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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雅致,到底欠缺了几分华贵。幸而有脖颈上的赤金掐丝龙凤嵌红宝点翠福字领约,平添三分贵气。
至永和门相迎的便是当日给宜萱送去生辰礼的吕太监,“德主子一遭就盼着四福晋和怀恪格格了!”
宜萱眼睑微垂,斜斜瞧着在吴嬷嬷怀里嘟着小嘴儿、揉着惺忪睡眼的熙儿,看样子是睡饱了。
永和宫巍峨繁华,金黄灿灿的琉璃瓦,在晴好的阳光下,光华迷离,檐下五踩斗栱上绘着华美的苏氏彩画,龙凤和玺伴着五彩祥云,当真是鲜亮极了。
嫡福晋面带和煦的微笑:“自打你有孕,便不曾进宫来请安了。想来额娘是想念得紧了。”
宜萱只低头道了一声“是”,她可从不知德妃还会想念自己,她可是连雍王都不惦念的人。
正殿的大门敞开,只搁着一架紫檀木福寿万年的螺钿屏风,被吕太监引着,宜萱低眉顺眼跟在嫡福晋身后,进了正殿的西次间。
西次间里分外热闹,坐在镂空金漆鸾凤和鸣宝座上、穿着家常的绛紫云锦旗服的德妃,已经年近六旬,她膝上粘糖一般粘着个半大的孩子,便是十四贝子的第四子弘暟(音同“凯”,尚不满十岁,是十四贝子最小的儿子,更是嫡出的。
陪坐在宝座旁边第一架黄花梨雕螭纹束腰圈椅上的是穿着和四福晋一般吉服装束的十四福晋完颜氏,只是她的模样要比四福晋年轻了十岁左右,年约三十,脸颊红润,甚是还有艳丽之态,她脸上带着盈盈笑容,便起身,亲热热道:“原来是四嫂和怀恪侄女来了!”
四福晋面上笑容端和,朝她颔首,便徐步走到宝座前,屈膝见了个深深的万福:“给额娘请安!”
宜萱亦跟随在四福晋身后,见礼,而后头的吴嬷嬷等人便要见跪拜的大礼了。
德妃面容慈和,她拍了拍腻在自己膝盖上的弘暟,“你四伯母来了,还这般无礼!”话是嗔怪的话,只是满口都是宠溺的语气。弘暟依旧撒着娇,腻味在德妃怀中不肯起来。
德妃无奈,只好才抬手对四福晋道:“平身,坐下说话吧。”
十四福晋见四福晋见完了礼,便轻轻一屈膝,“有些时日不见四嫂了。”
四福晋亦屈膝还礼:“弟妹倒是瞧着愈发年轻了。”
十四福晋抿唇一笑,睨了一眼腻在祖母身上的弘暟,便道:“四嫂过奖了,我有这么个调皮的猴儿。整日都不得清闲,哪儿比不得上四嫂安乐如意呢?”
宜萱眉梢微微一挑,十四福晋这话——分明是在刺四福晋无子啊。她再一瞟嫡福晋。倒是涵养过人,依旧是不变的温文菩萨脸。
只见十四福晋抬手指着身旁的第二架圈椅道:“四嫂快请坐吧。”——说罢,自己依旧坐在距离德妃最近的第一架圈椅上。
宜萱眉头蹙起,暗暗瞥了一眼德妃——只可惜德妃满眼都是自己的可爱的小孙子弘暟,完全不见十四福晋的举动。
无论按照长幼、还是尊卑,十四福晋完颜氏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坐在四福晋上首的。只是四福晋却轻道了一声“谢”,丝毫没有露出半点不悦之色。便上前坐在了第二架圈椅上。
——看样子,四福晋在德妃宫中不受待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身在宫中,宜萱自然明白凡是勿多言的道理。便默不作声坐在四福晋下手的位置上。
德妃呵呵捏了捏弘暟的小脸蛋,笑着道:“这孩子,当真愈发叫人头疼了!”
弘暟吐了吐舌头,甜甜撒娇道:“孙儿是喜欢玛嬷。才喜欢亲近玛嬷的!”
