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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千剑道:“我怎么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虽然如此,怀空兄也千万不要有意相让,像我这么皮糙肉厚,就是被你失手刺上一两剑,也不打什么紧。”
怀空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道:“呵,我功力虽浅,兵器却是极锋利的,就算是握在三岁小儿手中,也有可畏处,你还是小心为上。要知一个人不会总是那么好运的。”心中却想:竟敢小看我!
两个人的话越说越别扭,关千剑不愿再多费唇舌,只求速战速决,横剑道:“但这次我只求运气不要太坏。看剑!”
不期怀空喝道:“且慢!”关千剑止步,怀空道:“你我既然都已练到‘声气’的境界,不如就分别以‘剑声’和‘剑气’各比一场,虽然在诸位方家看来,不过是徒有其表,有如儿戏,但能搏众人一笑,也不失为一件功德。”
关千剑不免想道:“你说得轻巧,其实恐怕另有算计。一方面你要以‘声气’功夫压倒我,好叫众人知道谁才是‘徒有其表’,另一方面,我若死伤,云霓也无话可说,因为‘声气’一旦发出,便不受控制,不可收拾,那便不是你有心行凶。难道我真会输给你吗?哼!”
怀空见他沉吟,催问:“你有什么不便之处?”
关千剑摇头道:“不,没有什么不便。第一场是比剑声还是剑气?”
怀空道:“我刚才看过你的剑声,果然高明,就先比剑声,如何?”
关千剑洒然一笑道:“好,你接招吧。”他将剑当胸一横,剑身颤动,如斜阳照水,浮光跃金,一种仅可察知的翁翁之声由刃口传出,水上波纹一般,散向怀空。
第一零八章 光头的不怕有头发的
怀空嘴角微移,露出一个极潇洒动人的笑容,过了一刻,才从容提剑接招。但几乎就在同时,他的笑容冻结,眼中略现惊慌,近于手忙脚乱地挥出一剑。
之所以有此变故,是因为他感到对方本来柔弱绵软、若有若无的剑声,到了近处骤增数倍;就如远处投来的炸弹,起初只有细微的破空之声,当它突然爆炸,发出巨响时,已在身前,退固无济于事,只能匆忙迎战。
尽管他反映迅速,还是慢了半拍。
奇怪的是,巨响钻进耳朵,除了耳鼓振动之外,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
关千剑那常带油滑的声音传来:“开个玩笑,这伎俩是我自己瞎整出来的,除了吓吓人,也没有别的用处。”
怀空不听他解释,心中窝火:又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让你后悔终生!脸上却挤出笑容道:“果然高明。不过你要是这样一味玩闹,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当真出手了。这样比下去,到了明天,也分不出胜负。”
关千剑道:“我有一个办法,你出招,我来接,我一见你招式厉害,就不敢吊儿郎当了。你说是不是?谁敢拿性命开玩笑?”
怀空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就怕我的招式威力不足,仍不能令你认真对待……”他说着,沉身坐马,运气抬臂,一剑缓缓刺出。
这一连串动作,一旦发动,四肢百骸无不充盈蕴蓄着一股柔韧无比、雄浑之至的力道,不论膝盖的弯曲,双肩下落,还是手指的紧握,手腕的扭转,无不显示出无穷无尽的后劲;周身的气流有如磐石,正被他艰难而缓慢的挪动。
关千剑知道厉害,若接不住这一剑,难免血溅当场;相反,若这一剑都无法将他击倒,则两人的胜败之数,谁也无法逆料。他不信怀空还能使出比这一剑更为凌厉的招式。事实也确是如此。
虽说比的是剑声,可为什么怀空这一剑,竟不发出任何声音?至少给关千剑的感觉,声音的威胁已可以完全忽略,造成强大压力,令他瞬间窒息的,实与声音没有任何关联。
就像一个溺水者,耳中的咚咚水响又算什么?不过增加恐惧而已;真正致人于死命的,却是闭绝呼吸的洪流。
他真切感觉到,身在风涛骇浪中挣扎,每一次要冒出水面时,就有一个更高的浪头迎面盖下。
其实这是“剑声”中的另一重境界:无声之声。
他的头脑还能保持清醒。他看到怀空右臂伸得笔直,剑身上下变幻。
仙猿本人不擅用剑,其人一贯又是疯疯颠颠,竟把徒弟的剑术教得像模像样,真不知他如何做到的。或者皆源于怀空自己的敏悟?
关千剑无遐多想,他的心神被敌剑忽快忽慢的幻影吸引,他发现这幻影总是三快两慢,一遍遍循环,而当它放慢时,总令他生出冲绝而出的希冀和强烈**,同时身上承受的压力也有所减轻;但紧接着便遭到更强劲的冲击,那时正是幻影加快的一刻。
幻影快慢交替,虽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但只要结奏把握得当,避实就虚,未尝没有一击奏功的可能。
可惜的是,自怀空发动攻势,关千剑就只能拼尽全力抵御,完全陷于左支右绌、疲于奔命的局面。
如此下去,他坚持不了多久。
反正结局都是一样,为什么不放手一拼?
擂台上再次发出爆裂的巨响,就在下一刻,关千剑的身影不再狼狈于一隅,而变为满场游走;振聋发聩的声音也愈见紧凑,滚滚不绝,一浪高过一浪。
他正是抓住那一瞬的时机,抵隙扼住怀空的攻势,反客为主,反守为攻。那一声声的巨响,正是由他剑上发出。
短时间内,怀空也感束手束脚,除了见招拆招,别无良策。
关千剑忽然醒悟:“我说过叫他出招,我只接招的,现在我反而攻得这么积极,别人定说我言而无信。”一念及此,即收剑后退。
怀空挡过最后一剑,敛去内劲,静立场中,不解道:“怎么突然停手?怕我招架不住吗?”
