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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那妇人大怒:“你不开坛不请神,就这么画几下,就说好了。你个龟儿子的,敢耍老娘。”
小道士见周围的乡亲个个面露嘲笑,连秀才都摇头叹气,不由大急:“真的好了。最多半个时辰,你儿子必定会醒来,绝对没有后患。要是半个时辰不行,你用,你用扫把打我的头。”
那妇人正要开骂,听到外面一声喊“青诚道长过来了”,于是她狠狠地瞪了小道士一眼,扭着个大肥屁股小跑出去。
呼啦啦,满院的人一下子跑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小道士独自站在那,委委屈屈地说道:“真的好了啊!”
不一会儿,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道士进来。那道士一身道袍,手握拂尘,左右还伺候着几个年轻的道士,想来必是那青诚道长。
青诚道长看到小道士,冷哼一声:“年纪轻轻的到处招摇撞骗,丢不丢人?”
小道士大怒,就想反驳下,却没人理他。人群如潮,不一会儿就把他挤到了最边缘。
青诚道长毫不耽搁,忙乱了起来,又是开坛,又是请神,又是作法。一时只见,香烟缭绕,钟钹声声,好不热闹。
乡亲们纷纷赞道:“这青诚道长果然名不虚传,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人。不像那个小骗子,用手点几下就说行了,骗人也不骗的好看点。”
足足热闹了半个时辰,青诚道长桃木剑一指,大叫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后舒了一口气,说道:“好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秀才的儿子“嗯”了几声,茫茫然地坐了起来。
青诚道长明显地一愣,然后抚须微笑,状甚自得。
那妇人大喜,扑了上去抱着他儿子不放,扯开嗓子哭道:“儿啊,乖乖儿啊,你醒来了啊,你吓死娘了。”
围观的乡亲个个惊叹:“这青诚道长好生厉害啊!”“果然名不虚传。”“了得,了得啊!”
小道士再也无法忍受,他挤了过去,大声叫道:“这个道士就是个骗子,使得全是花架子,根本半点用都没有。那小子不是撞鬼,是撞了邪,被我施了破邪符唤醒了过来。”
那青诚道长只是看着他,冷笑不语。一旁的秀才赶紧劝道:“小兄弟,你别在这捣乱了,出去出去。”
小道士急道:“我之前说过的,最多半个时辰你儿子必定会醒来,恢复正常。现在半个时辰刚刚过去,他自然就醒了,跟这个什么道长,根本没半点关系,他不来一样会醒。”
那秀才说道:“你这后生好不地道,把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行了行了,我这还有半个馊馒头,你拿回去吃吧。”
说着秀才从怀里摸出半个黄黄的、干干的馒头,一把塞到小道士手中,推着他就要往外走。
小道士忍住满腔的羞愤,暗道:“乡野愚民,不与他们计较。”这般想着,心里好受了点,就准备离开此地。
不料青诚道长冷笑道:“年纪轻轻的,到处招摇撞骗,结果只能自取其辱。”
这句话,不啻于火上浇油,小道士一下子炸了。
10 看,白花花的小屁屁
小道士一把推开秀才,冲到青诚道长的面前,指着他骂道:“你个神棍。你设坛,神坛错了;你请神,咒语错了;你走禹步,步法错了;你念经,经文错了;你画符,笔法错了。从头到尾你就没一样对过,你连花架子都不是,是假架子。这样能有用,那才是见了鬼。”
旁边一个年轻道士怒道:“大胆狂徒,竟敢污蔑我师父。”
小道士冷笑道:“污蔑?”他冲到那神坛前,指着神坛说道:“看这神像,你请得是道家三清。但在神像旁,你写什么‘阴阳八卦定乾坤,日月星象显天尊’。错,应该是……”
小道士正待好好解说一番,不料那青诚道长向旁边的年轻道士使了个眼色,就有道士叫道:“这小子在神坛前胡言乱语,是会触怒神灵,惹来灾祸的啊!”
有乡亲一听,触怒神灵,惹来灾祸,这还了得?于是高呼:“打跑他。”
众乡亲齐齐大呼:“打跑他,打他。”
小道士傻眼了。
眼见无数的拳头,还有几只臭鞋,数块碎瓦片都向他砸来,小道士再顾不得分辨,左手攫紧了包裹,右手握紧了馊馒头,“啊”地一声大叫,弯着腰,用脑袋直直地往外顶去。
他“啊啊”大叫着,不管不顾,一个劲地往外冲,中间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头。
这一逃好不狼狈,仗着年轻,又有点功夫底子,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顾不得衣裳烂了,头发乱了,身上疼了,小道士回身就要大骂,却见一阵犬吠,几只恶狗张着牙向他扑来。
“妈呀!”小道士惨叫一声,拼命地往外逃去。
无奈两条脚终究跑不过四条腿,一只恶狗凌空咬来,小道士啊地一声大叫,往前一窜,“嘶啦”一声,他的上衣被扯掉了一大块。
又再跑一段,又一只恶狗凌空咬来,小道士又一声大叫,往前一窜,“嘶啦”一声,他的裤子又被扯掉了一大块。
直跑得两眼发黑,正想停下来,跟这几只恶狗作生死一博时,小道士眼前一亮,发现了一棵大树。他鼓足最后的力气,啊啊叫着,奋力一跳,趴在了树杈上。恰巧有只恶狗向他扑来,正正咬在鞋子上,“嘶啦”一声,连最后的鞋子,也烂了。
小道士急忙一缩脚。好了,这下安全了。
那几只恶狗还不肯罢休,在树下转悠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小道士跳下树,上上下下打量了番自己,只觉得悲从中来,几欲放声大哭。
这怎一个“惨”字了得啊,分明连个乞丐都不如!
