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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样子,自然什么都干不了!(未完待续。。)
三百四十二、和鸾委屈(下)
和鸾跑回董鄂氏房中,自是一肚子委屈要倾诉,“皇玛嬷怪我,阿玛也怨我!!可是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嫁给熙表哥而已,又不是我让他出走的!!”
董鄂氏只穿着件胭脂红团花暗纹中衣,衣裳鲜艳的颜色,反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她望着伏在自己膝盖上哭诉的和鸾,原本孱弱的面孔上恼怒之色翻涌不息。
“我的鸾儿贵为和硕格格,肯下嫁与他,已经是极大的抬举了!!他就算是大公主之子,也不过是个外姓奴才!竟然如此折辱我的女儿!!”董鄂氏愤怒地唇齿颤抖,面孔渐渐竟有了几分狰狞。
和鸾带泪的苹果脸上露出错愕之色,“额娘,您、您说什么呢!”——在和鸾的记忆里,她的额娘是温和而端庄的,何曾会说出这般刻薄的话?何况,那是熙表哥啊,是姑姑的亲生儿子、皇玛嬷和皇玛嬷的嫡亲外孙!连宫里的几位阿哥叔叔都不敢把他当奴才使唤,何况是额娘呢?
和鸾只当是自己的额娘在为自己抱不平,何况身为女儿,自不能言母之过,她忙用纤纤小手做噤声之状,“额娘,这话要是让阿玛听见,怕是要置气的!”——阿玛疼爱熙表哥,就像自己的儿子一般,如何能容得下旁人辱骂?
董鄂氏冷哼了一声,脸上苦涩、愤懑、鄙夷交加,“我都是这幅样子了,还怕什么?!若不是为了鸾儿和永瑜,我何苦这般苟延残喘。还不如死了干净!!”
和鸾急忙上前捂住董鄂氏的嘴巴,她含泪呜咽道:“额娘何苦这般诅咒自己?!鸾儿还盼着您养好了身子,亲自送鸾儿出嫁呢!”
董鄂氏眼里亦含了泪。“我这身子,不过是熬一天算一天!原想着,把你许给纳喇盛熙,不必受远嫁之苦,将来额娘去了,你也能帮衬你弟弟!没成想,如今竟叫你受这般侮辱!前脚才下了赐婚的圣旨。他转天就出逃了!这不是明摆着打你的脸吗?!”
盛熙的出走,的确叫和鸾觉得委屈,可委屈中。她也难免有些觉得愧疚,“……额娘,这赐婚,到底是咱们用了计……”——那日是额娘叫她进宫去求的。还说皇玛嬷若是不答允。便去养心殿哭求。
“什么计不计的!!”董鄂氏恼怒了面孔,“他若是不想尚主,为什么打小和你走得那么近?!把你的心勾了过去,便想翻脸不认人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他若无心娶你,等年岁渐大的时候不早早疏远了?偏生等到快要成亲的时候,才翻脸说要娶佟家那小贱蹄子!我的女儿,又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他算个什么东西!!”
见董鄂氏越说越严苛。和鸾不禁有些焦急,熙表哥是她的亲表哥。无缘无故哪有疏远的道理?本就是表亲,何况满人不必汉家的男女大防,平日里来往走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额娘,您别说了……”和鸾脸色哀愁,自打身子病弱,额娘的脾气似乎也越来越坏了。和鸾也懂得,额娘都是在维护她,可这些话一旦传扬出去,只怕阿玛就更厌弃额娘了!
“姑姑这会子,还在阿玛的书房里呢。”和鸾急忙提醒了这么一句。
董鄂氏皱着眉头问:“大公主也来了?!”
和鸾轻声道:“姑姑是特意送我回来的。”
董鄂氏冷笑连连,狞声讽刺道:“我怎不知,她有这般好心?!”
“姑姑……她一直都对我挺好的。”和鸾忍不住反驳了一句,虽然在和熙表哥的婚事上,姑姑一直不赞成,但打小都是疼她的。这点好赖,和鸾还分得清。对盛熙,和鸾是既埋怨、又歉疚,可对宜萱,和鸾一直都甚是亲近的。
董鄂氏言语愈发冷刻:“她若真疼你,如何会叫纳喇盛熙逃婚了去?!”
