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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街对面新开了一间绸缎庄。
“沙记绸缎……丫的,你还真打算叫沙悟净?”看着在铺子门口招呼人的杀务净,苏杏真想直接建议他去剃度一下。
“姐,他真洗手不干了?”苏桃抱着自家三姐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那个面熟的男子。
昨天她回家时,那人拦住她,说了一大堆的话,她别的都没记住,就记住了一句——等我五年,给你开个铺子做聘礼。
哼,三姐看你不顺眼,你开十间也白扯。
“管他呢,过咱自己的日子就行。”见那人竟然冲自己挥手示意,苏杏翻了个白眼,拉了苏桃就往回走,边走边说,“你记得一点,不管他给你什么,你都得照价给他,绝对不许白拿他东西,知道不?”
苏桃用力点头:“咱不占人便宜!”
可让苏杏想不明白的是,那位眼高于顶的玉兰妹子,怎么就……看上杀务净了呢?
好吧,抛开那些偏见不论,杀务净长得确实还不错,而且因为曾经的职业关系,虽然现在已经收敛了,但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寻常男子所不具备的野性。而这种野性,对妹子相当有杀伤力。
但是,这也不是你看上他的理由吧妹子!
当然,这确实不是田玉兰看上杀务净的理由。毕竟,如果真是要寻个年轻老板的话,她干嘛不去找林树呢,而且,从苏家人手里抢东西,尤其是抢自己喜欢的东西,对于她来说,林树才是上等好目标。
“那个新来的沙老板,我看过了,他铺子里头那料子,全都是上上等的,有本事置办下这么一间铺子,可不是一个开小饭馆的小老板能比的。到如今,我也不想你能攀什么高枝了,好歹你别让家里丢脸就行。那个沙老板年轻,长得也不差,我也打听过了,他还没定下亲事呢。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头想啥呢,林树那小兔崽子开了个破饭馆,半点家底子都没有,还跟苏梅订了亲了,你不许打那个主意,听见没!再说了,你自己名声自己心里也明白,咱跟苏家闹成这样,林树会丢开那苏梅找你?苏家现在有那个花脸的男人撑腰,你少想那没用的,专心抓紧这个沙老板才是正经!再说了,沙老板是个外地人,跟咱街上不熟,你趁这会儿跟他处好关系,省得有人到他那里学舌去。”
这是秀花姨开导她闺女的。
所以,在沙记绸缎庄开张没几天后,大家忽然发现,自打被余家赶回来后就有点破罐子破摔的田玉兰,重新回归了当初那个清秀斯文的田玉兰。
而她清秀斯文的对象,是新来的沙老板。
“想得倒是美呢,看人家沙老板不知道她名声,这就上去了。”
“切,人家沙老板能看上她?你没见沙老板整天冲苏家的丫头赔笑脸?”
“不能吧,那苏梅早就跟林树定亲了,苏杏跟那个花脸的亲事还是皇帝赐婚的,他能惦记哪个?”
“那不还一个赵红的嘛。”
赵红忽然发现,自己躺枪了。
明明她跟那个沙老板啥关系都没有,可现在街上都说沙老板看上她了,这叫啥事儿啊!
“他要是看上你,你那位怎么办?”苏杏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她没办法不去想象那位小哥冲上去和杀务净大战三百回合的场景。
赵红的那位,就是当日给她传信,在信中把她一通夸赞的那位。她第二天去赶场的时候,就知道是哪位了——新来的诚孝班的少东家,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哥儿,因为听说终极一班的名声,所以特意暗地里跟着追了几场,更是听说赵红那句“为天下人尽孝”,大受感动。
恩,基本上就是热情粉丝爱上我的故事。
“关他什么事儿啊。”赵红嘴上说着,脸却是微微一红,她在台上向下看时,看到过许许多多的目光。
有不屑的,无聊的,好笑的,期待的,欣赏的……但是,她从来没看到过像那人那样,满是崇敬与赞叹的。
很多人不理解她,包括她的爹娘,他们都嘲笑她,说她胡思乱想,说什么味天下人尽孝的胡话。就连给了她最大自由和机会的苏杏,也只是说她的想法很特别。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她说:“你说得太好了,你不仅仅是代那些不小儿女尽孝,更是为那些想哭而不能哭不敢哭的儿女亲友痛哭。”
她从来没想过,有人会与她想到一起,甚至比她想的更远。那句“想哭而不能哭不敢哭”,让她忍不住想起了曾经见过的一个妇人,她母亲的忌日恰是她婆母的生辰,所以,在这一天,她不敢去给母亲烧纸上香,亦不敢落泪触她婆母的霉头。
没想到,有人懂她。
“喂喂喂,这脸红的跟什么似的,不会是在想什么人吧?”
苏杏的声音惊醒了赵红,气得她逮着苏杏的胳膊狠拧了一把:“等着吧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杏疼得呲牙咧嘴,赶紧揉了揉自己胳膊,指指街对面,提醒道:“你先别收拾我,先收拾她去吧。”
“谁啊?”赵红说着扭头看过去,顿时脸就拉长了,“你再放我一个人在这里,信不信我跟人说姓沙的是冲着桃儿来的?”
对面走来的是田玉兰,自打沙老板看上了赵红这一消息传开后,赵红就成了田玉兰的眼中钉。
田玉兰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看上的人,到头来都会被苏家的女人抢走。
这个疑惑,一直拖了五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