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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被眼睛吓了一跳,硬着头皮回答:“我听说这家的女主人要招负责起居的佣人,报酬是文字学习和浏览书籍。”
“原来如此,你进来吧。”
门悄然打开,足以容纳一人进入,向里冒去,是一片漆黑,肖恩咽了口唾沫,提着东西推门而入。
阴森,这是肖恩对房间的第一评价,借着蜡烛的微光,勉强观察四周,这是间大客厅,墙壁挂着阴暗看不清图案的油画,两套红白桌椅孤零零摆放,散发霉气的红地毯从门口延伸到楼梯。
“有人吗?”
肖恩回过神,发现给自己开门的人已经不见踪影,顿时感到背后发凉,要不是有过和行尸打交道的经历,他绝对拔腿就跑。
“当然有人了。”
一个虚弱沙哑的声音响起,门悲鸣着关闭,一个佝偻的黑影出现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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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古怪的别墅
背后突然响起声音。
肖恩差点把箱子砸过去,还好黑影举起一盏油灯,露出身影,这是一位皱纹满面的老人,披着昂贵衣料的黑袍,举灯的手形如枯槁,最引人注意的是她大大的红鼻子,让她看上去很是和善。
“小孩子,你是来找工作的是吗。”
老奶奶微微一笑,将自身的阴霾之气一扫而空,也让肖恩松了口气。
“是的,请问这家的女主人在哪儿?”肖恩礼貌的问道。
“不就站在你面前吗。”老奶奶笑出声。
“是您!”肖恩不自觉的惊讶。
老人领肖恩向里面走,边走边打趣道:“你是不是以为这里的主人是位年轻貌美的寡妇,那我可让你失望了。”
“现在的孩子啊,真是滑头。”
肖恩脸一红,来之前他确实以为是个漂亮的寡妇,带着被看穿的尴尬道:“哪里,您这样和善的女主人才是我期望的。”
“小孩子嘴还挺甜,既然你都来了,想必清楚这份工作的情况,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照顾我这个老太太了。”
“当然,或许我该先带你看看这里的藏书。”老人咧嘴笑,提灯领着肖恩往楼上走。
先去看藏书,自然再好不过,肖恩连忙带着行李跟了上去。
这间房子很大,想必寡妇的丈夫曾经是位权势贵族,三层别墅,楼梯铺着鲜红地毯,走廊两旁挂满色泽亮丽的油画,还有不少艺术品摆放。
“您一定是位优雅的女士。”肖恩被价值不菲的艺术品看花了眼。
“当年他确实是位充满艺术气息的男士,不过这些艺术品可不值多少钱,大多都是他做的。”老人说道。
不值钱?肖恩暗暗摇头,虽然他欣赏不了艺术品,但也略有了解,这些油画品质都不错,放在地球都是不错的艺术品,哪怕作者名气不够,也是价值不菲。
不过老人不想提,他也不会自讨没趣。
老人领着肖恩走上二楼,推开走廊深处一间屋子,走了进去。
这里就是书房,虽然屋内还是一片漆黑,但干爽的空气告诉他,这家主人往日很注意保持书房干燥,同时淡淡的油墨味显示书籍数量不少。
老人从油灯中借火,挨个点燃了墙上烛台,很快房间全貌出现。
肖恩吃惊的合不拢嘴,三人高的书架靠在墙边,上面摆满了书籍,粗略看去也有上千本,这个数量在贵族中也绝对罕见。
看样子捡了个大便宜,肖恩心中大喜。
“书全在这里了,应该没有让你失望,那么接着我该告诉你要做的工作。”老妇人等肖恩欣赏完书架,呵呵笑道。
“你的工作并不重,毕竟我还没老到不能动弹,你只需要负责日常饮食和打扫卫生就行,闲暇时间你可以随便观看这里的书,不过要注意保护书籍。”
老人熄灭书房油灯,领着肖恩往出走,带他去了离书房不远的房间。
“这是卧室,直到你离开前,它是你的了。”
接着油灯暖光,肖恩满意的看着卧室,木质地板,豪华双人床和橡木桌,这应该不是女仆卧室,而是一间客房,领着肖恩到这里,老妇人将油灯放下,告诫了肖恩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回去休息。
工作从明天开始,他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
房间有些脏,肖恩打扫完便不早了,箱子一丢躺倒了床上。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屋内烛火融融,不见夜色,这还是肖恩穿越后第一次这样用灯,当初他和姐姐生活艰苦,灯油都是省着用,后来跟了叔叔,有一年没碰过油灯。
点着油灯,竟是有些难入眠,肖恩愣愣躺了会儿,起身披上睡衣。
反正睡不着,不如借本字典看看。
肖恩提着油灯出门,虽然对屋子不熟,但书房离卧室只有几步远,夜以深,对于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睡下,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偶尔有寒风吹过,晃动火光。
书房还是一片漆黑,肖恩点燃油灯,房间顿时亮起。
“希望这里有字典。”肖恩期待的走向书架,挨个查看查看书籍。
夜还有很久,他有足够的时间寻找想要的书籍,而且没有会打扰他,只要他足够安静,不要吵醒睡觉的老妇人。
没多久。
咚——空旷的房间响起闷响,一本书砸在肖恩脚上,他浑然未觉,他眼睛死死盯着身前书架,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眼前书架的四层,整齐排列的书被抽出几本,空白处摆着一个洋娃娃。
这是一个女生娃娃,陶瓷脸惨白,眼珠被扣掉一颗,空洞的眼眶看着前方,火光在脸上晃动,掉色的粉色长裙,色调阴暗,脸上似笑非笑。
这里怎么会有娃娃!
