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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杨青的下落,白莲便开始想由谁来做这件事了。
用杨青跟许氏换含玉的弟弟,至少也要在六月初一过了之后,过早的让许氏知道,会打草惊蛇,要坏事的。
许氏知道自己手里有含玉的软肋,肯定会警醒,也会提醒柳姨娘,那么,含玉要做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所以,用杨青换人,还有时间。
细细思考了两天,白莲想着,家里无论是谁来做这件事都不合适。
杨青在宁县,虽说宁县不算远,但好歹也隔着一些路程,好端端的从宁县县令府上要人,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且买个人进府,又是大房姨娘的弟弟,如何能瞒过老夫人?
事关这些,白莲很是头疼。
想来想去,白莲便想到了何谦。
想到何谦是因为他如今是永州知府,正好管辖着宁县,是宁县县令的顶头上司,何谦开口问他买个下人,想来是极其容易的事情。
有了这样的想法,白莲就又开始想着,要怎样跟何谦说起呢?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合适的说辞,白莲不由得泄气。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着自己赶紧长大,便不用担心自己因为年龄而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了。
又想了两天,终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便只有想办法走何谦的路子了。
正在白莲一筹莫展的时候,五月十八这天,白府收到了永州通判冯雍冯通判送来的帖子。
冯雍在永州做通判已经有好些年了,比前任刘知府还有资历。
白家是永州城的大族,在永州根基很深,他以往就与白家交好,也没有因为白老太爷致仕就轻视几分。
这次是冯雍母亲七十整寿,人活七十古来稀,冯雍心中高兴,便准备大办一场。
永州城的各级官员以及交好的人家,都收到了请帖。
白莲还是早上在宁寿堂请安的时候听许氏跟白老夫人说起的。
白莲坐在卫氏身边,想着冯通判既然把永州的官员请了个遍,肯定会请何谦的。
本来何谦的知府之职与他的通判之职就紧密相连,何谦也一定会参加,到时候说不定有机会见上一面呢。
寿宴是定在五月十九,卫氏表示身体不适,白老夫人点点头。
卫氏还在孝期,像这样的宴席都不会参加的,白老夫人看着白莲在一旁,眼神带着期望的看着自己。
想到她是个孩子,再乖巧,也盖不住孩子爱玩爱热闹的天性,便笑着招了招手说道:
“莲姐儿,过来祖母这里。”
看到白莲乖巧的走过来身边后,就搂在怀里说:
“明日跟祖母一起去可好?”
白莲听白老夫人这样说,心中自然高兴。咧着嘴,回了白老夫人一个大大的笑容,重重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到了第二日一早,白莲刚进宁寿堂,就发现大房跟二房的人都已经在了。
白莲心里嘀咕,平日里也不见这么早,今天不就是参加个寿宴么,至于这么明显么。
随后瞄了一眼许氏的大女儿白菀,倒不是白莲故意瞄她,实在是如果不瞄一下,是在对不起白菀今天的一身打扮。
白菀今年十三岁了,这个年龄正是相看人家的时候,慢慢的挑选,心中有了底儿,不至于到姑娘及笄以后手忙脚乱,胡乱抓瞎。
白菀模样似许氏,眉眼透着凌厉,偏生这两年身材抽条,长得比同龄的女孩子都要高出许多,看着就找不到亲切感。
好在许氏也会打扮,在穿衣上,给她挑了一些柔和的颜色,发髻也费了些心思,看着还顺眼一些。
白家其余的姑娘们打扮倒是中规中矩,虽说精心,倒也不那么刻意。
白莲看了看,七姑娘白凝并不在,想来是因为庶出的原因,陆氏并没有带她。
白莲看着她们,知道今天来这么早也是白来,怎么可能会去这样早。
许氏也是掌着中馈,陆氏还是侯府嫡女呢,没有一点常识,冯通判跟白家的交情还没有好到,让白家女眷这么一大早就去的地步。
一早去的都是人家冯家关系极好的人家,跟白家的关系也就中等,只要不是很晚去,就不算失礼。
果然如白莲所料,巳时三刻的时候白老夫人才带着众人出了府门。
到冯府的时候,一下马车就遇到了何谦的马车。
只见何谦从马车里出来,白莲还在往马车里看着,直到马车被停到路旁,也没看到里面有其他的人出来。
看来这个表舅身边还真是没女人,白莲看着何谦的同时,何谦也看向了白家的人,环视了一周,便见他脸色平静淡然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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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帮忙
只见何谦走到白老夫人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礼:
“晚辈何谦见过老夫人。”
白老夫人并无诰命之身,而何谦是朝廷正五品知府,何谦给她行礼便有些担不得。
只是何谦执的是子侄之礼,白老夫人也就没有阻止,扶了他一把,微笑着说道:
“何大人真是客气了。”
跟白老夫人见过礼,何谦看了一眼白老夫人身后,笑着说:
“自修兄,你也来了?”
自修是白铭文的字,当年还是西山的先生取得,所以何谦知道。
白莲听着何谦说的平静有礼,没有不妥的地方,但是白莲就是听出一股敌对的味儿。
白莲都听出来了,更何况是当事人白铭文,白铭文当下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什么叫你也来了?规定着我不能来吗?不就是个知府吗,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白铭文在心里嘀咕着,面子上也没失了风度,何谦不是没摆官谱么,不是套近乎么,谁怕谁!
