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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明郡王眼睛越瞪越大,本来想等她自己停下的,结果发现:若不阻止她,她恐怕会一直这么说下去。
虽然他觉得她说的挺有意思,他听着怪有趣的,但这不是聊天的时候,周围已经有人绷不住或低头或扭头闷笑了,他也成了笑话的中心,因此他急忙道:“等等,等等!”
清哑如他所愿停下,停下等等。
睿明郡王深吸一口气,笑问:“本王听闻,织女最安静寡言,刚才为何……如此的——呃——如此的健谈?”
清哑又沉默,好一会才看着他道:“民妇也不知道。刚才和王爷说着说着,就变话唠了。民妇是想主动交代,省得王爷问着累。”
那些话她说得很轻松,因为她想家了,想小儿子和女儿了。
众人再也忍不住,轰然大笑起来。
他们也知道不该笑,无奈根本忍不住,有一个人开头,其他人就像点燃的炮仗,一个接连一个炸开,“噼里啪啦”响成一串。
睿明郡王心儿颤抖,对清哑道:“你……”
说了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有这么好笑吗?”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不高不低,如奇峰突起,从一片笑声中凸显而出,带着凛然威严,威压沉沉。
众人慢慢收起笑声,看向声音来处。
原来是睿明王妃。
仁亲王也笑的,这时见不好,忙就要开口打圆场,把这一节尴尬混过去;方初也凝神戒备,就听睿明王妃对清哑道:“织女想说,王爷是话唠?”她神情端肃,再不复之前的温婉。
清哑心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也没说。”
面上,她静静地看着王妃不语。
比起严未央的强势反击,她很平静。
这是她的专长。
安安静静的,就什么都妥了。
不好应对的时候,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沉默是金。
她不说话,方初不能看着王妃压制妻子。
他在人情规矩上很通达,但他有底线,若让他任凭妻子被羞辱明哲保身那万万不行,这不仅涉及男人尊严,还涉及方家和郭家的声望。若对方实在惹不起,可以先吞下这口气以后再“报答”;可方初不认为睿明郡王有什么惹不起的,所以没等以后,直接就现场报答了。他也没想到请几个人为清哑助兴,却将王妃刁难清哑的行为推动、发展成一场盛会,打得郡王和王妃太狠了。
睿明郡王发难,可以说在他意料之中。
要奉北?可以。
只要不涉清哑,他就无所谓。
退一步,就当全了皇家脸面。
方家不缺奉北那地的行商权,或者说,方家不缺那点利益。没有奉北,他一样有信心壮大小方氏,带动大方氏和郭家。
可是睿明郡王缠着清哑反复问是什么意思?
清哑回应特殊了些,再次丢脸那也是他自找的。
方初让也让了,退也退了,对方还不肯罢休,那他也不会退缩。今日在场这么多人,事情来龙去脉众人都清楚,闹开了睿明郡王只会更丢脸,且失人心,闹大了还会受皇上谴责。
龚大人、崔嵋也皱眉——本来是要替双方转圜的,结果越闹越僵。平心而论,他们觉得方初刚才退让已经给了睿明郡王很大脸面和台阶,这样委曲求全,郡王夫妇还要找茬,实在太过分。
方初站起来,对睿明郡王拱手道:“王爷可还有吩咐?若无吩咐,小人就要告退了。外面天已经黑了呢。”
他神情凛然不屈,竟将睿明王妃视若无物。
崔嵋也把脸一沉,道:“是该散了。表兄还要去仁王府接小伯爷吧?”——隐晦地提醒睿明郡王,方无适现在是伯爷了。
方初点头道:“是。回家还要吃药呢。”
龚大人等都站起来,目光炯炯地注视前方。
睿明王妃瞬间心提到嗓子眼,看向王爷。
睿明郡王玩味地看着方初,方初那决然无惧的态度很刺眼,似乎之前对他的妥协和退让是因为懒得同他争,愿意让,而不是迫于他的身份和权势不得不退让;现在,他惹恼了方初,方初不愿再让了,所以便不让了,这个认知让睿明郡王愤怒飙升。
他眯起眼睛,扫一圈下面众人。
这一看,心下一沉——他犯了众怒!
他呵呵笑着站起来,道:“刚才是本王一时好奇失态,多问了织女几句。织女回答也风趣,倒把本王噎得无话可回。王妃就别较真了,本王在家就是话唠,王妃又不是不知道。嗯,天晚了,大家散了吧。”
气氛虽尴尬,但他手段圆熟,三两句话便扭转了。
众人也知趣地赔笑,说王爷也风趣云云,但心里都知道,睿明郡王这回和方家算是结下大仇了,这么一笑了之、恍若无事的模样,比刚才嚣张狂妄更加令人担忧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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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周,岁月如梭啊……(*^__^*)(未完待续。)
第1053章 后续
于是,三五成群的,逐一上前告辞。
方初和清哑同郡王夫妇面对时,双方脸色都不怎么好,清哑再也不信郡王妃的笑容了,也不愿敷衍奉承她,屈膝行礼后告退。
郡王妃心情自然更恶劣,面上依然笑容不减。
睿明郡王却看着清哑两眼异乎寻常地明亮,他今日虽受了气,却以为面前这个女子是他这一生见过的最奇特的女子。
清哑都没正眼看他,只有方初同他招呼。
他自然看方初不顺眼,说“今日认得贤伉俪真乃人生一大快事”,还说下次王府办诗会一定给他们下帖子。
方初心道:“今日认得你们算我们倒了大霉。”
一面从容应对寒暄,做足礼数后才告退。
在沈寒冰之后,韩希夷和谢吟月走上前来。
王妃对谢吟月很亲和,说改日有空请她过王府一叙。
谢吟月微笑感谢,尚未说其他,韩希夷便接过话道:“谢王妃厚爱!”又同睿明郡王寒暄,不着痕迹地将话岔开了,然后瞥见后面人来,轻轻一扯谢吟月衣袖,适时告退。
睿明王妃将韩希夷动作看在眼里,笑容淡了——
这是阻止谢吟月同她亲近?
