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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作为大嫂,这个时候就算是要来堵燕王,不也应该先让梁夫人在外等着吗?
可她却直接带着她们过来了,难道她就没有想过可能遇见的情景吗?!
穆氏没说话。
韩凝激动起来:“最毒妇人心,莫过于你!”
如果不是她引来梁夫人,她哪里至于出这么大的丑?哪怕是让史棣占了便宜,难道他还敢往外说不成!
如果不是她,她仍然还有韩家小姐的体面,还可以忘记这段不堪,继续待嫁!
可她很快就要什么都没了……清白,尊荣,地位和风光!
“我以为与大嫂之间无怨无仇,没想到你竟这样害我!”
情绪波动太大,她咳嗽起来。
穆氏替她掖了掖被角,说道:“你好好歇着,等你冷静下来我再来看你。”
她站起来,又吩咐丫鬟:“好生看着姑娘,莫再让她做傻事。”
说完便就出了门。
韩凝在身后咬着牙瞪她,而她却愈发将背脊挺了挺。
穆氏回了房,奶娘正带着韩叙在廊下玩翻绳。
她驻足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问丫鬟:“兰姐儿呢?”
“在房里做女红。”
穆氏顿了顿,便就抬脚往韩卿卿所在跨院走来。
兰姐儿大名卿卿,长相与母亲有七八分相似,从外面请来的绣娘正在窗下教她绣鸳鸯。
天光将她半垂的一张粉嫩的脸映得如空谷幽兰般出尘。她五官不及韩凝惊艳,但自有一股飘逸风流。
“太太来了。”丫鬟打起帘子轻声道。
她站起来,轻步迎到帘栊下。
绣娘跟穆氏行礼,退了下去。
穆氏拿起她的绣活儿来看了看,只见针脚细密,扎扎实实,全无浮躁之感。便说道:“今儿的字练了不曾?”
“练了。”卿卿点头,走到身后,将桌面上几幅字取了过来。
字也工工整整,不及她父亲的三四成,但作为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子,能写成这样,日后也不至于吃文字的亏了。
“过些日子,我再教教你烹饪。”她说道,“先从简单的学起。”
女人家,会女红,能认字写字,还能煮饭,总归活下去的机率能大些。
“好。”韩卿卿乖巧地点头。
穆氏拉她到身边,抚抚她的头发,略微有些鼻酸。
穆家虽然不及韩家富贵,可她在娘家又何曾吃过什么苦?她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是从未曾入过厨房的。
可是如今又不同,无论如何她也得教会她谋生的本领,哪怕从此与富贵无缘,她也要让他们姐弟平安活着。
“前儿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记着了吗?”她说道。
“母亲说的话,兰姐儿全都记着。”
韩卿卿偎在母亲怀里,声音软软糯糯得:“母亲放心,晋哥哥琛哥哥他们都对我很好,姨母他们也很疼我,不管母亲让我嫁给他们哪一个,我都知道母亲都是为了我好。”
八岁大的女孩子,说起这些的时候很平静,事实上她眉眼之间的神韵也略比同龄人成熟。
“知道就好。”穆氏搂着她低语,“只要你丈夫爱你疼你,就是你一辈子的幸事了。富贵荣华,反倒随缘。”
屋里静静地,母女俩相依偎的情景无比安然。
丫鬟走进来:“太太,老爷请您去书房。”
穆氏揽在卿卿腰上的手腕略紧,而后站起来,恢复神色与她道:“把它绣完吧。”
说完便跨步出了门去。
韩顿在书房里执着张信笺在看,面色略有些黯沉。
等看到穆氏走进来,他下意识将眉头又拧紧了些:“你姐姐要进京?”
“原是要回西川,顺便进京为何家老太太过寿准备寿礼。”穆氏回道。
韩顿目光从她脸上扫过,隔半晌,说道:“住多久?”
“难说。可能十天,可能半月。”
穆氏道,她看他一眼,又说道:“老爷放心,我已经为他们在府外找了住处,不会进府给韩家添麻烦的。”
韩顿不是很高兴。
堂堂正室夫人的堂姐上京来了,不住韩家,反倒住外头,传出去总归惹人猜疑。
但若是让他们住府里,又恐慈宁宫那边……
这倒是令人有些为难。
他思想半日,索性道:“也好。”
眼下韩凝才出了这档子事,亲戚住在府里,总有些不便。
“隔壁胡同就有我一座院子,你让他们住那里。”
穆氏看到他眼里的淡漠,心底冷笑了一声。
沈羲听到说穆氏姐姐要进京的消息是夜里。
“穆氏在距韩府一条街外的杏花胡同收拾了一座三进宅子出来等他们住,这宅子是韩顿自己的私产,不过伺候的人却是穆氏自己的人。”
戚九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她。
沈羲也忍不住冷笑。
上回秋氏的姐姐进京,好歹还是住在韩家的,合着穆氏这正妻的地位反倒还不如秋氏这个二房太太了!
她叹气。
不过韩顿既然都不避着穆氏的娘家人,说明穆氏与他的夫妻关系是否亲密,穆家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些的。
那么她姐姐这次进京,她还直接安排在外头住,会不会是有什么打算?
“姑娘,大太太来了。”
珍珠打了帘子。
沈羲使眼色让戚九下去,然后起身迎到帘栊下。
黄氏显然走得挺急,进门便说道:“老太爷刚从王府回来,说是过几日要办场宴,你可得出面帮帮手。”
沈羲纳闷,沈若浦入阁虽是大事,但是越是这样越是极少有人高调庆贺,沈若浦更不像是这种爱浮夸的人,眼下却要办宴,难不成是燕王的意思?
