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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跟踪
第二天,云可馨又缠着代春妮要和她一起上集市,代春妮只当是小孩子贪玩又好奇,随了她,但她没想到的是,两人前脚踏出国公府,云桀和云尧就拉着娘亲孙如兰保持一定距离的跟在后面。
“……你这俩孩子一大早拉我出门干什么,”孙如兰不解的分别点了一下两个儿子的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吩咐下人呢……”
“娘亲,小声点儿,”云桀把手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您随我们来就好啦。”
孙如兰虽面露不耐,但看她那俩孩子神秘兮兮的样子又确有什么心事,于是就由着他们拉着往前走,几次看到代春妮和云可馨要上前打招呼,都让云桀及时给制止了——他们就站在离代春妮不远的地方。
孙如兰起初对这种“偷偷摸摸”的跟踪行径颇为不齿,但越是跟到后面越吃惊,特别是当她耳闻目睹了代春妮全程的买菜经过,还“插播”到其他衣衫首饰店流连忘返,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云桀和云尧使劲拽着,孙如兰早就冲上前质问——
她外在温顺谦和,不惹是非,骨子里其实很圆滑,明知三房与二房结怨甚深,却从不挑明偏袒哪一方,总是本着云家长房的姿态,抱着“两方不得罪”的心理左右逢源,所以她才会给了代春妮一个为她“分忧”的机会,以免落了三房的口舌,也给云氏老人留下了“长嫂”的好印象……
但孙如兰万万没想到代春妮竟会背着她偷工减料,中饱私囊不说,居然还买这些低廉的没人要的蔬菜和鱼肉,给二夫人挑的那些补食也是大有问题,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被她拉下水,让人误以为这是她的意思,因为是她准了代春妮去买菜的!
孙如兰愈想脸愈阴沉,耐着性子“跟踪”完,提前一脚回了国公府,先是马不停蹄去了厨房,询问了这几日伙食情况,并不动声色的叮嘱几句就去了北苑……
代春妮带着云可馨返回,把买的菜送到下厨房,伙房师傅告诉她,大夫人让她回府后去北苑一趟,代春妮心想许是大夫人问她关于买菜的事,就没放在心上,因为心中早就备好应对之辞,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
绕过活屏,穿过月型门,就到了北苑,当二人一出现,就意外的看到云家上下除了几个老人有事外出,其余各房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以及丫鬟、仆妇、小厮……都聚集到了这里,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
傅怜音也是一脸的诧异莫名:她是被大夫人请到这来的,也不知为了什么事。代春妮匆匆瞥了一眼坐在上首椅子上的大夫人,见她一如既往的温婉娴静,神色淡然,于是心下一松,可还不待她开口招呼,就听孙如兰笑道:
“哟,代姨娘回府了,”她边说边悠闲的喝了口茶,“这些天辛苦你了。”
“见过大夫人,您这是……”代春妮不解的问。
孙如兰款步走到代春妮身边,并不看被牵着的云可馨,而是拿眼睛盯着代春妮的衣服,饶着她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对方看得发毛,孙如兰才在代春妮面前站定,笑微微得看她:“这衣服真漂亮,代姨娘新买的?还有这翡翠珠钗,这玉镯,啧啧,”她不禁摇头讥讽的称赞,随后以一种诡异的语气道,“得花不少钱吧?”
代春妮一慌,手心开始冒汗——这一身只用于早上出门买菜显摆的头饰和新衣,以往都是回府之后就立马换下,方才赶着来北苑,忘了换下,没想到竟引起了大房的注意,她这什么意思呢?代春妮惴惴不安的想着就开了口:
“可不是吗?大夫人,”代春妮强装镇定的笑笑,用手比划着头上头下,“妾身不比各房嫂子和姐姐,吃穿用度的银两得省着点花才能做的起这套衣裳,买得起这些——”
“首饰”二字还未出口,大夫人就冷笑着接下话茬道:“哟,这么说来,是我们云家亏待你了?代姨娘,这些年委屈了你。”后半句话,她说的轻声细语,好似真的感到很歉疚一般,却让代春妮生生打了个寒颤。
“大夫人,您,您这什么意思,”代春妮被面前孙如兰那眼瞳中燃烧的怒焰给热得脸儿发热,黑里透红,胜过脂粉修饰。
“我什么意思?”孙如兰哼哈一笑,侧过身去,双手环胸道,“既然代姨娘在云家呆的这么委屈,那么我作为云家长房今天就替三房做主,写‘放妾书’让你滚,不过——”她猛得回过头,目光在代春妮脸上肆虐,“你滚以前,我们该算的账还得算清!”
孙如兰一席话仿佛一记鞭子抽在代春妮身上,吓得她下意识躲闪一边,再抬头时,哭的梨花带雨,双肩一颤一颤:“大夫人,贱妾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但也自认为老实本分,实在不知大夫人今日为何出此伤人之语,妾身何时抱怨过呆在云家委屈?何曾在背地里说过云家上下半点不是?大夫人,妾身,妾身……”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语不成句。
傅怜音扯一下嘴角,也不说话,就是眼尾眉梢尽是冷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是云家上下合伙欺负一个妾室,但代春妮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她傅怜音还会不知道?!
真不懂她今天哪里得罪了大房,会让孙如兰这么兴师动众的把云家人找来当众给她难堪,也罢,给她一点教训,到时候自己再出面“解围”,要代春妮从此对她傅怜音更加俯首帖耳,不敢造次!
“代姨娘,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孙如兰抬起巴掌在眼前扇了扇,像闲暇时赶苍蝇,“好,我就让你明白明白……”她缓缓走向上首椅子前坐下,脸色铁青双目眯起,道,“来人,给我去把厨房炒菜的卢师傅还有账房牧先生叫到这来!”
