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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神,却又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若非他深信冥冥之中必有天理,或许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韩信收摄心神,很快进入了自己扮演的杀手角色,问道:“可是龙虎会上高手如云,纵然我能打败所有敌手,想必亦是力竭,又怎能与胡亥一拼?”
赵高微微一笑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对此事早有安排。我可以保证你出现在登高厅的时候完全拥有你应有的战斗力,而且还有同样的几个攻击手为你策应。”
韩信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胡亥一定是必死无疑了,我对自己的剑法通常都很有信心!”
赵高也笑了,而且是得意地一笑:“是么?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张盈与赵岳山并肩出了九宫殿,稍作安排一下,便带领一干手下往后院而来。
膳房不大,却隐于花园一侧的竹林之中,一点不显粗俗之气,惟有隐隐传来的刀剁砧板之声与随之而来的扑鼻香气,构成了厨房独有的氛围。
在赵岳山的布置下,膳房的安全戒备愈发森严,除了少有的几个人可以自由出入外,其他的人各就各位,一片忙碌。
负责膳房守卫的是带刀侍卫莫生,这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典型军人,凭着战功晋升官位,不善言辞,却是个有本事的人物,赵岳山派他负责此地,自然是看重他的实力。是以,他此刻见到赵岳山与张盈之后,恭声行礼,只説了一句话:“莫生给两位请安。”
赵岳山“嗯”了一声,并不还礼,而是一摆手道:“免了吧,你忙你的,我带张军师四处走走。”
他踏入膳房之内,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大大的躺椅,一张茶几,一杯香茗,然后才看到神农那张清癯的脸容。他总有一种错觉,认为神农既然是天下第一名厨,理所当然也是天下第一胖子才对,可是当他见过神农之后,才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谬论而已。
“神农先生,我可又来看你来了。”赵岳山素知名人都有自我清高的毛病,是以脸上带笑,举止有礼。
“赵总管不必客气,你一日总要来个数次,又何必在乎多来这一次呢?你能对赵相如此忠心,难怪赵相会对你如此看重呢!”神农起身相迎,见到张盈时,眼中陡然放光,装出一副好色之徒的模样。
张盈认识的男人无数,又岂会在乎这种目光?咯咯一笑道:“説得好,赵相看重的人,武功本事尚在其次,关键还要看这个人是否忠心。説到‘忠心’二字,放眼相府之内,惟有总管当居首席。”
赵岳山刚想谦逊几句,忽然醒悟张盈乃是借此讽刺自己,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而问道:
“神农先生的厨艺天下闻名,我也不想再加赞美了。只是今夜宴席之上,食客如云,高手无数,若是先生稍有大意,只怕难逃众人的非议。”
神农先生傲然道:“厨艺之道,乃我九世家传,平生不敢自吹,惟有于此道敢夸下海口,这一点但请总管放心。”
赵岳山拍掌笑道:“大师就是大师,所説之话句句与众不同。”他巡视了一眼膳房内的物什,接道:“一应所需是否都已齐备?从此刻起,相府之内已经封关戒严,不许任何人出入相府,你若欠缺一些材料,説给我听,待我替你跑上一趟吧。”
神农先生道:“不敢劳烦总管,诸事俱备,只等开席,我已经早就安排妥当了。”
张盈任由神农先生与赵岳山二人闲聊,一双俏目却在四处打量,巡察半天,始终不见异样,稍觉放下心来。当她来到一排锅灶之前,看着十几道背影背对自己忙个不停时,突然心神一跳,觉得有一股力量吸引着他,循其望去,发现那是一道背影,感觉有点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不由留心起来,对她来説,只要是曾经在其记忆中留下印象的东西,一般都不会轻易忘却。
这是一道厚实的背影,在运动的韵律中充满着动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仿佛可以看到里面蕴含着青春活力的肌肉。不知为什么,当张盈悄然走近时,她的心中竟然泛起情动的涟漪。
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在她的身上蓦然出现,这简直让她有些亢奋不已。自从她那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最终遥遥无期后,她便对任何男人都失去了应有的兴趣,甚至不能激起她对**的正常需求。虽然她日夜有男人相伴而眠,但她从来不认为这是情缘,更不用説付出感情了,她只将这种男人当作是一种戏弄的对象,玩弄别人,同时也玩弄自己,在醉生梦死中寻求心灵的慰藉。
但在这一刻,她面对这道背影时,竟然产生出一种对异性的渴求,甚至感到了自己身体正悄悄地发生异样的改变。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摄心神,终于在与那道背影相距五步时站定。
“我们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张盈冷然道,其语气冷得有些做作。
这道背影依然不停地翻动着炒勺,聚精会神地对付着锅中的菜肴,仿佛没有听到张盈的问话,倒是神农先生与赵岳山闻声走了过来。
“莫非张军师认得劣徒?”神农心中虽惊,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也许。”张盈一双美目凝视着这道背影,等到这道背影转过身来,她微微失望地“哦”了一声,却对此人产生了更浓烈的兴趣。
她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如果见过,她就绝对不会放过!她从那张略带油烟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满不在乎的气质,似笑非笑,眼带忧郁,虽然算不上俊美,却有一种撩人心扉的男人魅力。隐约之中,她似乎又看到了昔日的恋人,目光在瞬间变得如雾般扑朔迷离。
是的,这人当然就是纪空手,也只有像纪空手这样被补去石异力改造过的男人,才能够吸引住张盈这等欲海娇娃的目光。
“我想这位夫人一定是认错人了。”纪空手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来者是张盈,但他却不知张盈对他的熟悉感是来自其体内的补天石异力。当日他在船上用补天石异力将张盈的天颜术破去,其补天石异力尚滞留于张盈体内,故此两气相吸,使张盈对他有种特别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的易容术很难被人识破,此刻与其在她的面前刻意掩饰,倒不如坦然相对,毕竟张盈阅人目力十分惊人,如果作伪,定难逃过她的视线。
张盈的俏脸一红,赵岳山故意怒斥道:“小子无礼,张军师虽然年纪不小,却仍是未嫁之身,你怎么可以‘夫人’相称?”
