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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所以整个保定府都挂上了红,十里长街,一片喜庆的红色。
然而霍王妃却很淡定。看不出来太高兴,也看不出来不高兴,只是和普通时候一样。脸上的胭脂该抹多少就抹多少,不增不减……
霍王爷对她的表情颇为有意见。一挥袖子不满道:“今儿怎么说也是康儿大喜的日子,你身为母亲。难道不该打扮的喜庆些吗?”
王妃一脸淡淡的,挥手叫人退下。
晨曦的光芒从红茜纱下漏入星星点,王妃面前的冰冷昏黄的铜镜也因这光芒而愈加的清冷昏黄,她随手抓过桌上一把象牙梳子,轻轻从鬓角碎发一梳而下,淡淡道:“如何喜庆?还请王爷指点一二。”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扮演着不属于自己的角色,努力让自己贤德,温柔,大度,努力的迎合着面前男人的口味,变成他喜欢的样子,然而,就在这种改变之中,她却渐渐的寻不到真真的自己了。
这是何其悲哀的事情。
霍王爷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方挺直了脊背,往王妃面前走了两步,一双簇新的皂黑靴子就那么立在了她的面前,然而她眼角眉梢惯有的那种柔顺妩媚却一点都寻不到踪迹。
霍王爷皱了皱眉头,背着手道:“女人的妆容如何算做喜庆,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吧?又何须问我?”
王妃嘴角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冷,只“哦”了一声,顺手从妆台上拿过一个十分精致的珐琅团花牡丹纹的胭脂盒子,拿过用细沙轻棉做的扑子沾着里面艳红的胭脂,在自己的面颊上来来回回扑了好几下。
原本娇艳白皙的面颊,顷刻间变成了猴屁股,轻轻扭头微微一笑:“王爷觉得这样够喜庆吗?若是不够,妾身再来几下如何?”
霍王爷差点气的眼珠子掉出来。
王妃还从来没有这样过,这是头一次。
他登时抓起胭脂盒子一把砸在了地上,艳红的胭脂撒了一地。
邱嬷嬷在外头守着,听到动静下了一跳,可是又不敢闯进来,只能干着急。
“白楚楚,你这是干什么?”霍王爷瞪着眼睛,大有大发雷霆之意。
楚楚是王妃的闺蜜。
王妃对霍王爷的表情置若罔闻,人就淡淡道:“不是您说妾身这妆容不够喜庆吗?怎么?这又觉得太喜庆了?”
霍王爷简直蹊跷冒烟。
这女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睛里了,今日怎么说都是他儿子大喜的日子,她怎么还要跳出来惹得他不痛快……
他脸色一阵发青,不过还是忍住了怒气,只背着手道:“白楚楚,今儿是康儿大喜的日子,我不想和你吵架。”
“难道您以为妾身想和您吵架吗?”王妃面色如水,转眸拿过一块干净的扑子慢慢在面上擦了两下,也不敢铜镜里的自己,只是冷冷一笑道:“一开始就是您看妾身不顺眼,觉得妾身不配当这个母亲,不是吗?”
“你……”霍王爷气噎。
“妾身又怎么了?”王妃转眸看他,觉得胸腔内压着一口气,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而他则疾言厉色道:“好,好,好,你没有错,都是我霍光的错,行了吧?还有,我霍光何时说过你不配为康儿的母亲了?”
他觉得王妃是胡搅蛮缠。
然而王妃却不这么认为。
她冷笑一声质问道:“您没有说过吗?可是您的行为已经告诉我这一点了……”
她觉得她真是不吐不快,尤其是这一刻,凭什么她的儿子卖命,而死了的江若兰的儿子就要稳当当的享受成果?
反正今儿是他大喜的日子,闹上一场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此时此刻她闹一场,他才能记住她有多不容易,她的儿子有多不容易。
“……您觉得今儿是您儿子大婚不是吗?”
“……是啊,他是您的儿子,不是咱们俩的儿子,对不对?”
王妃的目光忽然之间透了三分的犀利,这种犀利是从前她从未敢表露出来的东西。
“您的儿子多英勇啊,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他骁勇善战,知道他得了太后的赏识,知道他娶了太后的侄女,您心满意足了对吗?”她冷冷一笑,眼角闪过一抹晶莹,又热泪从腮边飞落,她也不去擦,只是问道:“那我的儿子呢?您又怎么去安置他?您想过这些没有?”
霍王爷目光忽然就有些恍惚起来。
这些年其实他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意识到了他的偏心,意识到了他身为父亲却从未为小儿子考虑过……
然而等他回过神发现这是一个错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了来不及了。
正如王妃说言,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霍家有个骁勇善战的儿子,然而名字却是霍天康,而不是霍天佑……
这是他犯下的错误。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纠正这个错误,也无法纠正这个错误了。
“这么多年,您只是让佑儿出生入死,只是不断严苛的去训练他,他也做到了,从未让您失望过,然而他得到了什么?是直隶人的敬仰?还是太后的赏识?又或者是您这个当父亲的一句称赞?”
“……他什么都没有得到,他得到的只是满身的伤痕,满心的疲累。”(未完待续。。)
ps: 亲爱的们,十六号的章节有一个bug,就是吴氏是知道白先生就是霍天佑的,当时那时候正好是我们塘||沽发生baozha的时候,我心思有些恍惚,就写错了,刚改过来了,谢谢有个读者指出来,么么哒~
最近都在别的地方待着,更新的可能不多,也没有和你们好好的互动,对不住了,等回来我再加大马力的更新,也谢谢各位投的票票和打赏,谢谢。
第三百七十七章 看清
王妃泪水瞬间迸发而出。
她实在压抑的太久太久,这样的大日子,她实在忍不住心里头的痛苦。
霍光可以不爱她,但是凭什么不爱他们的孩子?
