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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循声望去,身后那个拼命地鼓着掌,小脸兴奋得通红,眼里直冒星星的佳人,正是柔儿。
柔儿实在高兴极了, 一个乳燕投怀,就向小道士扑去。小道士本能地张开双臂去接,自然抱了个空,柔儿穿身而过。
还没待小道士转过身,就觉身边一道杀气刺来。一看,许若雪银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手已经按在了血海剑上。
我去,乐极生悲啊,竟忘了这恶婆娘。小道士讪讪一笑,乖乖地坐好。
许若雪怒道:“一见到那贱人就高兴成这样,你果然是一身贱骨头!”
小道士皱眉:“若雪,不许这般骂人,你可不是那粗鲁汉子。”
被人如此辱骂,柔儿也生气了,她嘟着小嘴骂道:“你才是贱女人,你不但是贱女人,还是凶女人,还是坏女人。”
小道士再皱眉:“柔儿,也不许你骂人,你可是大家闺秀。”
他自以为两碗水端得很平,却不料这话一说,许若雪便炸了:“什么!她骂我,她竟敢骂我!”
我去!死了,死了。小道士连忙亡羊补牢:“哪?没有的事,柔儿可是堂堂的县主,她怎么可能会骂人嘞?是我一时口误,我该打,我该打。”
“铮”一声,血海剑架在了小道士的脖子上,许若雪的声音冷洌如冰:“她骂我什么?你速速从实招来。不然,你就不是该打,你是该杀!”
完了!小道士脑门那,有两个这样的大字,飘来飘去!
162 啊!你竟是,小白虎
心思急转,小道士小心翼翼地说道:“她骂你,骂是你凶女人。”
“就这个?”许若雪狐疑地问。
小道士拼命点头。
许若雪长剑归鞘,往那气定神闲地一站:“贱女人你给我听好了,你就是个没羞没躁,浪里头来浪里头去的浪荡货。”
我去,小道士吓得要去堵这张毒嘴,却哪里挨得到女侠的边。
柔儿魂体一阵乱晃,气得几乎魂飞魄散。她哆嗦着身子抖了半天,忽然从嘴里冒出一句:“凶女人你也给我听好了,你是个惯会偷汉子的**。”
我去,这,这,柔儿竟还会这一句?这是哪个混帐家伙说的话,却污了柔儿的耳朵。
许若雪一见小道士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知道那女鬼必定骂了句了不得的话。她盛怒,“铮”地一声,血海剑又架在了小道士的脖子上:“说,她骂了什么?”
小道士额头的汗啊,那是一个劲地往下淌,他哭丧着脸:“许姑奶奶,你明知道她说的不是好话,你听不见就算了,何苦还要我说出来。你这不是自己找骂吗?”
许若雪咬牙切齿:“不行,你要是不说,我想的就是那些最狠最毒最恶心的脏话,我就会受不了,就想杀人。死道士,你想我杀人吗?”
这样也行!小道士欲哭无泪,只得说:“她骂你是个坏女人。”
“就这个?”许若雪再狐疑地问。
小道士再拼命点头。
柔儿怒了,她狂怒,哭道:“道士哥哥,才不是这句。呜呜,你欺负柔儿,柔儿不理你了。”
可任凭柔儿哭得梨花带雨,小道士硬着心肠就是不理。
看许若雪在那得意洋洋,柔儿气得要疯了。忽然似想到什么,她捡起两根野草,在一处空地上拼了个大大的“x”字。
不要啊!这回轮到小道士哭了。柔儿你不乖了,你太不乖了。
许若雪一见,那个七窍生烟:“你骗我,死道士,你敢骗我!她明明不是这样骂我的,她骂得是什么,说!”
我去啊,一个个的都不依不饶的。好,想骂是不,让你俩骂个够。一时小道士也怒了,就说:“她骂你,是个惯会偷汉子的**。”
许若雪仰天一声厉啸:“好,骂得好。贱女人你给我听好了,别在那,放你家那臭私窠子*歪拉骨接万人的大开门驴子狗臭屁!”
小道士一口鲜血直欲喷出来。苍天啊,大地啊,明明是两个绝色美女,一个是人,一个还是鬼,这人还听不懂鬼说的话,可就算这样,这一人一鬼还能对骂成这样?
我去,这也行?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
这话骂得太狠,柔儿听不懂。可越听不懂就越想,越想就觉得越狠。越觉得狠她就越气,直把她气得,撕扯着头发,啊啊尖叫着,像只兔子似地在那蹦来蹦去。
柔儿想找出一句更狠的话,可实在找不出。她更气,心中有股火直欲冲天而起,要把她烧成灰烬!
忽然想到一事,柔儿大叫道:“奴奴知道啦。”
她手指着许若雪,恶狠狠地,吐出了三个字。
这三个字就像三道响雷,将小道士雷得,那叫一个皮焦肉嫩!
许若雪只看见,小道士无比奇怪、奇怪无比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开始狂笑。笑了几声后,觉得不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可一只手捂不住,就两只手上。可两只手都捂不住,他就倒在地上滚啊滚的!
许若雪气爆了,一把将在地上滚啊滚的小道士提了起来,声嘶力竭地问道:“她骂了什么?说!”
小道士再也压抑不住,他疯了似地笑,笑得像条鱼似地在许若雪手中蹦来蹦去。直把许若雪气得,要不是残留的一分理智提醒她,此人正是她夫君,许若雪早就使出了十遍云淡风轻!
感受到杀气盈天,小道士用尽了全部的毅力,才终于止住了笑声。他闭上眼不敢看许若雪,深怕一个不小心,再狂笑出声。
许若雪咬牙问:“说,她骂了什么?”
