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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矮小的影子撞进他的身体里了。
那个人从拐角的地方冲出来,将什么冰冷的东西刺入他的胸口。
叶青玄愣住了,他低下头,凝视着那个怪笑地侏儒。侏儒的手里抓着匕首,可匕首的尖端没入自己的胸口中去了,鲜血泊泊流出。
力气随着鲜血一起渗透出来了,他跪倒在地。
紧接着,侏儒提起白汐的头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捂在白汐的脸上,那是一叠带着刺鼻药水味的纱布。女孩儿艰难地挣扎着,却无力起来,到最后,再无声息。
“啐!这两个小贱种真是难搞。差点失手……”侏儒将瘫软地白汐抓在手中,摇晃打量着晕厥的小女孩儿,就像是一个渴望破坏的熊孩子看着一个洋娃娃。
“矬子,动作轻一点!”
那个苍老的女人从小巷的尽头走出来了,看着白汐的脸,眼神阴狠:“有人花了大价钱要这个小**,弄坏了一点你都赔不起。”
被称为‘矬子’的侏儒愣了一下,伸手捏了捏着白汐的脸,眼神满是**:“你可别吓我呀,艾玛,这么好的皮肤,只弄坏一点,他们也不会发现吧?”
“那群东方人看起来可不好打交道,你如果不怕死的话,尽管和她去玩你那些变态游戏。”
“我可不管,她尝过一次之后,说不定就不愿意走了。”
虽然话这么说,矬子却没有继续猥琐,只是吞了口吐沫,将小女孩儿交给了艾玛:“还有另一个呢?那个男的,怎么处理?”
“他?”
艾玛低头看了一眼血泊中的少年,冷笑了一声:“反正快死了,废物利用,带回去当饲料吧。”
“我看不大保险,要不我再补一刀?”
“没事儿,它们喜欢活的……”
血泊里,少年的意志沉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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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痛苦地昏睡里,叶清玄觉得自己落入了深渊。
似乎有短暂的一瞬间,他睡着了,经历了漫长又短暂的梦,梦到过去的事情
这种突如其来的景象像是回忆,又像是梦境,可远比以往都要清晰。
那时候天上下着很脏的雪,他也像是现在这样狼狈。蜷缩在小巷的垃圾里,呼出最后的热气,看着它袅袅地在寒风里消散掉。
这是哪里的雪呢?他忘记了。
他只记得有圣诞的焰火色彩从远处升起,照亮星辰。远处传来无数人的欢呼,迎接新年的到来。
焰火真好,是火红色的,看着的时候整个人也像是暖和起来了。或许如果就这么死掉的话,也不算遗憾。
他茫然地看着雪花从天上落下来,融化在泥浆中。如果感觉到那些从自己身上扫过的冷漠目光,便用尽最后的骨气瞪回去,恶狠狠地。
直到最后,那些人都走了。
“真可怜啊。”
那些刺耳的话终于消散在无尽地雪中了。寂静地夜里,又剩下他孤独的一人。
在隐约中,他听见远处传来的细碎脚步声,轻盈地脚步踩碎了雪粉,发出微弱的响动。似是察觉到小巷中的响动,那一条脏兮兮地狗踩着泥浆,站在巷子口看着他。
它的长毛上满是污渍,几乎看不清原本的色彩和摸样。可层层板结的污垢里,棕褐色的眼瞳却澄净,倒映着那个小乞丐错愕的神情。
像是看到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它站在小巷口,专注地凝视着他的脸,直到许久之后,无声地走近了,抬起脏兮兮地前爪,按在他的肩膀上。
那条狗真的很丑,脸上还带着被其他什么东西撕咬出来的疤痕,嘴角流着口水,喷出起来的鼻息带着酸味。
它凑得那么近,是为了能够看清楚这个小乞丐的脸,澄净地眼睛中充盈着什么,不像是怜悯,也不像是同情。只是不知为何,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就平白无故地难过起来。
“看什么?滚开!”
叶清玄向着它怒吼:“别看我!”
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出来了,停不下来。
那一条狗裂开嘴,像是笑了。
“别怕。”
它轻声叫了一声,如同这么说。舔舐着他脸上的雪水,将自己的温度分给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同类,它靠在这个和自己同样狼狈地乞丐身上,惬意地眯上眼睛,不知何时,静静地睡着了。
叶清玄沉默地看着怀中沉睡地狗,许久之后,轻轻地抱住它。
他们都一样。
-
就像是一瞬间的恍惚,他从昏沉中睁开眼睛,剧烈地呛咳。
密闭的空间里,充满了恶臭。
像是某个地方的地下室。
铁铐将他的左手铐在了一根铁链上。吊在一口深井的上面,井的深处传来了奔流的水声,恶臭充斥着这个狭窄的空间。
荧光地菌株和黯淡的油灯带来一点点光,令他看清了四周潮湿墙壁上的苔藓,也看清了那些镶嵌在角落中的铜牌。铜牌上已经锈迹斑斑,可是那个简单的编号依然依稀可辨。
D-168-C。
于是他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
这是阿瓦隆之岛上唯一的河流。
它的本体是隐藏在阿瓦隆城之下的巢穴蛛网,在三百年间不断修建、改造和废弃形成的迷宫——阿瓦隆下水道系统。
海水从另一侧汹涌地灌入其中,然后在水泵和机械的运作之下直达王宫之下,然后浩浩荡荡地从错综复杂地管道中向四方倾泻而出。
来时清澈,走时已经边做浊流,满是污水、垃圾和腐烂的尸体。
有人为它起名叫做‘泰晤士河’,因为据说百年之前那位死因成迷的泰晤士亲王就溺死在这其中。
这一条暗河几乎贯穿了整个阿瓦隆,被黑帮和杀手们所钟爱,因为这是一条会将一切烦恼和痕迹都带走的河流,不论是多么惨不忍睹的尸首或者是犯罪证据,只要抛入其中,它就会永远地带着那些东西离去。
没有人能再找回。
当那把匕首刺入胸膛的时候,叶清玄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或许真的像是他说过的那样,有些人的生命太过卑微,就连老天都不想再拿回。
黯淡的光照亮他胸口的破洞,那里一个钱袋,厚实又坚韧的老牛皮却给叶青玄挡住了致命的一刀。
匕首穿过牛皮之后,只在他的胸口留下了半寸深的伤口。被水泡到泛白的伤口在抽搐着,已经感觉不到痛苦。可还有一种冰凉的痛苦在心里蔓延,无法停止。
“妈的。”
叶清玄低下头,轻声呢喃。
他记不得上一次讲这句话是在多久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骂过人了。他一直觉得骂人只是无能为力的表现,侮辱过他的人都被他当面报偿以拳头,那些对他心怀恶意的人都要为自己的恶意付出代价。
可他现在真的很想骂人了,因为无能为力。
他救回来的女孩儿在他的面前被人伤害,可是他除了逃之外,无可奈何。
“妈的!”
