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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天还冷着呢,冬天夏天最容易死老人了,孝子贤孙的钱最好赚,趁着这会儿工夫,我先教会你们这些套路,再想法子去找门丧事给你们练手,等你们都熟悉了,咱也有点名声了,到时就好办了。对了,你们以后不能再穿这身衣裳了,得换一身干净的……”
“等会儿,杏儿,你先别急!”见苏杏越说越兴奋,大有立刻就开始动手的迹象,林树赶紧止住了她,摇头道,“干这种事,说出也不好听,大花他们现在小也就算了,以后长大了怎么办?”
闻言,苏杏立刻竖起眉头瞪了他一眼:“咋,你觉得丢人?”
林树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一时间竟然忘了苏杏从小就是干这个的。
看林树张口结舌的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窘迫样,苏杏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冷笑道:“如果不是凑巧得了钱,你连他们明天的饭都安排不好,还谈什么以后长大怎么办?给人出殡能怎么着,反正又没偷没抢。还是说,你打算让他们长大了跟你一起去给人抬尸去?”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杏儿你别生气……”林树急的脸都红了,两手胡乱摆动,“我知道你也是为我们好,就是,就是……”
“就是树哥有点傻,脑子不会转圈。”
二花的声音冷不丁从旁边响起,吓了两人一跳,再仔细一看,何止是三花,大花二花还有四树也都守在门边偷听呢。
林树板起了脸:“你们怎么都过来了,去去去,我和你们杏儿姐说正事呢,你们边儿玩去。“
“杏儿姐说话声音那么大,我们能听不见吗?说什么正事啊,不就是去给死人唱戏嘛,咱以前也没少看了人家出殡唱戏的热闹啊,现在能自己唱,还能有钱拿,为啥不干?”
二花每说一句,大花三花就要点一下头,一个不懂事的四树也不明就里的跟着点头。
“可,可那是出殡啊……”林树还是有点绕不过这个圈子,他给人抬尸也就算了,可他不想大花他们还做这些活儿。
“出殡又不是出墙,怕啥?”
苏杏没忍住,噗了。
谈到最后,虽然林树还有些犹豫,但在大花他们的极力撺掇下,也终于还是点了头。
苏杏顿时满意的点头:“很好,等我把一整套的计划教给你们,到时咱多练几回,等你们都上手了,咱就可以赚钱了。”
54 终极一班是什么班
设想是很美好,但执行起来,苏杏才发现,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头一条,林树这小子没那份油嘴滑舌的本事啊,要不然,他也不会整天被二花三花两个**岁的丫头轮流吐槽了。
“你要记住,你能说动他们多打赏一个铜钱,咱碗里的米就能多几口!”面对林树的朴实无华,苏杏只能再三的教训,“连吹带捧,然后拉个对比。比如他家三堂叔打赏十个钱,你就要吆喝一声,说什么‘瞧这位叔多大方,又给打赏了,还有没有给主家长脸的亲友了,有的话赶紧’之类的话。”
林树听得眼花缭乱,半晌才干笑道:“咱这不是诓人家钱么。”
苏杏气得直翻白眼:“喂,你觉得我在上面唱的脸红脖子粗的,是在骗钱吗?”
“杏儿姐,得了,树哥要是嘴皮子利落,早就不在这里了,这活儿你还不如让我来呢。”二花恨铁不成钢的瞅着林树,然后张嘴就来,“瞧瞧这位大叔出手多大方,又打赏了十个钱,看来真是跟主家感情深啊。还有没有,还有没有了?感情深不深,就看你舍得不舍得,要是连几个铜子儿都不舍得,咋个好意思说跟人家感情深关系近?”
“还有还有,”三花跳着脚在旁边补充,“三花在台上说,我就在下边装不认识,给你们捧场叫好,让人家都知道杏儿姐唱的好!”
哎呦,不错哟。苏杏眉头一挑,干脆放弃了林树,将培养重心放到了二花三花身上。
最小的四树蹲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几位兄姐在那里为身上的衣衫碗里的粮食奋斗。
林树苦笑,先前没杏儿时,他觉得自己挺能干的,可杏儿一来,他好像什么都不会,笨的跟鸭子似的。
如是五六天,二花三花终于把几套惯用的说辞记熟了,林树也掌握了拉关系套近乎的一般流程,苏杏这才勉强放心的点了点头。
不是她太小心,是她心里实在没有底啊。能不能打响名声都是后面的事情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人家肯不肯用他们这个草台班子,毕竟,整个班子里最大的林树,也就才十四岁而已。
“不管了,赌一把,大不了一开始先免费大放送。”深吸一口气,苏杏做出了一个无比肉痛的决定,“等着,我给你们买衣裳去!”
想赚钱,不先投资怎么可能,就算是穷得快要饭了,人家也不会找一群穿的破破烂烂的起来来给送殡啊。
所以,她必须要林树他们置办一身能出去见人的行头,不用多好看,干净整齐就行。而且,颜色必须素净。
或许不能说是有生以来,但对于大花二花他们来说,这一定是他们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穿上干净合身的新衣裳。
摸着从上到下一个补丁都没有的新衣裳,大花浑身都不自在,眼巴巴的瞅着苏杏:“杏儿姐,这么好的衣裳,穿坏了多可惜,要不,我平时还穿那身破的,这身留着有活儿的时候穿?”
苏杏断然否决:“不行,天天穿,穿坏了补,补不了就再买,不能再穿那堆烂布条子。你也不想想,如果让人看见你穿成那样,以后人家还会请咱来唱么?”喵的她肉疼啊,一人两身衣裳轮换着穿,这一口气就是两钱银子没了,买肉包子都能把她撑死的两钱银子啊。
临出门前,她再次向自己的团员确认:“忌口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
“人家问咱的话,咱这班子叫啥名?”