代春妮一怔,眼珠都要瞪出来,心下方寸大乱:孙如兰今天是怎么了,这唱的又是哪一出?身旁的云可馨能感觉代春妮周身紧绷,每根神经都集中到牵着她的那只手上,渗着汗,战栗不止。
厨房卢师傅先走来,在孙如兰面前弯腰屈礼道:“见过大夫人!”
第二十章 揭穿
“卢师傅,你大致来说说,近日代姨娘交给厨房的菜都是哪样的……”
“是,”卢师傅点头,侧身站一旁道,“菜谱倒是与大夫人平日嘱咐的一样不差,就是档次低了很多,比如很多鱼肉蛋大多不新鲜亦或是隔夜的,我发现数次后就提醒她,之后情况稍好些,可买给二夫人贴补身子的猪肝脏和牛肉却有点问题——”
月紫芸咬了咬唇,忽而面露讥嘲,冷眼旁观;云天佑一脸的难以置信;傅怜音脸红一阵白一阵,瞅一眼身边的三老爷面色阴郁的像从阎罗殿出来的一般,连忙屏了呼吸继续“看戏”。
“你胡说!”卢师傅还未说完,代春妮就急巴巴跳了起来,鼻孔朝天道,“我挑的都是上好的卖家,那可都是京都有头有脸做屠宰的生意人,不信可找他们来当面对质。”一面说一面拿眼睛将在场的人扫了个遍。
云可馨心下笑代春妮天真,以为所有事情都被她算计在内,殊不知,她这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伯母如果没有随后就派人调查岂会有这把握?!
卢师傅并不怯她那强装出的理直气壮,依然不紧不慢道:“代姨娘,您是到哪家买的猪肝和牛肉,我没跟着所以不能妄言,但我一个多年在厨房干活的人若是连菜的好坏都辨不清,那我这厨房师傅从此不再干了。”
“你……”代春妮气得齿冷,又欲强辩却宛如舌头打了结似的磕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把话,说清楚!”
卢师傅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账房牧先生呢?”孙如兰慢条斯理的发问。
“小的在。”牧先生近前一步道,“大夫人有何吩咐?”
“牧先生,你来说说这几日代姨娘到账房都是领多少钱去买菜的?”
牧先生是个五十上下的老学究,却并不老眼昏花,相反那算盘好似长在他脑子里一样精得很。
他当着众的人面一五一十的说了这几天代春妮以大夫人要她买菜的名义拿走了多少银两,分毫不差,听的后者心惊肉跳:
这是要东窗事发了吗?代春妮又是一惊,额上的汗珠已然渗出,两腿也开始发软,但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能妥协,绝不!这样想着,她又“昂首挺胸”起来。
“呵,听上去拿了不少,”孙如兰强压下心头之火,慢慢走近代春妮,“代姨娘,账房牧先生看在我的份上也很给你面子了呀,怎么那些银两还不够你买好酒好菜,却专挑一些不新鲜的、差的、没人要的,为什么?”她今天是打定主意要代春妮一点点暴露出来,她双目逼近,“难不成是你觉得国公府入不敷出,已经穷酸到需要勒紧股腰带来过日子了吗?”忽而眼一瞪,“说,余钱都用到哪儿去了?!”
孙如兰厉害就在这里,不发威不动怒,甚至骂人都是慢吞吞、不带脏字,让人以为她涵养高好说话,殊不知这才是最折磨人的,因为对手总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被劈得体无完肤,无所遁形,自己却还搞不清状况。
“余钱……”代春妮急得眼珠溜溜转,情急之下发觉掌心热乎乎的,低眼一瞧,惊觉自己竟一直牵着云可馨的手,望着眼前呆憨的四岁孩童,代春妮忽然眉开眼笑,一脸的慈爱。
她抬头道,“瞧我这记性,一急就什么都给忘了,大夫人,余钱我都给七姑娘吃喝玩儿乐了……”
云可馨简直吐血,出门前就料想代春妮愿意带她出门必有所图,也想过代春妮嫁祸推卸责任,不曾想果真如此。
孙如兰嘴角浮起一丝冷嘲,还是以原来的步调不疾不徐的走回原位,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视着代春妮,那眼神透出冷厉的“除之后快”之意,让代春妮顿感一股寒意从脚底下升起,直冲脊背!
她这才发现自己小瞧了平日里看似与世无争、温声细语的大夫人,于是把她眼睛移向三房老爷和夫人,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
“啪”!的一声,代春妮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方才捏在孙如兰手中的汉白玉茶盅已碎裂成片,茶水也溅了一地。
“代春妮!”孙如兰再不想克制;一鼓作气的怒斥道,“枉我对你一片信任,以我的名义擅自多取了银两买菜、这过程中偷工减料、将余钱中饱私囊、败坏我名誉不说,居然还会把余钱的事栽赃到馨姐儿头上,说给她‘吃喝玩儿乐’——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可知道你买的那些不新鲜的或是变质的猪肝牛肉会让怀有身孕的二夫人出事故?!你险些就陷我于不义,懂吗?”大夫人声音尖利到府外几里都听得见,“今天若是不能将你逐出国公府,也必须要让三房老爷家法伺候,再不给点颜色,以后还不得无法无天!”
眼见代春妮面色惨白,呼吸急促,咽了一下口水又要张嘴,孙如兰冷冷的补了一句,而这一句,彻底让代春妮顿入十八层地狱,“你也别再企图强辩,今天一早我随两个儿子跟在你和七姑娘后面,已经把一切看在眼里,你的那些所谓有头有脸的生意人早把什么都招供了,要不要请他们来?还好今天跟去了,否则还不知道你在背后怎么作践的我,更不知道你竟会这样去诬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