关千剑道:“恰好相反,正因为我看出,即使再攻一百招,你也一样能轻描淡写地化解,只怕这样下去,难有了局,所以还是按先前的约定,你攻我守,这样才能尽快分出胜负。”
怀空轻笑道:“这么说,你是有意让我力尽而死了。”
关千剑道:“我只想痛痛快快地切磋武艺,别的一概不问。”
怀空眼中忽然闪过电芒,走上两步,压低声音道:“如果你真能做到除了武艺,其它一概不问,那该有多好!”
关千剑微感惶惑,怀空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以少有的粗暴,一声断喝,继之以晴空霹雳的一剑。
这一次攻守又与前不同,不再是潜流暗涌,声息悄然,而是虎啸龙吟,雷霆振荡。除一夫人、张六奇两位高手,余人几乎不能分清哪一声由怀空发出,哪一声由关千剑发出。只有一点,却是不需多少眼力,就能一目了然的:落在下风者头上有头发,占尽上风的是光头。
关千剑青丝散乱,汗流颊背,情状大见窝囊。
百忙中,透过发隙,一瞥台下,云霓和冷凝的脸色齐收眼底:云霓十指紧扭,瞪眼张嘴,额际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阴云,眉间有一缕缠绕不清的忧思,是惊悸,是痛心,是不忍,是怜惜……
“大丈夫岂受人怜!”关千剑却受不了她这眼神。
冷凝则带着一种平静的笑意,带着一些嘲讽的意味。
再看怀空,他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两人的神色竟有惊人的相似。
就这一分神,关千剑更感缚手缚脚,难以支撑。忽然左臂上一痛,竟被刺中一剑,虽然只是皮外伤,但在战阵之上,一点细微的得失都关系全局,更不用说受伤流血。
“好!刺得好!”台下多人为怀空喝彩。
更有人叫嚣:“三招之内逼他投降认输,否则干脆把他这条胳膊卸了!”
怀空脸上神色更见得意。
第一零九章 三女争一夫,此夫非彼夫
“我还想尽败天下高手,怎么可以倒在这小小的擂台上?”关千剑胸中激情震荡,豪气勃发,瞬间似乎掌握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遍流全身,在十指间往来冲突,在丹田中鼓荡……
这一刻,他充满不可一世的傲气,仿佛惊天动地的事业就在手中,寓于掌心的三尺长剑。
他以从未尝试过,也从未想到过的手法,以极其陌生而又顺理成章的方式,一气呵成地划出一剑。
当他完成这一剑,他已忘了这一剑的角度和方向;它是从上而下,还是自左至右?或许他不是记忆失灵,而是根本没有在意,无暇在意。他的心思都贯注在那一股力量本身。他感到手中精钢铸就的利器在飘,像一片碎布,却又挟裹着塌天陷地的力量。
“哗!”
一声惊雷落在头顶。
一种从头到脚,从关节到指尖的虚弱感,一种无所依凭,风中树叶般的颤抖,将关千剑彻底控制。
隐约听到一声痛苦的呼叫,他猜测那并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但除了这一声呼叫,他要再发出一点声音,也为不可能。
人群在沸腾,是否正为胜利者喝彩?也无从辨别。
最后剩下一个疑问:“我怎么还没有倒下?”这一提醒,他真的支持不住,要倒下去了。正巧有一又柔软的手掌伸到腋下,从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面前却响起一个动听而又极寡情的声音:“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他看到一个模糊的白影,正是冷凝。
他记得她说过,“你与怀空一战,不论胜败,我都会随后来找你讨教。不想死的话,不要用力过度,留着些儿。”她现在果然来了,而关千剑,已经“用力过度”。
“记得。”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
“别再装死,”冷凝冷笑:“别以为用这种方式就可以博得同情,逃过一劫。你看好了,我要出招了!”
黑狐的声音就在他耳畔:“妹子,这个时候就不要耍脾气了,他随时都可能死掉!”看来她正是扶着他的人。
“为什么云霓没来?”在这关头,关千剑念念不忘的却是这个问题。他觉得这一下真要死不瞑目了。
只听冷凝接道:“所以我要抓紧时间,在他咽气前下手,否则,我这口气不是一辈子没地方出?”
黑狐急道:“别做傻事!你要是那样冲动,师父一定不会放过你。”
冷凝听她把师父抬出来,动了怒气,喝道:“我谁都不怕!你给我闪开。你要再这么犯贱,一心护着他,我让你给他陪葬。”
黑狐惊道:“冷凝,你是不是疯了!……”
“铮”,冷凝不愿嗦,拔剑在手。
“你真要杀他,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你如果再拦着我,我不会客气的。”从语气到表情,都显示出冷凝不再留任何情面。
“等一等。”稍远处,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冷凝回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是雪妮!这闷葫芦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冷凝柳眉一沉道:“你有什么高见?”
雪妮面无表情道:“‘少年英雄会’旨在以武会友,关千剑艺压群伦,在座千余人有目共睹,盟主之位,已经归他所有,你又何必这么执著呢?”
冷凝冷哂:“哼,他还没和我比过,怎么见得是艺压群伦?”
雪妮不急不缓道:“他虽没与你比过,却与我比过,你猜结果怎样?”
冷凝道:“你一定是输了。可你不是我,我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