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这话说的不对,正因为我是修行者所以我才更加看重直觉,对于修行者而言,直觉显然更加正确。”卢掌茶淡淡道。
“行啊,那我就借你吉言咯。”袁来轻松笑道,然后想了想忽然道:“那施夫人好像挺怕你的。”
“她怕的不是我,是我的老师,是整个太湖。”
“听说这件事是皇帝牵线的。”
卢掌茶叹了口气道:“是啊,还记得咱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你问过我的那个问题么?”
袁来一愣,略回想而后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
“就是这个问题,你还记得我的回答么?”许是想起两人最初相见的那一幕,卢掌茶不由得笑道。
“你说是南与北的距离。”
“没错,就是南与北的距离,如果说得更加清晰一些,则是南宗与北宗的距离,很远,远如天堑。”
卢掌茶的声音有些感慨。
“说说?”
“……关于这两尊庞然大物的故事太多了,我可以说个三天三夜不停歇,你听着累我讲着也累。”
袁来微沉吟,道:“那就挑我感兴趣的说说,比如皇帝和北宗是什么关系?”
尚书府门外的街很长很长,每天清晨天还蒙蒙亮大臣们就要沿着这条街坐着马车打着哈欠上朝入皇城,所以若是沿着这条街慢慢走,袁来估摸着可以讲很多话。
“皇帝和北宗?恩……其实可以这么说,整个北宗其实都是皇帝的。”卢掌茶语出惊人。
“南宗和北宗从来都是敌人,虽然表面上无论南北都不承认这点。在很久很久以前,南北两个宗门其实是一个,只不过后来由于一些复杂的原因一分为二,一南一北互相视为对手。到如今如果将启国的那条沧浪河作为一条分界线的话,沧浪河以南便是南洲,也就是南宗的所在,而其河以北一直到北方那八百里的残垣断壁为止,才是真正的属于大启皇室的势力范围,也是属于北宗的范围。”
“修行离不开资源。宗门弟子要吃喝,要读书识字,要习武修行,要吞服灵草丹丸,宗门大人物出行要华服车架,要排场要供奉,修行者也是人,是人便要吃喝使用,是人就有贪图享乐的,即便修行者真的全无贪欲,但只是门派日常支出便是一笔恐怖的消耗,常言道养军队便要花钱如流水,养门派何尝又不是?”
“那么,这个世界上拥有最多的资源的人是哪个?”卢掌茶问道。
“是皇帝。”袁来回答。
“对,就是皇帝,只有皇帝才能支撑起偌大北宗的消耗,才能使得北宗门一直居于南宗之上!”
“所以,整个北宗其实都是属于皇帝的。”
(明天又是周末啦,恩,幸福的日子。)
第三十九章【初窥天下】
“北宗的历代宗主是大启最没有存在感的宗主,即便是在修行者中,即便是在北宗内院之中见过历代宗主的人也很少很少,这并非是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低调不张扬,而是因为北宗从来不需要宗主。皇帝陛下就是北宗的真正的宗主!虽然没有人会公然如此宣布,但是这就是真实。”卢掌茶说道。
袁来觉得这件事算作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既然北宗能够建立在距离京城皇宫如此之近的位置,那么必然是和皇室关系匪浅。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既然这世界有强大的举世无敌的大修行者,那么作为统治者的皇室又怎会缺少这种神妙之力?
俯仰世间,其下泱泱民众,其上寥寥数人,能制衡天下的帝王岂会不染指这修行大世界?
“我倒是对南宗比较好奇了。”袁来笑道:“修行需要庞大的资源,北宗既然是皇帝的,那么自然不会缺少物质上的供给,那么南宗是依靠什么与皇帝抗衡?”
两人脚下的街道很长,也很安静,此处附近皆是达官贵人府邸,于此处聚集着启国这台机器的最精密的一群零件,他们是拱卫皇权的最坚实的一群基石,就在这里两个年轻人开始有些肆无忌惮地谈论皇权。这是很怪异的一种景色,但是作为当事人的两人却没有察觉出丝毫的问题。
卢掌茶是太湖(震泽)的大人物的关门弟子,虽是久久于宗门内修行,但却也不得不接触那些有关家国天下的大事情,他的出身很好,拥有一个强大的宗门作为后盾,所以他虽然年轻但是却比世上的很多年长者更加容易也更加需要去触及那些浮在普通民众头顶的事情。
而袁来则拥有着一生的记忆,在他的那份记忆里对于政治权谋亦从不陌生。
所以当这样的两个年轻人开始谈论天下的时候就会显得极为相称极为和谐。
“南宗……”卢掌茶眼神有些悠远,他下意识看了看京城某处而后道:“南宗在积累和资源上的确不是北宗的对手,换言之天下无人会是北宗的对手,但是所谓的资源终究是为了一个目的,便是培养出真正的超凡强者。”
“南宗建立之初前三百年依靠豪门贵胄先朝旧族资助培养人才,而三百年后便再也难受世俗金钱花费所困!只因为南宗在每一个时代都会涌现出大陆上最强的修行者!每一代,南宗的修行者在当代至强者行列中都从来不曾缺席!或许是上天眷顾也或许是其自身的努力和智慧,总之无论时间如何流逝,世事如何变化,无论北宗如何强盛,在最顶级的修行者行列中南宗永远位列在首位!”