和鸾急忙道:“熙表哥出走,也着实出乎姑姑的意料……”
“什么出乎意料!!”董鄂氏声音高了几度,脸上满满都是怨毒,“我看本就是她纵容纳喇盛熙出逃!保不齐就是她出的主意呢!!她本来就不想自己儿子娶你,如今又怎肯轻易从了圣旨?!”
“额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和鸾愈发苦恼了起来,额娘一动怒起来,真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鸾儿,人心隔肚皮!你是她亲侄女不错,可纳喇盛熙更是她亲生的儿子,她自然是要偏袒自己儿子多一些的!”董鄂氏狠狠攥紧了拳头,眼底的冷意愈发浓得化不开。
和鸾轻叹了一口气,她转身去沏了茶水端给董鄂氏,只盼着她能消消火。
“现在计较这些也没用了,要紧的是……熙表哥到底跑到哪儿去了?”和鸾皱起了眉心,满是苦恼之色。
董鄂氏饮了茶,也消了三分怒意,她沉声道:“这事儿我已经叫娘家留心了,董鄂家子弟有在山东和浙江为官的,你二舅已经修书去请他们留意了,若有消息立刻便会传回京城。”
“额娘,我方才看到七弟在阿玛哪里……”想着弘时疼爱永瑞的样子,和鸾不禁神情黯然。
董鄂氏轻哼了一声,“你阿玛现在是处处防着我呢!!一早纳喇氏带着五格格回娘家,她前脚出府,你阿玛后脚就叫人把永瑞抱过去了!”
“七弟已经过继出去了,额娘没必要置气。”和鸾忙安慰道。对于永瑞过继之事,和鸾也觉得松了一口气,否则凭阿玛对七弟的喜爱,日后保不齐就会立他为世子呢!
董鄂氏轻轻“嗯”了一声,“过继的旨意是皇上下达的,日后你阿玛就算想反悔,也得掂量掂量是否担得起不孝之名!何况上头还有皇后娘娘在,也断断不会允许!”
和鸾沉思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当初,纳喇福晋为什么要求着皇玛嬷把七弟过继给敬亲王为嗣子?”
董鄂氏神色有些躲闪,她含糊地道:“这事儿你就不用多问了!”
董鄂氏愈是如此,和鸾愈是忍不住好奇心,“当初纳喇福晋差点小产的事儿,是否跟额娘有关?”——否则为何纳喇福晋见红后没几日,阿玛便把额娘给禁足了?
董鄂氏脸色一沉,有些不悦了,她底气十足地道:“事实到底如何不重要!反正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鸾儿和瑜儿!”
和鸾低头沉默了,是啊,她是最没有资格质问额娘的……
董鄂氏见和鸾低沉,忙柔声道:“鸾儿,不是额娘心狠手辣,额娘也有额娘的不得已!你看看你阿玛这些年宠她宠得都不成样子!她生的五格格和鸣,得你阿玛疼爱都要越过你去了!简直嫡庶不分!这也罢了,到底只是个丫头!可若永瑞没有过继出去,凭你阿玛的偏心,日后要置瑜儿与何地呢?!”
“若瑜儿不能子承父业,日后旁的兄弟如何能容得下他这个嫡兄?!先帝爷的废太子允礽是何等下场,额娘又如何能看着你弟弟步了允礽后尘呢?若是那样,我就算死了也不能瞑目啊!!”
董鄂氏越说越是激愤,声音也愈发高亢,“你阿玛这些年是何等宠妾灭妻,你都是看在眼里的!!我早年为你阿玛管理内务,照拂庶出的子女,可换来的却只是他一年比一年的冷落!!我已经做够了贤惠嫡福晋了!既然我的贤惠,换不来他的爱重,我又凭什么继续贤惠下去?!!”
