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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嫣瞅了个空子问她与贺兰谆去了哪儿。
她不知道怎么说,反倒是问起她道:“你记不记得,前世里韩凝嫁给谁了?还有燕王究竟有没有续弦?”
沈嫣想了想,说道:“韩凝嫁给了吴国公世子。王爷没有续弦。”
吴国公世子夫人的身份倒是也不低,但跟燕王妃比起来还是差太远。
那么是因为前世没有她推波助澜,所以韩顿才并没有想到让韩凝走向当燕王妃的这一步?
但哪怕是没有她,燕王府与韩家的矛盾也还是存在的。
哪怕没有她,韩顿与郑太后的奸情也是事实。
既是事实,那么小皇帝的怨气,以及韩顿要图自保,以及觑觎着王府的兵权,这些都是存在的。
也就是说,在没有她的那个世界,韩顿仍然有可能要与燕王府斗个你死我活。
她的作用最多就是激化了这个矛盾,使得它提前浮出水面,而导致的最明显的后果就是,逼得韩顿要把韩凝弄进王府当她的后婆婆了……
“吴国公世子还未定亲,但是之前吴国公夫人却是很希望能让你进门当儿媳妇的。”
回到房里后戚九这么告诉她:“而且吴国公府掌着燕王府手下几个营,与王府关系密切,这个时候撮和他们世子与韩凝的婚事已绝无可能。”
沈羲有点头疼。
支着额看窗外月光,圆月已经升上半空了,不知道萧淮收到消息了没有?
洵美学舍静静地开了馆。
学生只有七个,是附近低阶官员家的孩子。
年岁并不大,介于六到八岁之间,沈羲列了几门功课,很自由地教着她们。
先生也没有别人,就且由她们姐妹仨儿担着。
空闲的时候沈羲就翻起苏言留下的成亲王府的消息。
历史并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疑点可供查询,一切都得靠心和眼去摸索。
燕王因为交代了连日不出门,因此每日早间都会在抱剑台里练剑。
心情好的时候他会叫几个侍卫,或者是叫上贺兰谆亲自过来喂招陪练,但今日他练练停停,并没有很专注的样子。
贺兰谆在院角看到他停下,随即匆匆到了跟前:“韩凝来了,求见王爷。”
燕王面朝扶栏而立,略略地扭头看了眼他,接而拿帕子擦着长剑。
他光裸的上身肌肉紧致强劲,在早春的晨光里并未畏寒,因为时日已久,后背上深深浅浅的疤痕倒并不显狰狞。
直到把剑擦得锃亮如新,他才道:“传进。”
韩凝不过在王府门外等了片刻,侍官就开门让她进去了。
她在车窗内与迎出来的贺兰谆目光对上,而后下了车。
“贺兰先生。”
“韩姑娘不必多礼。”贺兰谆面色如常,转身引着她往承运殿去。
韩凝望着他背影,垂眸跟着上了庑廊。
她不是头次到王府,也不是没有见过燕王,甚至于见过的次数还很多。
但没有任何一次,她的心情像今日这般紧张。
承运殿这里燕王已经梳洗完毕,正在帘栊下拿帕子擦手。
精致而极为合身的玄色蟒袍将他的体格突显得极为挺拔,因为长年保持活动,与紧致的身材一样,他的五官线条也仍然如青年男子般棱角分明。
利落的下颌上胡茬被刮得干干净净,只余下一片浅浅的青影。
而正是这份成熟的特征,使他出色的外形又徒添出几分惑人的魅力。
王府四个男人都长得极好,仿佛独得老天爷爱宠,这是天下人公认的。
韩凝此刻跨进门,也还是未敢多看。
她深施了一礼,立在帘下。
燕王直等走到桌畔坐下来,才慵懒地瞅她一眼:“找我什么事?”
韩凝抬头望着他,沉静地道:“我听说前些日子史尚书在乾清宫跟王爷提过件事。”
燕王睨她。
她攥着绢子,接着道:“史大人说的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我来是想请王爷拒绝这个提议的。”
燕王双眼微眯,转起了手里的杯子。
而韩凝微垂首望着地下,端正的坐姿使得她露出一小截衣领下的粉颈,斜对面玻璃屏风上反衬出来的她的影子,应该别有一番韵致。
燕王漫声道:“理由?”
韩凝把脸抬起来,直直望到他脸上:“这件事情,王爷必然也不是不愿意的,史大人这样做,不止是让我难堪,更是让王爷难堪。
“我大哥若知道史大人说过什么了,倘若他为了我闺誉着想,顺势跟王爷提出议婚,这也是很有可能。”
燕王持杯望着照进殿来的一束晨光,忽而扬唇放了杯子,改为望着她:“你虽然不错,但也不见得普天之下无人能出其右。你又何以认定我不会拒绝?”
“理论上,王爷当然会拒绝。”
韩凝沉着地应对:“但是如果答应的话,等于我大哥反有了机会给王爷您,所以王爷仍然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答应。
“现如今世子与我大哥屡有摩擦,王爷倘若应下婚事,岂非可以反过来以我为人质将韩家一锅端了?
“但我并不甘愿为人质。
“我只是个弱质女流,朝堂上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所以恳请王爷连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要有。”
第335章 你的尊重
燕王眯眼,静默半晌笑道:“萧韩两家同朝为官,本王可从没有想要端掉韩家的想法。不知道韩小姐怎么会这么想?”
韩凝没直接回答,却反问道:“那王爷的意思是,答应了我不会议婚么?”
