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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
陈元外地做官,妻子体弱多病,便没带来。身畔这个乃是妾室。
衙内人都称腾夫人。
“学生见过老师。”
陈孤鸿上前拜见道,然后又对腾夫人道:“腾夫人。”腾夫人微微一笑,还了一礼,称“子渔。”
“我去沏茶。”随即腾夫人对陈元道。
“好。”陈元先对着陈孤鸿含笑点头,又对着腾夫人道了一声。这时庭院内有几个座位在。陈元对陈孤鸿道:“坐。”
“谢坐。”
陈孤鸿应了一声,跪坐下来。
“可知老夫今天找你来何事?”坐下后,陈元问道,脸色有些正。
“不知。”陈孤鸿老老实实的摇头道。
“听说你最近是广开门户,与各方读书人交流?”陈元问道。
“正是。”陈孤鸿还是老老实实点头。
“那你可知县试就在三月后?”陈元的口气变得有些严厉。
陈孤鸿心中恍然,却原来是担心县试将近,我与读书人交流见面频繁,影响了学业。不由升起了几分暖意,“这县令大老爷对我确实是拳拳爱护之心。”想到这里,陈孤鸿不失得长辈恭敬道:“回禀老师,刚才学生就往门上贴了一张纸,上边写着筹备县试,闭门谢客。”
“孺子可教也。”陈元闻言脸色放缓,赞叹道。
“茶!”
这时腾夫人折返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美婢,捧着两杯好茶。腾夫人先后取了茶放在陈元,陈孤鸿身前的案几上。
“多谢夫人。”陈孤鸿道。
“客气了。”腾夫人笑道,然后退到了陈元身后去。
小饮了一口茶,陈元脸上露出了舒畅之色,回味之后,问道:“章句写的如何?”
“回禀老师,做的很顺畅。”陈孤鸿回答道。
“这就好。”陈元露出了满意之色,然后赞叹道:“你的章句绝对是好,就算是放在会试,殿试上,也是出类拔萃的。只要你不疏忽,再加上县试主考官乃是老夫,你绝对能通过。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你的目标不应该放在小小的秀才上边,应该放在举人,甚至是进士上边。”
说完后,陈元感叹道:“老夫是二十八岁才考中了进士,名次又较低,今年三十二岁,熬了两地县令,虽然得了官身,但未来成就不大了。你有才能,越早考中进士,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是。”
陈孤鸿根本不稀罕什么官身,但在这县令大老爷面前可不敢胡说,便恭敬应了。之后,陈元又勉励了几句,唠叨了几句,陈孤鸿都听了。
最后陈元又命下人准备了一些吃食,打发陈孤鸿走了。
出了衙门,陈孤鸿提留着两斤猪肉,一篮子鸡蛋,露出了悠闲之色。
“有县令大老爷做靠山,我章句又做的不错。秀才还不是手到擒来?”哈哈一笑,陈孤鸿一边走,一边闲逛返回家中。
脑生元神,玄妙聪慧。实在是自信,回到家后,陈孤鸿是不耐去做章句的,左右看看,闲来无事,又看到了自家宅院内,还有一小块空地。
脑洞一开,便拿了锄头开垦田地。
“公子,您怎么拿起锄头了?”见陈孤鸿在种田,圆圆吃惊的捂住了嘴巴。
“你不知躬耕读书乃是雅事吗?”陈孤鸿不满道,其实他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从未听说。”圆圆摇摇头道。