果然黄氏顺势坐在帘栊下,便就说将起来:“老太爷没说为什么。
“不过下晌我还问过他来着,他说宜低调行事,不宜大肆宣扬。
“结果去了趟王府赴宴回来,就改变主意了,想来应该是王爷的意思。”
第375章 如芒在背
既是燕王的意思,那沈羲暂且就不深究了。
她说道:“那又要以什么名目办宴?”
总不能直接以沈若浦荣升之名?
“老太爷还有十来日就要过寿,届时就以做寿为名。”黄氏信口就来,显然是已经与他们商量过了。
以沈若浦做寿为名,那么看来重点还是在这场宴上,沈若浦算是燕王一党的,所以目的恐怕还是冲着人脉去。
如此一想,她就点头:“这么大的事情,我自然该留在府里。”
沈若浦寿日在二月十五,消息放出去,京师里就逐渐传开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刺激了人们,这几日登门提亲的媒人也多起来。
除去跟沈崇光说媒的,还有给沈棣说媒的,作为沈家的大少爷,沈棣已经十六了,正好是该议婚的年纪。
加上他是长孙,性子也沉稳,虽说满朝的人都因为韩顿的缘故对沈家有些讳莫如深,但也总有些急于求门路地想谋求这个好机会。
沈若浦初时还颇有些书生意气,不愿搭理这些人,后来才又想通了,也安排了福安去接待。
沈崇光的婚事已定了下来。
对方是小户出身的姑娘,原也是出过阁的,那夫家却是打算娶了她回去冲喜,过门三日便就守了寡,这里带着嫁妆回了娘家,依着父母度日。
却因为家里都是读书人,少时也读过几年书,也算行事稳重,黄氏去看了几次,实在说不上哪里不满意。
但因为又对沈若浦还有沈崇光负责,左思右想过了大半个月,这才让人拿着庚贴去合了合婚,竟是也很合拍的。
于是就定了下来。
这位新三太太姓文,二十五岁。
续弦的仪礼没有原配繁琐,这里婚期定在三月。
文家只有一儿一女,文氏的哥哥在漕运上当小吏,已经成亲,嫂子操持家务。
父亲则是个举人,在通州县任同知,平时不在京。
文家的简单清白很令沈若浦满意,于是仍让福安去了五千两银子的聘礼。
于是近来登门的人客里倒有三成是媒人。
而沈崇光意气风发,对儿女也亲和起来,又想到三月里正好梅老爷要进京办事,于是索性去信邀请他与夫人一道进京来参加他的婚礼。
休妻再娶虽然不是什么极光彩的事,然而他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跟文氏过日子,也就不去在意那些了。
沈嫣听到梅家两个字便只觉头疼。
原先就不知怎么退这门婚,如今沈若浦高升,则更不好开这个口了,否则岂不是有势利之嫌?
这几日便极少留在府里,早出晚归地守在书舍,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
书舍近来已请了两名女师,一个是赫连人,一个是曾经在赫连人家做过女师的,两人都很珍惜这机会,十分尽责。
如此沈羲与她也能腾出时间来干些自己的事。
沈羲近来忙着盯穆氏与筹备沈若浦的寿宴,留在书舍的时间也不多。
而朝廷这边,韩顿输了个史棣,但却成功将梁修逼上了尴尬境地。
虽然说梁修必然深恨韩顿,但因为他们这些保皇党们对于燕王府的忌惮,所以也注定不能使梁修与王府的关系有什么突破。
反而因为东湘楼这桩事,梁修既要提防韩顿对亲军卫的觑觎,又要提防燕王父子对亲军卫有什么动作,看上去损失最小的他,近日实而如芒在背。
在听到沈若浦入阁的消息传来后,更觉自己如同成了燕王与韩顿的肉靶。
但实际上他更防备的是萧淮,因为不管他们怎么算计燕王,实则都是冲着萧淮而来。
萧淮是燕王府的未来,韩顿想要夺兵权,最好的办法是先直接削除萧淮。
而他在茶里下药,也是为着把萧淮往韩顿刀口上送,只要萧淮一死,王府也就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这于亲军卫来说是有大好处的。
他们都知道这点,萧淮又怎会不知道?
对于威胁自己生命的人,他不相信萧淮会放过。
然而这几日他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反倒是听说他与贺兰谆沈羲他们几个在外吃饭。
又听说他这几日按部就班地在衙门处理公务,仿佛倒像是把他这号人给忘了。这又怎么合常理呢?
萧淮本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何况这次直接惹到了他头上。
他憋了几日,这日终于就寻到乾清宫,趁着小皇帝喝奶的工夫,试探道:“这几日,世子可曾与皇上说过什么?”
他知道萧淮在教他骑术。
小皇帝放下碗,舔了口唇上的奶,想了想说道:“朕都有半个月没有与萧哥哥私下说话了。”
梁修略放了些心。没有就好。
但是转念一想,这没说什么,岂不是更令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么?
他这心又提了提。
“梁将军,你是不是寻萧哥哥有事?要不要朕帮你传他?”小皇帝问道。
“不不,”梁修立即摆手,“臣没有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
说着又顺手指着桌上的字说道:“一段时间没见,皇上的字越发精进了。”
“是么,”小皇帝把字拈起来,忽而道:“听说沈阁老不日要做寿,朕想赐幅字给他,介时梁将军代朕去传个旨可好?”
让他去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