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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目者陨落之后,深渊自铁板一块分裂为众多势力,彼此之间为了争夺主导权更是弄出了不知道多少摩擦。
可不知为何,在众多的存在之中,唯独帕格尼尼‘深渊贤者们’获得了认可,拥有了最好的机会。
这是黑乐师们的翻身仗。
倘若他能够证明自己的能力,那么未尝不能得到黑暗众卿们的支持。可如果失败了,恐怕这些黑乐师以后就只能在深渊里做做打手和炮灰了。
“说实话,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那些死脑筋的?”
纳贝里士在自己的头上比划了一个大脑袋的轮廓。
那些被灌注了不知道多少意识和深渊要素的‘大脑袋’,由百目者亲自从妖魔中点化出的类人,吞食了众多黑暗的人性之后,这些狡诈而阴暗的妖魔被尊称为‘深渊贤者’。
它们的存在就像是圣城的枢机主教会一样,为百目者出谋划策,条理深渊。
在深渊分崩离析之后,他们更是掌握了百目者留下来的所有隐秘和力量。如今黑暗众卿能够联合,自然也少不了他们的推动。
但所有人都很好奇:为何那些大脑袋,选择的是帕格尼尼……
“很简单。”
帕格尼尼淡淡地说:“我告诉它们: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错误。”
纳贝里士一愣。
“早在数百年之前,深渊就开始自以太界中向下渗透。可自始至终,所遵从的都是所谓的神意我告诉他们,这是白费功夫。”
毫无任何顾及,帕格尼尼否定了百目者的意志,令纳贝里士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还真敢讲啊。”
“难道不是么?”
帕格尼尼反问:“人类无法揣测神意,而神明也从无法理解人类。
人类的视角太过渺小了,渺小到那种庞然大物难以理解。哪怕是百目者自降身份,制作出原暗教皇的分身,试图理解人类,依旧威能成功。
人类自始至终都未曾被神明所掌握对人类来说,神明太过庞大。对神明来说,人类又太过复杂。
人类无从领会神明的存在,神明也绝不会注重所谓的凡人。
以虚无而庞大的神意为主导,永远无法在渺小的物质界中得到成功。
所以,我说服深渊贤者同意的事情只有一件让人类自己试试看。
不是妖魔、不是天灾,而是黑乐师,是曾经身为人类的我们。”
“……”
纳贝里士陷入沉默,许久,轻声感叹:“你想同那些天灾争夺深渊的主导权?让黑乐师主宰黑暗世界……”
帕格尼尼看了他一眼:“计划比我预想的要顺利,不是么?”
“但难免会有小插曲。”
纳贝里士端起那一枚破碎的水晶,在手里掂了掂分量,轻声感叹:“一枚可以用来渗透圣徒的照冥水晶,挑动了众王残存在归墟深处的意志……这一招驱虎吞狼玩得真是娴熟。他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有人在从中作梗。”
对于创造出窜变乐理的帕格尼尼来说,最擅长的就是润物细无声的干涉和歪曲,不论是对乐理还是对人格。只要给他一个微小的空隙,他就能够从内部将人的意志和乐理进行腐蚀和同化。
窜变乐理同样是依此而创造出的危险工具,它或许好用,形态万千,可一旦迷失在那无穷的变化中,迟早会被窜变所侵蚀,失去自我,变成其中的一部分。
而当使用者发现了这一点的时候,早已经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就是凭着这一份手腕,当年他才能在圣城的眼皮子底下养出一窝子黑乐师来,到最后,拉着小半个圣城的乐师一齐堕入深渊,就连教皇在事先都没有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
可惜,却在叶青玄面前碰了钉子。
“我试图藉由众王歪曲他的意志,可惜,如今看来,他从未曾有过对原初诸王的丝毫敬畏,也决不允许别人干涉他的想法。”
“我早提醒过你,你踩错地方了。”
纳贝里士摇头:“他比我强多了,至少,底线分明。”
帕格尼尼对自己的挫折毫不在意:“我成功不了,可圣城同样也对他无计可施。他命中注定是规则下的异数,一个迟早会动摇教团根基的怪胎。就算我不出手,众王也绝不会容许他这样的人在归墟晋升,圣城也早晚容不下他。
他早晚都会无处容身,到时候除了慷慨的深渊,又有哪里会包容他呢?”
纳贝里士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冰冷的石砖上。
闭上眼,倾听旋律。
在幽暗地下的陈腐空隙和苔藓的刺鼻味道里,只有黯淡的火光,遥远的地方,有低沉的声音回荡。
咔嚓……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像是朽木被铡刀切裂,像是枯枝被人踩断,可又像是……某种东西在畅快的进食,饕餮,吞吃无上的美味。
于是,就连咀嚼的声音都如此的动听起来。
“它吃得真香。”帕格尼尼满心羡慕。
咔嚓,咔嚓,咔嚓……
在飘摇的烛光里,顶穹上的斑驳壁画被照亮了,地上被胡乱丢弃的古老器皿早已经破碎,青铜长剑遍布锈迹,古老的王冠上,宝石早已经蒙尘。
微弱的光芒在墙壁上投下了一个变形的阴影,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匍匐在地上的人影,一个如同恶犬一般俯身大嚼的怪胎。
第六百七十三章 更好的世界
那个枯瘦佝偻的人影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灰白麻衣,像是穿着一件陈旧的裹尸布。
他匍匐在破碎的石块上,那些碎片上还带着精细雕琢的纹路,微微能够分辨出曾经庞大石棺的轮廓。
可如今,庄严肃穆的陵墓变成了饕餮之处,精雕细琢的石棺被砸碎,价值万金的陪葬品被丢在一边,弃之不顾。
而陵墓的主人那些曾经高贵的尸体们已经被那个饥饿到疯狂的怪物拖出,大块朵颖。
咔嚓!咔嚓!咔嚓!