肖恩打了一个激灵,但很快缓过神来。
“只是个娃娃而已,说不定是别人的嗜好。”肖恩勉强的笑笑,仔细观察娃娃,没有先入为主的恐惧,这确实只是个普通的娃娃而已。
然而,陶瓷娃娃空洞的眼眶和诡异的笑容还是让他心头发慌,顿时没了继续看书的**,将油灯熄灭,准备离开书房。
闭门前,肖恩最后看了一眼陶瓷娃娃,她坐在阴暗中,看着前方……
……
肖恩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娃娃的样子在脑中挥之不去,陶瓷娃娃工艺繁杂,价值不菲,谁又会将它破坏后摆在那里?
“第一次看的时候有那个娃娃吗?”
点着油灯,一丝暖意驱散娃娃带来的诡异,但肖恩还是觉得周围变得有些阴森。
久想无果,肖恩渐渐有了睡意,很快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银月高悬,天色随着夜深反到亮了些,银白洒入黑暗的别墅,月下的世界总是宁静易碎,突兀的,一曲淡淡的旋律响起,轻快悠扬,就像一个俏皮可爱的小女孩在黑暗森林中和人捉迷藏。
嬉戏,打闹,笑语连连,阴森的别墅成了女孩的游乐场,她纯真,可爱,无忧无虑,却在琴音回荡中,透露着孤单寂寞。
多么好听的曲子——却令人毛骨悚然!
肖恩被琴声吵醒,旋律充满房间,肖恩头皮发麻,快速将屋内的油灯点亮,直到房间灯火通明,肖恩依旧感觉心跳加速。
弹琴者水平显然不高,不时会弹错,肖恩咽了口唾沫,是谁这么晚弹琴?难道是那位老妇人?
坐在椅子上犹豫片刻,肖恩拿起油灯,走出房间。
走廊里琴声更亮,肖恩静静听了会儿,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
哐嘡——肖恩走过书房,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轻响,他身子一僵,几乎是瞬间陶瓷娃娃的模样就浮现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肖恩欲哭无泪,缓缓推开书房的门,他到是不想看,但卧室就在书房边上,不看一眼他就别想睡得安稳了。
书房安静无声,很快被油灯照亮。
书房布置简洁,书架靠墙,没有可藏人的阴暗角落,灯光下可窥全貌。
只是一眼,肖恩便觉得一股寒流流入脊椎,放在书架上的陶瓷娃娃——没了!
原本娃娃坐的地方摆着书籍,好像那个诡异的陶瓷娃娃从没出存在,甚至让肖恩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是谁拿走了它?”
自己刚才睡着,说不定有人收起了娃娃。
“总不可能是娃娃自己跳起来打开门离开吧。”肖恩干笑两声,正要退出房间。
哐嘡!
刚才的声音又响起了!这次肖恩听得真切,声音是从书房角落来的。
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角落的花瓶突然被移开,一个黑影从花瓶后钻了出来,它难辨性别,头发蓬松脏乱,身上披着脏亚麻风衣,唯有一双透过头发的瞳孔让肖恩看得清楚。
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瞳孔,瞳心碧绿,透露着警惕的目光。
鬼?!
……
第八章 深夜的书房
突然冒出的人影,肖恩顺手抄起桌上墨水瓶,猛地砸了过去!
“哎呀!”
墨水瓶正中目标,令肖恩止住逃跑脚步的是清脆的惊呼。
女的?
肖恩扭过头,只见出场气势危险的黑影捂着头蹲在地上,虽然不再吭声,抽搐的肩膀显示出她真的很疼。墨水瓶砸在了头上,好在里面墨水都干了。
“你没事吧……”肖恩尴尬的说。
“非常疼!”黑影说道。
黑影站起来,将蓬乱的头发整理了整理,露出样貌来,这是张精致的小脸,可惜有不少雀斑,更是有些婴儿肥,差点就会出现双下巴,还带着厚厚的眼镜,头发蓬松无光。
唯一让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琥珀色,炯炯有神,像宝石般美丽。
女生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身高和肖恩相仿。
“抱歉,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肖恩解释。
“没事,只要你别把我来的事告诉这家主人就行。”女孩捡起墨水瓶:“我只想看看这里的书,不是小偷。”
女孩穿着脏乱,显然不是富贵人家,但衣服没有破损,不是贫民,外加厚厚的眼镜,小偷不会带这种东西行窃。不出意料,她应该是渴望通过知识改善生活的平民,无意发现这条通道,才趁夜色进来读书的。
不过也不能单凭这些判断,肖恩随意抽出本书:“你读一下这段文字。”
“狄麦尔骑士沿着麦田,看着眼前的村庄,这是他守护的地方……”女孩毫无停顿的念出文章内容。
肖恩看不懂书上内容,但最简单的分辨还是可以做到的,女孩的确识字,这不是小偷能掌握的技能。
“你为什么不请求这里的主人?”
肖恩看来,老妇人应该不会拒绝一位女孩照看,否则她也不会去招募佣人。
“当然试过,但她不同意,明明招募佣人却不肯雇用我,我才选了这个办法。”女孩无奈道,像是怕肖恩不信,接着说道:“这位老妇人有个习惯,每天半夜会到顶楼琴房弹奏,通常持续两三个小时,是看书最好的机会。”
“琴声停下,我就会离开这里,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原来是老妇人在弹琴,女孩解开了肖恩的困惑。女孩偷偷看书,白天老人醒着,容易被发现,晚上老人睡着,需要点灯才能看书,于是老人弹琴的习惯成了最好的阅读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