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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掌门师伯,还有一件事,请您示下”那弟子躬身行礼,“据派出的弟子传回的消息,说是支派‘丘阳门’和‘八沿门’……”
李小木听到这儿,浑身一震,猛然抬起头来,却不料话突然被义弘打断,“好了,那件事日后再说,你先下去吧……”
李小木忍不住正想追问,却见那弟子应了声是,转身便走,他只能愣愣的望着那背影,心中却翻起层层巨浪……
“李小木……”义弘真人道。
李小木仍回头张望,没听到掌门叫他。
“罪徒李小木!”义香仙子的一声怒喝,总算把他惊醒,他慌慌张张扭过头,“在,弟子在!”
“你可”义香仙子怒气冲冲。
“弟子知罪!”李小木忙说。
“你大罪”
“弟子大罪当诛!”
“你愿”
“弟子愿意受罚!”
“那就罚你”
“罚弟子剜眼、削鼻、剁手、砍脚、抽筋、扒皮、刀剐、车裂,甚至‘点天灯’都行,只要能消了诸位师长的气,平了各宫同门的怨,遵了千年门规的法,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让其他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以我为戒,再不要行之歪路……弟子也就算无憾了”李小木毕恭毕敬的说,每句都不等义香仙子问完,就主动接了下去,敢情他这样的场面见多了,已经“轻车熟路”。
众师长顿时愣住了他们太了解李小木的性情,无理都要辩三辩,有理更是不屈腰,怎么今天他竟主动的全承下来了,一句申辩都没有?!
义弘真人也怔了半晌儿,似乎是在猜李小木的用意,隔了好半天才说,“李小木,你犯下的罪,还真是千年少有,真该将你千刀万剐!”他气得胡子乱颤。
“弟子知错,愿意”
“小木,还不向掌门师伯叩谢?!”洛义德突然打断了他。
嗯?叩谢?他都要把我剁巴碎了,我还要感谢他?李小木一愣,心中嘟囔道,可也不敢忤了师父的话,连忙躬身到地,“谢、谢掌门师伯‘赐死之恩’!”
“死嘛,就免了”义弘似笑非笑的说。
“啊?”李小木先是一愣,随即大喜,“那、那您老肯饶了我啦?”
“不是我,是它。”义弘指了指那两件密函,“两位师叔祖为你求情,说,你的事,可酌情处置,暂且留你一条小命儿,以观后效。”
李小木一拍大腿,笑道,“哈!我就知道‘老祖宗’深明大义,最是通情达理啦哦不,诸、诸位师长也心胸宽广,宰相肚里能撑大船……”他发觉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连忙又低下头去,不过同时心里也暗暗纳闷儿就凭两位“老祖宗”的一句话,掌门他们就要不顾门规,放过自己,这显然太过牵强,一定背后还隐瞒着什么。
果然,事后他从侯德相那儿得知,原来,大年初一的清早,也就是元孝仁他们临行前,曾和师长们长谈了一次,具体的细节已不得全知,不过其中的大意是这样的
为了帮李小木减轻惩罚,“傍山城”的那些富豪大绅们纷纷承诺,日后每月、每季、每年都会奉上钱财粮草,只要资产不败,就永世做个“天合派”的“附助”,掌门义弘当然婉言谢绝,在他看来,这无异于趁火打劫,是强逼硬派的,但那些官绅好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如若不接受,那就长驻不走了,干脆把妻儿老小全都接到山上来,一起过过清心寡欲的修行日子……或者在山下开些酒楼、赌场,甚至妓院,用以“淬炼”山上那些憋闷难耐的弟子们的道心……
这才叫“强逼”!
义弘真人无言以对,又去征求其他各宫的意见,义香和义鑫当然不干,可那些官绅立马拿出更多的好处来“砸”他们,由此,“翠芳宫”和“聚鑫宫”的大户“附助”又多了十好几个,他们虽不情愿,但对面咄咄逼人的可尽是些做过大买卖的生意人,怎么“讨价还价”,怎么“循循善诱”,怎么观其色、看其变、测其意、定其心,等等等等,那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义香和义鑫,乃至那些吃过李小木苦头的师长们,大多长居山上,涉世不深,又哪能辩得过他们,况且,那近百张嘴“嘟嘟哒哒”一嚷嚷,大伙的头都要炸了,所以,几个“照面”就败下阵来,稀里糊涂的应诺了一些“违心”的事,虽然事后反应过来很后悔,但一言既出,又怎么能追得回来……
当然,还有些头脑保持清醒的师长一直静观不说话,直到最后才站出来,对李小木依旧是不依不饶,但最后的最后,据说,元孝仁被逼无奈,终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小皇子。
第236章 死罪可免
“天合派”的修炼之众虽然傲步天下,素来少与官家打交道,且自恃方外之人,不与俗世相约束,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既然生在“王土”上,长在天地间,总还是归于皇家所辖的,别看人家不管你,但真要是把他们惹急了,有事没事儿上山搜搜“贼”,给你们找点儿不疼不痒的小麻烦,总还是让人心烦。
所以,“天合派”自古以来都基本遵循一条不成文的处世原则一般情况下,对官家的人,不讨好、不招惹,不深交、不避讳……总之一条,官修之交淡若水,切莫深陷惹麻烦!当然,像“傍山城”莫家那样,世代以修行为根本的“附助”又另当别论。
这也是其他一些想静心修悟的大门大派的入世之道。
反之,普通官家的人亦是一样,他们也知道那些飞来飞去、身怀奇能的修士们都不太好惹,杀个人跟碾死只蚂蚁差不多,因此,敬而远之便成了他们的唯一信条,而由此产生的种种后果也就见怪不怪了修行之人互相的杀伐、各个门派引发的争战,等等等等,只要是没累及寻常的百姓和官家,那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的干脆把俩眼儿都闭上,任其打吧杀吧,人头打成了猪脑也懒得去管。
当然了,这说的是那些寻常的小官微吏,可不包括权倾一方的将相某某,就像“傍山城”已故城主莫期那样,在当下的朝野中有很多官宦也喜欢结交奇人异士,不过大多都被雇去看家护院。据说,当今皇上更是把这发挥到了极致他差人遍寻天下,招来很多能人高手,最厉害的当属“护国**师”,而老皇帝更培养出自己的甲士“金龙卫”,还有七十二“法军”、三十六“护门”、十二“贴身”、七名“执剑”、三大“统领”……洪连介就是“统领”之一。
但如洪连介之类,也不能被人诟病修行之法千千万万,修行之人万万千千,所谓人各有志,有的修炼之初只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有的只想圆自己一个“神仙梦”,当然更有想藉此升官发财、光宗耀祖的,不能等同论之。
话又说回来,在不愿沾染“世俗”的天合派里,李小木自然属于“另类”,不但交下了“傍山城”几乎全城的富户,染了一身的铜臭味儿,更是与当朝皇帝的小儿子交情匪浅,这让很多当时在场的师长都深深皱眉这弟子,哪有半点儿修行的潜质?分明是当官、做买卖的料!