有尘埃落进他的眼中,一阵**和苦楚。
从一开始就是你的错啊。
白汐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就像是在他心里,带着一次次的伤痕叹息:人和人之间……哪里有什么互相帮忙的道理?
你相信那些人,可那些人会害你的啊。
“对不起。”
叶清玄轻声呢喃,自言自语:“原来天真的,自始至终都是我自己。”
他忍不住想要笑,嘲笑自己。
在寂静里,忽然传来铁门推开的声音。锈蚀的门栓摩擦着,声音尖锐。
有人来了。
第四十二章 饲料
两个低沉的脚步声沿着阶梯走下来,邋遢的男人手中抓着蜡烛,照亮昏暗的空间。
“……分到五万。”
“这一次的油水这么足?”
“据说买家是个来头很大的人,点名那个小女孩儿……那个小姑娘真漂亮啊,矬子老大看了都留口水。可惜不能碰。明天天亮就有人来带走了……”
“这次是鬼母带人亲自走了一趟,据说还吃了大亏,连那些怪物都死了一只。”
“嘘!不要在背后说这种话,小心被听到。”
“怕什么,这里除了那些怪物,就剩下饲料了。还能有人偷听?”
“你忘记上一个在背后乱说话的人被做成什么了吗?别告诉我你想去填补那个空缺。”
另一个男人打了个哆嗦,不再说话。
叶青玄沉默地听着,不知为何忽然松了口气:很好,她还在这里,还没有被送走……她还活着。
真好啊……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脚步声慢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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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倒霉透顶,让我们来喂那群怪物。”举着风灯的矮子骂了几句脏话。
“怪谁?还不是你这个蠢货抽到了签?我都被你坑了。”同伴踹了他一脚:“上次来喂那些怪物的人好几天都没吃得下饭,恶心死了!”
“嘿嘿,别生气。”
矮子嘿嘿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锡纸包,抓在手里沉甸甸的,让同伴的眼睛亮起来:“曼荼罗?你什么时候搞到这个的?”
“那群新来天竺人孝敬的,好货色,叫做‘奎师那’。据说是加了佐料,特别劲。”矮子嘿嘿地笑起来:“那群家伙一下送了这么多……这么一小包,够咱俩抽一年了。”
像是瘾头犯了,脸上有刀疤的同伴吞了口吐沫:“分我一点。”
“废话,要不然我还掏出来干什么?”
矮子小心翼翼地拆开锡纸包,看着里面雪白的粉末,手有点发抖:“先爽一把,壮壮胆。等会那群怪物出来吃饲料,咱俩就当做没看到。”
“要不,先把那小杂种喂了算了。”
刀疤看了一眼被栅栏后面那个被吊在空中的少年一眼,眼神惋惜:“可惜了,眉清目秀的,卖去当兔子也能值不少钱。”
“都快死透了,说这些有用么?等等……”
矮子撇了一眼栅栏之后的深井,看到深井之上的少年时,眼睛就亮了一下:“这个小鬼还没有被搜过身。”
在铁链的悬挂中,少年的身体寂静无声,像是死去一样一动不动。在他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的钱包裸露出绿色的纸张。
那是汇票的颜色!
这是送货结束之后卖家给的尾款,教团发行的大面额汇票,厚厚地一大叠,起码四五万磅!
“这小鬼从哪里偷了这么多钱?”
矮子吞了口吐沫,移不开眼睛。
“这么多钱,全都是汇票?”刀疤也看愣了:“我这是疯了么?”
“还等什么。”矮子踢了刀疤一脚:“再过一会那些东西出来,别说钱,就算衣服也都全被吃光啦。先把钱拿出来,等会怎么分再说。”
刀疤愣了一下,连忙从墙上摘下一串钥匙,打开了厚重的铁栅栏。他抓起旁边的铁钩子,小心翼翼地踩着深井的边缘,勾向挂着少年的铁链。
“慢着!”矮子忽然一把抢过铁钩:“你毛手毛脚的,万一掉了怎么办!我来!”
刀疤不忿地瞪了矮子一眼,这个家伙只是不放心自己去拿钱。可铁钩已经被抢走了,他低声骂了句什么,悻悻地后退了两步,任由他去鼓捣了。
“小心点。”他冷哼了一声:“别掉进井里当了饲料。”
矮子嘿嘿笑了一声,铁钩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