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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婶接了,笑道:“端午闺女要成亲了吧。我看倪家人也忙碌起来了,大老远可以看到他们在搬桌子——五十多张又大又圆的桌子,表面都染了红的,远看倒好象红木的样子。”
谢灵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哦,只有五十多张啊。倪家的亲戚也算少的。”
张大婶说:“别心气这么高,五十多张,一张可以坐十个人,算起来也有五百个人了,这还不多啊。整个村也就这么多人呗。”
谢灵笑了笑,眼睛看着剩下的砂糖,思量着接下来要送到哪家去。
张大婶说:“我可喜欢端午闺女了,不如,我来给她做绞婆吧。”
绞婆,就是新嫁娘成亲那天,有人在脸上把毫毛给绞去,“开光”的婆子。
“我做过好几次,很熟练。”张大婶是自卖自夸。
谢灵也知道这绞婆还是熟人做的好,心疼孩子的不会下手太重,便笑道:“那这红包我得先给你。”
“这么急做什么。我只是诚心为端午好,被你说着好像是巴巴为这红包一样。”张大婶是快人快嘴的。
倪重阳这几日也没闲着,和他老爹买着买那的,添置新房需要的物件。
徐春玲再怎么不欢喜端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她也不吵闹了,时不时地对新屋子提点意见,当然,她纯粹是想告诉大家,她也尽心操办过,也要算她一份功劳。
日子终于磨到了成亲前一日了。
谢灵把家里的松木桌椅,矮几柜台,都用红布打绷,还有圆浴桶,脚盆都各一对,用红绳系好,这些都是谢灵拿积蓄买的,虽然是普通的木制品,倒也算尽心尽意了,倪家聘礼都是齐全的,她可不能吃掉了让徐春玲看不起。
晚上,稀拉拉的灯光下,端午坐在床沿,谢灵走过来,一个布包捏在手中,“端午,这些,总共二十两银子,娘额外给你带去,还有之前娘给你做的嫁衣,上面的珍珠你也拿了去。娘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你也别嫌少啊。”
端午笑道:“怎么会呢,娘多心了,女儿恨不得娘都留给自己呢,刚刚给大哥办完了聘礼,还没收到零星半点的嫁妆,就先要腾出来给女儿办嫁妆了,娘已经非常吃力了。只怕娘就没剩下了呢。”
杨宗闰连连点头:“妹妹说的是。”当下,谢灵也轻松了大半。天蚕可不好养啊,如今被卖了,只留下桑蚕,谢灵每日只要注意除砂加叶,通风防湿就可以了。倒是她的拿手的。
到了三月,阳春温暖,早有村民送了一篮子鸡蛋和两套丝绢给谢灵,邻里们随份子,谢灵也不能不回。于是,买了几代的原砂糖,送到店里捣碎了,用袋装好,给村民们每户都回送一包砂糖。
张大婶接了,笑道:“端午闺女要成亲了吧。我看倪家人也忙碌起来了,大老远可以看到他们在搬桌子——五十多张又大又圆的桌子,表面都染了红的,远看倒好象红木的样子。”
谢灵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哦,只有五十多张啊。倪家的亲戚也算少的。”
张大婶说:“别心气这么高,五十多张,一张可以坐十个人,算起来也有五百个人了,这还不多啊。整个村也就这么多人呗。”
谢灵笑了笑,眼睛看着剩下的砂糖,思量着接下来要送到哪家去。
张大婶说:“我可喜欢端午闺女了,不如,我来给她做绞婆吧。”
绞婆,就是新嫁娘成亲那天,有人在脸上把毫毛给绞去,“开光”的婆子。
“我做过好几次,很熟练。”张大婶是自卖自夸。
谢灵也知道这绞婆还是熟人做的好,心疼孩子的不会下手太重,便笑道:“那这红包我得先给你。”
