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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困,”云可馨恬静的笑,“还是等子岑回房吧。”
进门前,母亲曾再三告诫:新娘子没等新郎回房就歇下是大不敬,日后要被夫家人“口诛笔伐”的,连娘家人可能都会受牵累而遭羞辱,怒次其人“无教诫”——这些在上一世,傅怜音从未对她说过,重活一世,母亲仅在成亲前告诫她的一些事,远比上一世活在三房十几年都要知道的多。
风吟潇如此看重和厚待她,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她当然也该尊重他。
闪莹还想说“那就陪您说说话”,就听到外头传来仆妇毕恭毕敬的声音:
“侯爷,您回房了!”
“嗯!”风吟潇简单的应声。
云可馨赶忙轻拭一下唇角,理了理鬓发,正襟危坐。
随着门“嘎吱”一声打开,淡淡的酒味混着男子身上特有的檀香氤氲而来,面色微红,且小有醉意的风吟潇走进了房里,看到云可馨竟还大妆未卸的端坐于雕龙凤呈祥紫檀大床上,有些吃惊。
“我等君侯……”云可馨含着浅笑解释。
一直以为七小姐被处心积虑的婶母过继过去,定不会在成亲前教她注意这些细节上的事,自己也有这个心理准备:即便到时她做的不尽如意,也并不愿苛责她,不曾想云可馨竟做得这么恪守礼法,规规矩矩。
“可馨,可以换下了,”他微微动容的指了指她一身珠光宝气又沉甸甸的凤冠霞帔,道,“穿戴了一天,也累了一天。”
云可馨笑道:“是。”
随即对静待站在一旁的闪莹和闪月,让她们给卸妆和换衣,风吟潇回避到休息室候着,直到云可馨卸了妆,梳洗一下,换下粉红色蝶纹寝衣,闪莹和闪月服侍云可馨到炕上,风吟潇也换下了米白稠中衣,看到两个丫鬟手脚麻利的动手铺好大红被褥,他不紧不慢的说:“你们俩辛苦了一天,退下歇息吧。这里不用值夜。”
闪莹和闪月愣了愣,茫然无措的看向云可馨。既然成了风吟潇的人,适应和遵循他的生活习性属必然。也是应当。
云可馨微微一笑:“照君侯的话做。”
闪莹和闪月这才高高兴兴的退出,并带上门。
“可馨,你睡进去一些,”风吟潇往云可馨身边一坐,随后两条长腿跟着上了床,对她温柔的低语,“我们也早点歇了吧。”
云可馨顷刻间面红耳赤。眼睁睁的看着风吟潇在她身边躺下,心如鹿撞:接下来该是圆房了吧,这也是母亲嘱咐过她的。可是上一世自己并未有这样的经历,和傅一航甚至连“同床共枕”都不曾有过,即便是此前与风吟潇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毕竟只是牵牵手。碰碰唇。又或者上次为了救他,自己也曾“毫无保留”的“奉献”自己。
但那毕竟是他处在昏迷中,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并不像现在这样两人都清醒着,并且要“赤条条”的“那个”,多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云可馨这才发现自己一点心理准备也无,很是尴尬。
“在想什么呢?”他看她腰杆直挺的呆坐在床里头。娇羞的垂头,不禁哑然失笑的问。
“我。我没有,”云可馨慌乱的玩弄着手中的衣襟,“只,只是……”
“来,躺下,”风吟潇早看出云可馨羞怯不适的心里,轻笑道,“我们是夫妻了,没什么好紧张的。”
“可是,子岑,我,”结结巴巴中,云可馨还是顺从的躺下,却尽力往床里边挨去,恨不能钻到墙里,“不太习惯。”
“我知道你不习惯,”他不由分说的挨近,在她耳边亲昵的吹着热气道,“没关系,我只要你躺在我身边就好。”
云可馨小脸爆红:他居然看穿了她的心思!
不好意思再答话,她只是乖顺的窝在他身边,鼻下全是来自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香和好闻的气息——少见这么爱干净的男子。
心下还在忐忑风吟潇会有何“动作”,岂料他仅是拥着她躺了一会儿,说了一些贴心话,就松开手臂,起身下床走到壁橱前取出一床暖被褥,铺在婚床下,最后不声不响的躺下。
“子岑,你,你打地铺?”云可馨惊愕。
“可馨,我是想让你放心,”风吟潇坐起,望着床上一脸莫名的云可馨,微笑道,“不希望你在新婚之夜睡不踏实。”
云可馨只觉得喉间像卡了颗葡萄,说不出完整的话。
“但,但是哪有新郎打地铺的,”憋了半天,云可馨别扭又矛盾的说,“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多不好,我也会被口水淹死的。”
“这是我们的新房,没有我的命令,谁敢进来?”风吟潇耐心的安抚,“别担心,明儿一早,我自己会把被褥枕头收拾好放进壁橱,不会让人看出什么来,”
“打地铺还不如睡休息室,里面还有张床,”云可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后惊觉自己有点不知轻重,忙改口道,“不不,子岑,应该是你睡床上,我去休息室才是。”
云可馨说着就势要下床,却给风吟潇眼明手快的按住手背——
“可馨,要说床,偌大的燕国公府哪里没有,新房的耳房也有,但我只想离你近一点,即使不为紧急情况好处理,也想守着你。”
云可馨再次语塞,红着眼圈低下头,答非所问的喃喃:“可是有些事……瞒不住的。”
她指的是圆房的事,没行房事,怎么落红,不落红,准会让府里人看出端倪,怎么办?成亲前后都没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真是。
他像看出她的心思,又到壁橱里取出一个缠枝莲花瓷罐到婚床前坐下,递给云可馨,道:“可馨,这是我拖马明浩弄到手的,里面是掺进药粉的鸡血,一般人看不出什么的,想必……她们也不会去注意这些。”
