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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人家-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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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才不会中冥城璧的计呢。

    虽然她是多么的想见倪重阳,可她却不能因为要见他从而害了他。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倪重阳一定可以安全离开的。

    想到这里,端午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回到杨府,端午心思繁芜如疯长的仙人球。

    倪重阳明天会出现在衙门里,那么她只需要在衙门附近等候,就可以见到他了。

    到时候,不管他打扮成什么样子,她都会一眼认出他来。

    可是,见了面,她能和他说什么呢。

    拉住他,不让他离开吗?死缠烂打吗?

    该说的,她早就说过了,可他就是不愿意认她。

    就连这次,她想要将徐春玲绳之于法,倪重阳都出面拦阻。

    正忧愁,听奴婢说,倪里正过来了。

    端午于是来到客厅。

    倪里正也很懂礼节,带来村里自己种的竹笋好几袋给谢灵,都是亲戚,没个见面礼也不成的。

    然后倪里正说:“端午姑娘,我听说,徐春玲忽然就有了银子,把所有的债,都给还清了。她已经被放出来了。”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端午叹了口气。

    倪里正说:“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昨天还发生了很奇怪的事,倪宅里的嬷嬷们,每个人忽然都拿到了我娘拖欠的月钱,今天,嬷嬷们干活可勤快了。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端午苦笑道:“看来,他真的做了不少啊。”

    “端午姑娘知道是谁做的?”倪里正心里起了怀疑。

    端午回过神来,“不,我不知道。”

    可倪里正已经不相信了。

    “那么,徐春玲怎么办?”倪里正问。

    “既然已经被放出来了,就由她去吧。”端午叹了一口气,眉毛皱的紧紧的,“可我相信,她若是一直做恶下去,迟早有一天,谁都救不了她的。”

    对于徐春玲,倪里正并不想多做什么评论。

    “我娘都以为是菩萨显灵了,打算多去捐点银子给寺庙。”倪里正说,“如今倪宅上,有这么多嬷嬷服侍我娘了,我也放心搬回自己家里住了。”

    “哦,那么倪宅就显得很空了。”端午说,”只不过,下个月的月钱,还是要太奶奶拿出来给嬷嬷们的。要不然嬷嬷们又会偷懒了。“(未完待续。)

313 指使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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