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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早？”
没想到还有两三天他就要离开了，不过静瑶想到年前送到军队去的那些东西，心情约莫好了一点。然后才道，“美人哥哥，这次如果不出意外我家应该能脱籍，到时我就可以自由出入岭南了，回头我有时间就去北边看你。”
“好，哥哥等你！”
静瑶计划的很好，她想等到端午节的时候说不定她就可以出去一趟呢。只是她想的很好，然而这个皇权社会却没有照她预计的那样走，等她能真正的自由出入岭南时竟然是几年之后了。
两人回到王家的时候，动作很轻巧，不过今晚是除夕，很多人都在守岁，难免还是会惊动一些人。
只是见静瑶在赫连风华的背上熟睡了，便也没在多问些什么，赫连风华将静瑶背回了她的屋里，将其轻轻放下，帮她盖上辈子，然后又轻拂了拂她的脸才走出去。
等他轻脚走出去后，静瑶倏地睁开了眼睛，不由的暗道她真的是离杀手的生活太远，远到她竟然可以对一个男人卸下了心房，在他背上她居然能那么坦然的入睡。
她在想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清晨静瑶是在一阵闹哄哄的声音里起床的，她没有睡饱就被袁氏给拽了起来。理由是年初一必须得早起，理由是什么新年第一天都那么懒，那这一年都会懒下去，没指望了。
静瑶对这个什么过年的习俗已经无力吐槽，说什么年初一很多事情不能做，什么拿针啊，不动刀啊，不下田啊各种习俗。其实哪有那么多忌讳吧，前世她入了杀手这一行之后还不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记得她还在大年初一杀过人呢。还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咦不对，她穿越了！
静瑶吃着饺子愣愣的想，难道真有点关系？
吃饭早饭，静瑶他们也没出去，几个小孩子则跑出去拜年了，王三虎等人则在家里等着别人过来拜年。
静瑶和赫连几个都没有出去，赫连他们是因为和村子里人不熟悉，觉得没必要，她则是完全不喜欢去，所以一时几个人无事又凑了一桌牌。
玩着玩着，莫尘就说，“我们再合作一把吧？”
眼睛看着牌，话却是对静瑶说的。
听见他要合作，静瑶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合作什么？”
“牌！”
静瑶一听却是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不行！这个我不合作！”
“为什么？”莫尘不理解的看了她一眼。莫尘觉得这是个新颖的东西，卖到赌场，或者弄个铺子卖到后宅里，再或者他自己开个牌室应该都能赚一笔才是。而且从他观察来看，这王静瑶该是个小财迷才是，怎么会不同意呢？
静瑶闻言，没看他却是看了赫连风华一眼，淡淡的道：“虽然我们此时是将斗地主当做一种游戏来玩，可是你始终忘记了一件事，就是斗地主也是一种赌博。而我不会让任何一种赌博游戏流露出去，更不会拿这种赌博的东西去赚钱。在大越有多少家赌场，按比例就有十倍甚至几十倍的家庭因为赌场赌博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如果我是上位者，总有一天我会让整个国家的赌场都给我关门，谁若敢涉及此，当以谋反罪定论。”
一席话不仅让赫连风华一愣，就是莫尘也是如此。
赫连风华细想，小丫头说的可不正是民间的一种现象么，多少人爱赌，结果赌到最后媳妇孩子全卖了。而涉及赌场的，又有几个是正直纯良的，出老千故意让人卖儿卖女的更不在少数。
如此他赞同的道，“小丫头说的对，赌也是毁民毁国之一，必须禁止。”
虽然他没有明说，却让静瑶知道了他也是赞同这样的观念的。这样静瑶也就放心了，将来若是大事得成，至少从这一点来看他会是个忧民的。
既然如此还有个想法她便也一并说了吧。
“人口贩卖虽然现在是合法的，但是这块却并不是完全掌握在当地官府手里，这一点不好，因为人牙子只管利益，只管有没有人卖，却从不去管人的来源问题。人牙子的存在直接导致人口买卖严重，同样的会导致人口拐卖也很严重。古往今来，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达官贵族有多少女子幼童甚至美貌少年被拐卖到肮脏的地方？他日人口买卖以及青楼这一块若都能抓在官府手里，就像食盐一样平民百姓不得涉及。就算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至少能缓解一部分。”
三个人一时听静瑶说话，竟然忘记手中的牌了，赫连风华索性不玩了，牌往桌上一扔，继续问道，“小丫头，若抓在官府手里，就怕当地官员利欲熏心，到时百姓只怕更会苦不堪言。”
第二百七十二章 重法与仁政
“虽说如此，但是抓在官府手里可控性会比较强，所有当地人口买卖来源必须查清楚，若无法交代正常来源不予以买卖不说还有可能受到关押，每一桩买卖都必须有对被卖人员的家庭背景详细调查记录，还可成立私密的巡视小组，对各地的人口买卖进行监察，当然巡视小组的人必须是信任的人。还有就是抓在官府手里之后，这对官员的要求就会比较高，素养德行品行这很重要。其次律法最好能修改，像什么民告官仗责几十大板的，这个就不合理，至于百姓为什么只能在自己所在地区的官员前告官？这个不是扯淡么，允许百姓在当地官员不受理冤情的情况下越级告官。重罚与仁政并存，顶风作案重罚，受苦受难者仁政。”
说完，静瑶又看了静默的几人淡然道，“当然这些只能起到少部分作用，我相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不论官府还是私人都不允许买卖人口，青楼小馆这种肮脏的地方就不允许存在，赌场也一样。总结一句话，扫黄打非抓赌，杜绝人口买卖，一旦有人违法，最少处以三族处罚以儆效尤。”
