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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你就早早地把希望全寄托在我身上。
“我仍然记得我将正二品诰命的封号请封到你头上的时候,你眼里的光强得那么难以掩饰。
“你甚至都没有推辞推辞,让给我的母亲和穆氏。
“我能看出来你对这身份的渴望。
“那个时候我便有种错觉,你对这些荣耀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我觉得那也没有什么,你教我养我,如果这是你希望拥有的,当孙子的能够给得起你,无可厚非。
“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对荣耀的期盼之下竟然还有颗这么亡命的心。老太太”
他将撑在膝上的上身支起一些,凝眉望她道:“等这件事情一过,你就搬去后园子里住着,不要再出来了吧!
“韩家还有这么一大家子人,孙儿才三十岁,我还想给自己挣个名声回来。
“你放心,嚼用上我绝不会亏待您,就是您百年过后,我也尽可能让你风光。”
他话说得平缓沉静,但却字字如刀!
“我都已经被褫夺了封号,再风光能风光到哪里去!”
温婵浑身都在颤,她将手撑着床板急促地呼吸:“我知道,你们都恨我!
“今日这褫夺诏书下的这么快,她想必是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
“您想多了!”韩顿打断她。
他站起来:“如果不是你,我也没有如今这局面。姑母怎么死的,我也不问了。
“这件事我会替你跟宋家摆平,就当作我还了您教我养我那些年的恩情!自此之后,你我就两不相欠。”
走到门槛下,他又停步道:“我已经厌倦了被你们拖后腿。
“身为这家里的当家人,你们做的事我却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孙儿好担心,怕未来某一日怎么死在您手里的都不知道!老太太往后,就好自为之吧。”
“韩顿!”
温婵胸脯起伏,趴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呼喊起来!
韩顿却并没有停步,稳步往正院里走去。
闻讯站出来的穆氏在庑廊下恰迎住他,他脚步未停,直接入了房。
戚九在韩家外院墙头看完整场戏,跑回来告诉了沈羲。
“我觉得温老婆子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真是够呛。还不定能不能扛到世子回来拿凶犯的事追究她。”
现如今温婵与韩述华买凶杀她的事温婵虽还没有告诉韩顿,但是当她把所有罪责全推到了韩述华身上,都严重到了谋杀亲女儿的份上,韩顿当然不会忽视。
最迟明后日,他应该也会开始查了。
沈羲伏在美人榻上,说道:“让他查吧。就算事发地点比较敏感,那于韩家来说也同样说不清。
“再者凶犯全部在我手上,查到之后他也无力回天。
“现如今韩述华死了,他要么就全推到她身上。要么就跟我和世子斗狠,将温婵诱我去徐家坟园的真相吐露出来。
“可是所有凶犯一口咬定是温婵主使的话,让韩述华全背锅显然困难。
“而如果跟我们斗狠,燕王为着王府颜面考虑,又不会坐视不理,这件事最终也还是会压下来。
“到时候他不但不能拿世子如何,还将与燕王府关系破裂。
“而更甚者他还要冒着我们将他们韩家所有丑事公布于众的后果,因为一个温婵,而把他自己弄得窘困不已,他不会的。
“但我们仍是不能放松警惕,他如今是事出突然未及应对……”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一下,站起来踱了两步,又忽然道:“你有没有认识的医术极好的大夫?
“最好是赫连人,能靠得住的,并且能像你一样能给我的血统保密的。”
戚九像是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片刻才垂头想起来,然后迟疑地道:“昔年秦宫里的太医,倒都是祖辈世居京师的。
“秦亡之后他们自然也被驱逐了出去,若是能找到他们当中的一个倒是极为合适。就是一时之间不知往哪里去寻?”
沈羲听到这儿倒是有些意外:“老太医们都没被杀?”
“太医又不管政务,杀了也没有用。倒是留着颇有些用处。就算杀了几个,应该总还有留下来的。
“再说在宫里行医的多半家里都是世代行医的,就算家里当太医的不在了,这手艺总还会想办法传下去。”
“那就好!”
沈羲道:“我这身秘密不得公布,可万一我若有个什么闪失,就像这次这样,到时候受了药还不能请医,十分麻烦。
“你去打听看看,即便是找不到太医,也得找个来历靠得住的赫连大夫回来!”
“知道了!”戚九道,“明儿我打发城里城外的小乞丐问问。”
宋姣往温婵房里那么一闹,韩家上下对于韩述华的暴毙便有了新的猜想!
当然韩顿肯定不会让这种话往外传,谁也没这个胆子敢把这种“疯话”往外传。
宋姣被严密看押了起来,但她情绪异常暴躁,但凡睁着眼便对着窗外高声咒骂着温婵不得好死。
韩顿虽然对温婵已忍耐到了极点,却也无法容忍她这样扰乱人心。
到了晌午想了想,便就唤来韩建彰,索性让他与安氏去劝解了宋姣几句,又让她前去灵堂里守灵,如此过后她才又渐消停。
而温婵听说宋姣被放了出来,却开始胆颤心惊起来!
宋姣有武功,她实在是害怕她冷不丁地跑进来将她给杀了!