十四福晋掩唇笑道:“弘暟总是这般孩子气。媳妇也无可奈何得紧呢!爷也总是埋怨媳妇把这孩子给惯坏了!”
德妃却很不赞同地道:“小孩子惯着些有什么关系?!偏他小题大做!”
宜萱暗自瞧着,心里却道了一句:惯子如杀子。做母亲、祖母的,难免疼爱晚辈,只是好歹也要有个度。弘暟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竟然还是如此稚态。
这时候,德妃才总算把目光放到了四福晋和宜萱身上,她的目光掠过四福晋菩萨一般端庄的面庞,看向宜萱的时候。分外露出几分不寻常的慈爱面容:“怀恪如今也有孩儿了,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宜萱忙起身。先见了一个万福,便笑容温温道:“玛嬷言重了,比起远嫁蒙古的姐姐们,怀恪自然是如泡在蜜糖里一般。”
“是啊!”十四福晋笑呵呵道,“能够留嫁在京中的格格,除了废直郡王家的两个嫡出的郡主,就只有怀恪了!不过那两位郡主都比不上怀恪福气大,嫁的满军旗著姓大族还是公府人家呢!”
宜萱淡淡一笑,已废直郡王有四个嫡出的女儿,其中的二格格和四格格是留嫁京中,可惜却因圣上倡导汉满一家的缘故,二格格嫁给了汉军旗李淑鰲,四格格嫁给了孙承恩。只可惜因为直郡王倒台的缘故,两位格格日子过得愈发艰难,随即先后香消玉殒了。所以如今,嫁在京中,尚且还活得好端端的皇孙女,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德妃微微一笑:“如此说来,这孩子的确甚是有福气呢……”说着,德妃的目光突然凝滞在了宜萱脖颈间。
宜萱惶惑地低头一瞧,德妃盯着的原来是她脖子上佩戴的赤金领约。
良久,德妃幽幽道:“这个领约,样式不错,可惜瞧着有些陈旧了。”
宜萱便道:“是,这的确是旧物。”
随后,殿中沉寂良久。
在沉默中,吕太监走了进来,见礼道:“德主子,御前的太监来传话,说皇上想见见怀恪郡主和那个带着祥瑞出生的小公子。”
德妃脸颊微微一拧,片刻后却露出可掬的笑容,她亲切地对宜萱道:“圣上早惦记着那孩子了。只是你脖子上这个领约瞧着旧旧,难免有些失仪。”说着,便吩咐吕太监道:“本宫记得妆台第三个抽屉里放着个造办处新进献的嵌了珊瑚的赤金领约,你去取来吧。”
宜萱虽不解德妃为何突然对她这般好,只连忙万福道:“怀恪怎好收您如此贵重的东西呢。”
德妃的面容温和,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你安心戴着就是。”
十四福晋面露讶异之色,嘴上却道:“额娘当真是疼怀恪侄女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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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朝见皇帝
宜萱便侧脸看了看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一脸请示。
嫡福晋温和地道:“额娘赏你东西,你收着便是了。”
宜萱心中虽有狐疑,也只好谢过。德妃的领约的确甚是崭新,红郁郁珊瑚珠子嵌在金晃晃的领约上,端得是光鲜夺目,的确比阿玛给她这个领约更耀眼。
跟着御前的太监,便沿着东六宫的永巷,往乾清宫方向而去。
宜萱摸着脖子上德妃赏赐的领约,脑袋里想的却是阿玛的嘱咐的话——阿玛不会无缘无故给她那个点翠福字赤金领约,阿玛让她带上领约进宫——那就说明那个东西绝非无关紧要。
遥遥已经能看见巍峨的乾清宫,宜萱定下心神,便摘下了脖颈上德妃所赐之物,换上了原本那个旧的。
如此心下倒是安宁了几分,便不疾不徐走去。
未曾面见皇帝,却先见到乾清宫正殿前的汉白玉石台跳下来一个身穿碧蓝色绣着五爪团龙衣裳的孩子。瞧着不过六七岁大,小脸圆嘟嘟、红通通的,甚是可爱,咧嘴笑呵呵便朝宜萱跑了过来。
明晃晃的,宜萱便瞅见了他嘴巴里缺了一颗门牙……
于是,不由“扑哧”笑出声儿来。
那孩子见宜萱盯着他的嘴巴笑,立刻便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里透着几分埋怨的意味。
宜萱瞧着眼前这个有些眼熟的孩子……既然能穿五爪龙纹的衣裳,应该是那家的皇孙吧……实在抱歉。她叔伯太多,堂兄弟就更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只是入宫读书的皇孙,年龄差不多的。除了弘历,好像就只有淳郡王府的侧福晋巴尔达氏所出的六阿哥了。
宜萱便问:“你是……七叔家的六堂弟吗?”