但皇子的身份一表露,迎客堂里的师长们便都没了动静。
元孝仁又把话扯回来,说是回去后一定向父皇禀明,说“天合派”遵规守法,严律弟子,更是救百姓于危难、造福一方,要恳求父皇恩泽“天合”,给贵派封上一个什么“天下大道,万门首尊”之类的赐名,云云。
掌门义弘马上婉谢,“不必了,不必了,鄙派做的都是分内的事,哪敢劳烦殿下多忧……您提的事,我们会妥善处之,一定不会让诸位失望……”
元孝仁一众这才放心的离去。
后来,经过众位师长再三商议,权衡利弊,总算免了对“静淼宫”的责罚。而李小木也逃过“死劫”,大事化小……
……
当然,这是李小木之后打听到的。而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仍是困惑不已,正胡思乱想着,又听掌门义弘冷声道
“罪徒李小木!”
“弟、弟子在!”
“你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弟、弟子谢师伯不杀之恩!”
“不杀你,不代表你能活着走出来!”义弘板着脸,冷冷的看着他。
“是!是!弟子知道自己活……嗯?”李小木一愣,“掌门师伯,您、您是要把弟子扔哪儿去?”
义弘真人转头看了看左右,“诸位师弟师妹,你们看,我那么定可行么?”
众师长显然都知道了惩罚的结果,很多人在点头,洛义德眉头深锁,向义弘拱手,“掌门师兄,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细细斟酌一番,李小木修为低,身子弱,恐怕捱不下……”
“哼哼,要我说,这么罚他,是太轻了,最多才扒他一层皮……”义香仙子打断道。
洛义德还想说话,又被义鑫打断,“依我看,可再加几刑,也让他知道知道为恶作乱的下场!”
义弘转头问义炎,“师弟,您看呢?”
义炎脸上也带了些愁云,揪着大红的胡子,想了半天才说,“唉!事已至此,也算杀杀他的虐气,小子福大命大,全看他的造化了……”
义弘又问义尘,“师弟,您呢……”
义尘还是那副沉闷的模样,脸上没有表情,“就这么着吧,只是快点进去,我还等着开工呢……”
义弘再去询问两侧坐着的师长,他们要么默认,要么点头,但脸上大都不太好看,好像写满了忧虑……
捱不下?
扒层皮?
凭造化?
快进去?
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李小木从众位师长的表情上,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心里顿时挑满了十五个桶,七上八下……
“罪徒李小木!”掌门开始“宣判”。
“弟、弟子没走。”
“你听好了,以下,是对你的惩戒……”
……
李小木出了“天合堂”的时候,门外已经有“静淼宫”好多弟子在等候着,一见他步伐轻快的走出来,脸上似乎还带着得意的笑,众人“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洛淑儿挤在最前面,喜色溢于言表,“你、你还活着?”
李小木指着阳光下自己的影子,“好像真不是鬼。”
“小木师兄”大头和喜墩一个去摸他的胳膊,另一个去碰他的腿,“哈,身上也没少什么东西!”
李小木笑着把他们推开,“当然啦,这叫功大于过,师长们舍不得罚我!”
在“静淼宫”众弟子的外围,也有很多其他宫门的人来看热闹,很多人大都不信,其中就有那个胖姑娘藻茶,她满脸惊疑,“不可能啊,师父说,已经给他定了大罪,要重罚!”
第237章 活罪难逃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
“掌门真的没罚你?”陶桃也不敢相信。
“嗨,罚是罚了,可那算什么罚?相比皮肉之苦,我简直就是捡了个大便宜!”李小木大笑。
“你说来听听”陶桃急道。
“嗨,其实啊,我一开始看师长们那个严肃劲儿,还真以为自己将遭大难了呢,结果一听结果,嘿,你们猜怎么着?不过是憋闷一阵,熬累一番,哪有他们说得那么严重?”李小木喜笑颜开。
“哎呀,你快说啊!”洛淑儿也催道。
“罚