“终极一班!”
“人家问咱唱得哪一派,咋说?”
“豫剧!”
整齐划一的回答让苏杏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走!”
二花跟在后头,用胳膊肘撞撞后边的三花:“诶,你说这‘终极一’是啥意思?还有,‘豫剧’是啥唱腔?”
三花白她一眼:“你管呢,听杏儿姐的就行了。”
虽然林树在终极一班的工作内容上,还不如二花三花有用,但作为业务代表,他还是挺有用的。至少,经常被叫去帮忙抬尸的他,对于谁家死人了,谁家有丧事,他摸得很清楚。
现在,苏杏要去的就是城南的一户人家,这家的老太太昨儿晌午没了。
这是一户很普通的人家,如果说有什么不普通的地方,那就是他们比左右邻居家更穷些,所以,丧事也就办得更简单些。
“就凭你?”张家大儿子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苏杏,皱眉道,“你爹呢,这种事儿,他不来谈,让你一个小丫头来?”
苏杏叹气,脸上神奇的出现了一副感伤神情:“我爹他……他上个月没了……以前都是他带着我们兄妹几个出来接活儿的,现在他没了,我只能自己出来了。没办法啊,还有几个弟弟妹妹等着吃饭呢。”
听苏杏这么说,又想到刚过世的母亲,张家大儿子不由得心有戚戚然,叹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也是没法儿的事。算了,你说你都会唱啥,随便唱一段给我听听先。”反正要价便宜,如果这丫头真会唱上两句,那就让她来算了,反正手里也没钱请好点的班子。
只是,苏杏一开嗓,张家大儿子就听愣了。
这哪儿是‘随便唱一段’啊,就这嗓子,这腔口,比上个月老王家花五钱银子请来的那个班子唱得还好呢。
瞧见了张家大儿脸上表情,苏杏停了口,笑眯眯的问:“咋样?”
“行,好,好啊!”张家大儿子一拍大腿,“丫头你本事不小,我也不说啥了,你后天一早来就行。”
“好嘞,叔你放心,到时一定给你抓面子!”
出了张家的门,等在门口的三花迫不及待的跑上去,兴冲冲又小心的问:“姐,咋说?”
“成了,后天咱一早过来。”
顿时,一阵欢呼。
林树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第一次拉活儿,就成了?也就是说,杏儿后天唱上一上午,就能赚一百个钱回来?
苏杏领着大花他们往前走了一段,扭头一看,林树还在后头慢吞吞的跟着,不禁好笑道:“树哥,你咋了,高兴傻了?”
“杏儿,你还真厉害啊。”林树抬头看向苏杏,冲她一笑,“那天捡你回来,真不亏。”
洗干净了的林树,肤色微黑,但五官端正,脸型方正,这么一笑,在阳光下竟像是发光一般。
苏杏嘴角一翘,看来她的眼力不错啊,这小子洗干净了果然是帅哥一枚。
55 开唱
帅归帅,就是太实诚了。
苏杏叹息,虽然她很庆幸自己当初遇上的是一个实诚的林树,不会拿了她的钱扭头就走,可实诚人也又实诚人的弊端啊。
“树哥,都跟你说多少次了,脸皮一定要厚,一定要厚才行啊!”二花恨铁不成钢,揪着林树的耳朵教训道,“大花跟着杏儿姐,我和三花在底下起哄,你得帮着我俩往上抬价啊,要不然,光我们两个小孩有啥用?”
林树的面皮微红,幸好他皮肤黑,这才看不清楚,掰开二花的手,好好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他才开口:“我知道啊,可那些话……”他真的说不出口啊。
明儿一早,张家的老爷子就要出殡,这也是终极一班揽到的第一份活,苏杏可不想这开门头一次就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她用十个铜钱将大花培训成了抢钱小能手,又用一碟子米糕将二花三花都培养成了挑事儿能手,就连最小的四树,她都能用一根鸡腿搞定,唯独一个林树,她的教育方式完全失败。
“树哥,你可要想好啊,咱每多赚一个铜钱,碗里的粥就比前一天稠一点儿。”苏杏挠着下巴,她必须得找到能直接杀伤林树的技能啊,“四树现在还小呢,等他长大点儿,我想存点钱让他去念书。不光是四树,就连大花二花她们仨,我也都打算让她们学认字。”
林树听得一愣,随即难以置信的问:“真的?让他们都念书?”
“我是这么想的啊,可关键还是要看咱兜里到底有几个钱才行。”苏杏耸耸肩,很是无所谓的说,“我也就是想想而已了,你连跟人起哄抬价都不会,咱能赚多少钱回来?还不就是不挨饿拉倒么。”
“别,我不会可以学啊,别耽搁了他们念书。”林树用力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就是讨价还价么,不就是起哄架秧子么,我学!”
倘使爹娘当初识字,也就不会那么糊里糊涂的被人骗了吧。
苏杏挑了挑眉,看来,她似乎找到林树的弱点了。
第二天是正月初十,新年才刚刚过去,爆竹的硝烟味道还没有消散,张家的大门上已经撕下了原本红艳艳的对联,取而代之的是灰蓝色的挽联。
不知是不是因为赶不上时光的步伐,那些熬不过冬日严寒的老人,总会在新旧交替的年节前后陆续离世,给这个最喜庆的节日添上一抹灰暗。
张家的三子一女都已经穿起了雪白的孝衣,牵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