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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重生,死去,重生,死去,再重生……
就这么地在炼狱一般的折磨中循环。
叶兰舟面无表情。
“■■!!!”
卢多维克咆哮,深渊剧震,随着他一起嘶吼。
只不过这一次,祂所表露出的意思,却比刚刚要好懂的多。
——松手!
叶兰舟笑了,微微摇头:
“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些迟了?”
有光——
阿斯加德北壁冰原
时至午夜,却明亮如昼。
天空中徘徊着千年不去的云,如铁的云层此刻焕发着如铁一般的光亮,像是云中点燃了火。
无数如刀锋一般的细小冰雪从天空中落下,带着刺痛魂魄的寒冷。
冰雪漫卷在飓风之中,又落在地上。
于是天地之间,便只剩下了一片凄白。
只有壁垒之上的隐隐火光在跳动着,燃烧,黑烟升起,千万点火光,便是千万缕黑烟升上天空。那些烟雾在飓风中被拉长,交织在一处,紧接着同归与无。
像是燃烧的魂魄消散在风里一般。
而就在这凄白的天地之间,那无数烟雾缭绕的大地上,却铭刻着一片片猩红。那些冻结的鲜血层层叠叠地覆盖在雪原之上,彼此重叠,经过了数百年,依旧鲜红如初。
死去的人将血和魂留在这里,变成了那一片颜色。
现在那一片颜色被新的血滋润着,便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如灰烬被重新点燃,宛如火焰一般散发着妖艳的死亡之光。
动人心魄。
与之相比,那雪原上无数早已经失去生命的死物反而微不足道。
那是数之不尽的妖魔。
那些妖魔在踏上雪原的瞬间,便遭逢了未曾预料的恐怖力量,注定了死亡。
哪怕是恐怖的天灾,亦然如此。
就在雪原的中央,那一层层被冰和雪覆盖的蛛网最深处,半人半蛛的庞然大物依旧保持着原本伫立的姿态。
但已经再无任何生息留存。
它还在燃烧着。
青色的火焰跃动在他的头颅之上,以血为薪柴,轻盈地舞蹈,但是却毫无温度,甚至没有光亮。
就像是幻觉。
天灾·蛛之子。
北壁荒原之下沉睡了数百年的恐怖存在,一度将外层壁垒攻破的巨大威胁。
可它早已经在破土而出一瞬间死去了,连带着无数的子嗣和后裔,甚至隐藏在冻土之中那无数的蛛卵也随之石化,一同葬身在青色的火焰之下。
此刻的战场之上,到处是奔走着收拾残局的军人和乐师,可这里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敬畏地绕开了那一片区域。
“——不愧是青之王。”
在燃烧的蜘蛛前面,伫立着两个人影。
那个披着鹰徽斗篷的年轻人轻声感叹。他穿着轻薄而灵便的长袍,长袍雪白,几乎和学院融为一体。
配着黑铁戒指的五指纤细,按在腰间那从未出鞘过的指挥刀上。
似是病弱,他的脸上没有血色,清秀的像是女孩儿,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
丝毫不像是个阿斯加德人,也不像是那个自成年以来,以一己之身坐镇北壁荒原十年,野心勃勃,图谋帝位的第三帝子。
一反往日的傲慢和轻狂,他站在那个灰色身影的后面,神情就变得恭谨又温和,充满敬畏,发自内心。
青之王。
人类与此世的守护者和黑暗世界的开拓者,当之无愧的最强者,名不虚传的……乐师之王!
“真冷啊。”
巴赫瞭望着面前燃烧的天灾,忽然轻声呢喃:“来了这里这么多次,可还是觉得这里冷得让人难过。风大的要命,天也灰蒙蒙的,令人心里不爽快。阿斯加德人活在这里,也很辛苦吧?”
“荒原虽然是冻土,但还能养活人。”
第三帝子说:“掘开最上面冻硬的泥,下面的土就能够播种。运气好的话,每年在寒流到来之前,可以耕种三个月。
活得虽然辛苦一些,至少比死了强。”
“可惜,每一次开拓,能找到的也都只有这种荒野……下次再往更深处走吧,或许能为你们找到一片暖和的地方。”
巴赫轻声呢喃,回头,露出白色的胡须和眉毛:“现在什么时候了?”
“十一点三刻,接近午夜了。”
“差不多了。”
巴赫点头:“准备准备就开始吧,老是干等着,就觉得心慌。”
“遵命。”
第三帝子颔首,向后挥手,便有伫立在远处的灰衣神甫上前。
那两名神甫于寻常的神职人员不同,身上并没有佩戴教团的徽记,而且看上去也丝毫没有慈眉善目的温和感。
身着教袍,可教袍的内衬中却缝着甲片,甲片和甲片之间有锁甲相连,与其说是教袍,不如说是一件重甲。
他们留着短须和络腮胡,剃光了头发,取而代之地是经文的刺青,刺青自脖颈和耳后延伸上来。
后脑上,还有圣徽变体的齿轮徽记。
链锯修士会。
“这两位是链锯修士会的奉持圣物者。”第三帝子介绍道,向着两人颔首行礼:“感谢链锯修士会的牺牲,阿斯加德人与圣城铭记在心。”
“各取所需而已。”
为首的长者颔首,对巴赫并不恭谨,对第三帝子也并不谄媚,只是淡然地说道:“只能用来供奉的圣物毫无意义,归根结底,它都是一件要应用在战场上的武器。能够发挥余热的话,我们乐见其成。”
第三帝子点头,“那么,东西两位来带来了么?”
