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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不觉中楚娇柔的品性从一开始的单纯大大咧咧,变为了今日这番模样,这太子府亦或是整个深宫都是个无形的染缸,每个人踏入这太子府中又有多少雪白的布匹。
只不过是因为世事变迁的太快,这染缸的黑便会侵蚀上雪白的布,楚娇柔再也不相信这深宫中谁还能再比谁干净,那颗原来透亮的心已不复存在。
姐姐妹妹的称号不过是互相之间的客气,若论到情意,还剩下多少?
离楚娇柔禁足结束已无多少时日,顾倾颜在预想中和秋亭一步步走近。
她也慢慢地摸清楚了杨聘兰歇息几个时辰,一般何时躺下,顾倾颜从未想过有那么一日会对杨聘兰了若指掌,更未想过要靠拉拢杨聘兰身边的婢女来摸清这一切。
晌午时分,三人选得位置在这太子府中稍显偏僻,便是传说这太子府的宅子经常有着冤魂游荡的枯井旁,对于顾倾颜来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向来行事行得正坐得端,就算此时利用秋亭,到底还是有几分真意蕴藏其中,桌面上摆着糕点和小碟,石桌的位置于安置骨灰的枯井距离不远。
绿萍时不时看向那口井,已没有了什么食欲。反倒是秋亭吃着那些糕点一副乐滋滋的模样,根本无暇顾及身边那口井到底藏有多少冤魂。
“秋亭怎会想到今日在这里相约?”顾倾颜问道,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颜。整个人说话的语气神态,都让人自然而然的觉得舒服。
秋亭将糕点塞到了口中,看着顾倾颜匆忙的喝下了一口茶,道:“良娣,这些日子楚侧妃便要出来了,你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半点的紧张,奴婢看着那楚侧妃恐会因为腹中胎儿的事对良娣不依不饶。”
“楚侧妃的事我一时也没有办法。既然她觉得如此,就算我再怎么辩解也是徒劳,走一步看一步吧!”说着。顾倾颜的双眸稍显黯淡,手指覆上这桌面上的糕点:“你个小丫头怎还有闲心管起我来,还不快些吃完糕点回去,不然就你我二人这段时日经常接触的模样。杨侧妃保不准要多疑了。”
“良娣。秋亭可以就此事帮你一把,但你要答应秋亭,日后秋亭要跟在良娣身边。”
说完之后便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掠起袖口,露出那些被捏着的又红又紫的伤口,一双眸子却泛着泪花:“我家主子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也会随着主子宫阁那些婢女丢了性命,主子心里怎么想的。我这做下人的一清二楚,我知道她太多东西了。指不准在楚娇柔出来之前,主子便会将我除去。”
在宫中久了,秋亭自然知道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顾倾颜偶尔与她亲近还能说是心善,可对她一再示好显然是别有所求。
秋亭犹豫了好些天,心里早就动摇了,就算顾倾颜是想利用她,多半也比在杨聘兰手下胆战心惊的活着好。
“别担心,有事你尽管同我说,现如今我在太子面前还算说得上两句话,若是能帮得上忙的尽量都会帮你,不过秋亭你不许骗我,也不许对我有所隐瞒,不然到时候不但帮不了我,还会害了你自己。”顾倾颜钓了那么多日的鱼,眼见总算是上钩了,此时的心情竟有些无奈。
一双眼看着秋亭手臂上的伤痕,只觉得在杨聘兰宫阁中就连一个受宠的婢女都过的这般不如意,也不知道杨聘兰是心理有问题,还是因为不受宠而压抑太厉害了。
顾倾颜浅笑着揉了揉秋亭手臂上的伤痕,一双眼眸中都不免装着心疼,心疼这妮子,怎会落到这样的境地,原本是个讨巧的可人儿,怎么一步一步走来没有在杨聘兰哪儿讨到什么喜头,唯一剩下的只有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想到这时,顾倾颜不禁更是了然,这宫中就像一座美丽的囚笼,将人性最美好和最丑陋的一面都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这些伤还算是轻的了,良娣无需放在心上。”秋亭小心地抽回手朝着顾倾颜无奈的笑了笑,顺势将自己的袖口盖上。
顾倾颜微微点点头,看向一边的绿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你先回去雅兰居一趟把天山雪莲膏拿过来。”
“不必不必,那天山雪莲膏到底是稀罕物件,良娣不必一直用在奴婢的身上。”秋亭听了,焦急的说道。
“再稀罕能比的人活生生的人重要,过些日子我便开口向太子殿下将你讨过来。”顾倾颜一早就想过将秋亭要过来,却是担心引起杨聘兰的警觉,到时候非但帮不了秋亭,还会坏了大事。
她长吁了一口气,叹道:“原本好好一个水灵人儿,却被杨侧妃折磨成了这样,若换做我的绿萍,我怎舍得她如此。”
秋亭羡慕的看了一眼绿萍离开的身影,又回过头与顾倾颜对视,手小心翼翼的覆在了顾倾颜的手背上。
“当初那香囊是杨侧妃让我帮她绣的,奴婢自小懂得双面修法,那前面是花簇,后面却有着杨侧妃的名字,这件事杨侧妃是不知晓的,我也未曾在她面前说过,随后命我拿草药装袋,一些堕胎的药材也是让我亲自去讨来的。”
秋亭神情苦涩的笑了笑,又道:“杨侧妃事后威胁我,如果不听她的话,就把我家里的人全杀了,若真要对峙起来。恐怕我肯定是难逃一死,最怕的就是家里人也被我牵连……”
眼中有种身在宫中的无奈,顾倾颜静默的看着秋亭。脸上的笑意未能褪去。
“我说能保得住你,便保得住,大不了便是重生一次换个身份于我雅兰居,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你的家人就更不用担心了,你只要帮着太子殿下把事情查明,我替你求求情,杨家自保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去为难你家人?”
