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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七姑娘玩耍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程赫煊笑道:“夫人高明。”
“姐姐言之有理,”月紫芸愁眉舒展,秀丽的脸云开雾散,她扭头对云天扬道,“就让表哥表姐们来国公府陪七姑娘玩耍,多几个玩伴,姐儿的注意力自然就分散了,侯爷认为呢?”
“就这么着了。”云天佑笑笑,附和道。
月紫芸让姐姐带话给弟弟,月博超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消息传到郑荷的耳朵里,立即遭到反对。
“我不同意!”郑氏坐在贵妃椅上,两手交握于膝,一脸的不悦。
“为什么?”月博超坐在郑荷对面,中间隔了张茶几,他偏头不解的问。
“这是三房的事,月家不便干预。”郑荷回头,已是满脸堆笑。
“什么三房的事?”月博超两手抓着椅子把手,急的险些跳起来,怒道,“人家都要骑到我姐姐头上拉屎了,还说什么‘三房的事’!”
“你也别说的那么严重,什么拉屎不拉屎的,”郑氏皱眉,随即把头和脸挨近月博超笑道,“夫君,三房的心思我们还能看不出来?就是想给傅家侄儿和七姑娘拉红线,你说我们操哪门子的心——”
“糊涂!”不等郑氏说完,月博超把手上的茶碗在桌子上一摔,火冒三丈道,“外甥女过继给三房之前就有过约定,说不能干预馨姐儿婚事现在又来这一手,他们这是出尔反尔,你不知道吗?心长哪儿去了你?”
“夫君,你一个要考取功名的人就不能改改性子,”郑氏皱眉不满道,“听我把话说完,”她瞥了月博超一眼,讳莫如深道,“我是不希望炎彬搀和到这件事里,方才姐姐来传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打算让炎彬去跟那个傅家侄儿争,这是何苦?彬哥儿他——”
“就算争又怎样?”月博超断然反诘道,“彬哥儿哪一点比不过那个姓傅的小子了,两家又是亲戚,七姑娘将来若能嫁给炎彬也不错。”
“七姑娘是在三房由傅怜音一手带大的,那个女人你也见过,是个什么德性你也领教过,”郑荷实在没法子了,只得退一步道,“在她手底下长大的孩子谁知道性情是如何?万一要是跟她养母似的,我,惹不起。”
“馨姐儿你又不是没见过,这还用怀疑?我可是喜欢的很!”月博超不以为意道。
“夫君,”郑荷这会儿真急了,再顾不得什么温婉贤惠的礼仪,坦言道,“妾身已有意让炎彬与哥哥的女儿郑茗交好。”
“哼,说来说去,原来都是为了你自个儿,还假惺惺说那么多理由,”月博超拧起浓眉,不屑的讥讽道,“郑氏,彬哥儿刚九岁,你是不是急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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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破局
郑氏颔首,坐在位子上不安的搓着手:其实她并没有给月炎彬定下什么“娃娃亲”,是对于二房要把她儿子拿去当枪使有意见。
这要是正儿八经的说亲也就罢了,偏又是这种“争抢”的方式,万一儿子真对七小姐动心,而女方却一心向着傅家侄儿,岂不伤了儿子的一片心?
再者,此前对月博超说的云可馨是傅怜音一手带大的这个事实,于她而言心里像根刺似的不舒坦,就怕进门后七姑娘会跟傅怜音似的“厉害”,那往后这家还哪有她的立足之地?
“老爷,”郑荷抬头,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微笑道,“妾身只怕‘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是怕彬哥儿吃亏,到时不被七小姐看中而伤心。”
“你想多了,”月博超白了郑氏一眼,语气缓和了许多,“姐姐和姐夫并没说要结亲什么的,俩孩子才多大?是说让炎彬和淑祯时常到国公府陪七姑娘玩耍,省的她成天让傅家侄儿给围着,岂不称了三房的心?!”