两名神甫互相看了一眼,后面的那人点头,蜕下了身上的外袍,裸露出精赤的上身,跪倒在地上,向着长者俯首。
露出了后背上的伤痕,还有早已被钢铁取代的脊椎。
长者面无表情地拔出匕首,刺出,扯开了他的血肉,鲜血喷涌而出,落在雪地上,汇入了那一片鲜红。
在早已半机械化的躯壳内,从齿轮之间拔出了黑色的铁盒。
草草包扎之后,那一名神甫被待下去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长者手中那巴掌大小的铁盒上。
“这就是……”第三帝子问。
长者颔首。
“为了避免走漏消息和掩盖圣物本身的特点,一路上,都由叶甫根尼带着它。”长者将铁盒交付给第三帝子:
“上面有教长亲自下的火漆,证明其完好无损。遵从教长的命令,将此交付于你。我们的使命,完成了。”
沉默中,第三帝子接过匕首,撬开火漆,将黑色的铁盒打开,将那个被丝帛包裹的东西取出,小心翼翼地打开。
最后,看到了沉睡其中的漆黑铁片。
感受到妖魔的气息,它便苏醒了,焕发出淡淡地黄金光焰,刺痛了人的双眼。那残缺的铁片微微颤动,迸发出轻啸,回荡在耳边,宛如悠长地叹息。
“这就是最后一枚命运的残片?”
第三帝子轻声呢喃,“得以觐见,何其有幸。”
和圣城广场所伫立的命运石碑不同,曾几何时,这才是独一无二的‘命运’,真实不虚的奇迹。
初代的三王在奠定了神圣之釜的体系之后,以此为根基,锻造出了冠以‘命运’之名的神器——命运之矛。
凭依此物,人类开辟出了属于自己的黄金时代。
而作为代价,它在神圣之釜与百目者的第一次战争中陨落,破碎,分崩离析。残留的存世的三枚碎片,也星散各方。
历任碎片的主人都渴望修复它,恢复它往日的辉光。
二代教皇将其中的一枚碎片投入炉中,以炼金术将海量的金属升华为‘星锑’,依此打造出了历代教皇的佩剑,赤之王的权威‘天国之门’。
第二枚碎片在后来被圆桌骑士团从深海中打捞而出。
亚瑟的后裔将斩断自己宿命的希望寄托在上面,期望它能够杀死自己血脉中的诅咒,镇压龙血。因此将它打造为屠龙的圣枪,称其为‘弑龙者’、‘陨落之铁’。可惜,最后的结果却不如人意。
而这,就是被链锯修士会所持有的最后一枚碎片。
“可惜了。”
第三帝子不由得感叹。
一只手从旁伸出来,捡起了命运的碎片,握在手中:“死物没有什么可惜的,只要人类还存在,将来便可以再造。”
是巴赫。
他将手中的长杖交给了第三帝子:“请向后退吧,寻常人没有办法承受接下来发生的变化。”
“我也是一名乐师。”
第三帝子执着地停在原地:“最好的那种。”
巴赫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下一瞬间,羽管键琴的低音奏响。
宛如洪钟大吕,大地震颤,以太动荡,一切乐理都不由之主地被卷入那频率中,随之起舞。
第三帝子色变,犹豫了一下,后退了一步。
然后,再一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勇气
羽管键琴的低沉旋律宛如流水蜿蜒而出,悠扬的旋律萦绕在天地之间,却令第三帝子的神情越发地苦涩。
后退十步。
再十步。
直到百步开外,他才感觉到体内的乐理终于恢复了运转,不再混乱。
乐理本身是拥有引力的。
越是稳定和强大的乐章,便越是具有可怕的引力。甚至不需要运转,只是存在,便足以将余者摧垮。
被誉为十年之内有望圣徒的第三帝子,此刻却在巴赫的旋律下节节败退,汗流浃背。心中只剩下了浓浓地震撼和惊悸。
刚刚在琴声响起的瞬间,他体内的所有乐理仿佛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呼应着那旋律。就像是共鸣箱之前的微尘一般,不由之主。
哪怕只是一瞬间的疏忽,他恐怕都会被自己的乐理共振所碾碎。
直到退出百步之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而就在巴赫所在的地方,动乱的以太几乎已经代替了物质的存在。权杖尚未显露,就已经将四周异化为以太界。
乐理代替的规则,随着琴声运转,覆盖了现实的定律和规则,以这庞大雪原为祭坛,显化奇景。
随着那琴声的呼应,天空中无数轰鸣奏响了。
泛着金属光芒的铁云中,有燃烧地星辰,破云而出!
每一道星辰之上,都散发着独一无二的恐怖以太波动。数百道星辰,便是数百道权杖之章!
那是圣灵!
此世所存的一百七十名圣灵,尽数在此!
其中的每一个都曾经是当世的强者,叱咤风云的乐师,他们之中每一个人都对乐理有着独一无二的认知和百折不挠地追求。
可现在,那些燃烧的烈光,却被巴赫的旋律所统和在了一起。
所有人的力量,被汇聚在了一起。
水和火、天和地、战争与和平,爱情和仇恨、愤怒和平和……那无数彼此冲突的要素,竟然在此刻和和谐共存在一起……
被囊括在一个庞大的主题和基调之下,无分彼此!
“不愧是青之王。”
第三帝子轻声呢喃,只感觉到一阵无力。
历代的被冠以青之王,继承了巴赫之名的乐师,都是无可辩驳的最强者,乐师中的乐师,王者中的王者。
其关键便在于这一份将所有要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