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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慕仙和董尊儒闻声望去,见一个和尚身穿百衲衣、双手合十,缓步行来,竟然也是老熟人。
张慕仙指着左侧道:“大师请坐!”
那和尚也是不拘小节之人,闻言拉开椅子坐下,道:“贫僧舌绽,见过两位施主。”
张慕仙疑惑道:“舌绽莲花?”
舌绽点头微笑道:”这正是贫僧终生追求的境界。”
这时店小二将那盘清蒸鲤鱼端上来,舌绽向店小二道:“麻烦施主再上一壶素酒。”
店小二再次望向张慕仙,张慕仙含笑再次点点头。
见店小二离开后,舌绽摇头笑道:“世间众生皆愚昧,平生不知修习善果,道兄腰中荷包鼓鼓,他就看得起道兄,贫僧身无分文就要受他白眼,岂不知斋僧乃是为来世积福,胜过纹银万两。”
张慕仙见舌绽说完话后举筷夹向那盘鲤鱼,心中苦笑:“原来这是一个酒肉和尚。”就笑道:“人生天地间,谁不是得过且过,咱们与他们相比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那书生鼓掌赞道:“此言大妙,甚得我心,等下定要与张兄痛饮三杯。”
张慕仙笑道:“必将奉陪。”
小儿抱着酒坛上来,看着这一僧、一道、一儒三人,心中暗自担心:“这三人不要打起来才好,若将酒楼拆了就不好了。”
酒上来后,三人觥筹交错,每人都是酒到杯干,分外豪爽,不片刻一坛美酒已经见底。
张慕仙喊道:“小二哥,再上十坛美酒。”
店小二心惊胆颤指挥人送上十坛美酒,三人每人拿起一坛,都是自斟自饮。速度竟然出奇的一致,一坛饮完后接着每人又拿起一坛。
三人虽然都是法力高强之辈,却无人用法力作弊,更像是儒、道、释三家的较劲。
如此下来,半个时辰后,每人都喝下十坛美酒。
张慕仙直喝的头晕眼花,只余下心底那一丝清明,舌绽和尚满脸通红,连光头上也红了起来,董尊儒眼睛也眯了起来。
这时董尊儒忽然起身道:“你我三人相逢投缘,不如都说说平生志向如何?”
舌绽摇摇晃晃起身道:“贫僧生平唯愿西天拜佛主,求得普度众生之法,弘法弘德,立地成佛。”
董尊儒也不甘人后,起身道:“小生唯愿携三尺剑,行万里路,但凡遇见孝子贤孙者,给他们一个感天动地的机会,若能领悟天人合一,以人心代天心之法,此生足矣。”
张慕仙心道:“这二人心思都不小。”见二人齐齐望向自己,张慕仙脑筋一热,情不自禁说出:“贫道唯愿三界升平,仙佛不敢纵容下属为恶,精怪不敢为恶吃人。”
此言一出,董尊儒和舌绽都脸上变色,心道:“好大的口气,你当自己是玉皇大帝还是如来佛主?这两人也做不到的事,你一个小道士怎能做到?”
张慕仙也知自己失言,情不自禁将真心话说出来,忙笑着掩饰道:“小弟开了个玩笑,两位别当真。”
董尊儒忽然道:“咱们三人虽然分属三教,但年龄相仿,修为相当,不若互叙年齿,结为兄弟可好?”
舌绽笑道:“此言大妙,贫僧先来,贫僧今年二十有九,看样子痴长两位贤弟几岁。”
董尊儒转向张慕仙道:“小生今年二十八,看样子张兄弟要排在最后了。”
张慕仙见二人眼神闪烁,心道:“我虽成神亿万年,但那时身体不受时光冲刷,严格说来还是成神前的二十七岁。这两人定是用某种秘法看破我的年龄,才有此说。”
若是因此而屈居老三,张慕仙无论如何不会心甘,脸上笑容不变,左手笼在袖中推算片刻后笑道:“我建议谁为这一桌酒菜买单,谁就是大哥。”
董尊儒和舌绽脸上笑容都凝固住,心中齐骂张慕仙无耻,他们两人都身无分文,这一桌酒席起码要耗费上百两银子,他们根本拿不出。
张慕仙笑着向两人问道:“不知该何人为兄长?”