郑氏勉强笑了笑:“就依夫君。”
云可馨坐在西苑草坪的秋千上,两手拽着秋千吊绳,任由傅一航把秋千推向前去,再稳稳接回手心,她无心去细想傅一航的行为,一心念着三房这次给她设的局要怎么破:
从之前的谈话中能感受到父亲和母亲对“过继条件”的坚持,因此,她不担心父母会“服软”,但傅怜音却绝不会就此罢手,还会想出更多的花招和陷阱。
她敏锐的洞察到三房是把希望寄托在傅一航和她身上,妄想她对傅一航“日久生情”,为他们将来不动声色的干预婚事找足借口!
从云天扬和傅怜音频频把目光投向他们就能看出来。
她曾经想过要不要将计就计,让三房以为自己真的倾心傅一航,到时候再来倒耙一把,让傅怜音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很快,云可馨又否决了这样的念头:前世,一定就是自己与傅一航的“青梅竹马”给亲生父母看在眼里,伤害了他们庇护幼女的一片心。
而父母又不能对她明说这其中的苦衷和内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与傅一航越走越近,束手无策,而那项“过继条件”到最后便形同虚设……
不,她不能给父母制造错觉,这会让他们伤心乃至绝望,会有办法的,她一定能想出别的法子破了这个局!
云可馨随着秋千飘摇在早春的寒风中,冻红了一张小脸,身子忽高忽低,千头万绪消散在云冉吵吵闹闹的声音里:
“傅哥哥,你让七妹妹下来吧,我也要荡秋千,我也要玩一会儿……”
傅一航没理会,自顾自的给云可馨推秋千,偶尔问:“七妹妹,要不要再高一点。”
云可馨懒得回应。云冉再次挥舞着手臂跟催命似的尖叫,云可馨听烦了,正要让傅一航停下,眼尖的她瞥见傅怜音和代春妮一左一右掺着二太夫人钱寒秋站在假山周边,也不走近,只朝这个方向探头张望,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没多久三人便离开了。
云可馨心下起疑:傅怜音把钱氏带到这来做什么?还鬼鬼祟祟的。
“傅表哥,快放我下来,”云可馨叫道,“让五姐姐玩会儿吧,她等了好半天,我也玩儿累了,要休息一下。”
傅一航这才放慢速度直至秋千完全静止,云可馨才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云冉已然迫不及待的取而代之。
冯嬷嬷从西苑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傅少爷,七小姐,五小姐,老爷和夫人让老奴来叫你们去吃饭。”
云可馨还没回答,云冉就嚷道:“七妹妹,你随嬷嬷先去,我和傅哥哥再玩会儿。”
我才懒得理你们这些破事!云可馨腹诽。
“表哥,你陪七妹妹玩吧,我饿了,要吃饭,走了。”
说着就拉上冯嬷嬷的手就走,身后传来云冉的笑语:“傅哥哥,高一点,再高一点,好玩儿。”
哪知不一会儿又传来云冉大叫:“傅哥哥,你去哪里,好高,我怕。”
原来傅一航把荡秋千的云冉重重向上一抛,就不管不顾的去追云可馨:“可馨表妹,你等等我——”
北苑大堂中,丫鬟们和小厮已然端好饭菜,摆起碗筷,云家上下除了三房未到的仨孩子都齐了。
云可馨进门就感受到父母和兄姐关切的目光,云恪和云嫣甚至招呼她坐到身边,但她还是坐到了傅怜音身边,傅一航顺势坐她旁边。
“馨儿,五姐姐呢,她没和你们一起吗?”云天扬问。
“五姐姐要玩荡秋千,说等会儿吃饭。”云可馨说。
“这丫头还是这么贪玩儿,”傅怜音说着就转了话题,看了傅一航一眼,又对着周氏和钱氏笑道,“娘,二娘,这就是妾身的小侄儿傅一航。”
傅一航跪在椅子上笑道:“见过祖母和伯婆。”
“哟,真懂事儿,”钱寒秋连连称赞,就是笑得有点干涩,“长得也有模有样,跟我们馨儿真是——”说到这儿微顿,朝云可馨看去,笑道,“七姑娘,我听说你在灵山寺与傅少爷巧遇,你那装有庚帖的香囊还让他给拾到了,可有此事?”
