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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张信笺之上,是一张潦草的涂鸦,像是手指沾着粘稠的酱汁随手勾勒而出,但是却极为传神和狰狞。
在一片番茄酱勾勒出的混沌中,漆黑的畸形怪鹰身生百翼,面生三目。邪威煌煌,似是要破画而出。
——鹰巢母。
它已经派出自己的子嗣,进入了阿瓦隆之中……——
在漆黑的夜幕之中,巨鹰从天而降,落地之后,骨骼摩擦,皮毛变化,化作了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苍老男子。
他的面目上还残留着鹰隼的阴鸷和狰狞。带着非人的冷漠,看向面前坐在长椅上的男人。
“初次见面。我是议院的议长。”那个男人说:“你可以叫我知更鸟。”
鹰身大魔低头凝视着他,似是考量,许久之后,微微点头:“玛帕斯,在人类的世界里,叫我玛帕斯就。”
知更鸟颔首。
玛帕斯的声音毫无起伏。平铺直叙中却分明有种不满:“我以为,来见我的人是白鸦。”
“白鸦?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它了。”
知更鸟撇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你需要搞明白:现在是我主事,百目圣神的主祭,也只有我一个。
其他的。你不用多管。”
“你替代了他?”
玛帕斯的眼神狐疑:“我看不出你比他更强。”
“暂代而已。”
知更鸟皱眉:“假如你找得到白鸦的话,你也可以直接找他。否则就不要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缠。”
玛帕斯思索片刻,微微点头,将一颗水晶眼珠丢进了他的怀里。
“应百目之神的敕令,这是吾之羽翼所取来的东西。
按照神意,本次的行动以你为主。但混入阿瓦隆的人不多,你需谨慎使用——昨夜我们已经在开膛手的手里折损了六人。”
“我知道。”
知更鸟将眼珠收入袖中,“放心吧,开膛手昨夜杀死的毕竟是圣神的信徒,我已经祈请圣神在它的身上降下了印记。”
说着,他展开手掌,掌心中有一道殷红如血的纹章——那是一个扭曲的眼睛:“百目之神已将它纳入了眼中——它已然命不久矣。”
“既然这是圣神的旨意,那我遵从。”
玛帕斯垂下眼眸,又问道:“还有复仇恶灵,他也很碍事,圣神那里有降下惩戒么?”
“跳梁小丑而已,我来解决他就好。”知更鸟淡淡地说。
“我记得,他曾经两次击败了你。”
“我会解决的。”
知更鸟的声音阴沉起来:“我有我的考虑,你不需要担心,也无需多管。”
玛帕斯深深地看着他,许久之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只是点头:“随你吧,反正都是人类的仇恨,太麻烦了……”
忽然之间,他身影隐隐地有些涣散,鹰首一闪而逝,似乎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人形。
他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那一片若有若无的虹光——阿瓦隆结界。
那一缕虹光萦绕在天空之中,周行运转,快要扫了过来。
届时,玛帕斯身上的天灾力量,便再无可藏。
“看来,我该走了。”
玛帕斯叹息,后退了一步,展开畸形的灰色双翼,一根刀锋般粗长锋锐的地羽毛抖落,飘向了知更鸟。
那羽毛在空中卷曲萎缩,到最后变成变成了一盏黑铁之钟的摸样。拳头大的铁钟落入了知更鸟的手中,触手沉重而冰冷,耳边仿佛响起了鹰唳的声音。
“若有召唤,敲钟即可。”
黑影冲天而起,可那阴沉的嗓音仿佛缭绕在每一寸的空气中,嗡嗡作响。
“——我,无处不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突如其来的幸福
鹰翼腾空而起,在夜空中消失无踪。
知更鸟仰望着夜空,许久之后收回视线,冷笑了一声。
“走了?”
在他身后,树下的黑暗中,有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走出。
那个人煞有介事地凝视着玛帕斯消失的地方:“大魔从凡躯中蜕变,被天灾赋予了以太之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无处不在’,也不是空话。现在你拿到这个,倒是方便了许多。你只要敲钟的话,他就会即刻从千万里之外降临,好用又快捷。
看来您还真是深受圣神信赖和宠爱啊,主祭大人。”
知更鸟看了他一眼,“纳贝里士,你来晚了。”
纳贝里士是一个中年人,两鬓斑白,双手拢在袖中,看起来浑身是书卷气,像是个学者,丝毫没有黑乐师的样子。
听到知更鸟的质问,他只是笑了笑:“其实早来了。但玛帕斯终究是神使,代表天灾意志的大魔化身,在下心生敬畏,不敢接近。
毕竟,我是那种喜欢在契约上耍花样的那种人,占尽了便宜就算了,还是不要在神目之侧晃来晃去,惹它心烦比较好。”
“你自作聪明,在和天灾交易的时候钻了空子,能怪得了谁?当年你自做聪明,被神力锁在共鸣级八十年,不得寸进。
我以为这样的惩罚应该会让你学乖一些。”
纳贝里士并不生气,只是摇头感叹:“天性如此,奈何奈何?能占了天灾的便宜,已经很不容易了,吃点亏也是应当的。”
“接下来我会开始筹备探索伊丽莎白塔。”知更鸟将一枚血色的海螺交给他:“复仇恶灵的事情,交给你。”
“这是小事。不在话下。”
“小事也值得认真去做,不是么?”知更鸟冷眼看着他,“为了赎罪,苦行了这么多年,你也不想功亏一篑吧?”