“大表哥客气了,阿蓁要是知道了我在大表哥面前居长,铁定回去要数落我的。”
白铭文成功的看到何谦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哪怕之后他再隐藏的好,动作再行云流水,也掩盖不了那一刻的僵硬。
想到这里,白铭文唇角止不住就上扬了一些。
白莲由白老夫人牵着往前走,心里还在想,看来白铭文也就在卫氏面前吃瘪,在面外也是很强悍的。
知道何表舅的软肋就是娘亲,便说的很是亲昵,外人也听不出什么,只觉得是亲戚之间的话语。
看何表舅刚才的反应就知道,虽说后来何表舅也自然应对过去了,但此刻也定是极其堵心的。
进了冯府,男女席就分开了,白莲一直被白老夫人带在身边,并没有什么机会外出。
于是,白莲又有些泄气,原本以为能寻个机会,如今倒好,自己年龄小,家人自然看紧些,怕出什么意外。
白老夫人虽没有什么品阶,但白家在永州的地位高,所以这整个花厅里坐着的女眷,还是如以往亲近,并没有因为白老爷子致士受到影响。
午后女眷都聚在凉阁里看戏,台上看得戏是白老夫人爱看的,边看的有些入迷,不一会就感觉到身边的白莲扭来扭去。
随后想到这些戏文,她也不懂,在这儿呆着肯定觉得无趣。
便回头招了红缨过来,让她拉着白莲去外头玩,又嘱咐了看好,不能走远。
红缨一一应了,就带着喜笑颜开地白莲走了出去。
白莲得偿心愿,怎么能不喜笑颜开。
只要出了这个院子,回头再用找白铭文的借口去男席那边,不愁找不到何谦。
冯家的这座宅子也并不大,凉阁地处西边,与之相对的就是宴请男眷的地方。
白莲装似无意,七拐八绕的就到了那院的入口处。
眼看着要进院子,红樱自然要拦住,蹲下身,哄着白莲说:
“九姑娘,前面不好玩,咱们去别的地儿吧。”
白莲正想对红樱说话,眼角余光里看到了何谦和他身后的小厮正向此处走来。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何谦还没走近,白莲远远的就给他行礼,声音还很大:
“见过表舅!”
何谦原本没有注意到门边的她们,吃完了酒,想着衙门里还有些事情,就准备离开。
没防备遇到了白莲。
这小丫头倒是自来熟,比她爹可顺眼多了。
看到她身边的丫鬟还蹲在她面前,她则是一脸喜色的绕过那个丫鬟,嘚嘚的跑到了何谦面前,很亲昵的拉了拉何谦的衣角,扬起头,眨了眨眼说:
“表舅你是要回去了吗?”
何谦笑着点点头,这丫头还挺有眼力。
随后就见白莲一副失望的样子,口中还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
何谦不由得好奇,好端端的,她的情绪是为了自己要离开才失落的吗?
何谦也蹲下身,与她对视着,问她说:
“你怎么没在你祖母身边?”
白莲见他蹲下与自己一样高,便附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表舅,我有事找您帮忙,您能帮我把红樱姐姐打发了吗?”
何谦平静的听她说完,不动声色的看了一旁的红樱一眼,便抱着白莲站了起来,随口对红樱吩咐道:
“你回去吧,我带着莲姐儿找她的父亲,告诉老夫人不用担心。”
红樱是认得何谦的,白莲跟着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便弯腰行了礼,就回去复命了。
何谦见红樱走了,就抱着白莲往一处亭子里走去,一边走,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不安分的扭动着,就低头看了看她。
只见她别扭的捂着鼻子,说着:“表舅,我自己走。”
何谦心中一晒,不由得哑然失笑。
刚才在席间多喝了几杯酒,身上难免有些酒气。
这小丫头刚才还很亲昵,这会就嫌弃上了。
何谦也没有跟她别扭,放下她之后,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到了亭中的时候,何谦身后的小厮自觉的站在外面等候着。
何谦偏过头看着白莲说:
“说吧,找我什么事?”
“表舅,宁县县令归您管吧?”
何谦听了后,挑了挑眉说道:“是归我管。”
接着白莲又说:
“我大伯父屋里有个姨娘,是我祖母买来的,那次我听到她在我娘亲屋里哭,说她弟弟被卖了,卖到了宁县县令家里,知道表舅您的官儿更厉害,便让娘亲跟您说说,帮了这个忙。”
白莲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何谦,见到他听到提起卫蓁,眉目都柔和了起来,心中觉得这事儿估计成了一半了。接着又说:
“我在一旁听到了,想到今天娘亲没来,我又刚好遇到了表舅,就顺便请表舅帮忙了。”
白莲这一番话,除了杨氏的身份及杨青卖到了宁县,别的全是编的。
她也料定何谦会信。
一是,杨氏确实是白铭新的妾室,这个一问便知。二是,杨氏有没有求过卫氏,何谦无从得知,再说了,这样的事情,想来何谦也没必要去打听。三是,卫氏跟何谦的身份,卫氏不会跟何谦开口的,何谦自己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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