小道士宁死不屈:“杀了我都不说。”
说着,他一咬牙,猛地伸出拳头,用尽全力,在自己额头上来了一拳。眼前顿时一黑,他成功地晕了过去。
可小道士才刚晕了过去,头上便是一凉,又清醒了过来。他睁眼一看,许若雪正拿着水壶往他头上浇水。
水很冷,许若雪身边的空气竟比水更冷!这女人,已濒临失控。
小道士再看了看身边,正疯了似地还在大叫着那三个字的柔儿,眼里,流出了两行清泪。
疯了,都疯了!
他低着头,说:“她说,她说,你是,”
用尽全部的勇气,小道士大声喊道:“她说你是小白虎。”
小,小,小白虎?这三个字就像三道响雷,将许若雪给炸得,魂飞天外!
她傻了、呆了、愣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最深的、最羞耻的秘密,竟然就这样,暴露了!还是被最不应该知道的那个他,知道了!
怪不得,这死道士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怪不得,这死道士会笑得那么疯狂;怪不得,这死道士笑得时候还在偷偷地往自己的两腿间看!
啊!啊!啊!
小道士看着呆呆傻傻站在那,忽然似没了魂儿般的许若雪,心中顿时大恐,他拼了命地向柔儿使眼色。柔儿毕竟也不傻,以最快的速度逃开。
她逃得无比及时!
只听,一声刺破云宵的尖叫之后,许若雪爆了!
便见,暗淡的月色,在这瞬间,竟被刺目的银白完全遮盖。这银白,是许若雪的剑光。短短的几个呼吸间,这一大片的地方竟塞满了一大片的剑光,竟无一处漏,竟无一丝缝!
瞬间的爆发后,许若雪收住剑,脸上满是不正常的潮红,她冷声问:“她死了没?”
小道士完全被许若雪的强横给吓住了,吓呆了的他,听到这句问话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许若雪立即提身跃去,但见有风吹草动,立时洒下一片剑光。那等声势,看得小道士为柔儿捏了一大把汗。
好半晌后,精疲力尽的许若雪才回来。回来后一言不发,倒地就睡。小道士自然不敢打扰她。
第二日,两人正默默地收拾行李。一直沉默了许若雪,似犹豫了很久,挣扎了很久后,忽然冒出句:“死道士,你休了我吧?”
小道士大惊:“你昨晚着凉了?发热说胡话了?”
许若雪不看他,转过身说:“这不正合了你的意?这样你就只有一个妻子,可以心安理得、光明正大地和你的女鬼妹妹厮守在一起。”
小道士皱眉:“若雪,你说的是什么话?无故休妻,这是人做的事吗?”
许若雪不理他,自顾自地说道:“那个小妖精的确长得漂亮,性子也温柔,还是国公家的千金,正正是你的良配。不像我,做事冲动,性子粗鲁,还是个,是个该死的小白虎。”
“白虎克夫,你休了我理所当然,用不着不好意思。我自会跟我爹爹说,是我不要你了,他们也绝不会找你麻烦。回青城后,我会终身不嫁,你不用担心会戴上绿帽子。这样,这样你多好啊!”
“你就不用在这虚情假意了。你这就滚吧,从此以后,和你的女鬼妹妹双宿双栖,逍遥快活去吧!”
说到最后,许若雪终忍不住哭出声来。
小道士这才明白,她是为何如此?他叹了口气,走到许若雪身后,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道:“若雪,白虎克夫的说法,我是不信的。”
“真的?”许若雪抬起泪眼,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你用不着骗我,所有的人都这么说,所有的人!”
“我很小的时候,有个很照顾我的姐姐,生得很漂亮,也很温柔,剑派里的男人都想娶她。后来有个师兄娶了她,结果洞房之后就黑着脸,从此对她爱理不理,别人问他他也不说。半年后,那师兄下山游历,被仇人暗算,死了。”
“再过了小半年,又有个师兄娶了她。后面的师兄对她极好,别人都说她苦尽甘来。可没想到才好了一年,这师兄竟得了重病,又死了。”
“剑派中人都在议论时,这姐姐站出来说,说她是白虎,白虎克夫,是她克了自己的丈夫,说完后,她就投河自尽!就这么,死了。”
“山下的青城县,有个寡妇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县里人都说她是白虎女。有个浪荡子图她漂亮,沾了她的身,结果不到两个月,被人在大街上乱刀砍死。从此以后,男人们都不敢经过她的门。她是漂亮,可晚上大开着门都没男人敢进去。她受不了,也上吊自杀了。”
“死道士,我从来都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现在你知道了,也好,我本就不想害死你。你走吧!”
“傻瓜,”小道士笑道:“白虎克夫这事我是真不信。”
许若雪浑身猛地一颤:“我说了,你无需骗我,也无需同情我。”
小道士更搂紧了她:“是真的。我曾经问过师父,师父说这是无稽之谈。我师父话虽然不多,但说的必然是对的。若雪,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说白虎克夫,可只要我师父说不可信 ,那我就坚决不信!”
许若雪怔怔地看着他,忽然笑了:“这么说,死道士,你真不会休了我?”
“绝不会!”小道士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许若雪跳了起来,她立马神采奕奕,从一个病怏怏的深闺怨妇又变回了活力四射的许女侠。
“铮”一声,血海剑出鞘,许女侠杀气腾腾地说道:“既然我夫君不休我,那那个贱女人就死定了!敢那般得罪我,哼哼。”
“妻子,一个就够了,另一个,呵呵。”
小道士呆呆地看着她,只觉得头一晕。
他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