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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方老爷和谢策是忘年之交,所以,谢策一直没过问方老爷的这件事,没想到,如今不问也不行了。
谢府上,方老爷送的紫竹长势惊人,郁郁葱葱。
谢策和方老爷对弈了两盘,方老爷因为下的心不在焉,连输两局。
“看来方兄你是有心事。”谢策说着,令下人搬走棋盘。
方老爷避开谢策的注视,“王爷多虑了。”
谢策伸手抚了下平直的头发,“吴瑾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就不打算和本王解释下吗?”
方老爷一怔,谢策如今在拉拢吴四火,吴瑾的事谢策迟早都要知道的,可知道的这么快,方老爷还没做好准备。
这几天,方圆悲痛的不吃不喝,方老爷为这个女儿消瘦不少,根本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王爷,那些都是传言,不可信啊!”
“本王若是相信传言,就不会过来问你了。”谢策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弹拨几下,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方老爷,“其实,本王收到了很多举报,都是关于你的。”
“举报?”方老爷一怔。
谢策点点头,“有一份举报是说,你动用了北大营的一块营地,出租给了商户开店铺,你收租金以外,还收了商户的银子,可有此事?”
方老爷满不在乎的说:“是有,可那又如何,如今没有打战,军营的土地若是能换租金,也是一笔大的收入。”
谢策看方老爷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了,手指不由的捏紧,火气上来了,“你竟然觉得是理所当然?”
身为军官,却滥用职权,把军地得来的银子收入囊中,方老爷却觉得是正常的,谢策怎么不火大。
方老爷怔住了,“过去也是一直如此,反正得来的银子,我都会用于帮助王爷您的。”
谢策差点要气炸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视而不见,可如今我却不能不管了!”
北大营是金陵的命脉,疏忽不得,所以,驻守北大营的人选,谢策只能让最好的朋友担任。
所以之前,哪怕方老爷做了什么小动作,谢策都装作没看见。
可是,方老爷的贪欲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狂,若是谢策还不管,大铭朝反对谢策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谢策怎么能让方老爷毁了他!
“是谁举报我的?杀了他不就得了。”方老爷还当谢策是以前的少世子,说话随意。
却不知,谢策早就是九卿殿下。
过去,他可以包庇的朋友,如今,他不可以了,因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民心。
哪怕他自己儿子犯了法,都不能姑息。
不然他拿什么服众。
“杀?你要我把天下百姓都杀了吗?”谢策冷冷的说。
“有那么严重吗?”方老爷第一次觉得谢策变了。
谢策强压下火气,“你若真的视我为朋友,就该明白,不应该给本王添堵,马上停下你的小动作,本王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意罚你一罚,北大营就还是你的。”
“当众?”方老爷最要面子了,“可若是不肯呢?”
“不肯的话,北大营,本王只能考虑换人了!”谢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方老爷生气了,“王爷,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没想到,你这江山还没得到,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谢策冷冷的说:“你若是真的朋友,就应该听本王的话。本王从来都是和你有福同享,可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方老爷忍不住说:“有福同享吗?哼,你做了九卿王,提了谁的官职,是我吗?不,是杨家的人!而我,还是被你打发看守北大营!”
话里透着如此的不平。
谢策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他谢策试问虽然没给方老爷封官,却把京城最好的营地和良田都给了方老爷,方老爷和方圆能在京城享受这么大的威望,都是谢策暗中帮忙。
可如今看来,方老爷是一点都没记住他的好了。
谢策不给方老爷大的官职,是在保护方老爷,将来万一谢策不成功,也不会连累到方家,可惜,方老爷却不明白谢策的苦心。
看到谢策嘴角自嘲般的讥笑,方老爷也觉得他说的话,太过了点,缓了口气说:“最近我女儿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若是有说错话,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谢策两指抚摸太阳穴,头疼起来,“你先走吧,让本王想想怎么处置你才好。吴瑾也是你害死的。”
方老爷叹了口气,“吴瑾不是我们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和吴家没有仇,怎么会无故杀人呢?吴瑾一定是死于意外。”谢策说,“当时若是吴瑾死的时候,你马上告诉吴四火,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个方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吴瑾是意外被阳的了。
方老爷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哪里忍心她健康伤就心流泪,就听从了。
谁知如今竟然被人怀疑方家人害死了吴瑾。
“吴四火已经知道了吗?”方老爷叹了口气。
“吴四火已经来兴师问罪了,说是如果事情属实,就要拿你的人头,一命还一命还是轻的。”谢策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方老爷脸色苍白,无力的摇头,惹了谁都没关系,可惹了吴四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四火若是真的生气了,直接起兵杀来,就是死伤无数了。
若是谢策不听吴四火的,交出方老爷,吴四火开关迎入鞑虏兵,那大铭朝就是一马平川了。
“真不行,我就一命抵一命。和我女儿没关系。”吴四火包庇着方圆。
谢策冷冷的说:“吗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本来以为你是我的左右手,没想到……你先走,我会想到办法的。”
方老爷看到谢策还是想尽力保护自己,很是感动,“那些军营的租户,我马上去赶走他们,不给你添堵。”(未完待续。)
365 受伤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