霍天佑身上也流着他霍光的血啊。
同样的儿子,同样的血肉之躯,凭什么她的孩子就要受委屈?
她哽咽着,红着眼睛道:“这些年来我和儿子又多辛苦,你在乎过吗?”
“你带佑儿去出征,康儿却在我的饭菜里做手脚,你又管过吗?”
“佑儿代替康儿去出征也就罢了,康儿还要对他赶尽杀绝,孩子连在家过个安稳年都不能够,你又管过吗?”
她猛的一咬牙,冷冰冰道“……诸多辛苦,我既然能撑到现在,便不打算再继续隐忍下去。”
霍王爷嘴唇微颤,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抖了几下。
这些事情他其实也都知道,只是一直装聋作哑,不肯去面对罢了。
然而现在既然已经捅破,他就不得不面对了。
目光一肃,他干咳一声沉声道:“你也不必做出这般委屈模样,想想当年,若不是佑儿,康儿的腿能落下病根吗?”
听到这里,王妃挑着眉冷笑一声,看向霍王爷的眼神也变得躁怒:“当日想去冰面上玩的人一开始就是康儿,佑儿只是陪着他去罢了,而且谁能料到冰面会猝不及防的裂开?康儿能料到,还是佑儿能料到?两个孩子同时落入水中,您又拿什么来断定是佑儿害的康儿?”
王妃倔强的扬着下巴。手指头都气的颤抖不止。
“……妾身还记得清清楚楚,您当时拿着寸宽的牛皮带。不由分说就抽了佑儿一顿,打的那孩子屁股上后背上没有一块好肉。妾身请了欧阳大夫为他疗伤,连欧阳大夫看了佑儿身上的伤都心痛的直摇头。”
王妃眼神倔强,然而声音却带了哽咽,心痛道:“那时候佑儿才五岁啊,五岁的孩子,就要承受那么多。您说是他害的哥哥,这样的罪名,他一背负就是十几年。从一个孩子到一个少年,您又问过他的感受吗?”
“他何错之有?”
“您说。他错在那里?”
“他怎么错了?”
“您这样对他公平吗?”
“……”
当日的惊心动魄和痛处犹如潮水一般翻涌而至,王妃泪如雨下。
霍王爷嘴角的肌肉颤的越快,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还记得,他当时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句问的便是‘我哥哥怎么样了,他没事吧?’他一直都把康儿当做最亲最亲的人,然而最亲最亲的人,却一次一次在他身上捅刀子。还有他一直敬仰的父亲,征战沙场。为保一方平安,可以拼上自己的性命,他是人们眼里头的大英雄,然而身为父亲。他却又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王妃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她看着王爷冷冷笑着道:“今日是你儿子的大好日子,你可以高兴。我却不能够,对于一个想杀我儿子的人。我能容忍他已经是我足够宽容了,您要我妆容喜悦的去见客。恕我无能,从不了,也不能从。”眼睑一垂,她傲然看着地面道:“若您觉得我这是大不敬,想要废掉我,或者是想要囚禁我,又或者一死,都随您高兴就行。”
“……于我而言,活着形同死了,又有何区别!”
霍王爷的后背都在颤抖。
这番话如锋利刀剑一般,一下一下凌迟着他,让他觉得无地自容,又觉得羞愧难当,更觉得愤怒。
他愤怒,对他逆来顺受的女人,忽然却变的如此暴躁,用言语去刺伤他,让他难堪,甚至与嘲讽他,羞辱他……
“够了。”他怒喝一声,袍袖一拂,亦冷声道:“今日是我霍家的大好日子,我不想与你争论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王妃亦冷眼看着他。
他稍微一顿道:“霍家乃直隶百年大族,数百年都做着同一件事,那便是抛头颅洒热血的替直隶人争一个平安,不管是佑儿亦或者是康儿,身为霍家子孙,就该上战场,这一点,你身为后宅夫人,本就没有任何发言权。何况康儿乃我们霍家的长孙,将来霍家基业必由他来继承,而且这次赐婚又是太后亲自做主,你说,这种局面之下,是你能挽回还是我能挽回?难不成你要跑去京城在太后面前说明情况?说军功都是佑儿所立,而非康儿所立?如此,你又想过后果没有?身为一家之主,我又怎可能让霍家毁于一旦。”
他目光从王妃身上扫过,见她哭的眼睛红肿,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他几不可闻微一叹气,许久才躬身抬手去扶她,当手指触摸到王妃的手指时,才发现她整个手背都是冰冷的。
他皱眉,声音亦带了几分温柔,劝道:“楚楚,你我到底夫妻一场,彼此也很了解,这些年本王也很不容易,霍家能走到今日,靠的是什么?那些将士们流了多少血,你知道吗?我不否认你和佑儿这么多年来确实受了很多的委屈,所以我向你保证,从康儿娶妻之后,我必然会对你们母子好的,佑儿的将来,我亦替他做了打算,不会叫他无处可去的。”
王妃不语。
其实她这一场闹,也不过是为了让王爷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再者,她也想看看她和霍天佑在霍王爷心中到底占了多大的分量,现在既然发泄过了,也已经知道了他们母子的分量,那么她也必须找个台阶下来才行,不然以后必定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
所以她不能再继续冒险了,适可而止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