这是要张开“口袋”了吗?
云可馨才憨笑着说“是”,立刻就感到大房和二房的紧张,三房的兴奋,云瑾瑜不明所以,云瑾修则拂一把花白的山羊胡笑道:“那这不正是代姨娘说的‘天定姻缘’么?我看是!”
最后那三个字大有一锤定音似的专横跋扈。
“我看也是。”二太夫人钱氏亦是皱纹爬满眼角的笑说。
只有祖母周氏始终不发一言,冷眼旁观。
云天佑和月紫芸心都提到了喉咙口,悲伤和绝望从他们的眼底一点一点的溢出,耳边却传来云可馨稚气却又淡定从容的问话:
“傅哥哥,之前听爹娘说你要到国公府的,怎么后来又去了灵山寺?”
“是姑母提前告诉爹娘说灵山寺有赶庙会,还说你们也在那里上香,爹娘要到襄王府作客,我就自己去了。”傅一航看着她笑说。
“哦,这么说是傅哥哥早就那里等着我们了,难怪我们能‘巧遇’呢,”云可馨睁着一双大大的明眸,说的含讥带讽,偏又是一副呆憨的表情,“对了,平常都是嬷嬷给我扎香囊的,从来没掉落过,这次娘亲亲自给我戴上,倒是不慎丢了,想来是娘亲第一次做这事紧张的吧,”她眼睛移向三房道,“娘亲,是这样吗?”
云天扬和傅怜音如坐针毡,头都没好意思抬,半晌,傅怜音才皮笑肉不笑道:“娘亲是担心那香囊绳子扎得太紧,馨儿会不舒服……”
第三十六章 倒霉
云可馨心下冷笑:好个“体贴入微”的“娘亲”,以后我还会给你这样“露脸”的机会,你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
云瑾修厚着老脸嗫嚅道:“不管怎么说,那装有庚帖的香囊是给傅少爷拾到的,也算是难得的好姻缘……”
“三叔公,馨儿可否请教代姨娘是不是只要是与馨儿在灵山寺巧遇且又拾到馨儿香囊的人都能称之为‘缘分’?”云可馨眨巴着眼睛憨笑的问。
“这是自然。”站在一旁的代春妮心虚的抢答。
“这么说,如果傅哥哥是个骗子或坏蛋,我也要跟他‘天定姻缘’?”云可馨呆愣愣的不满的反诘。
“这……”云瑾修有点尴尬,看了代春妮一眼,后者嘴角抽搐干笑一下,低下头去。
傅怜音皱起眉头的要数落,但云可馨哪肯给她开口的机会,对着傅一航天真的问:“傅哥哥,我前些日子听五姐姐的老师讲到一个词,很喜欢,但不明其意,可否请教?”
“七妹妹请直言。”傅一航微笑着说。
“一诺千金。”
“是说许下的一个诺言含有千金的分量,形容诚实守信的可贵和重要。”
“是不是说我们每个人都应当信守承诺,否则就会失信于人?”
“那是当然!不仅仅是朋友之间,家人之间更应当如此。类似这样的词句还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全然没注意到云天扬和傅怜音已听得面红耳赤——由耳根,连脖子再顺着脊背一路红到脚跟。
再一看云瑾瑜、云瑾修和钱寒秋,老脸皆憋红得活像一块生牛肉,眼睛都没敢往二房所坐的方向看,只把目光投向桌上的一盘盘美味佳肴。
“菜都凉了,快吃吧,”眼看局面就要冷场,再僵下去只会是三房下不来台,傅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