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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浦事后也没有查出什么端倪并加以惩治,也直接证明了这一点。
可既然他明知道会很麻烦,又是怎么从这堆麻烦里把事做得滴水不漏的?
别的不说,他必定得对沈家十分了解。
甚至是,对她们二房以及原主本人也很了解。
但原主半点记忆没给她留下,她又要上哪里去寻找端倪?
再者,田产宅子是被算计走的,那存在钱庄里的两万两银子,八成下场也是如此了。
堂堂侍郎府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换成他们张家不,她也并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她不是也同样让温婵给算计到了吗?不但让她算计到了张家为她置嫁妆,同时还连命都让她给算计走了!
她于原主,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她把那纸收起来,说道:“你们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姐姐!吃立夏蛋了!”
丫鬟们才刚跨出门,沈梁就举着两颗香喷喷的茶叶蛋走进来,他脖子上还用小布套套着一颗挂着。
“谁送来的?”她接过来闻了闻,竟是放了五香八角还有许多香料煮成的。
“姨娘做的。拿小炉子煮了一整天,好香的了!我们每个人都有。”
沈梁边说边剥开手里那颗,掰下来一块送进她嘴里。
煮了整日的立夏蛋,果然很好吃。
原先在张府,肖氏每年立夏也会给大家煮立夏蛋。
鸡蛋并不是稀罕之物,但是吃多了精美佳肴,偶尔吃吃这些粗食也是极好的。何况张家原先发迹之前也是耕读人家,自然不会太拘泥于食物原材高不高贵。
肖氏不太会烹饪,但是做这些时节小吃却做得很好。
那年徐靖从沙场回京,正赶上这个时节,第一件事也是来到张府蹭吃肖氏煮的立夏蛋。
沈羲放下手头事情,牵着沈梁走到庑廊坐下,在夜风里看他慢吞吞的剥蛋壳,然后小口小口地品尝。
她的心也跟着静下来。
她记得徐靖到府来的那天下晌,温婵就在牡丹林旁的八角亭里抚琴。
她素喜欢划船散步,但温婵却喜欢焚着香,放着帘幔,在水榭里抚琴独奏。
温婵刚进府时,不止看到廊下的宫灯害怕,就连香也不认得。
她的到来让张盈多出许多事做,教她辨香,识音律,鉴赏,采花制胭脂,还有梳各种美丽的发髻。
温婵也学得很很快,不出一两年,就能弹出流畅的《高山流水》来了。
她喜欢沉水香,龙涎香,牡丹和芍药,喜欢赤金与翡翠,喜欢琴棋书画,一眼就能看出质地不错的绸缎,还有高雅的曲目,就连走路,也让女师教她贵族少女们流行的一字步。
她爱的一切事物都是有“格调”的。
所以入府之后她一年比一年像个地道的赫连贵族少女。
但是徐靖当时在牡丹花林外听过她弹的曲子后却皱眉说,这调子也太急进了。
徐靖是安国公世子,大她三岁,是她打小结着伴儿去五军都督府大槐树上掏鸟窝,在顺天府学里趴在后窗看美貌先生的同盟。
徐家有军功,掌着中军都督府已有两代,安国公有着一把漂亮的长髯,张盈小时候看到他,总是忍不住凑上前摸上一把。
他们掏鸟窝的时候被靖国公当场捉到了,挨板子的那个总是徐靖。
安国公夫妇跟张解夫妇很要好,都是很疼她的。
后来徐靖不知是因为替她把中军衙门里鸟窝里掏得太多,还是因为替她打听国子监美貌老师的授课时间被抓包,结果被安国公踹去苏北服役,一去便是五年。
那年回来时正是立夏,张盈已经及笄了。
她已经出落成了个盘着元宝髻,插着数量恰到好处的钗环,穿着自己绣上的缠枝西番莲的月华裙,安安静静坐着软轿到徐家来,冲他行着完美礼节的大姑娘了。
而徐靖也变成了高大挺拔,被边关少女追捧为“银狼”,并且叱咤大秦的少年将军。
看到了儿时的好伙伴,张盈的衿持维持不到半个时辰,顿时又聊到了一处。
徐靖如此点评完时,温婵恰恰看了过来。
张盈自幼习音律,哪里不知道徐靖这句急进代表着什么意思?
温婵区区几年便将自己生生变成个高贵小姐,她渴望进入贵族圈子的心情别人不知,张盈却看得清清楚楚。
但彼时她却以为她的心情可以理解,因为毕竟她本来的身份与张家格格不入,她若不刻苦将自己好生雕琢,岂非也辜负了张家一片苦心?
何况这些才艺全是她自己努力学来的,张盈觉得靠自己本事获得,这并不可耻。
所以徐靖的话她没有感到意外。
她意外的是另一桩。
她那时并不太懂儿女之情,哪怕也曾常听人把她与徐靖安做一对,她也只觉得那只是他们少时情谊罢了。
她并不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动心时会有些什么表现,温婵当时也只是盯着徐靖看了半刻,然后便垂着头,抱着琴往亭子那头走了。
徐靖去服役之前他们也不是不认识,从前也曾在一处闲聊吃茶。
可爱情来的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事隔五年,温婵动了春心,那日她害羞得很。
张盈在徐靖面前有多随兴张扬,她温婵就有多衿持柔媚。
如今想来,在她不曾察觉的时候,温婵对徐靖的情意,居然就像这被逐渐煮透的立夏蛋一样,不知不觉也渗入内心了。
第081章 没好男人
撷香院里的立夏蛋除了徐懋之外,没谁有心思吃。
纪氏被打得狠,不止是皮青眼肿,就连头发也被捋下一大把来。再加上哭得久了嗓子也哑了,整副形容,简直不是一个惨字了得。
沈嫣陪在屋里,也不敢多说话,反正挨骂就听着,这个时候,再笨也知道该装孙子的。
终于等到勉强用了些饭,纪氏才心情恢复了些,拿热鸡蛋滚着眼角淤青,咬牙骂道:“都是沈崇光那个浑蛋!那个挨千刀的!我这辈子就是被他害惨了!”
