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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整个大千世界中;洞天真人都是处于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执掌一方洞天;生息循环;威严不可测度。
要是真拜入洞天真人门下;有了这样的靠山;无论是修炼;还是以后行事;无疑都是大大有利。
可是景幼南明白自己的状况;要想拜入洞天真人门下;实在是千难万难。在洞天真人眼中;自己这样所谓的天才;真的不值一提。
像他们这种大人物;本身就是活着的传奇;神话;寿命又悠久;不知道见过多少所谓的天才陨落;已经心如止水;片波不起。
至于轩辕彻能被东蒙太乙长生洞天的陈真人收到门下;傻子都知道;他背后的轩辕家族肯定是出了很大的力。
自己身后的家族势力丝毫不逊色于轩辕家族;可惜的是;自己借不到力啊。说不定;反而会成为阻力。
君无悔凝望远处水天一色;有海鸟掠过;荡起阵阵涟漪;道;“修炼;长生;求人不如求己。”
景幼南洒然一笑;眸子重新变得清明;道;“我心中有数。”
君无悔不再说话;祭出剑丸;直接撕裂大气;化剑光遁走;只余下余音传来;道;“有事可来曜日洞天寻我。”
景幼南目送君无悔远去;在庭前踱了几步;然后悠悠叹息一声;在一株花树下坐下;闭目养神。
刹那间;周身清气涌动如潮;水火真气激发出来;阴阳大磨盘转动;玄之又玄的气息再次出现。
第三章 青鸟传喜讯 锥从囊中出
天色近暮;夕阳衔山;晚烟出山坳;红霞铺水面。
金鳞鱼跃;渔舟唱晚;胭脂般的水光荡起涟漪;一圈又一圈。
景幼南收起玄功;从入定中醒来;就听到嘤嘤的叫声;荸荸。
低头看去;原来是七八只巴掌大小的玲珑玉象挺着小象鼻子;在自己的脚边钻来钻去;还有两只特别调皮的;用小鼻子吸了水;用力一喷;洋洋洒洒。
“这些小东西们;”
景幼南笑笑;从袖囊中取出几块晶石;扔到地上。
“嘤嘤;”
玲珑玉象马上兴奋起来;用鼻子卷起;咬得嘎嘣嘎嘣响。
正在这个时候;从玉桥上走下一个少年人;大约十五六岁;头戴书生巾;面容清瘦;略显苍白;一边走;一遍手捧经书;念念有词;看得津津有味。
“哎呦;”
在景幼南惊讶的目光中;少年人直直走过来;然后一头撞在花树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抱头;疼得哇哇叫。
作为一个筑基修士;走路碰到树就很奇怪;居然还能碰的头上长大包;大声呼疼;只是奇怪也哉;不知所谓也。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折腾了足够半刻钟;少年人才站起身来;目光一转;正好看到目瞪口呆的景幼南;白皙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讪讪道;“这位师兄;我是读书入迷;不小心而已。”
景幼南忍住笑;稽首行礼后;问道;“什么书内容这么精彩?”
“是关于药芝的图谱;”
少年人捡起泛黄的书本;一本正经地道。
景幼南惊讶地道;“居然是药芝图谱?”
“就是药芝;上面记载了足足百零八种珍贵药芝呢。”
少年一听景幼南好像有点兴趣;立马高兴起来;手舞足蹈;滔滔不绝;话语简直如开闸的洪水;拦都拦不住。
只见一个个晦涩专业的词汇从他口中蹦出;听得景幼南头晕脑胀;昏昏欲睡。
“这家伙真是个痴人啊;一点人情世故不懂。”
景幼南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容光焕发;话语如珠的少年;有些奇怪;他这样的性子是怎么修炼到筑基境界的?
想了想;景幼南有些明白了。
在外面资源有限;每个修道之人不得不费劲脑汁;去争;去夺;去抢;就是再淳朴的性子;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也会变得有诸多的算计;最后能活下来的;不说是心态扭曲;至少一个心机深沉是跑不掉的。
而在仙门中不同。
像眼前这个少年;一出生就在仙门中;不愁吃;不愁穿;有个好靠山的话;在大量的资源堆积下;筑造灵基;晋升筑基境界一切水到渠成。
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让他保持赤子之心;醉心于自己的研究。
以前的话;景幼南或许会羡慕不已;这种平平静静地生活真的是神仙日子啊。
不过现在景幼南已经知道天地大劫即将来临;大劫之下;无人能独善其身;要在大劫中乘风破浪;勇往直前;像眼前少年这样的状态;恐怕不容易。
当然;景幼南并不排斥与这样的人交往;面对这样纯然质朴的人;总比与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勾心斗角要强的多。
好不容易唾沫星子乱飞地说完他从书中悟出的“大道理”;少年突然一拍额头;哎呀一声道;“忘了;忘了;今天还要去天一水阁;借那本《百草神农图》。”
说完;少年抓住书本;一溜烟向远处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回身疾呼道;“这位师兄;以后有机会我们继续讨论药芝灵草啊;我在丹鼎院;师兄有空去找我啊。”
“真是个有趣的人。”
景幼南轻声笑道;不知为何;他的心情突然好了三分。
太一宗;天下第一玄门;这完全是一个和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
依然有残酷的竞争;但不会缺乏脉脉的温情;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景幼南哈哈大笑几声;收敛心情;大袖一甩;冲功德院而去。
功德院不在此岛上;而是独占一座灵峰;方圆足有数千亩;浩浩荡荡的灵机从虚空中冲刷下来;如飞瀑高悬;照亮四维。
两侧是连绵成片的金宫玉阙;天宇琼楼;偶尔夹杂亭台楼榭;神骏异常的仙鹤们停在檐下;悠然剔着翎毛;鹤声呖呖。
数千名羽衣高冠的太一宗弟子往来于功德院前面的白玉石阶;宽袖带风;顾盼之间;有一股子锋锐之气。
景幼南进入大殿中;抬手喊过一名头扎冲天道髻的小道童;开口问道;“我刚来玄都天外天;要换下身份令牌;章程如何?”