话毕,一抹火烧云同时蒙上二人的脸,红到耳根,风吟潇更是失去往日的镇定从容,墨眸一如既往的璀璨明亮,如寒夜的星光,熠熠生辉,却羞涩窘迫的闪避着,哪还有之前喝交杯酒时的“大胆”。
云可馨惊异的望着风吟潇,少见他这么羞窘赧然,“闪烁其词”的。
他被她看得越发不自在,道:“可馨,早点歇下吧,明日要早起认亲,以及府里许多人和事需要你慢慢去熟悉,劳心费神……”(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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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也不行,”云可馨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风吟潇打地铺有点荒诞,“没有这个道理,我也不允许你这么做。”
在风吟潇错愕的目光中,云可馨走下床,收拾好地上的被褥和枕头,放入壁橱,然后躺回床里,道:“既然有了这个,”她指了指手中的瓷罐,脸红道,“子岑,你还是和我睡一起比较妥当。”
至此,风吟潇已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俊容透红的在云可馨身边平躺下,眼睛不敢往云可馨的方向看。
“可馨,歇下吧,”他嗫嚅着背过身去,面朝门口,“明儿还得早起,大家都等着看新娘子呢。”风吟潇尽量戏谑的说。
云可馨愕然,望着躬身背对自己的风吟潇,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自己在决定与他“同床共枕”的那一瞬,已做好了心里准备,成了他的妻子,同房圆房天经地义,也是身为妻子应该做的,也许一开始别扭,时间长了就会“习惯”。
但她没想到之前风吟潇说要打地铺,让她安心睡个安稳觉不是说笑或随口说说的,他还没真没有“侵犯”她的意思,甚而还想出那么个办法来堵住明天的“悠悠之口”,顿时感觉自己是否“心胸狭隘了”?不过事已至此,还是别多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实际些。
然而,不知是初到一个陌生之地还是怎的,夜已深却还毫无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越想越难以入眠,她很想跟他说说话,又怕惊动了他,只得睁大眼睛望着已然寂静的婚房独自沉思。
“睡不着么?”另一头传来以为已入睡的风吟潇的声音,“可馨。是不是因为突然变成两个人睡让你觉得别扭,要不我去休息室或书房,没事的。”
云可馨忙答道:“不是。子岑你别多想,也许是我太‘兴奋’了。”她索性攘了全责,“我吵到你休息了是不是?”
“没有,”风吟潇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和她聊天。“可馨,我家人际关系网并不复杂,父亲和庶母,一个嫡姐名风语曦,一对庶姐弟,名吟斐和语露,还有叔父风弘文,父亲的庶弟……对了。姐姐的女儿豆豆方才吵着要来看你,被姐姐带走了。”
云可馨心下思忖:难不成之前那个小女孩就是风吟潇的外甥女?
“那其他亲戚呢?”云可馨又问——她这才发现成亲之前应该提前向他了解这些情况的。
“亲戚挺多。但在京城的很少,”风吟潇道,“我有三个伯父,大伯名风弘詹,内阁大学士,与父亲关系很近,两家人也常往来;二伯父风弘宇和三伯父风弘髯,则在较远的的地方,与父亲关系并不好;还有一个姑母和姨母,几年前,姑母曾有意把表妹许配给我,我没有答应,弄得姑父有些不乐意,来得少了,而姨母自从母亲过世,特别是父亲扶正卓姨娘为正室后,也甚少来往国公府了……”
云可馨蹙了眉:听上去亲戚是不多,实则内在关系也是盘根错节,稍有不悦就互不往来,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知风吟潇刚才说的那些少有往来的亲戚明天会出现吗?
她有些担心自己要如何去跟这些亲戚“打交道”……从前在鄂国公府再怎么斗,也是建立在前世对一些人和事知根知底的情形下,现如今嫁到另一个她完全不熟的环境,要怎么去面对和应付一张张陌生的脸?
风吟潇仿佛接着她的心思往下说——
“关系再怎么淡漠总归是亲人,这样的婚庆喜事,他们还是会来的,不过你别担心,他们不会常住,还有以后不管府里谁为难你都别慌,只需记住一切有我,成亲前,可馨怎么生活,到这里还怎么生活,不必拘束。”
本来还在为这事“伤脑筋”的云可馨,在听到风吟潇的那句“一切有我,成亲前怎么生活,现在还怎么生活”时猝然鼻子泛酸,视线模糊,她躺下,很神奇的安下心来,在风吟潇如沐春风的话语中,云可馨沉沉睡去。
翌日晨起,云可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紧紧箍在风吟潇的臂弯里,想动一下都难,心下暗暗奇怪,他昨天不是背过身去了么?怎么又转过来了,难不成是因为以前的生活习惯,他还当自己是一个人睡?也许是她的轻微挣扎惊醒了风吟潇,他睁开眼睛,对上她微有愠色的俏容,既赧颜又抱歉:
“可馨,对不起,你昨夜咳嗽了,我担心你着凉,所以就抱着你睡了。”
云可馨一愣:抱着她睡了一夜?什么都没做么?感觉一下自己的身子,也确实没什么异样,心下怪自己太“小心眼”了。
“没关系,”云可馨霁颜,浅笑道,“子岑也别太紧张,你我已是夫妻,有些事……不必客气和拘束。”
话一出口,云可馨就后悔,更控制不住的脸红,她这是干嘛?暗示他么?果然,风吟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