张盈眼中泛出一丝恨意,一闪即没,冷哼一声道:“不知者无罪,我可没有计较,又何必劳烦赵总管操心?喂!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她这后面的一句话显然是问纪空手,倒把赵岳山晾到了一边。
纪空手不慌不忙地道:“小人姓丁,名纪,师从神农先生已有数年时间了。”他以丁衡之姓为姓,以自己之姓为名,表示不忘丁衡提携之意。
张盈嘴上念叨了一遍,突然发问道:“你刚才炒的是一道什么菜?”
“油爆花生。”纪空手道。
“怎么寿宴之上会有这种菜?”张盈微一皱眉道。
“此菜虽然平常,亦是市井常见之物,但要将他做成一道上席菜肴,又岂是容易之事?油爆花生,讲究的是色泽金黄,香酥可口,清脆生香,口感适中。小小的一道菜肴,却有十九道工序,若非厨道中人,又怎知内中艰辛?”纪空手娓娓道来,丝毫不显呆滞,説话举止之中,隐现大厨风范,便是神农听了,亦是连连点头,暗自叹服纪空手的记忆力与悟性。
张盈依然不动声色地道:“油爆花生会有十九道工序,何不説来听听?”她丝毫不觉厌烦,一一相询。
这是她一惯的行事作风。她总认为,一个奸细,往往都注意到一些大的枝节,却会忽略一些微不可察的细节,惟有从细节上入手,才能发现奸细的破绽。但若你从一些大事问起,这些问题几经奸细琢磨,已是天衣无缝,更能自圆其説,你是很难从中找出破绽的。
纪空手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第一道工序,在于选料。虽是一碟花生米,却必须是产自关中沙地的红皮花生,个大心圆,颗颗均匀,这样方能入菜;第二道工序,将选料出来的花生在深寒井水中浸泡一个时辰,然后滤水备用;第三道工序,则是选油……”他一一説来,谈到油温、控火、下锅时机等等事宜,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説到最后时,他才顿了顿,道:“翻炒时需用滚云勺,这样才能让花生受热均匀,炒至第三十七勺时,起锅离火,滤油装盘,不可有一点停顿时间,否则花生必然焦黑。但若提前起锅,花生便带一丝生味,算不上是炒货上品。”
张盈微微点头,似乎非常满意纪空手的回答,神农见状,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但是张盈正要转身之际,陡然眼芒生寒,厉声问道:“你刚才一口气説了三百六十九个字,却气息悠长,不见呆滞,可见内功不弱,以你这样的身手居然安心来做厨子,若无不良居心,又作何解释?”
此话一出,赵岳山与神农俱都失色,张盈身后的一帮随从更是拔刀逼上,形势危急,刻不容缓,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张军师能看出小人的身手,眼力果然高明。不过神农门下,要想找出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实在太难,不信请问神农先生。”纪空手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答道。
神农先生赶忙道:“这是我家传的内功心法,凡我门下,入门必修,只是为了发扬厨艺,绝无与人争胜之心。”
张盈奇道:“内功心法难道还与厨艺有关?”
神农先生道:“厨艺一道,讲究繁多,若无内力,单是掌锅颠勺便极难掌握,又怎能谈得上厨艺高明呢?此事还请张军师与赵总管明鉴!”
张盈不再説话,所谓隔行如隔山,她对此道一无所知,也就不好乱加妄断,而且她对纪空手确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便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放过了他。
等到张盈与赵岳山离开膳房,纪空手这才缓松了一口大气,叫了声:“好险!”发现自己的内衣俱已湿透。
“纪少这招‘意形留神’真乃达到易容的最高境界,如此险中求胜,今夜盗取登龙图,我们必定成功!”神农笑了笑,拍了拍纪空手的肩头道。
“那我们可得好生计划一下才是,今夜的相府,无异于龙潭虎穴,只要我们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全军覆灭!”纪空手目光一闪,显然意识到了任务的艰巨。
“你不必担心,今夜的行动我已经计划好了,赵岳山刚才通知了你,今夜凡是上到登高厅的每一道菜肴,必须要试菜之后方可上席,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摸清厅中的形势,再伺机下手。只要刺杀得了赵高,登龙图便不难到手。”神农看了看四周的动静,悄然説道。他的脸上沉稳无比,似乎对事态的发展已经胸有成竹。
纪空手脸上不见动静,心中却暗吃一惊,与神农敷衍几句,见到守卫前来,各自散开。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一点地过去,随着夕阳西下,渐渐消失,暗沉的夜色终于降临。今夜虽无星月,但在相府内已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处处笙歌响起,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