“这是自然。”
纳贝里士似是无意地扫了一眼知更鸟胸前的圣徽,圣徽之上的眼中之眼仿佛也在看着他。
一者的眼神带着浅笑。一者则盘踞在黑暗中,漠然冷酷。
“愿您护佑。”
纳贝里士恭谨地俯身离去,消融在黑暗里——
午后,皇家音乐学院,阳光晴朗。
温暖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窗前的老费身上,为它渡上了一层金光,看上去那么的神圣,那么的伟岸。那么的……威严。
阳光穿过了他,照在他面前摆着的那一碗散发着浓厚香味的大排上,还有五体投地祈祷状的少年。
“大哥,这一次就靠你了啊。”
叶清玄抓着它的前爪,眼神殷殷期待:“你可一定要拉兄弟一把!帮忙带个了路呗~我真的有事儿想要进阿瓦隆之影里去。
哦,对了,到时候我发个信号你能不能再把我给带出来?”
“……”
老费沉默地没有说话,狗当然不会说话。只是那鄙夷的眼神好似在怒斥这这个不成器的渣渣,似有千言万语。
“是是是。您说的对!”
叶清玄死皮赖脸地蹭过来,谄媚地给它顺着毛:“我一个弱鸡,哪里能跟大哥你比?对不对?愚蠢的人类嘛,要不您大发慈悲给我这迷途的羔羊指个路?以后大排啊、龙虾啊还有什么东西都好说……”
老费斜眼看着他,收回视线,一脸冷漠。
叶清玄尴尬地趴在地上。却听见背后传来疑惑的声音,“表哥你在干什么?”
“呃……”
叶清玄僵硬了一下,挤出笑容:“啊哈哈,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想要让老费带我出去转转而已。”
“为什么明明是遛狗。你看起来好像是要被老费遛的样子?”
白汐撇了撇嘴:“顺带一说,你刚才的样子蠢爆了。”
“咳咳,这叫大智若愚。”叶清玄汗颜,强撑着面子:“表哥的智商已经返璞归真了,不懂不要乱讲。”
“呵呵。”
难得有机会嘲笑叶清玄,白汐当然不会放过,在旁边嗑瓜子看了半天之后,过去揉了揉老费:“难得他这么惨,你就帮帮他吧?等会我们去玩好不好?”
老费斜眼撇了一眼叶清玄,许久之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叶清玄有种流泪的冲动:时代在变化,老费的头号小弟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白汐,难怪自己说话不管用了……
那么多年的同甘共苦,比不上一个小姑娘的两句话。叶清玄顿时有种莫名地委屈感。
眼看叶清玄挫败的样子,白汐得意地哼哼了两声,摸了摸老费:“我上楼点东西,你等我一下。”
目送着白汐远去之后,老费懒洋洋地起身,用尾巴抽了一下少年,示意他跟自己来。
一路左拐右拐出了学校后门,走进一个荒僻无人的小巷子里之后,老费蹲到地上,斜眼瞧着叶清玄,就好似流氓车夫在看着自己的客人,汪了一声。
好似在问去哪儿。
“只要是阿瓦隆之影里就行。”
叶清玄搓着手,一脸谄笑:“方便的话,附近最好妖魔多一点。”
老费点了点头,随意地顶开了身旁的下水道盖子,又汪了一声。这一次的意思简单了许多,就一个字儿。
——跳!
“呃……”
叶清玄错愕地看着下水道里不知为何氤氲起来地浓厚雾气,还有刺鼻地臭味,总觉得有些不大靠谱:“这能行么?”
汪!
老费开始不耐烦了,意思是,爱跳跳,不爱跳别浪费大爷我时间…
“行行行,我跳!我跳!”
叶清玄心里叹了口气:老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这可怎么办?以后不会进来出去都要自己伏低做小吧?以前那个乐善好施的老费已经变了啊……
他默默无语两行泪,一咬牙一跺脚。闭上眼睛,跳了进去。
噗通一声。
井下再无声息。
老费静静地凝视着那一团吞没少年的浓雾,许久之后点了点头,将下水道盖子顶了回去,甩甩尾巴转身离去。
小巷中恢复了静谧——
噗通一声。
叶清玄觉得自己掉进了什么见鬼的池塘里,周身瞬间充满粘稠物质。就在剧烈挣扎中。浑身骤然一轻,撞在了墙上。
一片黑暗里,他点亮了灯,看到雾气缓缓散去。
荒废死寂的小水道里,血路潺潺向前流淌,就好像是血液奔行在血管之中,引领着自己前往不知名的地方。
“还真进来啦?”
叶清玄愣了一下,旋即将手中的沉重背包丢在地上,将背包里装好的沉重外衣和种种装备套在自己的身上。再三确认各种装备完好之后,将背包折叠好挂在腰间,弹出手杖,小心谨慎地走向了前方。
阿瓦隆之影这破地方特别见鬼,谁知道自己这回又能碰上什么?
就在沉默的前行中,他的脚步一滞,抬头望向四周:那个小男孩儿的稚嫩歌声,又响起了。
不知是否是因为他带着礼帽的原因。这一次分外清晰,简直像是紧贴在自己耳边清唱。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歌唱者那冰冷的鼻息。
他悚然回头。在他的身后,空无一物。
“国王和帮凶掳走了女王,将她囚禁在睡梦中……”
又来了,又是这一首歌。那歌声像是诅咒一样缠绕在这个城市的阴影之中,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里。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毒和憎恨。
许久许久,它都不曾消散,只是萦绕在耳边,缠绕在风声和细碎的声响里,侧耳倾听。便可察觉。
叶清玄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细想。
血路已经消失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