燕王扬唇:“你这么不愿意,我当然不能强人所难。”
韩凝眼里闪过丝幽光,吐了口气,站起来。
转而冲燕王明媚一笑,柔声说道:“王爷英雄盖世,韩凝也很仰慕王爷的风采,但是因为此事牵扯甚深,我实不愿将事情弄得更复杂,所以若有得罪王爷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方才还端凝衿持的人儿,这会儿一笑下来,就变得分外妩媚动人了。
燕王笑笑,拇指摩挲着杯口没说话。
他这模样,倒令得韩凝余下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她看到他茶杯已空,随即走过去,执起案上茶壶,自觉地给他斟起茶来。
从门口看去,两人的距离近到有些暖昧的地步。
海宁卫距京两千余里,愣是让萧淮花了两夜一天的时间赶到了。
王府的侍卫远远地见着赤电如飞马般跃至,个个皆慌不迭地前来开门。
这一骑直接跃上了高高的承运殿玉阶,骏马的嘶鸣声传至,他的人也跟着闪至!
韩凝望见陡然出现在殿门外的这一人一马,手下一抖,茶壶跌下地,摔了个粉碎,人也往后倒下来!
她身后就是燕王,所以燕王一抬胳膊,恰恰就稳住了她的腰。
“王爷!”她扭转身,惊慌地看向燕王。
萧淮挎了剑进来,走到那一地瓷渣面前停住,看看支肘斜坐的燕王,又看看正扶着燕王才稳住身姿的韩凝,撩唇道:“听说我出京几日,就多了个后娘!慌得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拜见,想来这位就是了?”
“世子,你误会了!”韩凝臊红了脸,赶紧将手自燕王身上收回来站直。
“我误会什么了?!”
萧淮走过来,一脚踏上她刚才坐过的凳子:“韩凝,我要是没记错,你比我爹小了二十岁还有多吧?
“这么高兴做人填房啊?京师第一贵女呢,韩阁老的宝贝妹妹,是天下男人死绝了还是怎么着?!”
“王爷!”韩凝倏地转身看向燕王。
燕王面不改色,懒懒道:“回你的昭阳宫去。”
“这么快就嫌我这个当儿子碍事儿了?”
萧淮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又转向韩凝:“韩小姐很积极啊,王府去韩家提过亲了吗?还没提亲你就自己寻上门来了,这么自奔上来的恐怕要坐不上王妃位置!
“不过就算是坐上去了你也只是个填房身份,又有什么好得瑟的?!”
“王爷!”韩凝脸色有些发白:“您知道的,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燕王垂眸看着杯口,漫声道:“别跟他一般见识。”
韩凝扭头看了眼萧淮,不动声色也扬了下唇,收回目光道:“是。”
萧淮脸色凝结成冰,一掌拍在桌案上:“不跟我一般见识,这是嫌我多余的意思吗!”
“我只是希望你对你老子的客人客气些。”
燕王抬起头,语气依然平缓,但已然听得出来凝重:“她要不要坐这燕王妃的位置,我有没有去韩家提亲,跟你有什么关系?”
萧淮立在原地,眼见得就要发怒,韩凝见状赶紧上前:“世子,我只是来跟王爷说几句话的,我只是个闺阁女子,请你不要把我当朝党敌人。
“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岂会那样自轻自贱?你问问王爷,我是不是来请他拒绝这门婚事的?”
说完她又转向燕王,说道:“也请王爷不要责怪世子。
“兴许韩凝今日是真有些唐突了,请你看在我年少无知的份上不要计较。
“世子毕竟是您的独子,我也正是为了不想您们父子之间产生嫌隙而来,倘若因为我而伤了和气,那我就真的罪过了。”
萧淮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呢!
“嘴里说着拒绝,勾引人的动作却一点没落下,韩小姐这欲擒故纵的把戏,是令兄教给你的吧?”
韩凝抬起头,正色道:“世子,您好歹是堂堂五军副都督,心里莫非只有这些龌龊么?
“就因为我大哥与世子政见不合,所以身为他的妹妹的我一定就人品不堪?
“世子这样武断,也不知道是怎么在处理军务的时候做到公正廉明的?”
“我做不到公正廉明,难不成韩小姐有什么高见?”
萧淮居高临下睥睨她:“你哪里来的脸质疑我的能力?
“但凡你配得上你头上的贵女两个字,避嫌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做出直接跑到王府来这样的事?!
“就算是我冒犯了你,那也是你送上门来让我冒犯的不是吗?!”
“那照世子的意思,你们王府客人是登不得门了!”
韩凝两颊气得紫红,先前的柔弱已然不见了:“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为什么就成了自取其辱?”
说到这里她苦笑转身往燕王看去:“我本以为王爷是最公正的,眼下您却任世子这样羞辱我,莫非王爷实际上也是这样看我的吗?
“你我两家好歹同在朝廷效忠皇上,我韩家纵然与世子有过些许摩擦,所以就连家眷都不值得有起码的尊重了吗?”
萧韩两家虽然为敌这是事实,但谁也没有把这脸撕破,公然表示两家有仇。
跟韩家有摩擦的一直是萧淮和沈羲,不是燕王。
燕王可从来没与人红过脸,而韩顿好歹是当朝首辅,总要顾点面子,这种情况下他难道还意思好承认萧淮做得对?
“给韩姑娘赔礼。”果然,燕王波澜不惊地有了示下。
萧淮暴怒之下踹翻了桌子:“做梦!”
“来人!”
“你们别吵了!”韩凝慌得哭起来,她咬牙走回燕王身边,说道:“是我的错,我断不该仗着往日王爷待我还算和善的份上,想给王爷敬茶致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