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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闲情干那事情。”这名被习泗唤作“吴老”的老者脸色凝重,道:“当年我们被项爷派至死亡幽境去屠杀幽云十三狼,我都没有什么感觉,但刚才看到于老大的死,心中却有一种不祥之兆,所以我们得多加小心才是。”
“小心是对的,但不能过分,像你这样草木皆兵,早晚会被你吓出神经病来。”习泗的心里也有一丝紧张,看着这林间四处的暗影,谁也不能保证这里面没有隐藏着敌人。
“习兄,我并未説笑,自从进了林子,我心中真的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你説这该不会是凶兆吧?”吴真揉了揉眼皮道。
“亏你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多年,难道就练成了这付胆量?早知如此,你就该呆在里,少趟这趟浑水。”习泗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颇不耐烦地道。
“我这不犯穷吗?归隐江湖这些年来,以前挣下的本钱也没剩下几个,趁着眼下自己还能动,被哥们几个一怂恿,就跟着跑来了!”吴真笑得有点窘。
习泗瞅了他一眼,摇摇头道:“这钱可不好挣……”
他没有继续説下去,与吴真一前一后,向林子深处走去。
他的思绪还在继续,甚至想到了陈平与卞白的那一盘棋。他一生最爱的,就是弈棋搏戏,自问棋艺已经到了很高的水平,所以当项羽登门拜访,他二话未説,就一口答应下来。
可惜的是,他没碰棋盘,就已经放弃,但他还是觉得不虚此行。
他想不到围棋还可以这么下。陈平每落在棋盘上的一颗子,都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细细琢磨,又似在情理之中。
在不知不觉中,他会让自己的意识进入到陈平所阐释的惟美意境之中……
“呀……”一声凄厉的惨叫自左手方的密林间传来,打断了习泗的思绪,也让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大吃一惊。
他听出这惨叫声依然是来自于自己的同伴,那种撕心裂肺的腔调,就像是骤然遇上鬼似的让人有极度恐怖的感觉。
习泗明白,敌人出手了,是在进行一场有目的的偷袭。
吴真的脸色变了,抬头循声望去,但因密林相隔,光线又暗,根本就无法看到任何情况。他忽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刀,正要赶过去,却被习泗一把拦下。
“现在赶去,只怕迟了。”习泗显得非常机警,而且精明。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吴真问道。
习泗沉吟了半晌,眼中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道:“如果你是敌人,在偷袭得手之后,会怎么办?”
吴真的眼光扫视了一下地形道:“当然不会留在原地,而是逃窜。”
“逃窜的路线呢?会不会从我们现在这个地方经过?”习泗问道。
吴真能列入西楚八隐,无疑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好手,岂会听不出习泗的话外之音?会心一笑道:“这么説来,我们应该守株待兔,待在这里?”
“不,错了。”习泗摇摇头道:“应该是守株待虎,只有虎才会吃人,我们万万不可大意。”
两人刚刚藏匿起自己的身影,便听得有一阵似有若无的脚步声蹑足而来,虽然他们无法看到来人,却同时感应到了来者的气息。
林间有风,枝叶轻摇,沙沙的枝叶摆动之声犹如春日窗外的细雨,使得林间的气氛显得十分静谧。
来人是纪空手。
他刺杀了一名敌人之后,迅即离开了现场,借着地势林木的掩护,悄然往这边而来。
他不得不有点佩服刘邦。
要想顺利地沿夜郎西道转回巴蜀,就必须解决习泗这批高手。凭他们三人的实力,要想对付这些闯荡江湖多年的老家伙,未必就有必胜的把握,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们引至这片密林。借助林木地形,分而割之,一一歼灭。
第十卷 第十九章 流云邪刀
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纪空手的脚步自然就显得轻盈,然而当他闪入这片密林的时候,异常敏锐的感官让他嗅到了一股危机。
这股危机的存在,似幻似灭,説明敌人的实力只高不低。对于一般的高手,纪空手可以在瞬息之间捕捉到对方的气息、方位,然而,当他再一次展开灵觉,却无法寻到这股气机的来源。
他不认为这是自己一时的幻觉,事实上他曾经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气机的存在。虽然存在的时间只有一瞬,却非常深刻,这只説明拥有这种气机的人是实力不凡的高手,在气机张放之间,已达到了收发自如的境地。
虽然纪空手并不知道对手是谁,但对他来説,无论是谁,都不容他有半点小视之心。
他缓缓地在草丛间站了一刻的时间,向这股气机最浓的方向走去。
他此刻的身份虽然是夜郎暗器世家之主陈平,但他的手中仍无刀,这只为了不让刘邦有丝毫的怀疑,所以他舍弃了属于自己的很多东西。
但纪空手的手只仍有一根半尺长的树枝,这是他在走路的时候随手折下的。
他向前走,来到了一棵大树前,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眉锋一跳。
“呼……”一声轻啸自他的背后响起。
他没有回头,也来不及回头,因为他感到这一刀的来势极凶,也快得惊人,根本不容他有回头的时间。
他只有反手一撩,将手中的短枝斜斜刺出。
虽然只是一截树枝,但到了纪空手的手里,它已如刀般锋锐。
当他舍弃离别刀的那一刹那,心中已无刀,而刀却无处不在。
“叮……”一声脆响之后,纪空手迎着强风转身回头,便见三丈外站着一名刀客,手中的刀在光斑的反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偷袭者正是吴真!
