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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立,你想干什么?”彭超、蔡元、吕政三人显然没有料到韩立竟敢挟持汉王,同时惊怒道。他们身为各路诸侯的信使,眼见惊变发生,却根本不想卷入这场是非圈中。
“我想干什么,你们耐着性子看下去就知道了。”韩立狞笑一声,将手中的鱼肠剑轻轻一送,立时在蔡胡的颈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你若杀了汉王,今日这议事厅上,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张良的声音极冷,但谁都听出了话中带出的一丝惊慌。在他的这一生中,这种现象殊为少见,可到了这种地步,他也已是无计可施了。
“张先生,你虽然精明,但也太低估我们了。你用一个假的汉王蒙蔽我们,以为我就不知道吗?”韩立冷冷地看了张良一眼,不屑地道。
满朝文武中除了萧何、陈平等几个知情者之外,无不大吃一惊,同时将目光望了过去,不明所以。
“你如此大放厥词,不过是想混淆视听罢了,这点小人行径,岂能瞒得过在座诸位的法眼?”张良心知愈到这个时候,就愈是需要镇定,是以淡淡地一笑,从容説道。
“究竟是谁在瞒天过海,到时就可水落石出!”韩立冷笑一声道:“众所周知,汉王乃问天楼阀主,剑术之精,世间罕有,纵是抱有积弱之身,别人要想轻易近得他身亦是不能,然而今日何以我能得手?这只能用一个原因来解释,那就是此人并不是真正的汉王!这几日流传于咸阳城中的谣言也许并不是谣言,而是事实!”
这的确是一个破绽,也是张良一直担忧的心病,但事已至此,张良确实无话可説。
“我不是汉王,你猜对了。”有人却説话了,此言一出,众人一时哗然,因为説话者竟是蔡胡,谁也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平静,更没有人想到他会直承其事。
“但是,你同样不是韩立。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却知道无论韩立的剑有多快,都绝对比不上你。”蔡胡淡淡而道,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惊慌之色。
韩立的眉间一紧,不由重新打量了一眼蔡胡,似有刮目相看之意。
不错,他的确不是韩立,而是凤阳,那两名出击的高手,正是凤栖山与凤不败。他们三人都是第一流的剑客,加上多年来形成的默契,很少有人挡得住三人的联手一击,是以才能构成这个近乎完美的杀局。
在韩信原来的计划里,扮成韩立晋见汉王的人不是凤阳,而是韩信自己。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韩信临时改变了主意,而是让凤阳充当这次击杀的主力,他自己却与韩立留在了驿馆。
但凤阳确定韩信来了,而且就在议事厅中,只是其易容术十分高明,是以连凤阳也无法认定到底谁才是韩信。以凤阳之精明,虽然觉得韩信这么做有些奇怪,却始终无法堪破其深意。
“看来你的眼力不差。”凤阳缓缓説道:“其实,我是谁已不是很重要,只要你不是汉王,那么,今日犯下谋逆大罪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你与张先生了!”
张良的脸色如死灰一般黯然无光,不得不承认自己大势已去,无论他如何辩白,今日议事厅中的每一个人见到这一幕,都会认定是他害死了汉王,以便有所图谋。
“这么説来,我岂非死定了?”蔡胡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简直让张良感到不可思议。
“是的,你的确死定了!”凤阳得意一笑:“没有人会让一个乱臣贼子活着走出去,就连我手中的剑也不会答应!”
“那么我只有恭喜你了,只要我一死,这除逆平叛之功就自然落在了你的头上。然而我有一件事始终想不明白,你何以敢如此确定汉王已经死了?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亲手所为?如果你既非亲眼所见,又非亲手所为,何以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贸然出手?”蔡胡一字一句地道。
凤阳一怔之下道:“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还有一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蔡胡冷然道。
凤阳大笑起来,横扫了众人一眼,道:“事实胜于雄辩,今日之事,在座的大臣将军无不是亲眼目睹,我倒想问上一句,似这等乱臣贼子,当杀不当杀?”
他的话音刚落,群臣还没有作出反应,突然有一个声音悠悠传来:“杀与不杀,你应该问问本王。”
这个声音来得非常突然,听似极远,又似极近,声波飘忽不定,犹如幽灵一般,但每一个人都听得异常清晰,心里无不惊道:“这声音何以这般熟悉?”
张良的眼睛一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声音像极了一个人,不!一个鬼!
