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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国公夫人的首肯,第二日,祥云观里便来了两个丫环。
不过两个丫环,好搞定的很,小道士随便几个道家典故,就让这两个丫环,迷得双手捧心。
第三日,来了一帮丫环。
也没事,小道士仙风道骨地往中间一站,不过说了一些浅显的道家道理,就让这帮丫环,重新感悟了人生。
第四日,来了一大群丫环。
这个,忒多了吧。小道士头皮发麻,颤颤惊惊地讲了几个鬼故事,依旧成功地收获了无数星星。
第五日,来了,全府的丫环。
于是这祥云观,生生地变成了。数十名莺莺燕燕的叽叽喳喳声中,小道士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
这般盛况,终于成功地惊动了三管事。三管事两眼发直,报给了二管事。二管事汗如雨下,报给了大管事。大管事目瞪口呆,报给了二总管。二总管哀声叹气,报给了大总管。大总管无奈摇头,报给了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大发脾气,就在祥云观外,狠狠地训斥了,全府的丫环,并立下了,来此“敬香”的规矩。
在恭送国公夫人时,小道士心中惴惴。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一顿挂落儿,自己怕是逃不了的。却不料国公夫人只是笑笑,一句重话都没,就告离去。
经此一事,小道士明白了两点,国公夫人的心,那是真个的软、真个的好。国公府的丫环,水平是真个的高,有好几个,真的很漂亮。
这一日后,小道士在国公府中风光无二,不管男的、女的,那是无人不知他,无人不服他!
好在闹腾了几日后,小道士也大有收获。他结识了柔儿身边最贴身的侍女,秋萩和春苇。
秋萩是最漂亮的丫环之一,很小家碧玉。大庭广众之下,小道士也不好和她深谈。寥寥聊了几句,只知道,柔儿的确是醒了。并且,柔儿的状况,很不好!
至于如何不好,为何如此,秋萩却不敢多说。
哎,柔儿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才让国公府这般严密地封锁了消息,竟连府内人都毫不知情!小道士心中焦急,却一时之间,无计可施。
这一日,小道士正在房中用功,忽听敲门声响。他缓缓收功,睁开眼时,见到的却是天玄子!
小道士大喜:“你怎么来了?”
天玄子佯怒道:“听这意思,你是不欢迎?”
见他转身要走,小道士急急上前,腆着脸笑道:“你是我一生的知己,我哪敢不欢迎你。再说了,这祥云观里清静归清静,可呆得久了,未免有些无聊。”
天玄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怎会无聊?我是陪上德道人一起来的,之前先去面见了国公爷。国公爷可是说,你现在是全府最受欢迎的男人。每日辰时,你这祥云观里,可是美女云集啊!”
小道士苦笑,压低了声音说道:“若不是为了打探柔儿的消息,我才懒得理那帮子小娘。看她们聚在一起,表面上和和美美的。暗地里啊,却是夹枪带棒。我每次都得使尽浑身解数,才能安抚得她们皆大欢喜。这样实在是累啊!”
说着,他急切地握住天玄子的双手:“道兄,你是带我离开这苦海的吧。哎,为了防止府中人借国公府的名头在外惹事生非,这里进出的规矩那真是严啊,我都没敢开口。”
天玄子不动声色地从他掌中抽离开了手,笑道:“正是。来这前我已经征得了国公爷的同意,道兄你请吧。”
两人出了府,随便游玩了一下后,小道士便骑着大黄马,奔波在重庆府。
他在找许若雪。算算时日,恶婆娘十日前便应到了。
可一路紧赶慢赶的,找遍了全重庆府的各大客栈,竟然,都没有恶婆娘的身影。
小道士傻眼了:不会吧,莫不是,这恶婆娘出了什么事?
转念一想,我去,开什么玩笑,这恶婆娘武功如此之高,她能出什么事?
可恶婆娘终究没来。无可奈何之下,小道士只得使出银子,在每个大客栈处都留下了一句口信:小道士很好,若想找他,去白云观问天玄子。
奔波了一天后,夕阳西下,精疲力尽的小道士牵着大黄马,萧索地往王府走去。
身后,留下了一声喟叹:哎,女人,真是麻烦!
刚回到祥云观,就见李老道急急地迎上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二老爷来了!”
二老爷,哪个二老爷?小道士一想,才明白,是那个二老爷。
据丫环们说,这二老爷十年前便来了国公家。当时国公爷屏退左右,与他一夜深谈之后。第二日便宣布,以后此人便是府中的二老爷,一切待遇,与国公爷相当。
自那天起,不但国公爷视他为兄长,便是国公夫人,也同样视他为兄长。因此二老爷在府中的地位极其超然,大事小事,只要他开口了便算,连国公爷都不会逆他。
好在二老爷只是执管府中经济大权,对别的事一概不问,这样府中众人才不会令出多门,无所适从。也正是在他的主持下,国公府的钱财这十年来连翻了好几番。
二老爷性子也怪,不娶妻,不生子,只痴迷于琴棋书画。平时里稍得空闲,便是弹琴下棋,写书品画。其才气之高,重庆府中无人能出其右,被公推为“重庆第一才子”。
这等人物大驾光临,小道士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去了自己厢房。
推开房门,就看到一个青衫文士。他正坐在自己的藤椅上,品着自己的茶,看着自己的书,神态悠闲地,像是在自己家。
这人,面容清瘦、相貌儒雅,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浓浓的书生气,和更浓浓的才气。才高八斗这四个字,便似是就印在他身上。
听见敲门声,二老爷抬起头,温和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两个字:“请坐。”
于是小道士乖乖地坐下。
“请喝茶。”
于是小道士乖乖地倒茶。
“请吹箫。”
于是小道士乖乖地吹箫。
凝神听完一曲后,二老爷吟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曲《阳关三叠》本源于唐朝琴歌曲,歌词依据王维的这首《送元二使安西》而来。因诗中有‘西出阳关无故人’这句,且重复三次,故名,阳关三叠。”
“阳关三叠本是琴曲,后人将其改为箫曲。箫曲曲调悠扬,空灵从容,与琴曲相比,别有一番风味。白云观的上德道长尤擅此曲,道长想必是从他那得到此曲谱的。”
“上德道长人称‘洞箫真人’,一身箫技,我大宋没几个可与他并肩。道长的这曲阳关三叠,细细品来,已有上德道长的七分神韵。这已是相当了得!”