他选择了一个最佳的时机出手,劈出了几尽全力的一刀,但是效果并不像自己预先想象的那般好。
他只感到自己握刀的手一阵发麻,等到他看到纪空手手中所用的兵器时,竟然吓了一跳。
他实在想不到对方只用一截树枝就硬挡了自己这势在必得的一刀,若是此人的手中握的是刀,那么岂非……
他不敢想象下去,而是一退之后,挥刀再进。
“呼……”刀出虚空,犹如一道暗黑的鬼影,斜拖着扫向空际。
不可否认,吴真的胆子虽然小了点,但他的刀法却异常的邪而猛,竟然自一个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角度出手。
“好!”纪空手由衷地暗赞了一句,短枝再起,隔在胸前。
虽然只是一根短枝,却如一道横亘虚空的山梁,瞬间化去了吴真刀中的二十一道幻影。
吴真一惊之下,手腕一振,便见那雪亮的刀身上,发出了一圈暗淡的光影。
光影朦胧,似幻似灭,在空中划出玄奇而富有内涵的轨迹,有若天边飘过的那一抹流云,在暗淡无华的林间,闪射出一股邪异的幻彩。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和掌握的轨迹,就像是从阴冥地府中窜出的幽灵,令纪空手也不得不为之色变。
高手,这些人中果然无一不是高手。
对于纪空手来説,面对这玄奇的一刀,他最好的选择就是退。
“嗤……”可是他一退之下,便听得一声似有若无的清啸出自一簇草丛,回头看时,天空中急窜出无数黑点。
带着强劲的黑点,拖出风声,在空中疾射。纪空手的眼力不弱,终于看清了这些黑点竟是棋子。
每一颗棋子都已失去了它原有的功能,变成杀人于瞬息之间的暗器。十数枚棋子从空中而来,分打纪空手身上的各大要害。
夹击之势只在刹那间形成,容不得纪空手再有半点犹豫。
“呔……”纪空手暴喝一声,提聚于掌心的劲力陡然爆发。
“刷啦啦……”他手中的树枝突然裂开分杈,就像是迎风的柳枝四下张扬,在他的身后织起了一张大网。
每一丝枝条都蕴含着劲气,绕行的气流产生出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似欲将这漫天的棋子一网网尽。
然而这一切尚不足以让纪空手脱离险境,当他做完了这个动作之后,再回头时,吴真的刀已逼至面门。
九寸,只距九寸,有时候,生与死的距离就只差一线。
只剩下这么短短的一点距离,纪空手还能做出什么呢?
是应变,还是等死?
连吴真肃穆凝重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难看的笑意,对他来説,他这一生闯荡江湖,最缺的就是自信,否则他也不会退隐,而是留在流云斋任长老之职。
但是这一次,他非常自信,相信在这九寸距离间,没有人可以避过他流云邪刀刀气的劲力。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
吴真所面对的,是人,是以智称雄的纪空手!
人是一种有思想的动物,所以他会永远充满变数,也许惟一不变的,就是死亡。当他变成一堆白骨时,始终会坚守在入土的方寸之地。
死,对于有的人来説,是可怕的事情,也有人根本无畏。无畏的人,大多都是能够把握自己命运的人,所以,他们同样可以把握住自己的生命。
纪空手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当吴真的刀锋只距九寸距离时,纪空手的心里还是十分地冷静,没有因为形势的紧急而感到恐慌。
他之所以能够如此镇定,只因为他还有一只手,一只空闲的手。
这手中什么也没有。
可是当他出手的时候,这只手就像是一把才开锋的宝刀,突然捏住了吴真的刀锋。
这只手出现的是那般突然,那般不可思议,让吴真脸上的笑意在刹那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浑如梦游的表情。
一切都似在纪空手的算计之中,一切都出乎了敌人的意料之外,无论是习泗,还是吴真,他们都在这一刹那间感到一丝困惑,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人,还是神!
如果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人,那么也是一个被神化了的人。那明明是一只有血有肉的大手,当它捏住吴真的刀锋时,分明响起的是金属相击的沉闷之音。
这的确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更可怕的是,这一切的动作并不是一个终结,而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吴真一怔之间,他陡然发觉自己的腰腹处有一道杀气迫来,这杀气之突然,气势之凌厉,使得吴真绝不能置之不理。
他没有抽刀回来,不是不想,而是无法办到。他感觉自己的刀锋在纪空手的手上已然生根了一般,根本不能撼动半分。
他只有出脚,因为他已看清,对方所用的同样是脚,他倒想看看是谁的脚更硬,谁的脚更具威胁。
吴真自有一副小算盘,更对自己的脚有相当的自信。因为他当年在得到邪刀笈的时候同时也得到了铁腿录,并且他随时随刻都不会将套在自己腿上的铁罩取下。
这绝不是一般的铁罩,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在铁罩的外面安有不下于五十六根细如牛毛的倒刺,一旦刺入别人的肉里,拉扯下来的必是大片大片的血肉。
他自以为计谋必将得逞,所以心中不免又得意起来。可是,就在双脚相击的刹那,他突然看到了一道亮丽而熟悉的刀光。
这刀光闪烁着玄奇的弧线,带着一种可以将人生吞活剐的杀机。
纪空手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