那孩子捂着嘴巴摇头,道:“你是怀恪侄女对吧!你不认得我了吗?”
怀恪侄女?!宜萱的眼珠子瞪得老大,这小屁孩难道是——
“嘿嘿!”见宜萱石化了的模样,这孩子也不捂嘴了,呲着那只剩一颗的门牙,仰着头道:“怀恪侄女。我是你二十一叔啊!”
尼玛,这小孩儿是二十一阿哥胤禧!!
特么地还真是她叔叔啊!
胤禧,生于康熙五十年正月十一日。他是康熙皇帝第三十一个儿子,序齿为皇二十一子。生母是庶妃陈氏(和生了二十四皇子陈贵人同姓不同人)。
宜萱回想着这位不满七岁的“二十一叔”的资料时候,胤禧便指着乳母道:“那是我侄孙吧!快抱来给爷瞧瞧!”
宜萱一脸黑线……你妹的侄孙!
乳母刘氏却只能听从吩咐上前,还特意蹲下身子来。给这位小“叔爷爷”瞧瞧他“侄孙”。
胤禧笑得愈发“无齿”。他伸手戳着盛熙胖嘟嘟的脸蛋,昂首挺胸地道:“侄孙乖啊,叫声叔祖来听听!”
宜萱无语,不到三个月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叫人。
盛熙似乎是被戳得不耐烦了,小脑袋一扭,给了他“叔祖”一个后脑勺。
胤禧嘟着嘴巴,一脸不高兴。
“二十一叔。盛熙还小呢,不会叫人。”宜萱面带微笑道。心里却郁闷极了,靠,为什么她得管这个正在换奶牙的小屁孩叫叔叔啊?!
这时候,乾清宫正殿中走出个五十来岁的太监,脸上笑眯眯地:“怀恪格格,万岁爷请您带小公子进去呢。”
要面见这位在龙椅上坐了快一个甲子的皇帝,宜萱不免存着几分小心翼翼,低头紧身小碎步恭恭敬敬进殿中。
绣着五彩蹁跹蝴蝶的三寸花盆底鞋踩在金砖墁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殿内亦是安静极了,只能够听到西洋摆钟的哒哒声。
宜萱不由金盏起来,不过还好规矩是熟稔的,忙熟路地屈膝下跪,见大礼:“怀恪给汗玛法请安,汗玛法万岁金安。”
宜萱只听见玉管狼毫被搁置在玉质的笔山上发出的轻微声响,随之而起的是低沉而桑老的声音:“平身吧。”
“谢汗玛法。”宜萱小心保持着应有的仪态,起身微微抬头,便看到了龙座上已然是老态龙钟的帝王。倒是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威严逼人,反而透着几分寻常人家祖父一般的和蔼。
康熙皇帝并未着明黄龙袍,只穿了一身深褐色暗金字缎家常服饰,头上戴着薰貂瓜皮帽,脸上满是皱纹,精神似乎有些不振,眼下还有乌青,想必是近来国事繁多操劳的缘故。
“那个孩子,叫盛熙是吧?”皇帝徐徐开口,声音含着几分温和,“抱来给朕瞧瞧。”
乳母刘妈妈忙抱着盛熙规行矩步上前。
只可惜小孩子才不管你是不是皇帝。方才被胤禧戳脸戳得很不爽,所以盛熙的小脸埋在乳母怀中,仍旧是给康熙皇帝一个后脑勺。
刘嬷嬷见状,心跳满了半拍,急忙小心托着这小祖宗的脑袋,把他的小脸给扳了过去。
所以,康熙就看到了盛熙那张圆嘟嘟的可爱脸蛋,只可惜小脸上透着厌烦,嘴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