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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庆丰郁闷地道:“你说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全都记住,说起来我也只是知道有斗技场这么个地方,到现在一次都还没去过呢……”
“对啊,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斗技场看看吧。”吕白倒是被张庆丰的话提醒了。
张庆丰也连忙点头:“嗯,既然要教训萧夜老怪和天道卫就避免不了打斗,到斗技场看看别人的战斗方式也不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见张庆丰也来了劲儿,郝彩讥讽道:“刚才是哪个大真人说‘那里不过是出卖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供人娱乐的地方’,难道你现在要去娱乐啊?”
“哇……我的‘好’妹妹,你真是记性‘好’心眼‘好’嘴巴更‘好’……”
“我就是好啊,怎么了,不过我可不是那个什么‘你的好妹妹’,少占我便宜。”
…………
第六十一回 灵玉飞甲
这俩人虽然嘴上又闹了起来,脚下却没耽搁,带着吕白向码头走去。
九州大地幅员辽阔,各州的主城也人口众多占地宽广,吕白他们住在城南,到城中心的凛风斗技场光直线距离就超过三十里,更别说城中往来密集的人群和七拐八拐的街道,故而要想快速的到达还是要去码头乘坐飞舟。
所谓的码头其实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一般需要乘坐升降梯上到顶部,在那里等待飞舟。
说到升降梯,这实际上还比不上九州人族刚刚兴起时大量使用的宇阵,只是宇师后来成为了监禁和追杀对象,宇阵也就失去了维护,甚至大部分都毁于当时“除宇灭宙”的大运动中,不过这段历史与当下的九州存在着断层,鲜为人知,就连吕白背下的那么多上古典籍中也没有记载。
并州城的码头形似一座耸立入云的高塔,三人近到这座高塔之下,从写着“入口”的那面门进去后发现又有三个小门,只是都关闭着。
等了一会便有一个小门打开了,他们看到里面正有一些人从对面的小门出去,吕白才看清原来这是个两边各有一个小门的活动房屋。
等人都出的差不多了,吕白便跟郝彩和张庆丰随着人流进入了这个能容下百人的房间。
此时房间里只有二三十人而已,显得还算空荡,角落还有一个操作台,一位挺漂亮的女修士正站在操作台后。
只见她对着台子上的一个灵胚注入了些许真气,房间两侧的门则受了命令一般缓缓地关上了,然后整个房间开始升高并且慢慢地加速,直到稳定在了一个速度之后才匀速地向上提升着。
上升不一会儿,吕白忽觉四周一亮,原来除了基座整个塔从里向外看都是透明的,升降机的房间四壁也是透明的。
随着升降机带着里面的乘客快速升高,很快摆脱了周围林立的高层建筑,眼界一下开阔起来,能望到南边的城墙,却望不到城墙的东西两端,更望不清另一面城北的情形,只能勉强望到并州城中心大斗技场的南侧。
并州城如此之大,却还只是九州一十三座主城中较小的一座。
正中心的大斗技场远远望去虽然朦胧,却更足以证明其雄伟超凡。那看起来有一定弧度的斗技场外墙,仿佛并州城那望不见头的城墙一样长,不知道是看不到边际,还是因为这是一个圆形的巨大建筑,边际不知在何处隐去了,而周围所有的建筑都不及“这堵墙”的一半高……
三人坐着升降梯到达了塔顶,出来后发现已经踏上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平台披着一面更加巨大的穹顶,周围则砌着透明的水晶墙,这就正好形成了一个不小的碟形空间,里面横着一排排舒适的软座,这里就是候舟大厅了。
吕白跟着其余两人先是走到了一块大牌子前,上面绘着正南码头到达城中各个码头的线路和对应的飞舟编号,并州城的码头多达上百个,所以那些路线交织起来初看还有些复杂。可是没想到三人看不多时,很快就发现三号舟正巧是从正南码头飞往城中斗技场的,当下就走向了对应的引道……
如果说首次乘坐飞舟俯瞰并州城的繁华会给人带来无比的震撼,那么第一次进入斗技场就能观看决赛则足以使人从那震撼中挣脱,放下他生平对于杀戮的所有矜持,为场上两个将杀戮技巧发挥到极致的斗技者攥紧拳头大声呐喊,仿佛自身的力量也会随着拳心的汗水和肺部压出的呐喊传递给场中自己看好的斗技者。
“上啊!左砍!干掉那个卑鄙的家伙!我可买了你赢!”一个有着斗迷外加赌徒身份的肥胖男子冲着场中躲在三门盾中绰号“左砍”的斗技者大喊,这人为了突出自己竟然站到了座位上。
“飞剑金!别急!耗死他个蛮货!”那肥胖男子右边不远处突然又有一个人站在座位上支持起正悬停在空中的另一个斗技者——“飞剑金”。
“白痴!觉者的体力可远比一个小道士的真气能耗!不知道谁耗死谁啊?真白痴!”左边的肥胖男子显然很讨厌有人公然支持飞剑金。
“你这只猪说谁呢?!跟飞剑金相比左砍算个……”右边的人正回击那个骂他“白痴”的胖子,却发现对方已经向自己扑来……
最为郁闷的却是站在他们身后作画的张庆丰。
此时,看台上已经挤满了人,虽然每个人都是对号入座,可是比赛开始没多久就没有一个人甘愿坐着了,就连旁边维持秩序的斗技场护卫也习以为常,他们知道与其不厌其烦地强迫那些观众坐下,倒不如跟观众一起站着观看比赛,呐喊助威。
