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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局面下,即使不敌的一方,也不过是吃个小亏,仍然可以从容而走。
都是大宗子弟,都有自己的底牌,谁也不必谁差,不仅要打败对方,还要诛杀对方,何其难也。
正因为如此,众人才会对景幼南爆出的消息感到震惊,乃至惊骇。
景幼南能诛杀孟霍,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本身的实力远远超过孟霍,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以至于孟霍想跑都跑不掉。
可是在场的几人跟孟霍交过手,都是在伯仲之间,景幼南既然可以干净利索地诛杀孟霍,让他逃都逃不掉,那么自己对上的话?
不少人心里都是暗自嘀咕,面色很不好看。
不怪他们这么大的反应,在场的除了零星几个,都是金丹宗师,他们还以为凝丹成功后,可以在洞天之中来去自如,肆无忌惮,现在却陡然听到同阶修士丧命,怎么能没有反应?
比起凡人来讲,修士更为“惜命”。
天地的玄妙,长生的诱、惑,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去争取。
“哈哈,”
见到自己先声夺人把在场众人震住,景幼南云袖一摆,衣袂带风,大步向高台上走,朗声道,“今天我们就斗法分个胜负,有我在,你们魔宗妖族休想染指玉音殿半分。”
霸道,强势,无与伦比。
景幼南一出场就如同高悬的大日,光芒照人,其他人物在他面前黯然失色,矮了一头。
如果有不知名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还以为景幼南是领军人物,他的气势实在是太盛。
“猖狂。”
对面的魔宗妖族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后,不再出声。
他们都是心思狡诈,诡计多端之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肯定要商量对策。
魔宗妖族那边坐得住,峣东来却发现自己快要坐不住了。
要知道,他为了召集在场的玄门同道,可是花了不少的力气,出力很多。
他又不是活雷锋,如此劳心劳力地筹备,自然有自己的用意。
一来,玉音殿中的宝物珍贵,他不能看到它们落入魔宗妖族手中。
不是什么太高尚的情操,而是单纯地想染指,是一种很典型地争夺利益。
二来,就是要借此机会,奠定自己的地位。
要是能奠定地位,树立威望,不仅是玉音殿中的宝物分配的时候可以分到大头,而且出去后也是一个不小的资历。
在现在势力盘根错节,宗门阶层固化的情况下,玄门中的弟子要脱颖而出,走上高位,光是能力足还不行,还得有威望,镇得住人。
本来一切发展的很顺利。
刘仁娜是峣东来的盟友,当然是支持他。
姜卿筠性子清冷,没有搀和的意思。
宁中轩倒是想争一争,不过他身后的悟真派势力比明道书院要差上不少,要强出头的话,不容易。
这样一来,峣东来就可以以领头人的身份,与对面的魔宗妖族贼子斗法,一旦成功,不说是一步登天,也是好处很多。
可是,令峣东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半路上突然强势杀出一个景幼南。
这个可恨的家伙凭借先声夺人,又敢做敢说,雷厉风行,一出场就风头正劲,隐隐是要争夺掌控权。
更为可怕的是,景幼南身后是大千世界第一势力的太一宗,其赫赫声名,是其他玄门九派都无法比拟的。
不提以前的旧怨,光是想到景幼南这个家伙想要借着自己搭的台子,唱他的戏,峣东来就忍不了。
不过,都是玄门弟子,峣东来自然不能撕破脸皮,直接破口大骂,他强忍着几乎要窜到喉咙口上怒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景道友,请先入座。”
景幼南剑眉入鬓,面庞肃穆,用有力地语气道,“多谢峣道友,不过太一宗作为玄门之首,理应为其他宗门作出表率,今天我到场,定要多诛杀几个魔宗妖族的贼子。”
听到景幼南左一口一个玄门之首,又一口一个宗门表率,时刻不停地凸显自己的存在感,峣东来气的在肚子里大骂,眼皮直抽抽道,“景道友降妖除魔之心,我们都知晓,不过,景道友一路疾行而来,在路上犹豫妖族贼子斗法,还是上云榻歇一歇的好。”
峣东来是真的想上前去,一口咬死这个故意出来搅局,明摆着要鸠占鹊巢的不要脸皮的家伙。
见到峣东来被景幼南逼得狼狈,同一个战线的刘仁娜自然不能不管,果断出声道,“景道友到底是新来,多听一听,看一看是好事。”
景幼南眸光一动,这个该死的女人意思很明显,就是让自己多听,多看,最好不要说话。
哼,想得倒是美。
还没等景幼南说话,冷眼旁观的宁中轩清了清嗓子,开口附和道,“刘道友说的有理,趁着双方斗阵还没开始,我们正好坐下来商量下。”
“嘿,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
景幼南心如明镜,知道宁中轩的打算。
本来光是一个峣东来就足够强势,压他一头,现在自己携击杀孟霍的威势而来,再加上自己背后让人战栗的太一宗,更是令他没有丝毫的竞争力。
要是两人不联合的话,恐怕会被自己各个击破,成功上位。
姜卿筠一直没有说话,清冷如出水莲花。
这就是玄门之间的常态,看似平静,下面却是从来不会间断的勾心斗角,各种算计。
当然,会有底线,那就是默认的规矩,大如天
第591章 玉液宝醴泉 君轻社稷剑
殿前玉液醴泉,香气馥馥。
异竹奇花,永无凋谢,祥禽瑞兽,来回奔走。
景幼南展目一看,把在场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如明镜一样,知道自己的强势引起双方的联手抵制,随即哈哈大笑,道,“既然诸位道友都如此热情,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他大步而上,用手一指,一座云台升起,振袖坐下。
“起,”
景幼南一推道冠,一缕丹气自卤门中升腾而起,笔直向上,接引周围元气,火树银花,水音如莲。
轰隆,
八面来风,云气激荡。
景幼南周身气势放开,一层层宛若实质般的涟漪生成,虚空响应。
“好精湛的玄功。”
宁中轩忍不住侧目,这样磅礴的丹力,可是真的少见。
“可恨,”
峣东来则是恨得牙根痒痒,这个该死的家伙一来就抢风头,实在是不要面皮。
姜蝉儿的关注点却跟两人不同,她瞥了眼坐在离自己堂妹很近的景幼南,心里念头转动,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个景幼南果然对堂妹有意思。”
先是主动拍下宝贝相送,现在又眼巴巴坐到身边,要是没有意思才怪!