接待道童都是心思灵巧的角色;一看景幼南相貌俊美;风采逼人;当下不敢怠慢;陪笑道;“师兄请跟我来。”
“嗯;”
景幼南点点头;顺手塞给道童几块晶石。
道童面上的笑容更盛;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小声介绍;不经意间就透露出在功德院办事的窍门。
景幼南暗暗记在心里;做到心中有数。
道理很简单;无论是何种制度规章;最终都需要人来执行。而人只要不修炼到太上忘情的境界;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喜好或者**;这是难以避免的。
潜规则在哪个世界都不会少;了解这些;就能省去不少麻烦。
毕竟;以景幼南现在的境界和修为;还没有到能无视这些潜规则的程度。
这个时候;道童止住步子;指着前方的一处香舍道;“师兄;张执事就在里面;”
“好;”
景幼南答应一声;又塞给道童几块晶石;然后整理衣冠;推门而入。
张执事看上去四十多岁;个子不高;面容普通;他穿着绣着金纹的法衣;看上去很有精神。
此时;张执事正斜着身子;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和一个锦衣少年人交谈。
看到景幼南独身一人进来;他只是扫了一眼;就转过头去;继续奉承他面前的锦衣少年。
景幼南咳嗽一声;把身份令牌放到玉案上;朗声道;“张执事;我来换一下身份令牌。”
“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等等不行吗?”
被打断地张执事很不耐烦;声音有几分严厉。
在他的认知里;凡是有深厚背景的内门弟子;前来换取身份令牌;哪个不是前呼后拥;排场十足?像这样孤零零一个人的;一看就是不被重视的货色。
啧啧;倒是浪费了一身好皮囊。
景幼南只是笑笑;没有生气。
在功德院充当执事;表明上看上去光鲜;但实际上事务是很繁琐;没有清闲的时间;是故多是由大道无望的门中修士来担任。
他们或者是贪图晶石;或者是享受手中的丁点权利;一日日蝇营狗苟下来;道心早已经蒙尘;与世俗中的刀笔小吏没有什么区别;吃拿卡要;作威作福;欺软怕硬;一个都不少。
和这样的人计较;平白辱没自己的身份。
如此考量下;景幼南用手叩了下玉案;发出清亮激越之音;一字一顿道;“张执事;我是门中新晋真传。”
“真传弟子?”
张执事先是一愣;随即如同火烧屁股样跳了起来;一脸的震惊。
他可以轻视普通的内门弟子;但宗内真传弟子却完全不一样;不提真传弟子背后的滔天势力;光是真传弟子本身的地位;就远远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执事能比拟的。
更何况他还隐隐听说过;这届的真传弟子非常了不得;更不能够得罪。
想到这;张执事原本面上的严厉之色瞬间冰河解冻;浮起最温和谦逊的笑容;开口道;“哎呀;原来是真传师兄;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海涵一二啊。”
景幼南洒然一笑;答道;“不知者不罪;张执事还是先给我换下令牌吧。”
“好的;好的;”
张执事连声答应;他没想到对面的少年这么好说话;心里大喜;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快了三分;一道道平时拖拖延延的程序;眨眼完成。
景幼南接过身份令牌;赞叹道;“张执事真是雷厉风行。”
“应该的;应该的。”
张执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暗送一口气。
景幼南把身份令牌挂在腰间;然后取出一袋晶石放在玉案上;道;“麻烦张执事了。”
“师兄客气了;客气了。”
张执事脸上几乎笑出一朵菊花来;他口中推辞;手中的动作却不停;长袖一挥就把晶石袋扫入袖中;端的是娴熟无比;不带丝毫烟火气。
这个时候;旁边端坐的锦衣少年开始不耐烦起来;瓮声瓮气地道;“张执事;忙完没?还没忙完的话;我就走了
“哎呦;”
张执事心里暗叫一声糟糕;自己怎么会只顾得招呼眼前的真传弟子;忘记了这位小爷呢?连忙转过身来;赔笑道;“呵呵;轩辕公子;您先喝点灵茶;解解渴;我马上处理完。”
“轩辕;”
景幼南听到这个姓氏;忍不住扫了眼。
“看什么看?”
没想到锦衣少年倒是脾气火爆;人也敏感;直接张口呵斥;拧眉怒目;气焰嚣张。
“嗯?”
景幼南面色冷了下来;寒声道;“等我再见到轩辕彻倒是要好好问他一问;他是怎么管教家中子弟的;真给我们太一宗丢人。”
“什么?”
锦衣少年拍案而起;双目要喷出火来。
“咳咳;两位冷静;冷静啊;”
张执事夹在中间;谁也不敢得罪;登时背后就出了一层冷汗。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突然窗户一开;一缕纯青之气冒出;须臾化为一只高有半丈的青鸟;周身五色光华闪烁;用一种清清脆脆的声音道;“真人法旨;令景幼南速速前往太玄极真洞天。”
连说两遍后;青鸟一振羽翼;朝南飞去。
“是青鸟传信;”
张执事看向景幼南;目中掩不住的惊骇之色。
锦衣少年也变了颜色;只是怔怔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第四章 太玄极真天 世上已千年
太玄极真大洞天。
天青若洗;紫气氤氲三千里;浩浩荡荡;连绵不绝。
丹崖生有怪石;削壁自成奇峰;白鹤栖于松柏;玄猴常挂藤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