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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云可馨鬼使神差的回答,“君侯,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只是一想到要这么长时间不见面,我就,”风吟潇猝然打住。嗓音越发暗哑,“……难受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人也提不起精神……”
云可馨庆幸自己没有把这次来的目的说出来,否则只怕他真要抗旨不上战场了。她偎依在他的怀中静静聆听,最后道:
“‘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云可馨温柔而坚定的许诺。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风吟潇把云可馨从怀中拉出,笑望着她,“谢谢你,可馨,等这次凯旋归来。我头一件事就是娶你。”
云可馨脸红着低头,心下却忐忑:三年她不变,但事态呢?自己会不会被逼着去做某事?不,不会的,她也绝不允许!
“可馨,你别为我担心,”风吟潇以为云可馨在担心他这次征战沙场的吉凶祸福,“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带兵征战了,在认识你以前就有过两次。别忘了,我大你四岁,”他的话语不再沉闷烦心,而是充满乐观自信。“还有,忘了告诉你,云恪也要随我一同前往——”
云可馨大惊失色的抬眸。脱口而出:“什么?云恪哥哥也有去?”
“对!圣上说云恪虽为武状元,但缺乏历练。”风吟潇不慌不忙的说着,“无寸功封赏。恐为众臣不服,此次鞑靼举兵犯境是个很好的机会……可馨,这是圣上要重用云恪,是好事,你别想太多。”
云可馨眯眸:对了,云恪就是在她十三岁那年担任殿前副指挥使,难道是因这次的驱除鞑虏立下战功因而得到晋升?此外,云恪也是在得到晋升的那一年袭了父亲的爵位,魏其侯!
但仅仅维持了两年的“风光”,在她十五岁时,云恪就被判通敌卖国之罪下了大狱,是否也与这次的征战有关?前世,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形同从云端瞬间跌落至悬崖呢?
想到上一世的劫难,云可馨再次心如刀绞,阻止哥哥上战场是不可能了,因为为国效力一直是他引以为豪的事,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这时候去说等于是在泼冷水,会惹他不开心的,好在这一世,有个风吟潇这样值得信赖的朋友相伴左右,多少能减轻她内心的负重。
风吟潇眼见云可馨黛眉微蹙,小唇紧抿,满脸忧虑的发呆,以为她还在为他上战场的事焦虑,于是,他极力抚慰着她:“可馨,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安全无伤的回来见你,还有云恪,我也毫发无损的将他带回。”
云可馨的灵魂好似刚回了窍,回过神,微笑道:“君侯,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现在没什么了。”
风吟潇伸手捋了捋云可馨的鬓发,要再开口时,已然听到帐外传来闪灵的声音:“二位主子,请问我们能进去说几句话吗?”
云可馨释然的笑笑:“进来吧。”
三个丫鬟进帐后,放下帐帘,直径走向风吟潇和云可馨跟前。
“君侯,方才我们在帐外听到您说要上战场了?”闪灵显得震惊又急切,“还要去三年之久?”
“能不去吗?”闪莹紧盯着风吟潇跟上一句。
“不,这是皇命,岂能违抗!”风吟潇平静的回答。
“那小姐呢,她怎么办?”闪月少有的声音尖利的问。
“我已与可馨相约,你们不必多虑,这三年里要好好照顾她,”风吟潇眼风扫过三个丫鬟,平淡中透着严厉道,“我在此感激不尽。”
仨丫鬟并不知晓云可馨如今真正的处境,只担心风吟潇会“晚”了一步,现在听说二人已“相约”,也就放下心。
“如此甚好,”闪月眉开眼笑道,“君侯,我们会好生照料小姐的。”
“君侯,我只想说,假如您到时背信弃义,不娶七小姐,我们三人一定会联手杀了你,绝不手软!”闪灵却是拧着眉头,冷冷的甩出一句话。
风吟潇惊愕闪灵会说出这样的话,看向闪莹和闪月,从她们脸上的表情上得到了相同的答复,于是,他郑重的点头,嗓音沉稳却宛如雷霆万钧:“如若背信,我的人头,等你们取!”(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交心
隔日,风吟潇就与云恪带着大队向西挺进,去了大泰和边界的居衍汐。
云家人一路相送到城门口方才返回国公府。二夫人一路无言,看得出来,昨天刚哭过,眼睛红红的,云可馨默默的相伴左右,陪着母亲。
“二伯母莫要难过,”云可馨挽着月氏的胳膊走在回廊里,轻言抚慰道,“云恪哥哥是为国效力,此乃云氏之荣耀。”
“这我哪会不知,况且这也是老爷一贯遵循的原则,男子不可等闲于家中,只要还有半分气力,就要为天子效命,”月氏叹口气,摇头道,“但那是战场,有哪个做父母的不会为此忧心劳神?二房只有云恪这个男子,以后的一切还指望着他呢……”
云可馨理解母亲:父亲被害,四姐出嫁,九弟尚在年幼,云恪是她唯一的期望和靠山,云恪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对孤儿寡母必定受尽欺凌,甚至面临彻底被架空的局面。
“二伯母多虑,您别忘了,这次有君侯与云恪一同前往,一定会没事的,”云可馨努力不让自己流露出担忧情绪,希望以她的乐观感染母亲,“临行前,君侯向馨儿承诺,一定会将云恪大哥毫发无损的带回。”
月氏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表示愿意相信云可馨的话。但云可馨知道母亲的心结还未解开,于是她让母亲在长椅上小憩片刻,随后看了看四下无人,对月氏道:“二伯母,君侯还告诉我。这是皇上要重用云恪了,”看到月氏露出惊讶和不可置信。她眨了眨眼睛继续道,“因云恪哥哥无寸功。皇上若封赏恐难服众,这次鞑靼扰境,正是云恪建功力业的大好时机……”
“此话当真?”月氏显得有些振奋,顷刻间人也有了精神。
“绝无虚言!”云可馨点头,郑重其事的看着月紫芸道。
太阳冲破乌云的重重束缚,放射出万道金光,铺满二房南苑,投射进有些阴冷的抄手游廊里,照得二夫人满面红光。她也不表达什么,只是静静的望着面前这个年幼却懂事的小女娃,清丽的眸子里漾着水光。云可馨见母亲终于放下心中的重负,不由会心一笑。
“馨儿,二伯母近日听府里的下人议论,”心情好转,也让月氏的话变多起来,她恬静的笑问,“说三老爷纳妾。可有此事?”