两人脸上一阵变幻,忽然齐齐向张慕仙施礼道:“见过大哥。”
张慕仙笑眯眯将两人扶起,道:“二弟请起,三弟请起。”
舌绽眼睛一转问道:“大哥将往哪里去?”
张慕仙不防有诈,就如实道出自己的西行路线,舌绽顿时双眼放光道:“大哥的路线和我不谋而合,咱们正好同路,小弟这一路衣食无忧矣!”
董尊儒也一拍大腿笑道:“那可真是巧了,小弟的游历路线也正好跟大哥重合,看来上天注定不让咱们三兄弟分开。跟着大哥混,吃喝不用问,对吧?”
张慕仙脸色发苦,强颜欢笑道:“大哥哪有让两位贤弟掏腰包的道理,两位贤弟尽管跟着大哥吃喝,不用心中愧疚!”
两人忍者笑意点头道:“我们听大哥的!”
张慕仙见二人一脸坏笑,心道:“以后恐怕要辛苦捉鬼养着二人了。”
第四十六章 大哥不易当
冬去春来,雪融百花开。
一处开满鲜花的山谷中,舌绽和尚仰躺在一片鲜花丛中用力摇动手中的酒葫芦,然后又侧耳倾听,口中喃喃道:“多乎哉,不多矣!”
舌绽和尚满脸犹豫挣扎,纠结半天后满脸坚毅之色,拔掉葫芦塞,将剩余的美酒一饮而尽,至葫芦内再无一滴美酒流出,他舔添舌头、满脸遗憾。
舌绽将葫芦枕在光头下,仰望湛蓝色的天空,眼睛一转,从花丛中爬起身来,一溜烟跑到小溪边,向对着流水沉思的董尊儒道:“三弟,快要到长安了!”
正如哲人般沉思的董尊儒闻言眼睛一亮,“长安城的烤肥羊可是一绝啊!”
舌绽怂恿道:“那你快去跟大哥说,咱们晚上多赶些路,直入长安城。”
董尊儒兴奋起身道:“那感情好!”
刚行出两步,董尊儒满脸狐疑转过身来,舌绽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顿时凝固住。
董尊儒恍然大悟,指着舌绽道:“二哥,你酒葫芦定是空了!”
舌绽满脸心虚将酒葫芦抱在怀中,干笑道:“哪能呢!三弟你还不清楚,我前两天才打的酒。”
董尊儒冷哼道:“二哥你自称“美酒肠中过,佛主心头坐”,时时刻刻都得喝两口,就是一片酒海也能让你喝干了。”
舌绽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还说我,三弟你还不是一样,天天念叨“食不厌精”,每至一地都要吃当地最贵的食物,大哥赚的钱大半都进入你腹中了。”
董尊儒脖子一扬,“君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何错之有?”
二人斗鸡一样相持片刻,齐齐扑哧一笑,勾肩搭背向远处走去。
山谷中央一块青石上,张慕仙正盘膝而坐,搬运周天、调和龙虎。
“大哥,三弟有事和你说!”
“大哥,二哥有事和你说!”
两道声音打断张慕仙的调戏,他睁开眼睛,望着这一儒一佛平静道:“何事?”
董尊儒和舌绽相视一眼,董尊儒转头负手而立,舌绽将酒葫芦伸到张慕仙眼前媚笑道:“空了!”
本是负手而立一副高人风度的董尊儒也旋风般转过身来,可怜兮兮道:“我想吃长安城的烤肥羊!”