沈嫣瞧她说着说着眼泪又要出来,连忙递了帕子过去道:“别气别气,气多伤身!您只要日子过得滋润,还要男人做什么?
“天底下哪有什么好男人?个个都该遭天打雷劈!”
纪氏气顺了点。擦了眼泪,又望着她道:“你一个闺女家,怎么说话这么毒?你将来不嫁人了?天底下男人若都该遭雷劈,那你不成了寡妇?”
沈嫣双手顿住,垂下的眼里滑过丝冷光,抬头又笑道:“寡妇就寡妇,只要自己过的好,当寡妇又有什么!”
纪氏被她的话弄怔住!
她可还不到十四岁!对男人哪来那么大敌意?
“往后可不许说这种话了!”她沉声道。
“不说就不说!”沈嫣笑着剥鸡蛋,无所谓的样子。
纪氏望着她,又不禁沉默下来。
分明当初把她送去纪家之前还是只会争零嘴儿吃的小丫头,在那里住了两年回来,便就变了个人似的。
不但心性成熟,而且还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
“母亲放心,就是歆姐儿这婚事又挽回了,我也会替您出这口气的!”
沈嫣走过来,挨着她坐下,像只猫儿一样娇昵地道:“都是沈羲,我定会想办法治她,让您继续安安稳稳地当您的官太太!”
纪氏被她一说,眉头又舒开了。
沈羲揣着凭霜打听回来的消息又辗转了半夜才睡。
消息打听到这个叫做魏询的人面前便戛然而止。直觉告诉她,如果找到这姓魏的,则必然会有答案。
但人海茫茫,她没有人脉,没有势力,又要自何处去寻找?
除非求助沈若浦,但是求助他的代价太大了,首先如果这笔钱若找了回来,沈若浦即便是担着侵占亡子亡妇遗产的骂名,也肯定不会交给她打理。
可如果钱不交给她,她岂不还是捉襟见肘?
她需要钱,而且还是大量的钱!
所以这件事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能惊动沈若浦。
何况,沈若浦未必不知道这个姓魏的,如果能查到,他必然也早就查了下去。
而说不定,这个魏询也只是个化名而已
沈羲感觉自己遇到了瓶颈。
早上醒来漫不经心地吃着粥,元贝抱着捧绣球花进来插瓶,顺道告诉说丁氏刚才派人来府传话。
说是昨日已经递了帖子去杨府,杨夫人答应今日她上府面谈。
听起来事情还算是比较乐观,就是不知道丁氏这谈判能力究竟如何。
杨夫人曾经亲见过沈歆,究竟心里应是有数。
既是当时瞧着还喜欢,那总归还有几分情面在。
沈歆当着陌生人的面,还是知道收敛的,针线方面也还过得去。
挑儿媳妇不也就是看上几面,没有什么污点便就成了么?
又不能先接回家住上几个月观察之后再决议,这种事,除去眼光,终归还是靠点运气的。
一早上就思绪乱飞,人懒得动,话也说得少。
直到何贵家的来传话,说老太爷有吩咐下来,着二姑娘早饭后直接去库房挑衣料,她这才打起精神,领着裴姨娘往库房去。
沈家欠她们梨香院的多了去了,除去待遇,还有本属于他们的抿香院呢!
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先一步步把脚跟站稳再说吧。
到了库房,婆子们早已经开了门在等候了。
沈羲浏览了一圈四面的绸缎架子,先给沈梁选了几匹质地轻薄柔软的锦缎,再让裴姨娘自己挑了几身合意的。
自己又从中选了六匹夏衣料子,四匹秋衣料子,再又给丫鬟们还有旺儿的全都挑齐了。
此外镶边绣线什么的有合意的,也拿了些。
何贵家的原道她们定要趁机搬回去许多,因此还着了婆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最后看她们只挑了当季够用的,反倒是有些意外。
回到房里,先把丫鬟们及旺儿的都发下去,这里娘俩才坐下察看起来。
裴姨娘看了两回,便就说道:“你如今是当家的,总要有几身撑门面的衣裳。
“我看不如就拿几匹去街上绣坊里做,她们有些是宫里尚衣局出来的,到底手工更讲究,说出来的款式也更时兴。
“其余家常的便由我慢慢来做好了。”
沈羲道:“既是我要做,那你和梁哥儿也去做两身。工钱也花不了多少。”
裴姨娘先是不肯,后来经不住劝,想起这次月钱是发足了的,过日子倒还够用,也就答应了。
便让珍珠与旺儿去那绣庄里排了号,约定了日子上门量尺寸。
雨水少了,天气就日渐的暖和,初夏的风将梨香院庑廊贯得处处花香。
沈羲趁空便整理了两日衣橱。
把衣服被子薰了薰,又教丫鬟们如何把控制香薰火候,又摘了许多花自己制香调香。
没想裴姨娘从旁看见,竟讷讷望了她半晌:“姑娘怎么识得这些?”
“看书学会的。”沈羲答。裴姨娘识字,但并没有看书的习惯,所以不怕她会怀疑。
但是裴姨娘盯着她手下娴熟的动作,眼里的疑惑却并未散去,并且若仔细看的话,还有一丝惊讶。
沈羲便道:“只要掌握了配方火候,其实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