凉话的只是少数,但这些话落在岳东耳里却极其刺痛,仿佛全世界都把他抛弃了;他喘了几口粗气,忽地倒转剑柄,高举过顶,剑尖对准心口。
人群沸腾,随即所有声音截然而止。
第一零六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岳东的剑停在空中,没有如人们期望的那样落下去。
人群有些按捺不住,讥诮者有之:“这是干什么?想死就来个痛快的,你这样迟迟疑疑、扭扭捏捏的,是不是等人来救啊?”
怂恿者有之:“下手啊,插进去啊,快啊,插完我帮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