“见识短浅。”陈孤鸿哼了哼,便专心的去种田,又命圆圆去买了种子,亲自挑水,把一粒粒菜籽埋入泥土内,又勺起水,一勺勺的往地里浇水。
小小一个下午,宅院内的那空地,变成了小小菜园儿。陈孤鸿看着十分心满意足。
“想诸葛孔明躬耕于南阳,抱膝长啸于山林,才是真畅快。反而出仕刘备之后,呕心沥血而死。真是为他不值。”
今日家姐,姐夫都不在家,傍晚才回来。见了宅院内的田地也是大吃一惊,尤其家姐,更是痛骂了陈孤鸿一句多事。
就差添上狗拿耗子四个字了。
把陈孤鸿骂的十分无辜,好说歹说,拿了雅事搪塞,这才蒙混过关。把这躬耕在家的差事给保住了。
便这样,陈孤鸿门口写着筹备县试,闭门谢客八个字。却又不读书,只是以种田为乐,时间一天天过去,田上的菜长势也棒。
绿油油,十分茁壮,看着秀色可餐,让人口水直流。
待菜长成,陈孤鸿亲自拔出几株,命了圆圆做饭,吃上几口,大赞一声爽口。又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乐事。
转眼间,时间过了一个多月了。这距离县试却还有五六十天时间,陈孤鸿家里边种的菜吃不完了,不少被家姐送去给了邻居。
陈孤鸿没法再种,便在家中呆不住了。这日阳光高照,又不显炙热。春夏交季,正是踏青的好时候。
陈孤鸿耐不住性子,穿了一件薄薄的儒衫,穿上布鞋,戴上生巾,唤了调皮的圆圆,带上了雨伞,一些干粮便出门踏青去也。
踏青踏青,看的是青草,嗅的是芬芳。这城里边那是俗气市侩之地,与踏青不沾边。因而陈孤鸿的目标是城南。
城阳城县城南二十里左右,便是一条大江。大江向东入海,被称是洪江。
江边可以钓鱼,江上可以浮船,附近还有小山,实在是踏春的好去处。
第二十九章江左剑侠乘舟来
陈孤鸿行至江边,头顶阳光明媚,前方大江横阔,周边芦苇青绿,风吹芦苇,仿有鬼神藏匿其中,气质甚妙。
又身畔侍儿娇嫩,亦步亦趋,岂不美哉?
“公子,公子,婢子有些累了。”行走江边,瞭望景色。圆圆提着装满了干粮杂物的包裹,白皙的额上沁出了晶莹的汗珠,小嘴微微张着,吐气如兰。
看着陈孤鸿脸不红,气不喘,神色如常,而足下生尘,似乎还有余力。圆圆心里边十分佩服,心中想着,“公子实在不像是读书作诗的读书人,而像是行山水的贩夫走卒。”
陈孤鸿转头看向小侍儿,这才恍然自己体格健壮非同一般。心下歉然,道:“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的。”
圆圆努力点点头,很是欢快。行走片刻,遇到一处渡口,渡口很小,圆柱木板,周围浮着几艘闲置的渔船,渡口上一老翁坐在小板凳上,头戴斗笠,身披灰衣,手持鱼竿,脚边放着竹篮,正在专注钓鱼。
“就在这里休息吧。”陈孤鸿笑了笑,转头对圆圆道。
“哦也。”圆圆欢呼了一声,立刻放下包裹,开始休息。陈孤鸿扫了扫四周环境,来到老翁身侧,好奇的来到老翁身畔,问道:“老丈收成如何?”
“尚好!”老翁看了一眼陈孤鸿,见陈孤鸿虽然衣着素雅,但身畔却有美婢陪伴,心想是哪家公子。便问道:“公子来踏青?”
“是啊,闲着无聊便来这江边看看,吹吹江风。”陈孤鸿点头笑道。
“哈哈哈。”老翁大笑,然后点头赞许道:“公子真明白人。”
“老丈为何这么说?”陈孤鸿略有些好奇道,他觉得这老丈不似一般渔业老翁,似有隐士风范。
“一看公子便知道公子是读书人,而读书人虽然书中有黄金屋,有颜如玉。求的是富贵功名,却也失了不少精彩。行路万里,看人间百态,赏世间美景,岂不是畅快???县试将近,诸生忙于求取功名,而公子却独行走江边,岂不是明白人?”