顾倾颜自然不会告诉她事情一旦证实,杨家恐怕就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又慎重地道:“不过……秋亭你这番话的意思。我听不太明了,什么药,什么香囊?难不成是楚侧妃手上那个?”
秋亭愣了一下,没有回避的朝着顾倾颜点了点头。顾倾颜一惊急忙反握住秋亭的手又道:“可就有些麻烦。除了那个还有其他的证据,证明是杨侧妃做的吗?”
“我家主子宫中有一种药,只有她能取出来,那是西域的奇药,又有安神的作用,我家主子宝贵的很,平日都不太舍得用,而之后我又在香囊里放了一粒黑色的珍珠。也是我家主子宫阁里的奇物,其他娘娘恐是不可能有这黑色的珍珠。”
听着秋亭说着。顾倾颜暗道女子的聪明,做那些恶毒的事时,还不忘给自己备上一条后路,不过这也是被杨聘兰逼得。
要说绿萍,自会一心护着她顾倾颜,只可惜思虑起事情来太过单纯,让顾倾颜几次三番都不免因为绿萍的天性有些头疼。
而秋亭聪明伶俐,若是能绑住秋亭的心,于顾倾颜身边怎么说也是股难得的助力。
“此事我知晓了,秋亭你身边若没有这个主子就好了,这些日子你可千万要小心一些,既然楚侧妃的禁足令快解除了,你也少往我这边跑跑,不然让杨侧妃发现,你知道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留得你性命!”顾倾颜紧蹙着眉头说道。
秋亭心中一惊,看着顾倾颜懵懂的眨巴着眼,手一把握住了顾倾颜的手腕,惶恐地道:“顾良娣,你会不会知道了这些事之后就不管奴婢,由得奴婢自生自灭。”
“当然不会,不过秋亭这些时日你千万不要表现出什么异样,我会尽快想办法将你带到我身边服侍的。”顾倾颜一顿后,又道:“不过日后跟了我,我这不争不抢的性子,你便得随我。”
“顾良娣说什么都好,秋亭现在所求的不过是个不会打骂秋亭,又能保住秋亭性命的主子。”
顾倾颜轻轻点了点头,手拍上秋亭的手背让她安心,待绿萍回来之后,用天山雪莲膏为秋亭的手臂上好好上上药,便也同秋亭分道扬镳了。
事情的一切便慢慢的回到了顾倾颜的掌握之中,杨聘兰此番既然做了这挑拨离间的勾当,那也得自食恶果,顾倾颜站起身来抚平了身上的罗裙,缓步走到枯井边。
绿萍急忙上前拉住了顾倾颜的手腕。
“主子这是要做什么,这口井太子府的人说了,就是安放我们这些无名无份的人骨灰的地方,平常都不会有人亲近,主子与那人过来这边议事也就罢了,现如今还走那么近作甚,也不怕沾染了晦气。”绿萍不乐意的说道。
顾倾颜的脚步于枯井跟前一顿,伸头看了看这枯井了白骨堆积的模样,终是一声轻叹:“也不知道,日后我会不会也在这枯井之中。”
“主子你少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会在这枯井之中!怎么说主子日后都是大富大贵的身份。”说完,绿萍紧捏着顾倾颜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主子快说呸呸呸,把那些话给吐出来,不然不知道要怎么倒霉了。”
“若真到了那个倒霉的时候,说这些恐怕也毫无意义。”
顾倾颜深吸了口气,从井边慢慢退开,看了看桌上剩余的吃食,长吁了一口气。
不止深宫,就连这太子府中也满是冤魂缠绕,顾倾颜也不知能在这太子府内平平安安的度过几个年头,如今凤景澜对她的好,她的确能感觉得到,可那样的感觉终归是太过虚浮。
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好像指尖一触就会碎了。
“主子,待回去之后,你可以要用柚子叶好好清洗身上,莫要沾染这井边的晦气。”
顾倾颜无奈的看了一眼绿萍,淡然道:“这晦气怎可能如你所说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沾染上,再者这井里躺着的尸骨到底是宫中的可怜人。”
原先那心善的性子,顾倾颜这一世依旧没有便多少,人的本性好像不会因为重生多少次而改变,不过对感情却越来越淡漠,兴许是上辈子在感情一事上摔得凄惨,才会有了今日面对凤景澜的情感一直不断逃避的顾倾颜。
“主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不然还要在这阴森森的井边再站多久?”绿萍略有不安地道。
“嗯,收拾收拾东西,回去吧!”
顾倾颜此番已经有了收获,对于杨聘兰做了些什么,秋亭留下了那些证物已然了然指掌,现在让顾倾颜比较头疼的是,秋亭事实上是谋害楚娇柔和她腹中孩子的从犯,应该怎样才能保住秋亭呢。
原本这样的事情在做好之后,没必要将一个小婢女的命放在心上,可顾倾颜到底还是当初那个心善的自己,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比如说放弃一个小小婢女的生命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可顾倾颜却做不到。
顾倾颜才回到雅兰居,便见到凤景澜,双眸迟疑的看了一眼凤景澜,往后退了半步。
这像是见到什么可怕之人的模样让凤景澜心生无奈,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么,还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她极为恐惧的事?
顾倾颜看着凤景澜神情不太自然,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遂笑着道:“今日去了一次枯井,怕这魂气沾染了太子殿下,可就不妙了?”
“就因为这样,你便要避开本宫。”凤景澜恍然道,心里竟是莫名地舒畅了一些。
“除此而外臣妾还能因为什么,臣妾是太子殿下的良娣,便是事事都为太子殿下的身子骨着想。”顾倾颜这话说的客气,身子又往后退了半步:“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