“是的,爹爹已着手向水府下卖身契。”云可馨正打算向母亲提及此事,不曾想二房已经得到消息,“三房有喜事了。”
“那娘亲没反对?”二夫人目露诧异——以傅氏的性子会极力阻挠。甚至闹的不可开交才是。
云可馨坦言道:“娘亲一开始的确不愿,但馨儿说服了她,还有祖母从中开解。”
月氏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七姑娘说服的?怎么说?”
“娘亲已不能再生育。无法为三房继续‘枝开散叶,’且爹爹膝下无子。纳妾属常理,”云可馨滔滔不绝的娓娓道来,“其实是因这段时间,爹爹与娘亲之间有点小矛盾,馨儿就给娘亲出主意,她如果同意纳妾,与爹爹的关系或许能得以缓解和挽救。”
“然后她同意了?”二夫人还是不太相信,望着云可馨,满腹狐疑,“于是与三老爷的关系也变好了?”
前阵子,听到过府里议论纷纷,说三老爷与三夫人关系恶化,还说三老爷晚上都不回房就寝,而是睡书房,如此深刻的矛盾和不快,竟让一个十岁女娃给化解了?
“是,爹爹和娘亲现已‘和好如初’,”云可馨几乎是冷笑着讥讽道,“不过这都是权宜之计,一旦水莲纳进国公府三房,他们以前关系怎样还怎样!”
月紫芸心下一惊,她仿佛才刚刚认识云可馨一般怔怔的望着: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个十岁孩子嘴里说出来的。呆愣半晌,好似明白了什么,月氏蹙眉,不安却也婉转的道:
“七姑娘,不管二伯母心中对谁有成见甚至怨恨,但那都是成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小孩子万不可掺和进来,知道吗?二伯母不想连累你……”
母女连心,云可馨岂会不懂母亲心中所忧,她苦笑道:“二伯母宽心,馨儿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二房,还有自己,我要为自己争口气,以‘回报’傅氏当初对我的坑害,害我们骨肉分离……”云可馨越说越恨,愈说愈充满斗志,“我一定要让傅氏尝尽心人世的辛酸与苦楚……”
“好了好了,馨儿,咱们不说了,”月氏眼见云可馨因说的激动,使得一张小脸时而涨红时而泛白,心疼的把她拉进怀中,柔声安慰,“二伯母谢谢你,老爷说的没错,总归是亲生的,知道‘根’在哪里,有你们这些懂事的儿女,我心已足,即便有再多的气恨也能忍耐……七姑娘放心,二房会好好的。”
云可馨第一次心无旁骛的依靠在月紫芸的肩头,声音小小却异常清晰的低语道:“母亲,馨儿永远都是您的女儿,我永远都是二房的人。”
闻言,月紫芸把云可馨搂的更紧,因儿子远征所带来的焦虑和不安终得烟消云散。
数日后,水莲进府,成了三老爷云天扬继常梦瑶、代春妮之后的第三个妾室。
傅怜音瞧见水莲虽为庶女却年轻漂亮,不仅清秀水灵且性情随和恬静,无论品貌,都能把代春妮甩出三条街,这一度令傅怜音愤忿不平:居然生的如此娇好,难怪老爷会被她给迷住,这个“贱人”!气愤之余,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不知云天扬日后会如何待她。
当天晚上,三老爷没进三夫人的卧房,直接绕道去了水莲所在的茗月阁,傅怜音在房里烦躁的踱步,脑子里全是云天扬亲赴水莲卧塌的旖旎风情,越想越没睡意,便起床至正厅,时不时朝茗月阁向张望,巴望着里头能露出点动静来,最后按奈不住,蹑手蹑脚的行至水莲房门前,侧耳倾听。
“娘亲,你在干什么?”
傅怜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云可馨,羞恼的满脸通红,好似被抓到的贼一样狼狈。而云可馨则在心下冷笑:怎么跟见到鬼似的?料想你今夜无法入眠,早在这儿等你了!
“没什么,随便走走,”傅怜音佯装镇定的捋了捋鬓发,又捏着淡粉色的帕子扫了扫衣袖道,“本想进去问问水莲姑娘有什么需要的,我吩咐下人去做,但现在天色已晚,还是算了,”继而狡狯的话锋一转,“七姑娘这么晚怎么还不入睡,到处乱跑要着凉的,快回屋去。”
云可馨险些笑出声来:傅怜音,我没听错吧,你一个堂堂正室,居然会关心一个妾室的死活?代春妮被关在西嘏苑几年了也没见你过问,今儿是怎么了?别跟我说是弃恶从善了,宅心仁厚了!还是想给养父和水姨娘制造麻烦,意图破坏他们的“好事”?!
“馨儿也没什么,起夜上茅房,没想到碰到了娘亲,”在傅怜音面前,云可馨已然把自己修炼成刀枪不入,撒谎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她恶意的问,“怎么,娘亲睡不着么?”
“真没有的事,出门透透气罢了,”傅怜音尴尬的笑笑,“馨儿别瞎想,回房睡下明儿还得早起呢。”
我瞎想什么?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