“凭此曲,你这小道士,有资格和赵某坐而论道。”
“近日在府中一直闻你大名,今日赵某乘兴而来,幸好未曾扫兴而去。今日赵某兴已尽了,下次再来拜访,告辞!”
说完,二老爷一抱拳,毫不停留,潇洒离去。走得,洒脱至极。
等他走了,小道士才觉得,这厢房还是自己的厢房。
小道士不由叹道:好个妙人!
128 我去,有人向她提亲
这次相见后,二老爷每日都会来祥云观一坐。
文人雅艺,小道士会的,不过是吹箫。二老爷就和他品箫论道。
先说箫艺,二老爷竟不在小道士之下。尤其是他博古通今,精通音律,那欣赏水平高的,让小道士佩服的直五体投地。每每小道士的箫声中微有瑕疵,他自己都未能察觉,二老爷却能一一指出,还能引经据典,给出一番指点。
再说论道,道藏三千,小道士不过看了十几,而二老爷竟似看了数百。各种道家典故,各家修行方法,各条道家规章,他竟都能信手拈来。每每话不多,但句句都能切中要害。往往当时小道士听了后觉得茅塞顿开,待他告辞后再细细回想,越想却越觉得有道理,不知不觉中便沉迷其中,如痴如狂!
可这“重庆第一才子”,名声在外的,却是琴棋书画!全重庆府竟无一人清楚,这位才子对“天地大道”的理解,竟如此之深,世上少有人及。
小道士只能感慨,这二老爷的才气之高,如巍巍然高山,令人叹为观止。可若你登山而上,却会发现,之前你以为的山顶竟然只是山脚。到得那时,你连赞叹的心思,都不会有了。
哎,这哪是“重庆第一才子”,简直可称得上是“大宋第一才子”,这一个人得有多天纵其才,才能如此这般妖孽!
只在一件事上,小道士才找回了些许自信。才相信,这二老爷也是人,不是神。他也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那就是,符篆之术!
二老爷对此也有所涉猎。但符篆之术毕竟是道门秘传,若没有真正懂的高人用心地教,那是再怎么学都学不会的。顶多就是学点皮毛,做到形似。
所以小道士才终于找回了点自信,同时心里大爽。
哎,这种被“重庆第一才子”,甚至可能是“大宋第一才子”求教的感觉,真是,美啊!
二老爷投桃报李,他看出小道士似乎对秋萩姑娘别有一番“兴趣”,便亲自找到三管事,吩咐了声。说是,他经常会来祥云观,身边没个伺候的人大是不便。以后秋萩姑娘想什么时候来祥云观,并可什么时候来,只要不误了小娘子那边的事就成。
这是小事,三管事自然满口答应。
小道士大喜,这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上枕头!
再过了几天,有两则消息在国公府中流传。
一则是,两日后便是重庆府的月老会。那是重庆府三年一次的大盛会,场面之大,比过年、元宵都要热闹几分。
月老会的主持便是白云观的上德道长。白云观侧殿供奉的月老,上百年来可是灵验的很。全重庆府的未婚青年男女,会在月老会这天,齐聚府城,在月老神像前叩头祈愿。若是有缘,并且心诚,祈祷完后,往月老神像手中一摸,便会摸到一个蜡球。
蜡球有三等,最次为白,其次为银,最佳为金。这蜡球极是神奇,外表光滑,绝无缝隙,绝无拆过的痕迹。打开蜡球后,白色的,里面多半是一句道家真言。可也有些,里面会是你自己的姓名,加上,另一个人的姓名。而那人,便是你今生注定的姻缘!
这是白球。银球里,必定有你今生的姻缘。而金球,那更了不得,你的姻缘可是受上天庇佑。你若依从,必定夫妻和美。你若敢不依从,必定天降横祸!
月老会什么的,小道士倒不感兴趣。他现在觉得,这月老对他实在是太过眷顾,眷顾的他已经吃不消。但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件喜事,至少可以出去游玩一天,看看热闹。
而另外一件事,却是,彻头彻尾地悲剧!
几日后,达州李家,将正式向国公府提亲,想迎娶柔静县主!
这李家,虽然既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功勋世家,但却是,川蜀一地数得着的官宦世家!族中在朝为官的,有从三品一人,正四品一人,从四品三人,别的五品、六品更是多达十人!
而这次来提亲的,正是达州李家嫡系长孙,其祖父正是当今的御史中丞,可谓位高权重。
这等良姻,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