“这么急做什么。我只是诚心为端午好,被你说着好像是巴巴为这红包一样。”张大婶是快人快嘴的。
倪重阳这几日也没闲着,和他老爹买着买那的,添置新房需要的物件。
徐春玲再怎么不欢喜端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她也不吵闹了,时不时地对新屋子提点意见,当然,她纯粹是想告诉大家,她也尽心操办过,也要算她一份功劳。(未完待续。)
117 媳妇茶
正:
掌灯时分,倪鹏和徐春玲都还没回来,端午给薄荷浇水毕,到厨房里做晚饭。这时,何湘捷回来了。
“娘,大娘和爹去哪儿了?早上见过后,就没看到了。还有叔父婶母,我去邀请他们来一起吃晚餐,可是他们屋里却是空空的,去哪里了呢?”倪重阳挑着两桶水在院子里放下,在往水缸里倒水的时候,问何湘捷。
何湘捷叹了口气,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呢。我这一天都在烧饼店忙活。不过我倒是看到,昨晚,姐姐把你爹拉到叔叔家,在商量着什么事,估摸着很晚才回来。谁知今天你们就说觑不到他们了。谁知道呢。”
“对啊,谁知道呢。早上我媳妇给大娘敬茶的时候,大娘连个小红包都没给。还好我媳妇好说话。今天本来要去大婆家敬茶的,可大娘不在,我们做晚辈的不好独自去见。只好先搁下了。”倪重阳然后倒了一盆子水给何湘捷洗脸。
杨端午在厨房里,对倪重阳母子的话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切菜的手不由地慢了下来。
“啥?你刚才说啥?”何湘捷大惊,“你说你还没去拜见过婆婆?”
倪重阳说:“大娘不在,我们也不能单独去啊。”
“你这孩子,真没礼貌的。你这不去,就是对你祖母大不敬啊。就算你明天补上,你祖母也必然对你有成见了。就算你大娘不在,你也应该自己去啊。”何湘捷跌坐下。长叹息,“你大娘一早起来就叫醒我,说今天生意一定很好,让我马上去烧饼店,还说她会带你们去见婆婆的。于是我也不着急,我若是知道她压根就没带你过去,我指不定就来催促你了。”
倪重阳愣在了那里:“有那么严重吗?”
何湘捷点点头:“你多年苦读,埋头于医药,对习俗并不通透,娘可以理解。可是你祖母不会这么想。难怪你叔婶今天都去你祖母家吃饭。你祖母却没叫你们。原因竟是在这里了。”
“大娘为何要搞这么一出呢?”倪重阳难以置信地说。
“我先前就告诉过你,虽然你大娘养育了你,可她对你是没有感情的,倪越才是她亲生儿子。她的心自然是偏向你弟弟的了。可你不信。还巴巴地念着养恩。你却不知,你祖母还有很多田地没分给你爹呢,你祖母当时也说了。儿子两个都有祖宅和一些田产了,剩下的,她若是百年之后,她是要分给孙子的。她如今就三个孙子,你堂弟,你弟弟,还有就是你。论起来,也只有你是庶子,所以娘才同意让你归到你大娘名下,让你成为嫡子。可横竖,你大娘总是希望倪越多分点的。”何湘捷气得差点咽了气,倪重阳还是不愿意相信。
“事情没查清楚前,娘,我不想冤枉大娘,还有越弟,越弟弟对我言听计从,我们两兄弟打小关系就好,如何他也跟着大娘一同算计我呢,只怕是误会吧。”
何湘捷摇摇头,“罢罢罢,你如今娶了媳妇,以后你自己会明白的。我和你讲了这么多年,你都是听不进去。我估计你大娘明天一准回来了,这也是她在算计你和你媳妇不得祖母的心哪。”
倪重阳沉默不语。
杨端午做了一桌好吃的菜,对着何湘捷就跪下:“娘请喝茶,往后您才是我的亲婆婆。”
刚才何湘捷的分析,倪重阳没听进去,端午倒是听进去了。她才进门头天,徐春玲就算计她了,还连带着倪重阳一同算计,横竖以为她是吃素的吗?