老翁含笑道,神采飞扬气质更有别于常人。
“老丈却是高看我了。”陈孤鸿笑拱手,然后道:“我不过是心中自信能做文,能顺利通过县试,这才成天闲逛而已。要是不自信,还是得成天啃书,哪有这么高远的意境。”
老翁讶然,哪有这么自信的人。但见陈孤鸿眉目间神采飞扬,气度自生。却也信了,叹服道:“公子真才士也。”
“不敢。”陈孤鸿作揖道。
这老翁不似凡夫俗子,相谈甚畅快。闲谈几句,陈孤鸿便涌起好奇心,问道:“听老丈言语,不似常人。虽然钓鱼,却又不像是在钓鱼。不知道单人独坐在这里,有何事?”
“老朽在等人。”老翁说道。
“等人?!”陈孤鸿讶然,抬头看看前方大江,再看看四周环境。这老翁气质不俗,要等的人肯定不是寻常渔翁。
但是一般旅人肯定是在大渡口下船,而这里是小渡口,仅供渔船使用,这所等何人?
“没错,与公子一样,也不是凡俗之人。”老翁笑了笑,说道。
“喔?”陈孤鸿露出了兴趣之色,见惯了红尘俗气,那琴仙施妙妙,才士梁生也不过是庸脂俗粉而已。
陈元,王松等人虽好,却也不是超凡脱俗。
对于不是凡俗之人,他很意动。
身畔小侍儿见老翁拿别人与自己公子比拟,却是不服气了,皱着小鼻子,呵道:“你可知我家公子乃是黄山诗会扬名的陈孤鸿,子渔公子???”
“你可听说过那首海棠?”
随即,圆圆满脸仰慕,低声吟道:“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多么好的意境,多么好的诗词。”
圆圆一脸陶醉。
“竟是陈公子?”老翁肃然起敬,起身拱手作揖,然后道:“失敬,失敬。”
“不敢当。”陈孤鸿连忙作揖还礼。
“那首桃花庵歌,当真洒脱。老朽佩服。原来是公子,难怪在县试临近,还来这江边踏青游玩。”
老翁一脸佩服道。
“这老头原来是喜爱桃花庵歌的洒脱,而不是喜爱海棠的才气。真是怪人。不过既然是喜爱公子的文章,就算了。”圆圆心下有点不忿,但想想还是原谅了他了。
“只是一时愤然,而借诗词蔑视权贵而已。”陈孤鸿笑了笑,摇头道。
“公子不必自谦,等闲人,可不敢得罪吴家的。”老翁笑道,越发佩服道。
“那老头,你还敢说那人可以媲美公子吗?”圆圆见此洋洋得意,双手叉腰,像是骄傲的小孔雀。
“圆圆。”陈孤鸿呵斥道。老翁笑笑,却不在意,笑道:“此人豪气,可比公子。”
“哼。”圆圆无视自家公子的不满,冷哼一声,十分不爽。
“这人到底是谁?”陈孤鸿心中对圆圆的维护又好气又好笑,但心中却也越发好奇了。便在这时,歌声起。
“我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
“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倚天持报国,画地取雄名。”
歌豪气,声也粗犷,伴着江风,迎着波浪,如盖世豪杰乘风而来,气势不可阻挡。随即,一叶扁舟缓缓行来。
扁舟细小比渔船都不如,扁舟后方有一粗布渔女在摇浆,波浪滔滔。渔女雪白,粗布短衫却掩不住秀丽。
扁舟前方立着一男子。
这男子三十一二岁,身长八尺,容貌雄伟,眸似有神光,锋芒毕露,虽然粗布衣衫,却不显粗鄙。脸上露笑而豪气干云,身背乌鞘古剑,似剑侠踏风而来。
扁舟不过小舟,十分不起眼。却因此人而生动起来,并有一股锋芒毕露雄霸天下的猛锐之气。
“此人何人?”陈孤鸿见而有感,不禁问道。
“此乃江左剑侠,水中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