凤阳浑身一震,猛然回头,却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样,几疑这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在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背后平空多出了一股惊人的压力,如山岳般缓缓推移,将他不疾不徐地卷入到一股气流漩涡之中。
“你是谁?”凤阳的脸色骤变,情不自禁地高声叫道。
凤栖山与凤不败挥剑抢上,与凤阳站成夹角之势,随时准备应付一切攻击。他们心中其实已明白对方是谁,只是这样的结果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他们几乎承受不起。
“你真笨,既然你手中的汉王是假的,我当然就是真正的汉王!”那声音又起,却或东或西,或南或北,根本让人无法确定其方位。若非凤阳知道内力深厚者可以气驭音,不断地改变声波的方向,他几乎要认为自己真的撞见鬼了。
满朝文武无不色变,都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幕惊呆了,谁也弄不清楚到底谁是真的汉王,谁又是假的,抑或这两者之间都是假的,每个人都似乎陷入一团迷雾之中,无法识破内中的玄虚。
“你若是真的汉王,又何必装神弄鬼?”凤阳大声喝道。
“装神弄鬼的是你,而本王却是勾魂的无常。”那声音陡升八度,如惊雷滚地,声过处,那两尊不动的香鼎突然旋飞起来,快若疾电般冲向凤阳等人构筑的防御圈中。
这绝对是一个意外,谁也不会想到那两尊香鼎会自己转动起来,而且速度之快,角度之精,都已达到了一个极致。如果説这是人为的,那么来者的武功简直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如果不是,那它就是神之手笔。
最先感到气旋袭击的是凤不败,凤不败无疑是三人中最弱的一个,但比起许多人来,他的剑招绝对不弱。
“嗤……”长剑划出了一个曼妙的弧迹,对着气旋袭来的方向迎去。这一剑几乎用尽了凤不败的全力,是以虚空中所充斥的不仅仅只有压力,还有势在必得的杀气。
“轰……”让凤不败感到诧异的是,当他的剑逼入香鼎三尺处时,香鼎旋动之力陡然消失,剑破鼎身,无数泛着异彩的铜碴碎片若万千针刺爆散开来,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一剑竟能将青铜铸成的香鼎击得粉碎,这等功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在那铜碴碎片中,一道形如弯月的弧迹冉冉升起,灿烂的弧光犹如划过夜空的流星,不仅耀眼,而且辉煌,仿如宇宙中永不消逝的光芒。
伴着这道光芒而生的,是一连串形同爆竹的爆裂声,每一寸虚空仿佛都在这一刻裂变,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磁场,或者是黑洞。
所有人都为之色变,所有人都为之惊呼,站在数十步外的大臣将军们纷纷后退,却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电芒带来的如潮压力,那疯狂而具有毁灭性的杀意几乎吞噬了所有人的灵魂与**。
凤不败绝对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剑带来的竟是如斯可怕的结果,他惟有一退再退,退到凤阳与凤栖山中间的位置,剑芒再次振出,幻化成一道剑帘光幕,横断虚空。
他在这个位置上出手,依然不失犄角之势,一旦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将自己剑式中的意境演绎得淋漓尽致。
剑帘闪现,可以格风挡雨,亦能挡住那一道弧迹的光芒侵入,但恰在这一刻间,凤不败看到了一幕可怕的画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道弧迹的背后,竟然又衍生出另一道光弧。
他的心中陡然一沉,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什么也不明白,惟一清楚的是自己已经不可能将这道光弧挡在剑帘之外。
“嗤……”他听到了一串清脆的裂帛之音,空气犹如一块布帛一分为二。
接着他便看到了一柄剑,一柄带着凛凛寒芒的剑锋沿着光弧的外沿爆闪而出,奇准无比地穿向自己的咽喉。
凤阳与凤栖山都非常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剑,脸色在刹那间变得煞白,就在凤栖山跃出的同时,凤阳扣住蔡胡的手一紧,另一只手已划剑而出。
剑一出手,凤阳就猛然感到了一缕强劲的杀气向他扣住蔡胡的手腕上传来,这缕杀气来得如此突然,又恰恰出现在他心神一分的刹那,一切都像是经过了周密计算一般,饶是凤阳这等一等一的高手,也只有松手放人一途,否则就是刃锋断腕的结果。
惊惧之间,他不由意识到来人的心智与武功都非常可怕。
“难道他是真的汉王?”凤阳心里这么想着,整个人向后飞退了十步,这才朝来人张望。
剑光尽敛,在蔡胡的身边,的确站立着一个人,与蔡胡长得竟是一横一样,惟一的不同,是两人身上透发出来的那种气质。如果説蔡胡像是一株生长在荒原上的小草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像是挺立于高峰之巅的傲松,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度,惟有王者才能拥有。
当此人现身之时,议事厅中所有的人都几乎认定——他,才是真正的汉王!也只有真正的汉王,方可在一招之间从凤阳的手中夺回蔡胡。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纪空手明明已坠入了那深不可测的飞瀑潭中,又怎能站到今日的议事厅前?这除非又是一个奇迹!
张良与陈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喜之中,更几疑自己置身于梦境,正因为他们确定此人正是纪空手,所以明白纪空手的确又用他自己的智慧和运道书写了一段不可思议的神话。
而击杀凤不败于剑下之人,正是龙赓,当他与纪空手同时出现时,凤阳就感到了自己大势已去,同时也明白了韩信何以要临时改变主意。
“难道他早已料到汉王未死,是以才将我推出来当这个替罪羔羊?”凤阳的脑海中问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随即否定之后,已经感受到纪空手与龙赓对自己所施加的压力。
他之所以要否定,是因为如果韩信这么做,并没有任何的好处。惟一的解释就是韩信的城府太深,没有十足的把握从不轻易冒险;抑或是他事先灵光一现,预感到危机罢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凤阳还是觉得自己并没有身陷绝境,虽然这里是汉王府的议事厅,虽然凤不败死在了龙赓剑下,但是凭着他与凤栖山的实力,加上韩信的剑法,三人联手,这一战未必就没有胜算。
他确定韩信就在这议事厅中,尽管不能确定谁才是真正的韩信。现在他最大的疑问就是,假如动起手来,韩信会加入战团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对凤阳来説,这是一件不由他来决定的事情。
所以他得靠自己!
当凤阳的剑一点一点地横于胸前时,空气中的密度似乎陡增了十倍,仿佛在他的面前树起了一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