就算现在不急着和徐春玲翻脸,可在心里,她不认她了。她只认何湘捷为婆婆。
何湘捷哪里受过别人这般的敬重,这么多年来,她何尝不是被谁都看不起,笑她是姨娘,眼泪都是往肚子里吞咽的。不由得对端午带了点感激。
三个人吃饭,倒也清静,端午往何湘捷碗里夹了很多肉,说说笑笑的,大家很开心。
晚了端午主动承包家务,何湘捷看着端午,是越发满意,趁着倪重阳砍柴的当儿,说:“这媳妇儿,不错吧。娘一早就说了,又能干又善良,还体贴人。和你啊,是一对儿的。”
倪重阳笑道:“娘喜欢就好。”
“别成天希望大家都喜欢,娘喜欢,你大娘就会不喜欢。你也要有自己的主意。”何湘捷提醒倪重阳。
“知道了娘。”
端午睡下的时候,才听到徐春玲和倪鹏回来的声音,徐春玲是个大嗓门,把她给吵醒了。
倪重阳也才睡下,连忙披了衣服就去迎接。去了好久,端午等着,等着,头一歪,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鸡叫了三声。
端午见倪重阳还睡得沉,就小心地越过他,穿戴齐整,到院子里去把水换了,烧好火,把水放进去烧,再放米粥和肉末,然后开始扫地,擦桌子。
忙上忙下,天就亮了。
倪鹏先走出来,见了端午,眼神躲闪,端午叫了声:“爹。”
“起的忒早?”
“嗯,饭做好了。”
然后是何湘捷起床。
倪重阳和倪越都起床后,徐春玲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端午给每人在桌上都留了筷子,徐春玲看到了,把筷子丢回去,自己又洗了一双,不但如此,她还把端午给倪鹏准备的筷子也丢了,重新洗了一双给她。
这分明是在说她碰了的筷子脏!这头一天就给她脸色看!
端午忍住气,坐下来慢慢地吃了,吃的时候大家都没说话,只有徐春玲一直在念叨说做的饭不好吃什么的。
吃完了,徐春玲拿了个钱袋就拉着倪鹏走了。倪越则去镇上学堂。端午把倪重阳拉到一边来,“昨天是怎么回事,你倒是问问你大娘啊。为啥要算计我们。”
倪重阳说:“昨晚他们回家时我问了,大娘说舅舅得了病,她只能和爹去看望。她还说,今天也要去。”
“哼,她这么说你就信了?”端午冷笑,分明是骗三岁小孩吧。
倪重阳为难地说:“舅父是体弱多病,也许是真的。这事就算了吧端午,横竖我今天和你一起去见祖母。”
端午问:“有多远路?我去换身衣服吧?”
“祖母她已经搬到茅竹村了。也不远。”倪重阳说着。看厨房里碗筷还没人洗,就自己过去洗了。
端午见倪重阳已经在洗了,就自己去换衣服了。
何湘捷来问端午要不要她一起去,端午心想何湘捷是姨娘。去了只怕祖母更加说看不起她。竟然让姨娘来拜见她。便婉拒了。何湘捷便自去烧饼店。
二人提了一盒茶饼来到茅竹村。倪家太婆就住这里。
院子虽然隐藏在竹林里,可却很大,有三个倪重阳院子那么大。几个仆妇做饭的做饭,洒扫的洒扫,还叫仆妇呢,条件很好嘛。
倪重阳和端午被仆妇引进门,在大堂里等着。
昨天没来,昨天倪重阳的两个姑母都在,倪太婆很生气,对姑母说了很多不满意新媳妇的话:“以为重阳左挑右挑,是个能干利索的,谁知却是个不知礼的。这人不懂礼仪,就好像牛不会耕地,别的再好,又有何用呢?”
今天端午来的早了,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