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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还在逍遥法外!
偏偏最近诸国越来越懈怠了,内耗严重,根本不在乎防线之外的黑暗世界里究竟有多可怕的东西……
精神上的腐蚀堕落比物质上的空虚更可怕,长此以往,恐怕就算有堡垒,也是个样子货!”
“教团从不干涉别国内政,不要为这种阴暗行径找借口!”
“蠢货!追求这种程序上的正义对结果有任何帮助么……”
争论已经持续了三天了,毫无任何结果。
只是今天,长桌的尽头,台阶上的那个端坐的身影似是沉思,并没有倾听他们的意见。只是仰头凝视着星空,星空中,有隐隐的钟声回荡。
“冕下!冕下,还请从速绝判……”
主教们看向沉默的教皇,神情困惑而郑重,在御座之侧,侍从轻声呼唤:“教皇冕下,主教团在等您的决定。”
御座之上,赤之王抬起手,屏住那些争吵的杂音,只是听那钟声。
万籁俱寂。
有钟声自天上来——
长夜之中,有钟声响起。
那铜钟古旧巨大,随着震动,抖落灰尘,展露出宛如燃烧一般地铜光,铜光如火焰颤动着,钟声轰鸣。
轰鸣的钟声在天空中扩散,向着极远处,驾驭着狂风,传达至千万里之外,回荡在黑暗世界之中。
震散了北方壁垒上的冰雪,晃动了东方长城下的烽火、在南方炽土上掀起尘沙,从北方海域中融入了涟漪。
那钟声无远弗届,敲打在所有人类的耳边。
“盖乌斯先生,这是刚刚从阿瓦隆传来的报告。”
在暗室之中,轮椅上头发花白的老者戴上了眼镜,借着灯火端详着纸上的讯息,许久之后,露出欣慰地笑容。
“恭喜你,亚伯拉罕。”他凝视着阿瓦隆的方向,轻声呢喃:“终于如愿以偿地寻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
无人回应。
只有隐隐地钟声回荡。
不论是苍茫荒野之中的篝火旁,还是漫漫风雪中的城池中,都听到了那低沉而悠远的钟声。钟声在徘徊。
“贤者之钟?”
黑暗世界中,沉默前行的巴赫回头瞭望;九霄之上,行走在星环之上的高冠老者垂首,重瞳望向圣城。
圣者殿堂中,七十六座不灭的灯火也钟声中震颤,沉睡在其中圣灵们睁开了眼瞳,彼此看了一眼。
“四十二年了……”
“贤者之钟被敲响了。”
“原罪之钟……”
“人类越来越接近黑暗时代的真相了。”
“大源的动荡将到来。”
“最接近完美的天灾已经降生在这一片大地之上……”
“与‘神明’决战的日子,再度近了。”
灯火中的圣灵们低声呢喃,最终闭上眼瞳,再度陷入了漫长的沉睡中。
黑暗中只有灯火依旧。
钟声依旧在回荡…
在钟声中,满是酒气年轻人从梦中惊醒,发出痛苦地**。
他抓起了身旁的酒瓶,饮尽了其中残留的液体,酒精的力量再度扩散开来,他撑着桌子爬起,大口喘息。
“夏尔,又做噩梦了么?”
亚伯拉罕推开他房间的门,神情忧虑。
“没有啊,老师。只是喝醉了而已。”
夏尔勉强地笑了笑,从地上爬起来:“哎呀,一不小心就喝挂了,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要是让叶子他们看到,恐怕又要数落我半天吧?”
他推开窗户,散去空中的酒气,月光照在他的脸上。
夏尔坐倒墙角,摸索着口袋,摸出了半根烟卷,点燃,深吸了两口,露出了勉强地笑容看向门口。
可门是关着的,并没有什么老师,亚伯拉罕也不再这里。
于是,他仿佛明白了什么,黯然地收回了视线。
“还是梦么?”
袅袅的青烟从他的手中的升起,弥散在梦境中的月光里,消散无踪。
月光下,墙壁渐渐地破败,地中的缝隙里有血水渗透出来,如同泉涌。那血水中有无数手掌上拥抱着他,像是母亲一样,温暖又柔软。
有一个记忆中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
“——请告诉他,我很幸福。”
那个飘渺的声音徘徊在他的心中,空空荡荡的,不知去到了哪里。
他笑了笑,闭上眼睛,依偎在那梦境的怀抱中。
妈妈,你真的幸福吗?——
在同样的天幕之下,有火光之前沉默的白发少年,有沉睡在窗前的年轻人,有层层钟表间的稚嫩女孩……
与此同时,有披着灰袍的人影踏上了阿瓦隆的土地。
有麻雀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倾听钟声,仰望星空,可眼瞳中没有星辰,只有深渊一般地晦暗。
“人类的世界……”
他沙哑呢喃:“人类的……恶臭!”
天空中,钟声回荡。
钟声为谁而鸣?(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献祭
海潮倒映着细碎的月光,月光冰凉,随着海浪撞碎在乱礁上,像是飞散的冰霜。
长夜之中,那海潮中夹杂着来自黑暗深处的啼哭,徘徊在纯白之城的周围,像是望着从深海中的死国中传来的呼唤。
碎散的水汽从海面上升起,浓郁又冰冷,就像是死者的怨毒魂魄。那浓厚到不见五指的白雾吞没了整个城市,将整个城市都淹没在其中。
在雾气里,仿佛有稚嫩的小男孩儿在轻声歌唱,那歌声徘徊在街头巷尾,只要侧耳倾听,便依稀可闻。
“皇帝和帮凶掳走了女皇,将她囚禁在梦中。
我们拥有了力量和海洋,我们该流浪向何方?