为什么?
今天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谢吟月不是和郭清哑是情敌吗!
王妃忽想起来了:这个男子心系郭清哑呢。听黄夫人说,昨天刺客闯进来,那么混乱凶险,他不管自己的妻子,却赶去救郭清哑;更奇特的是,以前他还心仪谢吟月,薄情如斯的男人还真少见。
王妃看着韩希夷的背影,讥讽地勾起嘴角。
这几个人的关系,还真够乱糟糟的。
龚大人落后一步,同仁亲王说了两句话才告辞,再向睿明郡王拱手道:“王爷王妃辛苦,下官先行告退。”说罢弯腰,并未看王妃。
一般这是礼数,下官直视皇家女子总是不好的。
但睿明王妃心中却起伏不定,想他之前还尝试劝说游说自己,眼下却例行公事一般,是失望了吗?为了郭清哑,他要同自己生疏?
仿佛一天之间,她的世界全变了。
龚大人出了大殿,正看见方初清哑崔嵋等站在一起,忙过去招呼,原来细妹接了适哥儿过来了,众人正恭贺小伯爷呢。
适哥儿虽害羞,但并不畏缩,大大方方地依晚辈礼拜见众人。
“见过崔姑父!”他向崔嵋躬身施礼。
崔嵋十分高兴,想摸他的头,手伸出去又缩回来,笑对周围道:“这可是咱们大靖最小的伯爷了。本官也不敢唐突呢。”
龚大人则叹道:“别的也罢了,小伯爷这胆略连我等大人也自愧不如,下官见了那石敢当也腿打颤呢。”
众人听了一齐笑起来。
方初一一感谢大家之前援手,才各自分头而去。
路上,巧儿带适哥儿坐一辆车,清哑和方初同乘。清哑靠在方初怀里,听他分析今天事情起因和过程。听完没出声,把手塞他怀里取暖。方初低头道:“生气?”
清哑道:“我没生气。”
过一会又道:“该生气的是他们。”
方初轻笑出声,道:“是。”
清哑迟疑道:“那奉北……”
方初截断她道:“没事。在哪都一样做买卖。”
他的口气带着无比强烈的自信。
清哑十分相信他,并且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弄点什么新花样配合他,把方家在河东县的生意经营得独一无二,气死睿明郡王。
她打了个哈欠,掩口含糊说“晚上吃火锅。”
人一冷,本能的就渴望热气腾腾的火锅。
方初听了她的话,通过热气腾腾的火锅想到的是温暖的家,重复道:“我也想吃火锅了。咱们再喝一杯。”
他晚上喜欢和她对饮一杯红酒,红色的酒液倒在瓷白的酒杯或者绿玉杯内,色彩梦幻,浓烈芳香好像他们的感情沉淀。若饮的多了,比如三杯,她的脸颊便透出殷红,色泽如花瓣。这样一来,平常的夜晚、平淡的家庭生活也烨烨生辉,变得令人沉醉。
两人便聊些家长里短的话,将之前“大事”甩到脑后。
那些大事在他们心中的位置,比不上家和孩子。
他们偶尔也说的,不过不太郑重,很随意。
清哑说:“我以前在娘家,冬天的时候,田里没活了,就忙吃忙喝,男人女人做些手艺针线活计,挣个零花钱;爹和大哥商议明年种什么;娘和嫂子们计划过年买哪些年货,给孩子们做新衣裳……乡下邻里间也吵架,不像今天这么样——你们斗了半天我还不知道呢——乡下吵架都是大声骂,骂得一个村都能听见……”
清哑边想边说,陷入回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她奇怪,自己可是大都市长大的,面对这一切也没觉得不适应,似乎她原本就是郭家人,见怪不怪。
方初微笑道:“知道。你忘了大嫂,我可是见识过的……”
蔡氏骂人的功夫,堪称郭家一绝。
郭家二绝:郭大全的圆滑处事。
郭家三绝:郭守业夫妇的狠辣。
郭家四绝:郭大有夫妇的心计。
郭家五绝:郭勤郭巧的青出于蓝,综合了长辈的所有。
郭家最后一绝……
方初低头看向清哑,无声笑了。
方大少爷以为,郭家最后一绝当属郭清哑的……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清哑出其不意的杀伤力,他在她手上吃过大亏的,今天郡王夫妇也被她弄得灰头土脸。
清哑不知他心思,忙道:“大嫂人很好的。”
方初心一动,问:“你真觉得大嫂很好?”
清哑道:“嗯。大嫂这个人,看着粗枝大叶,有时候也很细心呢。她上街吃包子,也知道省几个带回去给勤儿俭儿吃;大哥从牢里出来,她怕他腿落了风湿,天天晚上帮他泡热水洗脚……”
蔡氏明明就是个粗俗的人,有时还爱贪小便宜,没有二嫂阮氏会做人,可是清哑却能清楚地感知她的热心和善良,并不为了显示自己高雅而嫌弃她粗俗,蔡氏也很真心维护她。
清哑觉得,蔡氏有时骂人很深刻。
一般人都讲究说话的艺术,蔡氏不懂这些。
但她的言语锋利如刀,又快又利,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