于是又不断地怒斥着下人去寻韩顿给安荣堂加派护院,防着她来索命。
第271章 你吃的苦
韩顿听闻后冷笑了几声,后槽牙紧磨了几下,到底还是让韩建彰添了人去了。
不管怎么说温婵都是他的祖母。
如今韩述华的死因只有他们府里几个知道,外人并不知情。
何况宋姣那事儿她都已经被褫夺了诰命,他也已经跟她明说过恩情两清了,也算是受到惩罚。
他又岂能当真让这不孝之名传出去?
“据老太太所言,姑太太乃是为暗中谋害沈羲事发而畏罪寻死,倘若此言不假,那此事则事关重大。”
韩顿写字的当口谭缉在回话。他看了眼他,而后垂眸继续写。
谭缉尽职尽责地道:“当然,至今为止事情也不知真假,毕竟沈羲那边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世子昨日也未曾提到这茬儿上。
“但在下却觉,越是平静,恐怕危险越大。因为在下刚刚才探得,跟随姑太太上京来的随从里,那十个护卫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韩顿目光犀利。
“问了下门房,是前日半夜随同姑太太出府的。后来凌晨时分姑太太独自回来,那些护卫却一个都不见了。
“除此之外,老太太身边的弥香也不见了。姑太太出事的时候,当时是她始终在安荣堂侍候着的。”
韩顿执着狼毫,饱蘸的墨汁渐渐凝在笔尖,而后终于在纸上落了团墨点。
“必然是已落在对方手上了!”
他紧了紧牙关,手里毛笔被啪地拍在案上,笔杆子经幼年也曾跟着祖父习过武的他拍成了碎片。
他起身踱了两步,说道:“即刻去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全部弄清楚,眼下情形于我太被动了!
“老太太那边能挖到多少消息便挖到多少。姣姐儿那里也可以问问,她若还想再嫁人,最好乖乖配合。
“总而言之,不要让我再面临什么突如其来的状况!”
谭缉颌首。
韩顿深吸气,负手转过身来:“世子什么时候回来?”
“估不着。”谭缉道,“今日的祭期,按常例他应还会在沧州呆上三四日才回转。”
韩顿沉气,扶着窗台,凝紧了双眉。
沈羲喝了裴姨娘熬的安神汤,酣睡了一夜,早上起来,气色精神便全都恢复好了。
早饭后听戚九说了说韩家那边的事,终于裴姨娘忍不住问她:“你们这些日子都忙什么了?世子不是去沧州上坟么?怎么昨儿又回了来?
“还有,你近来盯韩家盯得那么紧,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前天夜里你干嘛去了?”
沈羲只好道:“前儿夜里,温婵和韩述华要毁徐靖与张盈的坟,我赶去阻止了。然后让他们栽了个跟头,韩述华让温婵给杀了。
“温婵被世子把诰命弄没了。宋姣对温婵恨之入骨,韩顿现如今也恨得她牙痒痒。总之她现如今有点倒霉。”
裴姨娘纵然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你一个人干了这么多事?”她问道。
“也不是。”沈羲沉吟,“没有贺兰谆的帮忙,我赢不得这么轻松。”
如果没有贺兰谆的到来,她至少是受了伤。
当然夜色下泄露身份的可能性不大,但无论如何总要吃苦,还得费心如何疗伤的事。
但如今想想,她仍然觉得贺兰谆的到来不是意外。
身为王府掌宫,就算是他在王府拥有极高权力,能够拥有自己的拥趸,也不见得会动辙把人全部带在身边。
那日那阵仗,是真有些有备而来的意思。
可他又怎么会有备而来?
他难道知道温婵会在那里出夭蛾子?
他不可能会提前知道。
而且如果真是提前知道,那他也不可能赶在那么危险的时候才到来。至少时间应该更早。
如果这也不是,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或许也派了人在沈家外头盯着她?
从时间上算起来,这倒是有可能……
可他为什么要盯她?
她抬眼看到戚九掸着衣襟往外走,不由道:“你去哪儿?”
戚九在廊下回头:“寻贺兰谆拿凶犯地址。”
沈羲顿一顿,站起来:“我跟你去。”
贺兰谆还在上次的书塾。
看起来除去公务之外,他的确常在这里授课。
看到沈羲与戚九同来的时候他望着她们顿了一顿,然后放了书,提起笔来写了个地址给她。
“如果我料得不错,韩顿应该在想办法善后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还是上回的天井里,朴拙的小木桌上茶汽氤氲,阳光透过古树枝桠照下来,暖暖地。
沈羲扶着杯子,说道:“准备好了。我的目的也不是他,我只要把我的事情办好就行了。”
她知道跟韩顿硬碰硬不是什么好主意,宋浚就算来到,多半也会接受他的招安免于将韩述华的死闹大。
但是她的目标到底还没有扩展到整个韩家。
接下来她的主要目的还是设法将温婵口中的真相挖到手。
她直觉她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手,如果不揪出这个,她的仇便等于只报了一半就算真凶有可能死了,她也得知道真相不是吗?
但是怎么去见温婵,她还在等待一个契机。
如今眼目下,她是不可能顺利接近她,而且不引人怀疑的。
贺兰谆望着她,像是被这秋日照得,眉眼间隐约也多了些暖意。
他垂眸投了几颗菊花入壶。沸水翻滚,带起朵朵化开的黄白色花在浪里起伏。空气里也有带着微苦的馥郁的香气传来。
“先生也爱菊花茶?”她问道。
他没有回答,望了那水浪片刻,却说道:“如果能把韩家端了,就都端了吧。”
沈羲闻言顿住,并没有料到一向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