唷吼,千万双手,将帆高挂!拉呀,小偷和乞丐,我们将得到永生……”
在令人不寒而栗地歌声中,手提着风灯的巡警哈出一口寒气,毛骨悚然,加快了巡查的速度。可歌声却如影随形的追在他背后,令他的脸色苍白。
深夜的阿瓦隆绝非善地。
这一座在白日里光芒耀眼的荣光之城,在夜里,却隐藏着不知道多少的真相。在那千万个真相里,不论不小心窥视到哪一个,都足以令目击者人间蒸发,消失无踪。
每一个黑暗的街口都像是隐藏着通往地狱的入口,向着孤独的巡警发出呼唤。
黑暗里,那稚嫩的歌唱声越发的清晰了,缠绕在巡警耳边,令他颤颤发抖。歌声中像是有着什么力量,令他不由自主地循着声音的地方而前去。
渐渐地,渐渐地,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寂静的街头。只有脚步声回荡。
眼神空洞的巡警向前蹒跚前行,不知何时,那些被歌声诱惑的流浪汉也加入了其中,向着歌声到来的方向靠近。
水泊倒映着冰冷的苍白月光,也照亮了他们呆滞麻木的面孔。
在黑暗里,那个小男孩儿的歌声不知何时已经扭曲。化作了无数阴魂在耳边的狞笑:
“它的钥匙已经插入箱子里,恶魔将会实现我们的梦。钟声已经从墓地中响起,你是否听到那阴森曲调?
响应我们的呼唤,血债将得到报偿……呦吼,拉起船帆,我们将踏上归乡之路!拉呀,小偷和乞丐,我们将从死中不朽!”
嘭!
在巡警手中,风灯撞在石阶上。骤然破碎。油脂带着火焰洒在了他的身上,引燃了身体。剧痛终于将他惊醒。
他痛苦尖叫,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森冷的祭坛之上。
在扭曲的火光中,祭祀的黑影覆盖了他的面孔。那个黑影身着红衣,兜帽下的阴影中似是有百双眼眸,眼神悲悯又冷漠。
巡警被那眼神慑服了,情不自禁拜伏在地上,亲吻着他的利刃。随着那歌声轻唱:“我们将从死中不朽。”
血液喷溅的声音响起。
温热的液体无声流淌,洒满了地面——
两个小时后。夜色幽深。
雷斯垂德走出了案发现场,面无人色。
他咬牙思索了许久,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银币:银币上有一张模糊的面孔,还有一个代表着阴暗和秘密的名字。
——夏洛克。福尔摩斯。
银币从他的手中落下,丢进了火焰中,震颤不休。许久之后。骤然溃散成一团飘渺的雾气。只有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叮~
余音绕梁,掠过了他的耳边,渗透进黑暗中去了。
于是,长夜中吹来了寒冷的风,就像是复仇恶灵的轻笑声。
不知为何。那往日里听起来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令人无比安心。雷斯垂德点燃了烟斗,凝视着远处的黑暗,按下恐惧,耐心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我说过了,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但愿你没有令我失望。”
那沙哑的声音像是利刃,紧贴着他的心头,散发刺骨阴寒,令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按照你的吩、吩咐……发生了那种奇怪的事情就联系你。”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话却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它们就在那里面……”
“它们?”黑影问。
雷斯垂德吞了口吐沫,咬牙说:“那些已经不知道应该说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我说不出来。”
夜雾中伫立的恶灵沉思片刻,颔首:
“带路。”…
“最近王都在悄悄地戒严,巡警身上都带着警铃,警察厅通过阿瓦隆大结界随时检查情况。一个小时前我们发现,有巡警被杀,进击出动之后才发现……晚了。”
雷斯垂德走在前面,将大衣裹紧,似是畏惧寒风。
偶尔眼神看向四周时,便露出了苍白的脸。
叶清玄忍不住摇头:“你们好像从来都没有来早过。”
“从收到信号到组织队伍、冲动,总要有点时间。阿瓦隆这么大,几分钟的时间,连把马从马棚里牵出来的时间都不够……”
“而且还要给那些晚上办事儿的人留下反应的时间,不是么?”
叶清玄的反问令雷斯垂德哑口无言,神情越发苦涩:自己在这一位面前耍什么聪明呢?那些私底下的勾当,他只会比自己更加清楚。
“反正,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他苦笑着耸肩,看向守在现场门口的那个年轻人,年轻人扶着墙壁,弯腰剧烈呕吐着。
胆汁都已经吐完了,空呕。
叶清玄驻足看了他一眼,径直地走了过去。另外几个看门的人像是浑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只是勉强挤出严肃地神情,向着他身旁的雷斯垂德行礼。
雷斯垂德愣了一下,悄悄看了身旁默不作声地复仇恶灵。那个恶灵的影子融入了雾气中,飘渺地令人看不清。
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这样也好……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这样还省了自己一番解释,免得留下什么线索和痕迹。
就在他们进入的同时,又有几个人被撑着出来,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呕吐过的痕迹。扶着他们的人明显神情也不好看,腿脚隐约都有些发飘。
“他们难道没有见现场的死人?”叶清玄低声问。
“那不是现场。”
雷斯垂德垂下眼睛:
“——是地狱。”…
“其实你吐了的话,我不会笑话你。”
“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