早知如此,自己还不如随那六个贱人去青城山。在那拼死拼活的,也好过现在这般受愚民误会,受坏人羞辱,受恶狗欺负。
还没伤心够,小道士就觉得一种强烈的饥饿感袭上心头。他本来就饥肠辘辘,又被恶狗追着跑了这么远,这一下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饿啊好饿,要饿死了!
那馒头在哪?只要可以吃就行。小道士右手连忙一摊,只见手中空空如也,那半块馊馒头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不行,好饿,要吃东西,必须吃东西。小道士睁着发绿的眼,四下看看,没有,什么吃的都没有。
两眼发花了,小道士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眼前忽然一亮。
馒头!不远处,正躺着那半块馊馒头。
小道士挣扎着跑过去捡起一看,馒头上分明地沾上了好些污泥。再一闻,一股浓浓的馊味。
这是人吃的东西吗?猪都不会吃。小道士扬手就要扔掉,手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来。
这不是人吃的东西,但的确能吃。自己不吃,真的会活生生地饿死。
看着手中半块黄黄的、干干的馊馒头,小道士的眼泪不由地流了下来。他抖擞着手,擦去了那些污泥。再抖擞着手,往嘴里塞去。
正待闭上眼睛咬上一口时,小道士忽然听到了一阵大笑声:“哈哈,哈哈哈。”
抬头一看,身前正站着一个道士。却见他长得长身玉立,朗眉星目。虽然年轻,但那道袍一穿往那一站,真真是仙风道骨,望之似神仙中人。
可现在这仙风道骨的道士,正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指着他大笑。
小道士往身后一瞧,脸顿时红了。只见自己的屁股处一块破布正随风飘荡,话像一面旗帜在飘扬。而自己白花花的小屁屁,生生地露在外面,白得耀眼。
小道士本能地手往后一按,压住了那块破布,遮住了自己的屁屁。他这番动作,惹得对面的道士更是大笑,笑得都弯了下腰。
那道士大笑着,弯着腰,极是辛苦地走到小道士面前,然后手往背后的行囊处一摸,手中赫然便多出了一张白面烙饼。
小道士再顾不得遮屁屁了,双手抢过白面烙饼,一口就咬了上去。
香,真香啊,无比地香!
老白面发酵,素油煎成,咬上一口,快活似神仙啊!
小道士在这狼吞虎咽,却见那道士一边大笑着,一边弯着腰,极是辛苦地走到一旁的草地上,然后,开始脱道袍。
小道士愣住了:这人,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那道士脱完道袍后,大笑着倒在草地上。在地上笑得直打滚,左一个滚,右一个滚。按着肚子,滚得不亦乐乎。
自己丢人丢到什么份上,才让人家笑成这样?小道士的脸火燎火燎的,都顾不上吃那无比香的饼了,直接双手掩面,狼狈而逃。
躲在树后,顾不得有走光的危险,小道士从包裹里拿出道衣穿上。装扮完毕后,再从树后走出来时,又是一个头戴红色九梁巾,身披褐色八卦法衣,脚踏云鞋。左手三清铃,右手铜钱剑,胸前八卦镜,身后拷鬼棒的好道士。
那道士一见他,不敢看,转头就是一阵大笑。
直笑得小道士脑门生烟,恨不得一剑劈了他时,那道士才止住笑,上前一拱手:“福生无量天尊。道友慈悲,不才天玄子,见过道友。”
小道士拱手回礼道:“您老慈悲!后学天一子,见过师兄!”
11 天上掉下一个小师叔
见完礼后,天玄子又忍不住大笑:“笑死我了,这辈子我笑的都没今天这么多。”
小道士叹道:“你笑吧,笑个够吧。这辈子我丢的脸都没今天丢得这么多。”
天玄子笑道:“你一个有大本事的真道士,被一个没本事的假道士欺负成这样,也算是天下奇闻了。”
小道士几乎热泪盈眶:“你也知道我是有大本事的真道士?”
天玄子正色说道:“破邪符虽然简单,但能以手指虚空画符,符还有大用的,普天之下,又能找出几人?”
小道士击掌叹道:“对啊,明明我是有大本事的,明明那家的儿子是我治好的,结果却怎么成了那样?”
天玄子又大笑,边笑边摇头:“道友道术的确精深,但对人心,却了解不深。落到这般下场,在不才看来,却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人心吗?师父每晚派大头鬼下去探听消息,然后说给我听,这样还不够吗?小道士疑惑了。
“道友一看就是久居山上,一味苦修的真正修道人士。这人心说它简单它也简单,说它复杂,却是世上最最复杂的。道友现在已经入了红尘,要是不了解这人情世故、人心人性,怕是以后的苦头,还有得吃。”
小道士拱手道:“师兄慈悲。后学还请师兄指教。”
天玄一叹道:“既然是世间最复杂的东西,三五句怎么可能说得清?你不妨跟我走上一趟,看下这鬼该怎么捉?”
小道士摇了摇头:“那个假道士,那帮子愚民,害我害的这么惨,我要回去找他们。”
“你呀你,执念了!要说那帮子愚民,天底下的村民都这样,绝无分别。那个假道士的确是可恨,可要找他算帐,却不是今天,以后再来就是了。”
“哦,为什么?”
天玄子高深莫测地说道:“今早我卜了一卦,问了下吉凶。利于东方,大吉!我一路向东走来,就遇见了你。再继续往东行去,一定还会有大好事。”
小道士还在犹豫,天玄子却从行囊里掏出了几个白面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