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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腾徒手抹了把脸说道。
戚九是影卫出身,曾经在铁营里学习过无数种逃生技能,否则的话她当年何以能从那么多人的追捕中安活到现在?
“准备准备,我去看看!”她攥紧了这暗器在手心里。
苏言他们立刻前去准备,而她则提着裙子转身去了萧淮书房:“戚九出事了,应该是着了暗算,被人劫走了,我想去现场看看!”
萧淮顿一下,搁笔站起来:“就是跟踪柳梦兰背后之人着的暗算?”
沈羲猛点头。
“你在家等着!”
说完他回身取了剑,然后跨出门槛。
“可是铁营里那些联络暗号什么的你看得懂吗?”她拉住他袖子。
任何一个朝代的皇家侍卫都有他们自己不为外人所知的联络方式。
沈羲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恰巧有个疼爱她的皇后表姐,不光随着她出行时看多了侍卫们的门道,也曾经享受过皇亲国戚被侍卫护送的礼遇。
萧淮虽然有所涉猎,但如果有更了解的人在身边显然更好些。便没再说什么,牵住她便就往门外去。
到了门下他又与侍官道:“去告诉贺兰,就说那伙人又有动作了!让他盯着点儿那道观。”
侍官得令,连忙穿过重重宫宇,来到玉澜殿。
贺兰谆此刻却不在殿里,侍官又传话给了他的近侍这才回昭阳宫来。
戚九在一桶冷水浇淋下醒来。
眼前是间实在谈不上奢华的屋子,面前站着几个人,而他们身后则是一排整齐的黑衣人。
她被绳索捆缚在地上,而她身边提着灯笼的,则是先前她所追踪的在赌坊里的那个人。
“醒了?”身后忽然传来道深沉的男音。
戚九脑子里嗡地一响,仔细辩识着,却无法确知这声音是不是熟识。
因为很明显,他应该是在面巾遮覆之下开口的。
但她也不能动,身上涌起一股酸软,使她无法扭转身体去看他的面目。
“铁营的侍卫,嗯?”
他带着几分不屑,轻飘地问过来。
戚九咽着唾液,迫使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回机敏的神思。
自打跟随了沈羲,她铁营的牌子早就不曾放在身上了,但此人还是能看出她来历,倒是不能小觑。
“我说呢,怎么那丫头手无缚鸡之力,却有个武功这么高强的贴身嬷嬷……这么说来,徐家坟园那次在温婵手下来了个全身而退,却是你的功劳了。”
戚九不说话,一颗心继续往下沉了沉。
“七九……戚九,原来是这么来的。”
他咀嚼着她的名字,漫声道:“沈羲是在处决了纪氏敛财的事情之后招纳你的。
“你身为大秦侍卫,而且还为她一个闺阁小姐卖命,我要是没猜错,在你进沈家之前,就应该已经与沈羲认识了。
“现在告诉我,沈羲在离开沈家三年之后回来,忽然间性情大变,不光在校场上大放异彩,更而且将温婵母女逼死。
“又将韩家最终整垮,弄得比他们韩家最开始的时候还要惨,这是为什么?”
戚九仍旧不语。
一道黑影靠过来,突然之间攥住她肩头,一股刺骨的力量将她整个左肩陷入无知觉的状态。
“都说铁营侍卫骨头硬,我很久之前就已经有兴趣试试了,怎么样?疼吗?”
他略带着笑意问道。
戚九脸色煞白,胳膊处传来彻骨的疼痛,应该是被扭脱关节了。
她稳住呼吸,说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原来连我们世子妃什么来历都不清楚!
“功课做得这么差,就不怕哪天突然之间落得比温婵还惨的下场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倒也不怒,站起来,说道:“我也曾经见过这么一个人,小小年纪便得尽了世间所有宠爱。
“父亲是权倾天下的首辅,母亲是当代大儒的长女,祖上名臣无数,表姐还是当朝的皇后。
“她流着那个时代号称是最为尊贵的贵族之血。
“从她出世之时起就恩赏不断,她有极佳的身世,就连玩耍的伙伴都个个衿贵。
“她比真正的金枝玉叶还要更受欢迎,因为她的身上没有真正的公主所需要背负的各种约束。
“但是这样一个人,最后却死在她亲手救回来的温婵手里温婵死之前那段时间的恐惧不安,都是因为又看到了死人复活吧?”
他声音渐渐变得尖利,就连带着的那三分笑意,都透着嘲讽的气息。
戚九背脊有冷汗,已分不清是因为他的踩压,还是因为他说出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什么死人复活?你莫不是疯了,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事!”
“本来我也不相信。可是,温婵自打她死之后,这些年再不敢做出这么要命的事来。
“如果不是死人复活,她为什么那么害怕?为什么迫不及待地,甚至是疯狂地要将温婵及韩家覆灭?
“并且,她还拿回了张家宅子。”
说到这里他已经略带了几分自得。
“那宅子早就改姓韩了,她就算拿过来,也不是拿走韩家的东西,这跟张家有什么相干?你又为什么这么了解温婵?”