董鄂氏的房门外,站着宜萱与弘时姐弟。
鸾儿走后,永瑞也玩累了,已经小睡在时儿书房的暖阁小榻上,宜萱多日未曾见这个弟妹,又觉熙儿的出走,让和鸾委屈了,便提议弘时一通过来看看董鄂氏母女。
弘时不好拒绝她这个嫡亲姐姐的建议,便一同来了,可没想到却听见了董鄂氏这番怨毒之言。
弘时的额头上青筋隐隐暴起,脸色也是阴沉得吓人。
宜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竟不知董鄂氏心中有如此怨怼,早年弘时的确因为宠爱星移以及后院里越来越多的侍妾,难免冷落嫡福晋,可若说宠妾灭妻,也着实过了些。永珪没有夭折之前,弘时是很照应董鄂氏颜面的,宫中年节,从来不会不带嫡福晋,每月的十五爷也从不会去侧室、姬妾房中。
这些都是这个时代对男人的最低标准,弘时也一直自认为做到了这些,便是对得起结发妻子了。可董鄂氏似乎并不这么认为,永珪活着的时候,她尚且能忍受这样的“最低标准”,可自打永珪夭了,董鄂氏便不复从前的平和了,大约是身子孱弱,失去了管家大权的缘故吧。
宜萱轻轻拍了拍弘时的肩膀,“罢了,她都病弱成那个样子了,何苦计较这些呢?”
弘时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扭头拂袖而去。
宜萱踟蹰了片刻,也忙跟了出去,董鄂氏对她的怨恨也真真不轻,看样子日后她还是不要来董鄂氏院子了,省得起了冲突,倒是彼此都生不快。(未完待续。。)
三百四十三、雍正十三年(上)
盛熙还是一直没有音讯,仿佛是躲进了地底下一般,活生生的人,竟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连雍正十三年的春节都没有回来。
转眼已经是雍正十三年的阳春三月了,宜萱依稀记得雍正皇帝就是在这一年后半年去世的,不禁愈发忧心忡忡。
汗阿玛的身子的确不必从前了,宜萱也珍稀这即将逝去的父女缘分,时常进宫请安。如今汗阿玛的饮食起居都是额娘亲手打理,如今汗阿玛已经不饮茶了,而是换上了乌鸡栗子汤或是红枣黑豆鲫鱼汤之类的温补汤。
宜萱也常常劝他多休息,额娘也是劝得嘴皮子都烂了,可他也只是稍稍宽松两日,随即又和之前那样宵衣旰食。倒是弘时没劝过,宜萱也懂得,这种话,她说得,额娘也说得,唯独弘时说不得。
弘时的名字已经搁在了正大光明牌匾后头,可愈是如此,他愈得小心谨慎,帝王权柄更是丁点不敢染指。倒是叫父子关系愈发不似从前那般亲和了。
宜萱看在眼里,也是无计可施。汗阿玛的性子,着实太过看重权位了,只要他活着一日,就短短不容许旁人染指。
天渐渐暖和了,御驾也挪去了圆明园驻跸,可汗阿玛却染了风寒,日夜咳嗽不停,却不肯放下政务好生休息,即使咳嗽得再厉害,还是不肯放下朱批。
额娘日日炖了川贝冰糖雪梨送去九州清晏殿,汗阿玛也一碗不落地喝下了。可却丝毫不见好。太医也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方子,可病情却是好好坏坏,可偏偏西北诸省份因为春夏干旱而起了蝗灾。折子是一**送进九州清晏,政务反倒比往年更繁忙了许多。
这一日,宜萱替额娘送了雪梨汤去御前,见汗阿玛埋头在御案上,眉头皱得成一片,不时还掩唇咳嗽着,却没有察觉她近身来。
宜萱轻轻将那盏雪梨汤搁在御案上。轻声道:“汗阿玛,歇会儿吧。”
雍正握着笔杆的手一顿,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宜萱。“萱儿?咳咳……怎么是你过来送雪梨汤?”
宜萱柔声道:“这两日额娘有些招了暑气,太医说最好不要出来走动。”
雍正撂下笔杆,皱眉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招了暑气?咳咳!!”话刚说完。他又重重咳嗽了两身。
宜萱忙抵了小银勺子给他。低声道:“前儿额娘瞧着镂月开云殿前的最后一茬合欢花也落了,有些舍不得,便亲自去捡了收起来。偏生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