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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晴兰脸颊酡红,嘤咛着道:“我只听姐姐说,国公府的三公子,虽然是庶出,却是个才德兼备的……美男子……”她羞得脸都要垂进胸膛中,“我知道郡主是国公府的儿媳,所以、所以,想问问您,这位三公子,真的和姐姐说的那样好吗?”
她的眼中,充满了对未来婚姻的期待,少女含情,羞涩无比。
见宜萱没有回答,董鄂晴兰更是羞得恨不得遁去,她慌张地道:“我、我知道问这个不合适,但是、但是我……我,真的想知道他好不好。”
“他,极好。”宜萱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三个字。然后,在天地这个巨大的蒸笼中,浑身已是汗水淋漓。
“真的吗?”董鄂晴兰惊喜的声音,清脆滴漓,仿佛春天柳梢间的黄鹂鸟。
宜萱只觉得自己身子,仿佛没有了筋骨,太阳的光华渐渐淹没了她意识……
她看着这个少女如花的笑靥在自己眼前渐渐模糊、迷离……然后,一切都归于黑暗了。
“额娘——”熙儿啼哭的声音在宜萱的耳畔渐渐淹没。
宜萱醒来是在年福晋的杏花春馆,在床榻跟前满是揪心之色的是她的额娘李淑质,她张口便是责怪的话:“这么毒的日子,非赶着过来做什么?!就算急着过来,也该自己打把伞呀!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生生把自己晒得中暑了!!”
宜萱怔怔看着自己的额娘,突然鼻子酸酸的。
这时候,年福晋亲自端来一碗汤,道:“这是冷水湃过的酸梅汤,喝一碗吧。”
酸梅汤,果然酸得牙齿都麻了,顺着喉咙进入肠胃,顿时,整个身心都是酸的,“额娘,我怎么会在杏花春馆?”——宜萱也算是圆明园常客了,几个特殊的地方还是很熟悉的。
年福晋坐在床头道,“我带着旸儿出去乘凉,眼见着要到桃花溪了,却远远看到你突然天旋地转地晕倒在地上,所以就近把你带到我这儿来,又赶忙派人告诉你李姐姐。”年福晋叹息道:“桃花溪那么多阴凉地儿,你怎么就傻愣愣地站在大太阳底下呢?”
“我……”宜萱苦笑了笑,无言解释。
李福晋却道:“都怪那个董鄂晴兰不好,她自己倒是疼惜着自己,躲在树荫下,丁点晒不到,却不提醒你一声儿!”
额娘这番话,不可谓不偏心。哪儿有人晒一会儿就晒晕了的?晴兰满心情愫,自然也是想不了旁的许多,只满心是自己未来的夫君了。
李福晋看着女儿怔怔失神的样子,便轻声问道:“还是晕晕的不舒服吗?”
宜萱笑了笑,“已经好多了。”
年福晋听了,便道:“我瞧着郡主气色已经好些了,不过精神还差有些弱,想来是没有大碍了。不如谴人告诉四爷一声,省得他担心,没法处理政务。”
李福晋点点头,招手唤了一个小太监,去传话,然后对自己女儿解释道:“你阿玛并非不疼你,而是着实抽不出空暇来,自打来了园子,你阿玛就没从书房里走出来过!”
宜萱道:“我知道,阿玛很忙。”
年福晋也叹息道:“二哥的家信中也提及了西北的事儿,似乎有点麻烦,粮草几乎要供给不上了。”
宜萱暗暗一想,是因为大办了千叟宴,虚耗国库的后果吧?皇帝自己奢靡造成的烂摊子,却需要她阿玛殚精竭虑来摆平……不禁,心头有几分不平浮起。
李福晋笑着看了看年氏:“这些事儿咱们也帮不上忙,只求别给四爷添乱就是了。”叹息一声,李福晋忙问自己女儿:“身子是不是还乏力着?”
宜萱点点头,似乎真的是中暑了……浑身都软绵绵的。
李福晋道:“这会子也已经快日落时分了,太阳已经不晒了。你先坐着我的肩舆回长春仙馆吧,我还有些话要和年妹妹说。”
宜萱脑袋沉甸甸的,心口也是沉甸甸,自然没有多疑心额娘举动,便叫侍女搀扶着,自行去了。
宜萱前脚离去,李福晋就凝重了神色,“富昌、富存、五格,都乔装改扮,先后进入四爷的书房,密谈许久。”
年氏神色也是同样沉重,“四爷这是要用嫡福晋的兄弟了啊!”——方才李福晋口中所说的三个人,正是嫡福晋乌拉那拉氏的几个嫡亲兄弟。
乌拉那拉氏是著姓大族,自然底蕴非同凡响,嫡福晋的几个兄弟,也都是能人。到了如今时候,圣上已是垂暮之年,四爷为保万全,看样子已经决定要暗中用这几个人来接应了。
李福晋低声道:“这么多年来,四爷和妻族关系一直并不紧密,尤其是大阿哥夭折之后,更是疏于来往。此番——怕是嫡福晋之功了。”
年氏低头:“嫡福晋似乎看出来,四爷在这个时候最是需要助力。而乌拉那拉家这个时候若不争取从龙之功,便没有机会了。”
李福晋叹息道:“是啊,从龙之功,既能保住乌拉那拉氏的荣耀,更能保住嫡福晋未来的中宫之位。”
年氏警惕地道:“李姐姐,接下来,我们要加倍小心了。四爷全副身心都在大业上,只怕会分不出心来照顾你我……和你我的孩儿。”——最后这点,才是年氏最关心、最害怕的。
李福晋意味深长地道:“幸好,你我掌家有段时日了,在府中也颇有根基,总算不至于没有自保之力。”
年氏点头,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只要四爷仍旧不信任她,你我就都是安全的。”
李福晋微微颔首,“此事,既然你我还能应对得过来,我想,还是不必叫萱儿知道了。”
年福晋赞同地道:“郡主之前已经是帮了大忙了,如今的确不宜过多插手。”
夕阳的余晖镀在长窗上,嫣红一片,泛着金光点点,一如那鎏金夕阳摆钟上的光泽,纸醉金迷,富贵无边。而雍王府,正在走向富贵巅峰的路上……(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一百四十四、离心(下)
宜萱现在很担心熙儿是否安好,心知他此刻身在长春仙馆中,便叫抬着肩舆的太监加快了脚步。忽的,宜萱看到柳树婆娑间,一方凉亭中,依稀是熟悉的身影……
宜萱怔怔间,肩舆已经靠近了凉亭。
是子文,和熙儿。
熙儿缩着脖子,像个鹌鹑一样,满脸都是害怕的神情。
子文脸色暗沉,眸中都刀光剑影的寒色,他冷冷睨着熙儿,嘴唇中吐出叫人颤抖的话:“我根本不应该叫你来到这个世界上!!!”