“如果不是我,她根本早就死在张解夫妇手里,你说我了不了解她?”他冷笑。
第476章 她姓什么
戚九完好的另一只手在绳索底下握起拳头来。
她在脑海里回想着沈羲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些话,果然她当时的猜测不是毫无根据的,当年温婵在相国寺外的小胡同里把她杀了之后,这个人不但帮着温婵瞒过了所有人,而且这么些年还一直都在世!这么说来,安亲王府的事也是他干的了。
他不但做下那一切,而且还在沉寂了这么多年后又冒出来,先后把目光瞄向了徐靖与沈羲,他的目的是什么,简直显而易见了。
本来他已经算是高枕无忧,比起温婵来还要安乐不少,至少目前为止都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温婵的例子在前面摆着,他们俩回来就是要报仇,要清算的,他又怎么可能当真高枕无忧?他必须动,不动就得等死。
可是一动,也就正好让沈羲他们有所察觉。
如此看来,他的频繁动作,也不过只是说明他内心浮躁不安而已。
她冷笑:“你既然有你的一套说法,又把我捉来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我虽然已猜到张盈死而复生,但是却很纳闷你为什么会死心塌地跟在她身边?按理,她应该是个拓跋族小姐,与身为大秦侍卫的你不说血海深仇,也该是完全走不到一起才是。是什么使你这么相信她?你就不担心她会出卖你吗?”
“这层不劳你担心!”
戚九重重一啐,绝无妥协之色。
但他却居然把松开了,在她身后踱起步来:“我想,只有一个可能,沈羲不光就是张盈,而且她也还是赫连族血统。我说的对吗?”
戚九背上冷汗又深了一层,但她冷笑着:“阁下想象力可真丰富!沈家世代拓跋人,怎么可能会生出个赫连族血统的小姐?”
“你越是否认,我就越坚信。”他说道,“因为如果她血统无假,那么你根本用不着分辩。”他声音顺着风从窗口飘过来,“这么说来,周黔之所以会倒戈一口咬定韩顿的原因,也是因为确认沈羲是赫连人了。”
说到周黔的时候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非询问,由此可见他个性里的决断。
戚九已不敢开口。
她总算明白他哪里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是什么都猜透了,不过是把她抓来进一步确认而已。
至于柳梦兰那边,他多半也是没有真把他当什么有用的棋子,而只不过借他来引出沈羲身边的人而已比如她!
所以哪怕是今夜不被他捉住,也会有下次。
“你为什么要偷袭贺兰谆和霍究?”她索性问。
他低笑起来,说道:“你不用知道这么多。”
她不用知道,也就是间接承认码头上的事的确是他干的了?
那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此人非但就是昔日帮着温婵掩盖罪行,暗中策划掀翻了大秦的人,更是在码头上下手的人,据此推断,萧淮与贺兰谆他们前夜里所查的娼馆与道观,也是此人的巢穴之一!所有他们查到的碎片线索,最终都是她身后这个人的手笔!
原来的的确确是有这么一个人……
她努力地想转身,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毕尚云,然而身子却软得根本动弹不了!
他们不只是捆住了她,而且还给她喂过软筋散一类的药物。眼下莫说逃,她就是翻个身都艰难了。
“你,为什么这么恨成亲王府?”
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头,胳膊上的伤痛也一**地侵袭过来。
“自然是有些原因。”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顿一下,又道:“你们居然已经查到这里,也很不错了。那现在,告诉我,沈羲是大秦谁家的后裔?”
戚九呲牙冷笑:“你不是神通广大吗?既然这么自以为是,那就自己去找答案好了!”
他声音放冷:“说出来,你下场会好些。”
“做梦!”
她对着前方啐出一口,咬紧了牙关。
……
沈羲一行到达先前戚九消失的小胡同,这里早被侍卫们清理过闲杂人,变得静悄悄了。
而整条胡同则没有被人动过,就连先前吴腾寻来时掉落地上的花生壳都还在原处未动。
苏言打起灯笼,光亮渐渐漫开,只见是条直直通到底的胡同,而吴腾捡到那暗器的地方在胡同中部。
萧淮接了灯笼过来,跟在她身后往前走去,但四面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也许她根本来不及下手。”他说道。他也知道侍卫们都有一套行事手法,危急情况下首先须得保证主子安全,其次是保证自身安全。只要她不是一招致命,理应有机会留下追踪线索的。尤其当她明知道吴腾还在外头等待,沈羲也一定会找她。
沈羲看了看两侧墙壁,然后弯腰蹲下来。
这一蹲,就见地上有条极细的极细的白线,断断续续地在往前延伸……
再徒手一摸,居然不是什么线,而是一此极细小的白色微末!
她心下一激荡,立刻顺着那粉末往前走,大约两三丈之后,那粉末断头了,接着却又在左侧墙头上出现!
“是这个方向!”她激动地道。
萧淮给了个眼色与侍卫,而后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随身带着用来提神的粉末,相当于你们神隼营的醒神香。”
侍卫担着护卫之责,时刻保持清醒是极之必要的。戚九这是在利用一切方法暗示自己的去向!
“这样的话,我们也去看看!”
萧淮说。
然后把灯笼交给苏言,挟着她上了墙头。
苏言灭了灯笼,随即也与侍卫们跟上。
能够捉住戚九的人,必然不是等闲之辈,而他们竟是已追到了这里,又岂好不去看看?
几道身影如魅影般掠过墙头,下弦月清幽地照在人间,撩动的树影与安静的屋宅的影子相互交映,沉睡中的市井百姓,是断不知这京城里正发生着什么事情。
戚九感觉到有血自鼻孔与嘴角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