卢掌茶说着越发感慨和赞叹起来,他继续道:“即便是享天下的皇帝,即便是有无数灵药堆积于深宫,即便是有皇室历朝秘传的大摘星手存在,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敢于和南宗撕破脸皮,因为没有任何一位帝王有信心能够在于南宗的战斗中全身而退!所以,南宗才得以成为大陆上唯一可与皇室一较高低的宗门。我的老师一直说,这件事可算作一大奇迹。”
袁来也不由得心绪激荡,这就好比核威慑,只要存在毁灭性的力量,那么即便是环境再如何恶劣都能保证延续,古今相同,大启与中华同理,世界再如何变化,人心总不会变化,那么一些事情也总是不会有本质上的改变。
“只是……这样的南宗还是太危险了吧?若是如今时代南宗的最强者陨落,那么岂不是很容易就此断绝?”袁来赞叹之余不由得问道。
“一般来讲,应当是这样,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轻易地下结论。”卢掌茶淡淡道:“若是昔年的南宗可能真的会因为最强者的陨落而衰亡,这种事例在无数中小宗门上不停上演,有很多前车之鉴。但是到了如今,南宗要想彻底衰落倒不会那么容易了,这些年的积累总会让南宗有一些强大的手段,比如……那位在青红河畔打坐三百年的当年宗主,至今也不知道是到了何等境界,若是有朝一日他苏醒过来,那情形可真不敢想象。”
“打坐三百年?”袁来很有些怀疑。
关于那位三百年前的南宗宗主的故事他不止一次听说书人讲过,大抵上不同的故事版本总会有些不同,当然相同的元素都是共同的,比如对其的尊崇。
但是一坐三百年而不死这事情,袁来依旧很难接受。
卢掌茶含笑道:“说是那样说,其实那位老宗主如今是生是死都没人说得清了,更多的人觉得那位宗主早就坐化仙逝而去了,毕竟想要拥有三百年寿元何其艰难?修行者不过还是强些的人,还不是神仙。”
……
……
两人结伴沿着这条街行走着,一言一语,交替往复,当他们终于行走到尽头的时候,卢掌茶便要告辞离开。
“不去我家坐坐?”
“还是不了,我这就去拜会北宗山门,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过估计在京城停留的时间有限,有可能等不到开山门考核的时候了。”
“那倒是有点遗憾。”袁来笑道。
卢掌茶微微一笑,忽然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道:“说来距离北宗入门考试也很近了,这几日各地考生恐怕就要汇聚于京城,也要到了京城最热闹的时候,听说每一年文人科举和北宗收徒是唯二的两件可以引动秦淮河画舫楼船尽集的盛事。你既然要考北宗还是要去秦淮河走走才是。”
“秦淮河?王谢两家门前那条河?”袁来觉着这地名十分耳熟。
“正是,按照风俗在北宗开考的前十几天在秦淮河都有考生聚集,无论是只看看对手也好,与人结交也好,总是一件好事,我虽然未曾考过北宗,但是也知晓这考试中若是与人结伴总是比孤身一人更好,若是你能事先结交几位同伴,通过考试的机会也就会更大一些。”
袁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种事,不由得心神往之,于是他含笑点了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只是在这句话说完之后,袁来在心中又默默补充了一句: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我还有些事要做。
比如……达到第一境。
袁来挥挥手,作别了震泽传人,嘴角露出满含期待的弧度。
第四十章【一境灵台清明】
刘温对少爷的回来很有些惊喜。
他在听说了袁来被军官带走的消息的时候便开始心焦,等匆匆赶回来奔往外监又听说外监有人越狱,杀了很多人,流了很多无辜鲜血。
这让刘温非常忧心,而就在他遍寻少爷无果的时候,袁来竟悄悄地回来了。
“所以说施家的事情就这样了?”听完袁来的讲述,刘温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天知道施家还会不会有什么动作,说起来总归是我破坏了他们的好事,若是对我没有怒气也不太现实,这门婚事闹成了一场闹剧,无论谁面子都不好看,所幸这事情捂得很严实,也没有闹得尽人皆知,这是一桩丑事,施家也不可能会大张旗鼓地宣扬,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让时间抹掉一切。”袁来叹气道:“只是这倒是平白得罪了人,还有那个施卿卓,到如今也没见到。”
刘温也叹道:”本来就是当年的一个约定而已,本来倒也没抱着什么期望。说起来到京城主要还是为了考北宗。”
袁来点点头,忽然道:“我这样从外监离开会不会有些麻烦?”
刘温安慰道:“无论有没有都不会是什么大麻烦,你不用管,我解决就是了,再过些日子北宗就要开考,我听闻已经陆续有各地的考生抵达京城,少爷还是专心备考为上。”
袁来从善如流,简单吃了餐饭后便一头钻进了卧房,临关门的时候吩咐袁梨守在门外,非十万火急的事情不得打扰,甚至要求卧房周围百米范围内不许出现巨大声响,这古怪的命令让袁梨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尽管奇怪他依旧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于是乎本就安静的书行后院在这一日忽然变得更加宁静。
等周围再看不到散乱的人影,耳畔再听不到纷乱的杂音,袁来神态肃穆地静静坐在床上闭目凝神。
眼睛闭合之后,心神也随之陷入黑暗,等心中的黑暗浓重得伸手也不见五根指头之时,一段段记忆便浮现了出来。
就像一副画卷缓缓展开,黑暗里也开始明亮,最开始浮现的是外监不远处的那条长街,和街边的那棵大树,树上拴着的一匹健壮的马。
然后便是一丝丝紧张的气氛自心灵中涌现,袁来的脑海中的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