“完了？”
风二睁大了一双眼睛，“继续啊！”他听的正过瘾呢。
赫连风华始终在沉思，不过时而撇过静瑶的眼神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精光。
莫尘先是愣神很久，之后才带着各种审视淡淡的问道，“处罚会不会太重？”
“不会，知法犯法者，还需要法律为他们找借口求情么？”静瑶又道，“我从不认为一人犯法，他的身边人就是无辜的。一个人在走向犯罪道路之前或者之后总会有些矛头露出来，在这个时候他身边的人若能及时阻止或者告发他，那么之后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被害。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很搞，一户人家她的儿子被人给拐卖了，经过一番排查终于找到了犯罪人的家里，但犯罪人跑了，家里只余下一对年迈的老父母，母亲眼瞎，父亲更是老迈，还有四个年幼的孩子，其中有两个是他的侄子有两个是那犯人的亲子。”
说道这里静瑶看了几人一眼，见都在认真侧耳倾听，她便整理了下思路继续道，“其实这个罪犯原本还有个哥哥，不过他的哥哥跟人打架坐牢了，出狱之后又因为口角之争打架的时候死了。一晃就是十年，十年中那被拐家庭从未放弃过寻找她的儿子，甚至这妇人十年如一日的来照顾这罪犯的老父母以及罪犯的孩子。你们知道是为什么么？”
风二摇头，莫尘思索了一下，“不会是想让那对老父母产生怜悯之心告诉她罪犯儿子在哪，从而找到她自己的儿子吧？“
静瑶点头，“你说的不错，这妇人就是这样的想法，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每一年过年她都去看那老父母，还给那罪犯的孩子买衣服给压岁钱，帮人家干农活，可惜的是她儿子失踪十年，她帮人家照顾了十年的父母孩子，人家还是没有告诉她那罪犯儿子在哪里。你们说这是不是愚不可及？”
风二无语，“蠢，太蠢了，谁家的父母会出卖自己的儿子，让官府去抓自己的儿子？”
赫连风华却道，“那对老父母肯定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哪里，否则一对那么年老的夫妻不可能照顾得了四个年幼的孩子。”
“是啊，这件事情旁人都能看得清，而且这对老父母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剩下的一个儿子哪怕罪大恶极可到底是他们的儿子，你说他们怎么会不包庇？其实说来，这妇人到底太软弱，那罪犯就有亲子在，你一下子绑了这老父母家四个子孙，你说这老父母会不会把自己儿子在哪给说出来？”其实这则新闻还是前世她偶然见看到的，后来有任务时她和凯丽还特意绕过去看了一眼那对老父母。只一眼她知道那老父绝对知道自己儿子在哪，可惜这可耻的人却不说，还坦然的享受那妇人对他家的照顾。
再后来她特意查探了那老人家的详细资料，发现那老人年轻时也是个诨愣不清的人，据说那老母眼睛之所以瞎就是他年轻的时候打的，据说他那死掉的大儿子就和他一样。
有古话说子不教父之过，而这一家子害人害己，自然也有这老父自身为人处世的影响在里面。
莫尘想了想，“所以你的意思是，把这家人一锅给端了，不问男女老幼？”
“是啊，这一家子就没几个无辜的，古语不是有什么父债子偿，养不教父之过么？我觉得这沿用到律法上刚好，至少也让那些人犯案的时候想一想家里人是否也会受他们的连累。重法之下，有时也能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但有时法过重容易造成社会矛盾，所以相对的仁政就必不可少了，重法只对犯法之人，仁政只对良民。”
赫连风华听完一席话，若有所思，半晌无话。
静瑶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她想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认同她的观念的，因为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她是站在最底层的百姓角度去看待这一事情，想到的自然是怎么去处罚罪犯，而赫连应该是从上位者的角度去看，那么他最先想的应该是重法之下附带影响的社会问题吧。
可谁知赫连却淡淡的道，“你说的有些道理，有些律法制定总是顾虑太多，其实哪有那么多顾虑可言？犯了大罪该杀的就得杀，没必要手软，尤其像这种拐卖的若不严惩，出来之后照样会铤而走险。”
“对，就是如此！”
静瑶点头，顾虑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有时所谓的有期徒刑关押多少年，不过是给罪犯提供了一个能够安稳生活的地方，等时间到了一出来，该干嘛还是干嘛，该偷的偷该抢的抢该贪的贪，抓了关关了抓，所谓的犯人不少吃不少喝，也没有什么担惊受怕，于他们而已不过是换个环境生活罢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离开
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那么多的粮食呢？一次两次不服管教就可以直接甭了。
“某瑶，你今年十岁吧？”
一室寂静，风二压下了心底的震撼，嬉皮笑脸的道。
静瑶一眼就知道风二在想什么，“这与年龄无关，咱们脑回路不一样，所以这么深刻的问题像你这样的脑子是想不到的。”
“卧槽！”风二捂脸了。他只是问了一句年龄而已，怎么就被这么**裸的鄙视了呢。
“咱们还是继续玩牌吧，大过年这个问题太沉重，而且现在咱们还管不了。”
“对，阿尘说的对，爷，某瑶，来来来，咱们还是继续玩牌。”
“不玩了！”静瑶将牌一推，鄙视的道，“跟你们玩，赢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