景幼南没想到自己的一坐会引起姜蝉儿的别样心思,他摆明了要和峣东来,宁中轩争夺主导权,自然不会坐在他们那一边。
坐稳之后,景幼南不等峣东来开口,率先出声道,“既然诸位道友都到齐了,那么咱们就议一议,接下来怎么办。”
“你,”
峣东来刚张口要说话,却被景幼南抢先,憋得玉面通红,双目几乎要冒出火来。
宁中轩也不说话,只是沉默,景幼南表现的太过强势,让人如同心头压了块大石,沉甸甸的。
洞玄派的罗阳铭和林文月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两人没有别的意见,反正是谁给两人带来的利益大,两人就支持谁。
姜卿筠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冷眼旁观。
景幼南稳稳当当端坐,双手自然垂下,如握日月,不管峣东来难看的脸色,朗声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击败对面的魔宗妖族,玉音殿不容他们染指。”
金石之音落下,很有一种掌控全场节奏的霸气。
峣东来实在受不了,愤然起身,衣袂一振,驾起一道遁光入场,冲着对面的高台,开口道,“你们可准备好了?”
“呵呵,”
景幼南对刘仁娜刺人的目光视而不见,从从容容地道,“我跟峣道友认识很久了,现在看来,依然是雷厉风行的很呐。”
姜蝉儿看到景幼南装模作样,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在场的几人可是都参加过罗海星城上的拍卖会,亲眼见过在拍卖会上景幼南和峣东来两人明里暗里的交锋,称得上生死对头。
现在听到景幼南一本正经的说话,就好像两人是多年密友似的,这样不动如山的厚脸皮,真的是很让人赞叹,然后再升起一股无力感。
面皮厚如城墙,也是一种境界啊。
一缕幽深的魔气从对面高台上跃起,在半空中一折,垂到地上,如莲花盛开,气息晦涩。
张适踱步走出,瘦弱竹竿,面皮包骨,眸子中阴火跳动,说不出的诡异,森然道,“没什么好说的,斗阵轮输赢。”
“好,”
峣东来被景幼南气的怒火盈胸,弹剑长啸,声若奔雷,道,“我来打头一阵,你们谁来送死?”
张适目中阴火大盛,身子周围的魔气翻卷,化为一张张狰狞的鬼脸,用阴测测的语气道,“峣东来,你好大的口气,第一场就由我来会一会你,看你有什么本事在这里胡吹法螺。”
“斩,”
峣东来一声清啸,身子凌空而起,天门上的社稷剑光芒大作,剑身上密密麻麻的篆文如水纹般流动,显现出日月星辰,山河大地,书生仕女,谷物粮食等等。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一剑斩出,剑光璀璨,携带的不是力量,而是中古圣贤们源自道理的拷问,是不可动摇的真理。
“可笑,”
张适大袖空空,森白的牙齿咬合之间,发出咯咯的响声,道,“天地无情,人心善变,当以杀止杀,杀出个大自在。”
一个要以社稷安天下,一个是不拘规则杀出个未来,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直接碰撞,互不相让,寸尺必争。
没有对错,只分上下。
高台上。
丝丝缕缕的祥瑞之气从虚空垂下,氤氲铺地,光华晃动。
景幼南坐直身子,眸子转动,轻声笑道,“峣道友冲劲很足啊,是个很合格的先锋角色,不错,真不错。”
语气居高临下,很有种前辈点评后辈的味道。
刘仁娜对景幼南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很不满,峣东来的定位是运筹帷幄的将帅,而不是只知道闷头冲锋的先锋。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心情和景幼南吵嘴,目光投到场中,观看两人斗法。
要是这场峣东来败了,那可是万事皆休。
景幼南不管其他人听不听,继续说道,“峣道友的社稷剑刚正果毅,浩然之气长存,而对面的张适修炼的是《天尸诀》,看他眼眶深陷,皮不包骨,显然也到了极其精深的境界,全身坚如精铁,飞剑难伤。两人斗法,半斤八两。”
宁中轩看了景幼南一眼,目光皱了皱,这个家伙行事作风太过霸道强势,让人生不出半点好感,但眼光却出奇的精准,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景幼南笑了笑,不管刘仁娜和宁中轩两人,转头看向姜卿筠,开口道,“姜道友,你看他们两人谁赢谁输?”
姜卿筠玉颜清冷,长长的眼睫毛抖了抖,沉吟好一会才答道,“五五分。”
“五五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