张庆丰个子本就没有成年人高,跟下一层看台观众的高度勉强形成水平,现在前面又有两个人站在了座位上,让他看起比赛来更加吃力,根本无法作画。
好在那两个人正要发生争执的时候被旁边的护卫拉开了,同时每人被警告一次,如果再发生争端就只能被“请“出斗技场了,两人才终于消停。
那些斗技场专职护卫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在九州能长存的机构无论是五常居还是斗技场哪怕就是大庸王朝都要懂得“规矩”二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好比斗技场,一旦发生流氓斗殴事件,那么每次都会有几个发动骚动的主谋死在斗技场护卫的镇压之下,这种事情也就越来越少了……
左砍和飞剑金此时正僵持在场中,左砍是一个准备步入蓄境的初觉,而飞剑金的修为也徘徊在道人顶端与散人之间,可谓是势均力敌。
吕白三人赶入赛场的时候决赛才刚刚开始,当时飞剑金正手持一把灌注了金行真气的法剑与右手持盾左手挥刀的左砍斗在一处。
左砍被一个炼气的道人持剑近刺颇为吃惊,虽然听他的训练师说过道人有这种战法,但还是被这突兀打乱了阵脚。
那飞剑金脚下并无飞行法器,而是身披金属性飞甲。
飞甲,曾是斗技场的独创,其实也是护甲型法器,却不是用来保护穿戴者的身体,而是被穿戴者当成另一种形式的飞行法器。
较之传统的飞行法器,飞甲更容易保持平衡,同时也不用一直踩在上面,限制穿戴者的肢体动作。但飞甲较之脚踩式飞行法器也更为的消耗真气,所以上面多镶嵌着具有增幅作用的灵玉。
可是,附有灵玉的法器对于道人来说却极难掌握,一般都是到了散人级才会更为广泛的使用灵玉,例如张一玄与萧夜老怪的胖娃娃分身相斗时,就曾将两颗木玉嵌在七星招摇轮之中,还将一颗火玉由木飞鸟带到空中,这都是以张一玄散人后期那强大的真气作为支撑的。
只有当自身的真气纯度足以压制住那些灵玉中的外气,才能很好地对这些外气进行利用,使附带着灵玉的法器真正为己所用。
所谓“外气”就是指一切未经系统炼气法门采炼过的外界真气,同时又与自己产生了互动,是一种统称,例如灵丹和灵玉里面的灵气就是一种外气。
道人还未修成灵根之体,自身真气只能散出体外少许,更不能实现凝聚,散为阳动,凝为阴定,所以道人还不能依靠真气施放什么法术,只能将真气散入到法器,借助法器的实体形态施展一些神通,或者将真气注入符箓,被制符师封入符箓的法咒勉强凝聚为一些低级法术。
符箓、法器也就是道人级修士的主要装备。
飞剑金作为一个道人后期的修士,竟然能依靠自身还很薄弱的真气引动灵玉中的外气进行超越修为境界的互动,实属不易。
对于散人来说,如果控制镶嵌了灵玉的法器就好比穿着尺码合适的靴子,而对于道人来说则恰似踩着又细又长的高跷。
因为,散人,特别是散人中后期修为的人在与灵玉互动时,自身的真气会很好的控制住灵玉中的外气占主导地位。可道人的真气却非常薄弱,又不能随意凝聚,所以很容易被灵玉中的外气反客为主,从而导致失控,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
不过,飞剑金毕竟不是散人,所以他的飞甲上只是对称的镶嵌着几颗绿豆大小的金玉。
即便如此,当他快速地飞至左砍的头顶,将因为灌注了金行真气而迅速凝聚成细剑的水麒筋直刺而下时,左砍只得慌张地先举盾再弃盾,然后利用巨盾的掩护迅速地滚向一边。
果然,被巨盾挡住了视线,飞剑金只是迅速地将贯穿盾面的水麒筋收回,却没有忙着去刺第二下,反倒是快速地飞离了左砍的攻击范围,他可没兴趣猜测左砍会从哪边滚出然后再给他一刀。
左砍早已经开了觉,只见他从巨盾的一侧翻滚而出,手中已从宇囊叫出一柄银戟同时向飞剑金的方向送出,直擦着这个快速飞离的道人的衣角钻过。
飞剑金心下一股凉意,好险啊,这左砍近有大盾和大砍刀,远有飞杀兵器,看来还是利用自己能够快速飞行在空中的优势进行居高临下的中距离压制较为稳妥。飞剑金便一个急转飞压下来,冲着左砍又是一刺,可是这次那水麒筋却陡然增长……
第六十二回 盾与飞剑
见飞剑金持剑刺来,身为觉者的左砍迅速收回砍刀,同时又从宇囊中取出一柄精钢长柄大刀。
他已知道飞剑金手里那把貌似细剑的武器实则是一把变化无常的法器,若飞剑金打算通过灵便迅捷的飞腾剑法与他相斗,他身为觉者反而没有惧怕的理由,所以左砍不再取出护盾而是取出一柄精钢大刀,本着“你若快我更快”的想法与飞剑金针锋相对。
飞剑金看自己一刺被左砍轻易躲过,忙将时刻藏于身后的飞盾送出,正挡了一下挥砍而至的大刀,这才使得他从左砍的大刀下顺利逃出。
原来左砍左脚迈出一步躲开飞剑金刺击的同时,右脚又跟上一步右手也从下将刀柄送出,左手则拉着刀柄上半部将刀刃向后划去顺势向空中的飞剑金给了一刀,这样的以左手使出挥砍的杀招正是他“左砍”这个绰号的由来,左撇子。
飞剑金一进场便将一面金色的小飞盾贴着脊背悬停在身后,无论他怎么移动这飞盾都与他的后背保持着平行,故而很难被察觉,在防御的时候也能做到出其不意,终在这关键的时刻挡偏了左砍的大刀,救了他一命。
可飞剑金刚刚飞离躲过一刀,却又被数柄左砍抛至的三尺银戟罩住,虽然全力的催动飞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