张慕仙叹息一声,自从三人结拜后,他完全成了这二人的钱袋兼保姆,此时肠子都悔青了。为了保持大哥的威严,他还要时时刻刻摆出一副大哥风度,就连说话也越来越少。
二人一副嗷嗷待哺的做派,张慕仙再也压不住心中怒火,向舌绽道:“不是我说你,二弟你也太不像话了!初次见面时那个志向远大,一身仙佛气息的舌绽大师哪里去了?你看你如今的样子,完全是一个酒和尚。这三个月你喝了多少酒,五千斤有没有?”
“三弟你笑什么?你能比他强上多少?初见时你知书懂礼,一身正气,心怀天下,你看如今是什么样子?为嘴伤心把人丢!”
一口气骂完,张慕仙见两人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认错,心中顿时哭笑不得。凭二人这认错态度,张慕仙敢打包票,他们根本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
三人结拜后,董尊儒和舌绽一个整天张罗着吃,一个整天张罗着喝,完全是两个无底洞,张慕仙捉鬼所得的那些积蓄,早被两人掏空了。
伸手摸摸怀中干瘪的钱袋,张慕仙无奈道:“我怀中还有些银子,咱们今晚进长安城大吃一顿,顺便沽些酒路上吃,出了长安城就是一片风沙了。”
两人狂喜道:“大哥英明!”
望着两人有说有笑、勾肩搭背而去,张慕仙喃喃自语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到了长安城还需做几场法事才成。哎,我堂堂天庭纠察灵官,竟然沦落到做法事骗钱的地步!”
再次摇摇头,张慕仙闭上眼睛,继续搬运周天,调和龙虎。
自从“师傅”那里了解到自己能够修炼的时日不多后,他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天地转,光阴迫”的压力,不敢浪费一丁点时间。
苦心人,天不负,这三个月他的修为突飞猛进,不但稳固了鬼仙境界,如今隐隐触摸到鬼仙中期的门槛。
另一边,舌绽将脚伸入溪水中,轻轻撩动,向董尊儒道:“二弟,你见过大哥休闲玩耍吗?”
董尊儒摇摇头,“大哥每天都在重复三件事,捉鬼、炼化鬼魂、打坐调息,捉鬼、炼化鬼魂、打坐调息……”
舌绽望向闭目凝神的张慕仙,疑惑道:“你说他这是为什么啊?”
董尊儒叹息道:“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吧,他日大哥若遇到难处,我必出手相帮,秃头,你呢!”
舌绽怒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秃头,叫二哥。”
董尊儒歉然道:“好吧,秃头二哥!”
舌绽以手扶额,“每天打理头发半个时辰,三弟你这是嫉妒我吧!”
董尊儒正容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孝之始也!我会嫉妒你?”
舌绽摇头道:“难道没有头发就是不孝?我父母身亡后我亲自入地府,求阎王给他们安排了好人家,这是不是孝?去年我还去看过他们,我父亲生的虎头虎脑,我母亲生的粉雕玉琢,他们已经定了娃娃亲!”
董尊儒神色黯然:“从出生起我就从未见过母亲,至于父亲,阎王见到他也要心惊胆颤,又哪里敢惹他?我都不知道如何尽孝。”
舌绽闻言拿出酒葫芦放在嘴边,才发现葫芦已空,只得放下。
我以世间苦心事下酒,身化苦海,惟愿世人皆不苦。
董尊儒和舌绽一起望向溪流,山谷中开始安静下来。
不知何时,天色暗了下来,张慕仙来至二人身后,平静道:“走!”
董尊儒和舌绽兴奋道:“去长安吗?”
张慕仙咬咬牙道:“长安城,烤肥羊两只,兰陵美酒一千斤。”
董尊儒、舌绽拍手相庆道:“大哥万岁!”
天空中张慕仙御风而行,地上舌绽步步生莲,半空中董尊儒忽隐忽现,三人一路向长安而去。
第四十七章 白骨夫人
鸡晓天明之时,有三人行色匆匆走出长安城。
这三人装束奇怪,一人麻衣道袍,身后背着一个包裹,神色清朗;一人青衣儒袍,腰悬长剑,相貌英俊;最后一人身穿百衲衣,剃着光头,容颜俊俏。
守城卫兵见三人打扮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