骨骼被嚼碎的声音里,一顶遍布齿痕的王冠从碎片中滚了下来。
曾经铁月的贤者所为止骄傲的月之桂冠,此刻已经变成了这般摸样。
他抱着一颗枯萎的残缺头颅,像是抱着自己的餐盒,吮着指头上的残留,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吸干,最后将脆脆的颅骨也像是吃饼干一样吞吃了进去。
完美的下午茶。
那枯萎佝偻的身影依稀丰满了一些,干瘪的脸上,两颗眼珠像是燃烧着火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纳贝里士。
“稍等,稍等,立刻上菜。”
帕格尼尼走上前去,抬起手里的锤子,环视着周围的棺材,最后选中了一具,砸,在破碎的声音里,腐烂的味道从石棺的裂隙中生气。
“哈,你运气真好”
纳贝里士蹲在裂缝前面,窥视着沉睡在黑暗中的尸骨,眼神愉快:“不知道金宫之主的味道如何呢?”
咔擦!咔擦!咔擦!
很快,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再次响起,以原初众王为餐点的恐怖宴会,已经进入到最**……
…
咔擦!咔擦!咔擦!
叶青玄也抓着一张死硬的面饼啃着,饿的像条疯狗。
经历了一次乐理动乱之后,浑身被摧毁殆尽的他又在贤者之石的力量之下重生,但其中损失的热量却无法纯粹用以太来弥补。
幸好此刻的他已经完成了半以太化,躯壳一半都是由以太所组成,否则想要重生恐怕都没这么容易。
短短的五分钟,叶青玄完成了宿命之章,见到了原初诸王,又正面怼过了那群老不死的家伙,再成功完成了以太质变,拥有了自己都说不出来的古怪特质。
那种变化激烈的以太如同雷电一般,一刻不停的变化着,侵蚀着周围的物质,又漠然的维持着自身的平衡。
惊鸿一现的瞬间中,却包藏了无数的乐理生灭。
只是观察和分析,就令几位缓过气儿来的大师再次有种吐血的冲动。
但现在目前最紧要的问题却不是这个。
而是眼前。
叶青玄吞掉最后一块面饼,牛饮吞掉了大半壶水,总算赶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饥饿,擦了擦嘴,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老修女。
“你竟然可以用舒伯特的力量?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
老修女已经从那种神异的状态回复,看上去有些萎靡,迎着叶青玄锐利的目光,勉强地笑了笑:
“大概是神回应了我的祈祷吧?”
她伸手,习惯性地想要为叶青玄擦掉脸上的汗水,可是却被叶青玄握住手腕,手指如铁钳。
手指反转,叶青玄捋开了她的袖管,看到被烧毁的皮肤,还有过载的炼金矩阵圣徒的力量对渺小的凡人来说,是烈火熔岩,想要触碰,就要玩火,绝不可能毫无代价。
叶青玄能够感觉到,她的内脏几乎都衰弱到极限,皮肤下面的肌肉正在不由自主的抽搐着。
本应该有刻骨的疼痛,可老修女的眼神却依旧柔和又安详。
她看着叶青玄,全无难过,只是微笑。
叶青玄心里越发的烦躁,声音变冷了:“嬷嬷,搞清楚,我不是你的那群孩子……请将你多余的爱收起来,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老修女依旧看着他,眼神柔和:“不论你是谁,神爱世人。”
“可神明不爱你。”
叶青玄冷然反驳,毫无任何怜悯和同情:“搞清楚,嬷嬷,当初救你的是我!你的神只想要你去死而已!”
老修女愣了一下,笑容变得有些窘迫,讪讪的低下头:“但神会爱你的,主教大人。我觉得……您是应当被神明所钟爱的人。”
“希望如此。”
叶青玄收回视线,不想多讲,只是示意梅布尔给她疗伤,起身离去。
片刻之后,梅布尔回到了他身边,看着他坐在台阶上的漠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了半截玉米杆,灵活的切开,掏空,插上了两根管子之后,做成了两个精致的玉米烟斗。
“要不要来点,上好的烟叶,我八年前从一个怪奇那里换到的。”
她从怀里抽出了一个黑色的口袋,口袋里飘出了奶油和烟叶的浓香。
叶青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娴熟地塞烟斗的样子,表情忍不住有些复杂。
“喂,怎么了?”
梅布尔撇了他一眼,怪笑了起来:“大审判长阁下,我可是已经八十岁的老太太了。虽然据说您生冷不忌,但口味没有重到这种程度吧?”
叶青玄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烟斗。
醇香的烟叶燃烧,袅袅升起。
梅布尔歪头看着他:“堂堂阿瓦隆亲王,全世界有数的强者,被一个普通人施舍,心情不好受吧?”
叶青玄撇了他一眼:“当年要不是有一条狗来罩我,我早死了。我自尊心没那么脆弱好么?”
“那烦心什么?”
“……”
叶青玄沉默许久,闷声说:“只是为她不值而已,她的神不值得她付出所有,教团也不值得。”
“她一直什么都没说,可你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教团那套把戏,来来去去就那么一回事儿。”
叶青玄嗤笑:“只要把持着公义的大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