熙儿浑身一抖,小脸惨白,他瑟缩着连连后退,却踩到了身后的台阶,小身子一个踉跄,便从亭子中滚了下来。
“熙儿!!——”宜萱一颗心都惊到了嗓子眼儿里,飞快从肩舆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将熙儿从地上抱了起来。
熙儿的额头上一片鲜红,豆大的血珠子从擦破的伤口滴答了出来,熙儿仰头看着自己的额娘,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宜萱心疼得如针刺一般,连忙用手帕包裹住他的额头,“熙儿不哭,有额娘在!”
“哇——”熙儿嚎哭着,“三叔好吓人,呜呜……”
看在在自己怀里抽噎的孩子,宜萱原还以为是脑袋摔破了才疼得哭起来——原来并不是。
宜萱抬头看着已经从凉亭中跑出来的子文,怒火在眼底翻腾。
子文俊朗的面庞上,满是慌张之色:“我、我那句话。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句话……
不但吓坏了盛熙,更是叫宜萱心头剧颤,“你说。根本不应该让熙儿来到这个世界上?!!”
宜萱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若非亲耳听见,否则她也决计不会相信,一直以来都那么疼爱熙儿的子文,会说出那样可怖的话!!
宜萱的抱着熙儿的双臂已经在隐隐发颤,脊背上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一阵清风吹来。宜萱竟觉得有些发冷。或许,她真的从未了解过子文。
熙儿,是她和纳喇星德的儿子——这是无法否认和改变的事实。宜萱虽然打心眼里丝毫没有把星德当成自己的丈夫。可熙儿的的确确是他的儿子!而,子文,素来是厌恶这个兄长的。如此一来,他又怎么可能喜欢熙儿呢?
或许是她自己太愚蠢。愚蠢到相信从前子文对熙儿的宠溺的目光。
子文眸底有些破碎。如一块上好的墨玉,被碾碎,瞳仁中的光泽亦被断裂开来,“郡主,你不相信我?”
宜萱将怀里的熙儿抱得更紧了几分,“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熙儿分毫!!”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她凝聚目光看着眼前忧郁的男子道:“子文也不可以!”
“我……”子文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只凝噎着望着满心防备他的这个女人。
宜萱后退了几步。“请你以后,不要再靠近熙儿!”——虽然用了“请”这个字,但宜萱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子文紧紧蹙着眉头,瞳孔微微一缩,他看向盛熙的目光有些神伤,“我从未想过要伤害熙儿。”
这话落在宜萱耳中,是一千一万个不信,她深吸一口气道:“但愿你能言出必行!!”这话,隐隐有警告的意味。
宜萱看着这个绿荫遮盖下的凉亭,又郑重地道:“董鄂家的七格格,温柔貌美,堪称良配,我要恭喜子文了。”
子文听了这话,脸色已经全然发白了,他急忙道:“我根本不想娶什么董鄂家的格格!”
宜萱以冷漠的语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自己任性!”
子文愣住了,他凝眸揪杂地望着宜萱:“什么父母媒妁,我都可以不顾。我宁可远远守护着自己喜欢的人,也不愿意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宜萱心头一颤,她看到怀中熙儿瑟缩的样子,终于再度冷下心肠:“婚姻之事,喜不喜欢,根本不打紧。娶了董鄂家的七格格,对你未来的前途很有利。”
“难道你也希望我娶董鄂家的格格吗?!”子文怒声问道。
宜萱咬唇,狠狠点头道:“对、没错!我希望能娶董鄂晴兰为妻!!”
噔噔,子文身体一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推了一把,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俊朗的面孔上已然没有了半分血色。
宜萱扭头不去看他,只更加抱紧了怀里的盛熙,道:“愿你和晴兰早结连理,早生贵子。”——宜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样伤人又伤己的话。
她只觉得浑身都沉甸甸的,腿脚却软绵绵的,她歪歪斜斜终于回到了肩舆上。
回到额娘的长春仙馆,宜萱揉着自己刺痛的太阳穴,将熙儿交给吴嬷嬷照顾,便一头钻进了西暖阁中,和衣躺下。
薄荷焚了安神的安息香,那朦朦胧胧的香雾,仿佛可以安抚人心中的痛楚,将人待到那个周公的世界里。
宜萱浑浑噩噩,半睡半醒,悠远绵长的气息在他鼻尖流转,安息香的气味浸润了肺腑。
她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了她的床畔。
“二姐姐……”是弘时的呢喃,他的声音低沉而模糊,叫人听得不太真切。
“……终有一日,时儿会让姐姐得到想要的一切……”
“……”
这一年的夏天,前所未有的漫长。
曾经埋藏在心底里的奢求,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